第十章 陰親
老頭這麼一說，我有些不好意思，既然人家這麼盛情的邀請我們去，我們也不能讓人家難看不是。我扭臉對老劉說道「去吧！就過去坐，隨上一個分子錢，圖個喜慶不是……」
老劉臉色陰沉著沒有說話，但是我能感覺出來老劉有些不樂意。
「那就別愣著了，趕緊走吧！一會兒酒席就開始了……」這老頭一臉的高興，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胳膊，彷彿是怕我改變了主意一樣。
跟著迎親的隊伍一直走著，老頭和我們倆就跟在隊伍的後最後面，他不斷的給我講當地的風俗，還有來源，最後還說自己祖先是從山西洪洞縣遷移過來的之類的芸芸。
我跟老頭很快就熟悉了起來，因為我也聽過這麼一個傳說，河南很多人都是從山西洪洞縣遷移過來的，還是闖王殺河南人時候的事兒，洪洞縣有一棵大槐樹，當時遷移的人去了全國各地開枝散葉，還有就是遷移出去的人都有一個記號，就是腳的小拇指是兩個指甲蓋。
我的腳趾頭就是兩個指甲蓋，所以一聽到這個傳說，我就倍感親切。
「那巧了去了，我也是倆腳趾甲蓋，我們幾百年前還是一家呢！」我跟老頭說道。
「哈哈，想不到我們還有親戚，晚上就別走了，晚上就住在我們家，好好的住幾天，我們這兒幾百年也不會來幾個人，正好熱鬧熱鬧，還有看你們倆年青小伙子應該都是有文化的人，我老漢求你們個事兒，當我兒子的證婚人怎麼樣？」
老劉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陰沉的跟在一邊兒上，對於老頭的邀請，他沒有一絲的表態，既然大家都有些熟悉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了，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濃霧中露出了一個村子的出來，村子口的路邊兒大樹上掛著兩個紅色的大燈籠，在村子口已經站了很多的人。、
新娘子還沒有下驢子，一個年輕人拿著一快燒紅的鐵出來，放在了毛驢的前面，接著王上面澆了一碗涼水，頓時熱氣冒了出來，一邊兒的人開始撒喜糖花生之類的東西，一堆兒小孩直接湧了上去，一邊兒哄笑著一邊兒槍。
我還是第一次見農村這麼原汁原味的婚禮，風俗跟我見過的一點都不一樣，我看的津津有味的。
新郎背著新娘就向村口的一個院子裡面進去了，周圍都是起哄的村民。
「走走走，小王啊！一會兒你就當證婚人，你有文化，給鄉親們說幾句話就行了，還有這個別忘記念了啊……」老頭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張紅紙出來，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一行小楷，不過寫的有些特別，現在寫字從右向左寫的可就不常見了。
我瞄了一眼，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類的話，點了點頭，「大爺，你就放心吧！」
剛進到了院子裡面，老頭就拉住了我往屋簷下面走了過去，在屋簷下面放著一張八仙桌，在桌子上面放了些柏枝，還有一個鬥，斗看上去有些年月了，而且在斗裡面還放了很多的小米之類的東西。
「大家都靜靜，大家都靜靜，今天是我兒子大婚的日子，感謝鄉親們過來鬧和，今天從村子外面來了兩個後生，都是大學生，有文化的，今天這主持婚禮的事兒，就讓這倆後生來了……」老頭笑道，把我拉了過去。
周圍幾十口子的人把視線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頓時有些緊張，先是清了清嗓子，「首先恭喜，恭喜這個……」
我感激拿出了那張紅紙，看了一眼，這才又說道「首先恭喜這個王凱旋和邊梅鳳倆新人，我祝這一對兒新人白頭到老，百年好合……」
下面又是一陣起哄，新娘和新郎已經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在他們的面前鋪了一張蓆子，而新浪的父親和母親找了一條長板凳，坐在了桌子的一邊兒上。
又簡答的說了幾句祝福的話，我開始按照紅紙上面寫的流程，念起了一拜天地之類的話。
這時候有人已經開始作弄新浪和新娘了，把兩個人的頭使勁兒的往地上開始按了起來。
新郎十分的狼狽，被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後生死死的把頭按在了地上，我念到二拜高堂的時候，他也沒有把頭抬起來。
不過看周圍人喜笑顏開的樣子，這應該也是當地的風俗，終於把儀式舉行完畢了，新郎不知道在地上磕了多少的冤枉頭。
又從人群裡面鑽出了幾個人，開始往新郎新娘父母的臉上開始摸鍋底灰了，很快兩個人的臉上漆黑一片，但是他們的臉上還帶著笑意。
老劉忽然間拉住了我：「走吧！這事兒都也辦完了，我們趕緊走吧……」
「幹嘛這麼急？這多少萬，山村裡面的規矩挺有意思的啊！」我笑道。
「有什麼意思，趕緊走，我們晚上還要去封門呢！」老劉這時候說話都有些焦急了。
我更是奇怪了，這貨從遇見老頭邀請我們開始就有些不安，現在太反常了。
「怎麼回事兒？人家結婚，我們還沒有出份子錢呢！再說了我這證婚人能白當啊！就算是要走了，也要給主家打個招呼啊！要不然多不禮貌……」
「我操，你就聽我的行不……」老劉又說道。他的聲音帶著些壓抑。
「對了，我差點把你們給忘記了，小王，今天謝謝你了啊！我們這村子裡面沒有出過大學生，大學生給人主持婚禮我們家是頭一個，今天可真的是謝謝你們了，快點入席，多吃點啊……」老頭這時候注意到了我們，直接向我們走了過來，拉住我的手向一邊兒的桌子走了過去。
我微笑著往口袋裡面摸了摸，把錢包摸了出來，從裡面摸五百塊錢出來，「大爺，這是我的份子錢，您別嫌少啊！」我說道。
「怎麼能收你的錢呢！我們這兒規矩，還有給證婚人包個吉利呢！你看看我只顧著忙了，都忘記了……」老頭說著從口袋裡面摸了摸，摸出了一個紅包出來，強自塞進了我的手裡面。
「這多不合適，怎麼能來你們這兒，還收您的錢呢！」我推脫道，一邊兒的老劉也笑著說道「是啊！大爺，這錢我們不能收，酒席我們就不吃了，我說了在封門還有幾個朋友等著我們呢！一會兒找不到我們，他就應該擔心了……」
「朋友？嗨就算是朋友要等你們，你們也吃了飯再走啊！就算飯不吃，這喜酒就喝一杯吧！」老頭熱情的說道，順手從一邊兒的桌子上面拿起了一個酒瓶子起來，在桌子上的碗裡面倒了兩碗，向我們遞了過來。
「我敬你們一碗酒，也算是謝謝，這樣，你們喝了酒，我們送你們出去，你看我真的是很忙，要不是我不忙的話，要不然我親自送你們去封門去……」老頭笑道。
我點了點頭，接過了酒碗，正要喝的時候我，老劉卻一把把我的酒碗拿了過去：「大爺，他不能喝酒，酒精過敏，我替他喝了啊！」
還沒有等我說話，老劉就一口把我碗裡面的酒乾掉了，接著把另外一碗酒也端了起來，一口幹掉。
我更是奇怪了，我什麼時候酒精過敏了，老劉今天太異常了。
老頭臉上的笑容凝固了起來，老劉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大爺，規矩您都明白，今天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啊！我們現在就走了，打擾了………」
說完了這句話老劉拉住了我就向院門外面要走，四周正在熱鬧的人場景忽然間彷彿是凝固了一樣，一下子就寂靜了起來，所有的人把目光又一次對準了我們。
老劉拉住我走的飛快，很快就到了院門口，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心一片冰涼，彷彿是受了什麼驚嚇一樣。
「行行行，你們慢走啊！」老頭最終還是說了一句客氣的話。老劉卻頭也不回，這句話彷彿是沒有聽見一樣直接就拉住我了出了院子門。
「幹嘛呢！這麼急，你看人家多淳樸，還要留我們吃飯呢！」
走了幾十米到了路邊兒掛燈籠的地方，老劉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我操，老王，你他媽真的是不要命了……」
「我怎麼不要命了？」我反問道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老劉卻不理會我，伸手向自己的喉嚨裡面扣了起來，把剛才喝的兩碗酒全部都吐在了路邊兒上。
「你不能喝酒別喝啊！這會兒又吐……」我拍著老劉的後背說道。
老劉噴出了一股腥臭的酒水，然後又乾嘔了兩下，這才站起身。
「我操，我剛才看見新娘他媽根本就沒有腳，你他媽還是徵婚人，你都不看看新娘？」老劉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心裡面猛的一驚，我剛才還真的沒有仔細看，我趕緊回頭向院子那裡看了過去，可惜走的遠了，霧氣又大看的有些不清楚。
「瞎說什麼呢！新娘怎麼會沒有腳呢！你別嚇唬人啊！」我沒有底氣的說道。
「我操，我嚇唬你，我們是遇見結陰親的了，你看看你手上的紅包，你他媽仔細的看看紅包……」老劉氣急敗壞的道，拉住了我的手道。
我攤開了手，看了過去，手立刻條件反射一般的把手裡面的紅包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