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八十一封魂針

  就在大家倍感抑鬱的時候,蘇堇夏突然說話了:「也許我能用扁鵲銀針對付他!不過前提是要先把佐籐雄引出來,讓他再次現出真身!」

  「你有法子對付他?」眾人眉頭一喜。

  蘇堇夏點點頭:「扁鵲銀針能夠封鬼魂,也能封活人魂。我在想,如果我用銀針將佐籐雄的魂魄封住,也許佐籐雄就不能幻形了。只要他無法幻形,我們對付他就容易多了!」

  厲亦風呼地揚了揚斬妖刀,握著拳頭道:「聽上去蠻有希望的,可以試試!」

  得到厲亦風的暗示,我們故意放鬆警惕,離開掛在山壁上的飛機殘骸,貼著山壁慢慢往下滑。表面上我們放鬆警惕,實際上我們比剛才還要謹慎。按照我們的推測,佐籐雄不會那麼輕易就善罷甘休的,他一定還會伺機攻擊我們,因為在天坑壁上,確實是一個伏擊的最佳地點。

  果不其然,在我們繼續下滑十幾二十米的時候,佐籐雄再次出現了,這一次,佐籐雄的攻擊目標竟然是宇文槿。

  山壁裡悄無聲息冒出兩隻鬼手,緊緊箍住了宇文槿的咽喉。

  但是佐籐雄的真身依然沒有顯現出來,只有兩條手臂,蘇堇夏無法將其封魂。

  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宇文槿為了迫使佐籐雄現出真身,竟然採取了兩敗俱傷的做法。

  兩把幽冥飛劍自背後激射而出,在空中盤旋一圈之後,變作兩道流光,穿透宇文槿的左右兩肩,齊把沒入,倒插進了山壁裡面。

  山壁裡面突然傳來痛哼一聲,兩縷鮮血順著飛劍插入之處緩緩淌落下來。

  隨著鮮血的不斷滴落,佐籐雄迫不得已現出真身。

  那兩把幽冥飛劍不僅穿透了宇文槿的肩膀,還同時穿透了佐籐雄的雙肩,將他釘死在山壁上面。

  宇文槿忍著劇痛,面容冷峻,沖蘇堇夏大聲叫道:「小夏,就是現在,快!」

  怒吼聲中,宇文槿咬緊牙關,虎軀猛然向前一挺,雙肩竟然硬生生穿過飛劍,留下兩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鮮血激噴而出。

  就在這瞬間的工夫,蘇堇夏閃身而上,纖纖玉手如同殘影般飛揚,從指縫裡一連打出九九八十根扁鵲針,只聽唰唰唰的入肉聲音不斷響起,寸長的扁鵲針盡數沒入佐籐雄體內,密佈在佐籐雄身體的各大穴位之中。佐籐雄發出淒厲的嘶吼聲,就像被釘在山壁上的人偶,一時半會兒竟然無法掙脫。

  「讓你嘗嘗九九八十一封魂針的痛苦吧!」厲叱聲中,蘇堇夏的長髮激揚起來,在身後飛舞成花瓣綻放的形狀,這一刻的蘇堇夏驚艷無比。

  只見那八十一根扁鵲針同時泛起銀色光芒,就像有八十一道銀光從佐籐雄的體內射出來一樣,每一道銀光射出,都有一道血光跟著射出。佐籐雄全身筋脈被封,苦不堪言,想要幻形已然是不可能的。

  我瞅準機會,雙臂合併,天邪槍錚然合二為一,變成一把銀色長槍。然後我振臂一揚,天邪槍變作一道銀色流光激射出去,不偏不倚,唰地穿透了佐籐雄的眉心,將佐籐雄釘死在山壁上面。

  佐籐雄的嚎叫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就像凍僵了一樣,兩顆眼珠子睜得老大,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死狀非常痛苦和猙獰。

  眾人長長地吁了口氣,總算為死去的陳宇報了仇,每個人的臉上都難掩激動之情。

  作惡多端的佐籐雄終於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他一輩子都在製作「作品」,到最後他也成為了我們的「作品!」

  我再一次見識蘇堇夏銀針封魂的強大威力,心中不由得對這個女人充滿了敬佩。

  我在心裡暗忖道:「照這種情況來看,蘇堇夏很有可能是這支隊伍裡修為最高的那個人!就連厲亦風可能都要遜色三分!而且蘇堇夏不僅能殺人,也能救人,完全算得上這支隊伍的靈魂人物!」

  我抓著登山繩爬了上去,伸手將天邪槍從佐籐雄的腦袋裡拔了出來。

  噗嗤!

  一股濃濃的血漿帶著白色的腦花噴射出老遠。

  佐籐雄的屍體貼著山壁滑落,就像一具軟綿綿的人偶,凌空翻滾著墜入了黑暗的天坑底部。

  罪惡就應該掩埋在黑暗之中。

  下到天坑底部,耳畔聽見嘩啦啦的水流聲,原來在這天坑下面,竟然有一條冰雪融化的山體暗河,暗河的水流還有些湍急,偶爾還能看見水面上漂過一些浮冰和白雪,足以見得暗河裡的水溫非常低。

  有一艘便攜式橡皮艇捆綁在山壁邊上,這艘橡皮艇應該是佐籐雄留下的,這混蛋原本打算在山壁上伏擊我們之後,然後乘坐橡皮艇離開的吧,沒想到這艘橡皮艇現在正好成為了我們的座駕。

  橡皮艇不算大,我們六七個人擠在艇上,吃水雖然有些深,不過順水漂流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們也不知道這條暗河通往哪裡,但是佐籐雄既然在這裡留下橡皮艇,說明天魅團的人已經順水漂流下去了,我們只要跟著順水漂下去,應該就能追上另外幾個天魅團的殺手。

  我和厲亦風一前一後划槳,其他人待在橡皮艇中間。

  宇文槿臉色慘白如紙,他剛才自我犧牲的做法相當彪悍,兩個肩膀大量失血。蘇堇夏讓宇文槿盤膝坐在橡皮艇內,然後取出銀針,十指靈巧閃動,一連在宇文槿的肩膀上紮了十數針。

  奇怪的是,銀針一下去,宇文槿的肩膀立刻就停止流血。

  然後,蘇堇夏從貼身衣兜裡摸出一個小瓷瓶,裡面是淡黃色的粉末,有股淡淡的香味。蘇堇夏將粉末塗抹在宇文槿的肩膀上面,叮囑道:「現在血已經止住了,這是自製的金瘡藥,你盡量不要運功,放鬆休養,傷口很快就能癒合!」說到這裡,蘇堇夏十指如飛,將宇文槿肩膀上的那些銀針拔了下來,手指翻轉,銀針消失在了她的指縫中。

  漂了沒有多遠,就聽身後的水面上傳來一陣嘰嘰嘰的怪叫。

  水裡好像有東西!

  我舉著狼眼往身後的水面上照去,光圈落在水面上,只見水面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尖腦袋,數都數不清,估計有上千隻之多。

  老鼠!

  好多的老鼠!

  我驀地打了個激靈,如此眾多的老鼠聚集在一處,令人頭皮發麻。

  而聽這些老鼠的叫聲,彷彿帶著倉皇驚措之感。

  不過片刻的工夫,水面上突然泛起了層層血浪,漂浮的鼠群立刻變得混亂不堪,水面上傳來鼠群撕心裂肺的淒慘叫聲,不斷有老鼠被拖入水中,水面上就跟煮沸了的鍋一樣,咕嚕咕嚕地翻騰不息。

  不一會兒,水面上就浮出了許多老鼠殘肢不全的屍體,場面極其血腥。有的老鼠上半截身子還是好端端的,但下半截身子卻只剩下了白森森的骨骼,上面還連帶著一些血肉;有的老鼠被開膛剖腹,肚子裡面的零碎兒都被掏空了;還有的老鼠沒有了眼珠子,只剩下兩個血淋淋的眼窟窿,張著嘴巴痛苦地尖叫。

  嚇!

  我們瞪大眼珠子,圓鼓鼓地盯著翻騰的水面,誰也不知道水下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

  血水一圈圈的蕩漾開去,在狼眼的照射下,我們依稀能夠看見水下面有成群成群的白色小魚在來回穿梭遊走,它們張開魚嘴,大口大口啃噬著那些可憐的老鼠。眨眼的工夫,上千隻老鼠只怕有一半都成為了那些魚類的腹中美餐。

  魚吃老鼠?!

  我們心中泛起一陣惡寒,要不是肚子裡沒什麼東西,只怕都要噁心得吐出來了。

  「風哥!加快速度!離開這裡!」我催促著厲亦風划船離開。

  沒想到那些瘋狂的魚群竟然在後面緊追不捨,還張嘴撲咬我們的橡皮艇。這些魚類的利齒非常鋒利,我生怕它們把橡皮艇給刺破了,於是拚命揮動著划槳,試圖趕走魚群。

  魚群不僅沒有被趕走,反而更加瘋狂,一條魚張嘴咬在划槳上面。我一時怒極,猛地將划槳連同那條魚提了起來,順勢抬腳將其踩住。這條該死的魚個頭差不多有成年人的巴掌那麼大,掙扎得非常厲害,即使離開了水,也拚命張大了嘴巴來咬我。

  我揚起天邪槍,對準張開的魚嘴狠狠刺了下去。只聽噗嗤一聲,鋒利的槍尖長驅直入,將魚身捅了個透心涼。猩紅色的血水噴濺出來,那條魚劇烈地抽搐了幾下,終於停止了動彈。

  這條魚的體型很長,約有六七十公分,模樣生得非常兇猛。

  我攥著槍把,使勁一劃,這條魚立馬被我開膛剖腹,濃濃的腥臭味頓時瀰散開來,只見魚肚子裡面塞滿了還沒有消化的老鼠皮肉,非常噁心。它的魚鰾又黑又大,如同一顆黑色的雞蛋,表面還包裹著黏黏的膩狀物,用刀子一碰,還有汁液流出來。翻開魚嘴,兩排茂密鋒利的利齒就跟銼刀一樣,閃爍著幽冷的寒光。

  我驀地一驚,倒吸了口寒氣:「這他媽怎麼跟食人魚差不多呀?在這雪山之巔沒想到竟然還生存著如此兇猛的食人魚類!」

  就在這時候,忽聽厲亦風說道:「橡皮艇怎麼吃水越來越深?是不是在漏氣呀?」
《黃河撈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