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擋我者,死!

  厲亦風挽了個刀花,挺刀而出:「在下厲亦風,這幾位都是我朋友,我們是六扇門的人!」

  「六扇門?!」獅族長老皺了皺眉頭:「沒有聽說過!那你們又為何來到九黎族聖地?知不知道我們九黎族的禁令是什麼,凡是擅闖九黎族聖地者,死!」

  厲亦風打了個哈哈:「這裡是你的地盤嗎?你在這裡立了牌子嗎?向國家買地了嗎?難道你在這裡撒了泡尿,也說這裡是你的地盤嗎?撒尿佔地盤,嘖嘖,這是什麼行為?」

  「狗的行為!」烏鴉一臉嚴肅,冷冷接道。

  我差點就笑起來了,原來烏鴉這廝還有如此冷幽默的一面。

  「你……」獅族長老鬚髮怒張,誰都聽得出來,厲亦風在罵他是狗呢!

  「跟他們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既然他們選擇跟拓跋小兒陪葬,那就隨他們去吧!」魚族長老冷冷說道。

  「陪葬?!」厲亦風冷酷地笑了笑:「還不知道誰跟誰陪葬呢!」

  六扇門的人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面對萬千兵馬也能泰然自若,打不贏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他們的氣場絕對是槓槓的,一點都不落於下風。

  我一心掛念著古枚笛的安危,橫抱著古枚笛,踏前一步,怒吼道:「給我讓開!」

  「呵呵呵!」輕蔑的笑聲從前面傳來,蝦族長老冷笑著說:「好大的口氣!古枚笛那個背叛拼了性命要救你,你也拼了性命要救她,不如我們成全你們,讓你們在地獄裡去做一對死鴛鴦吧!」

  我將古枚笛緩緩放在地上,囑咐小果果好好保護她,然後挺著胸膛站了起來,雙拳捏得爆響,夕陽如血,我知道今天這一場血戰絕對是在所難免了。

  我沖厲亦風抱歉地說:「風哥,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厲亦風哈哈一笑:「兄弟真是客氣!六扇門的職責就是懲惡罰奸,看這九黎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趁此機會剿滅他們也是一大快事!」

  「口出狂言!讓老夫來會會你!」龜族長老突然發怒了,一個箭步從草叢裡竄出來,幾個騰躍,眨眼就來到厲亦風面前,鐵拳生風,呼地掃向厲亦風面門。

  厲亦風急忙往後避讓,拳風震破空氣,勁氣將厲亦風的頭髮激盪起來。

  即使與厲亦風隔著五米距離,我們依然能夠聽見空氣傳來的爆響,辟啪!

  龜族長老的拳頭猶如鋼鐵般堅硬,如此力道,足以開碑裂石。

  只見龜族長老變拳為掌,緊追而上,直接拍向厲亦風的胸口。

  厲亦風趕緊橫刀擋在胸前,龜族長老的鐵掌重重轟擊在斬妖刀上面,刀鋒上面竟然飛濺了耀眼的火焰,同時傳來猶如兵器相交的清響,當!

  厲亦風蹬蹬蹬往後退了三步,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胸口劇烈起伏著,龜族長老這一擊竟讓他氣血翻湧。

  龜族長老向後飄然退開五米遠,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我們這才發現,龜族長老不知道練了什麼邪門功夫,他的兩隻手掌竟然包裹著兩層粗糙的皮,看上去就跟烏龜的爪子一模一樣,怪不得他的拳頭那麼硬。更為詭異的是,他的掌心裡面彷彿還有兩團火焰在輕輕搖曳著。

  龜族長老冷冷說道:「小子,有點能耐,居然擋住了我的龜焰掌!」

  厲亦風呼地挽了個刀花,厲聲說道:「我要把你的烏龜爪子砍下來,我吃過熊掌豆腐,還沒吃過龜掌豆腐呢!」

  「口出狂言!」龜族長老冷冷笑了笑,伸手往前一指。

  數十個龜族弓箭手從草叢裡站了起來,只見龜族長老輕輕勾了勾手指,頓時就聽得破空聲響不絕於耳,漫天箭雨劈頭蓋臉地激射而至。

  嘩啦啦!

  一道高大的土牆震裂地面,轟然破土而出,橫亙在我們面前,就像防護盾一樣。

  那些利箭叮叮噹噹激射在土牆上面,都被土牆擋了下來。

  就看見陳啟聰仗劍而立,嘴裡飛快催動咒語,突然劍尖往前一指。

  前方不遠處的那片灌木叢突然就像活過來一樣,那些帶刺的荊條就像一條條毒蛇,在草叢裡穿梭遊走,纏繞一切活物。

  啊呀!啊呀呀!

  灌木叢裡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少躲藏在其中的龜族弓箭手都被突然「活過來」的灌木纏繞住了。那些灌木就像蛇一樣,一旦纏住獵物就不鬆開,上面的利刺瘋狂地扎入那些弓箭手的身體,那些弓箭手紛紛倒在灌木叢中,一片鬼哭狼嚎。

  有的人被利刺盡數刺入身體,嘴巴裡鮮血狂噴;有的人被利刺扎入了雙眼,在地上哀嚎打滾,還有的人更是被利刺緊緊包裹,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人體刺蝟。

  嗚——嗚——嗚——

  衝鋒的號角聲響徹山谷,數千九名黎族士兵從四周叢林山谷中潮水般湧洩出來,吶喊聲驚天動地。

  我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千人大戰,要說一點都不緊張那是假話,但是我一想到古枚笛,一顆心就像磐石般堅硬。

  我一定要殺出去!

  我一定要殺出去!

  「天邪一出風雲變,槍指九天鬼怪滅,神魔皆驚齊避讓,銀龍翱翔任我行!」

  我朗聲念起咒語,黑白色頭髮飛揚起來,目光裡跳躍著兩簇熊熊烈火。

  隨著我的召喚,天邪槍凌空閃現在我的左右兩邊,銀光閃耀,我的瞳孔裡彷彿冰火交融,格外詭異。

  錚!

  我雙臂握著天邪槍,將其合二為一,然後唰地在面前劃出一個雪亮光圈,左臂舒展,右手斜握天邪槍,鋒利的槍尖拖在地上,濃烈的殺氣排山倒海般沖天而起,以我為中心,掀起一股無形海浪,朝著四周翻湧開去。

  小果果抬起頭來,用詫異地目光看著我:「拓跋孤,你……你的頭髮……怎麼在逐漸變白呀……」

  發如霜,槍如血!

  這一刻,我變了,變得無情,變得嗜血!

  我揚起左手,指著漫天遍野衝殺而來的九黎大軍,口吻冰冷如鐵:「擋我者,死!」

  我感到體內的熱血在沸騰,靈力隨著熱血灌入四肢百骸,我的體內充滿了強大的能量,我必須要發洩出來!

  殺!殺!殺!

  九黎大軍氣勢如虹,揮舞著兵器迅速圍攏上來,聲震四野。

  呀——

  我瞳孔裡的兩簇火焰一下子迸射出來,我歇斯底里般地發出一聲怒吼,右手五指瞬間握緊槍把,然後我斜拖著天邪槍,當先殺入敵群。

  那一天,你為我白髮飛舞;這一天,我為你血染戰袍!

  天邪槍劃出一道耀眼弧光,帶著驚雷之聲劈落。

  兩個九黎士兵舉起牛皮盾牌抵擋,兩團血霧沖天而起,那兩名士兵連人帶盾被天邪槍劈成上下兩截。

  下半截身子還站在原地,而上半截身子已經向後飛出老遠,還稀里嘩啦撞翻了後面好些人。

  鮮血染紅了我的雙眼,我都感覺自己像是從地獄裡衝出來的殺神,凡是擋在我面前的,無一活口。

  我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字:殺!

  沒錯!

  殺!

  有時候,殺戮是解決爭端的唯一手段!

  天邪槍就像一條狂暴的銀龍,在人群中盤旋飛舞,掀起無數腥風血雨。

  慘叫聲此起彼伏,一片又一片士兵摧拉枯朽的倒了下去,他們倒下去的樣子就像田野裡的麥子。

  血雨紛揚,滾燙的熱血噴濺在我的臉上,身上,我領略到一種殺戮的快感!

  唰!

  天邪槍橫掃出一道半旋弧光,齊刷刷劈飛了五名士兵的腦袋,五顆頭顱沖天而起。

  然後我頭也不回,天邪槍迅速收回手中,向後狠狠刺出。

  鋒利的槍尖直接貫穿了兩名士兵的小腹,那兩名士兵就像串在天邪槍上的人肉糖葫蘆。

  我猛地發一聲喊,將兩人挑飛出去,鋒利的寒光將兩人凌空斬成兩半。

  然後我扭轉腰身,躲開迎面而來的一刀,左手死死扼住那名士兵的脖子,右手往前一送,天邪槍輕鬆刺入那名士兵的肚子,發出皮肉綻裂的撕裂聲。

  我就像瘋了一樣,天邪槍刺入、抽出、再刺入、再抽出,進進出出十數次,將那名士兵的腹部捅成了血窟窿,五臟六腑流得滿地都是,那名士兵早就停止了呼吸,當我停下來的時候,士兵的屍體就像破爛的樹葉,輕飄飄倒在地上。

  其實我不僅僅是我殺紅了眼睛,在場的每個人都殺紅了眼睛,就連一向冷漠如冰的蘇堇夏,我也在她的眼睛裡看見了濃濃的血光。厲亦風他們更是不用說了,衣衫早就被鮮血給染紅了,有敵人的鮮血,也有自己的鮮血。畢竟就算是神,面對多於自身數百倍的敵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何況我們只是凡人。

  我們所過之處,一路鮮血飛揚,屍橫遍野,而且屍體的數量還在飛快增加。

  殘陽如血,映紅了山巒。

  晚風吹拂,拂動了血雨如花。

  誰也不知道,在這個普通的傍晚,神農架腹地正在經歷著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戰!

  而我,拓跋孤,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以一敵千,血染如歌!

  經過一場激烈血腥的短兵相交,我們拚死衝出一條血路,往密林裡面跑去,而數千九黎大軍依然在後面窮追不捨。
《黃河撈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