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鬧鬼別墅

  海浪嘩嘩衝上沙灘,沙灘上留下我們凌亂的足印。

  我們沿著沙灘一路往前走,距離那艘遊艇越來越遠,漸漸看不見了。

  霧隱島不算大,但是我們幾個人相對於整個島來說,還是如同螻蟻般渺小。

  島上的風景還是不錯的,樹木生長得鬱鬱蔥蔥。

  如果是在夏日裡,這裡倒是一處不錯的避暑勝地。

  我們離開沙灘,走入樹林,茂盛的樹林遮擋了陽光,一下子感覺涼爽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從走入樹林開始,我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具體是什麼感覺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感覺不太妥當,心裡就想橫亙著一根刺,怪不舒服。

  不過我並沒有把這種感覺講出來,這畢竟是我的個人感覺,而且我也不想講出來讓大家產生恐慌和擔憂。

  老楊拿出一幅地圖,一邊走一邊看:「喏,走這邊!」

  地圖上有個紅圈,老楊說這個紅圈就是劉家別墅所在。

  走了沒一會兒,撥開前面的灌木叢,一幢歐式風格的小洋樓映入眼簾。

  那幢小洋樓應該就是劉家別墅了,掩映在一片綠樹叢中,院子裡還盛開著野花。

  別墅已經有些年生沒有住人了,沒人氣的房子破爛的很快,外面的牆皮都剝落了,就像白癜風病人的皮膚,看上去很難看。原本紅色的屋頂也已經掉漆了,灰撲撲的,頂上堆積著大量的落葉。

  我看見別墅斑駁的外牆,情不自禁想到那個女人剝落的臉皮,猛地打了個哆嗦。

  四周詭秘森森,一片靜謐,偶爾會傳來幾聲蟲鳴。

  劉家別墅有三層樓高,雖然現在還是大白天的,但是往別墅門口一站,立馬就會感覺到一陣冷氣,就像有人在脖子後面吹氣一樣,涼氣直往脖子裡面鑽。

  我凝望著面前這幢破敗的別墅,感覺整幢別墅就像被一團濃濃的煞氣包裹著,忍不住說道:「這裡的陰氣很重呀!」

  老鳥說:「死了那麼多人,陰氣當然重啦!」

  話音未落,就聽方唯然啊的一聲驚叫,把我們全都嚇了一大跳。

  老鳥扭過頭,怒目而視:「你小子叫魂啊!」

  方唯然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剛才有只松鼠從我腳下跑過去了,把我嚇了一跳!」

  「我看你不是害怕松鼠,是害怕這幢鬧鬼的別墅吧!」曹亦一語就戳穿了方唯然內心所想,方唯然頓時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可沒有害怕……笑話……我怎麼會害怕呢!哎,等等我!」

  方唯然還在那裡自言自語的時候,我們已經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別墅前面有一個院子,以前是白色的木柵欄,很有歐美風情。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木柵欄好多都已經腐爛不堪,有些木柵欄都已經斷掉了,還有些木柵欄上面落滿了塵土。

  老鳥伸手一推,面前的木柵欄轟然破碎了一地。

  老鳥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聳了聳肩,一副無辜的樣子。

  「有人嗎?喂!裡面有人嗎?」老鳥一手握著配槍,一手捲成喇叭狀,衝著別墅裡叫喊。

  老楊皺眉道:「你小子發什麼神經呢!」

  老鳥說:「你就不懂了,我這叫投石問路,看看兇手會不會躲在別墅裡面!」

  老楊翻了翻白眼:「你他媽這叫打草驚蛇!要是真有兇手也被你驚跑了!」

  我在後面笑得肚子疼,這倆哥們的革命友誼真是樂死人了。

  曹亦翻開卷宗看了看,指著別墅前院的一座小水池說:「其中一個受害者就死在這裡!」

  那個小水池估計以前是個噴泉池,不過池子早就乾涸了,池子底部堆積著落葉和爛泥,厚厚的足有齊膝深。

  女死者的屍體已經被拖走了,爛泥池底還能看出一個人形輪廓。

  我看了一眼卷宗上面的照片,那個女死者頭下腳上,就像胡蘿蔔一樣,歪斜著倒插在池底,足上還掛著一隻閃亮的高跟鞋。

  我心中一寒,趕緊扭過頭去。

  來到正門前面,那是兩扇白色的雕花歐式大木門,木門上面滿是灰塵。

  老鳥推了推,沒有推開。

  於是退後兩步,怒吼著向前一衝,砰地就把大門給撞開了,灰塵撲簌簌落下,嗆得老鳥連連咳嗽。

  「媽的!」老鳥甩了甩頭上的灰塵,吐了口唾沫。

  我們在別墅裡來回走了一圈,別墅還是挺大的,上下有三層,底層是客廳、餐廳、廚房還有傭人臥房。二層有書房、主臥室、兒童臥室。樓頂是一個花園,站在樓頂能夠看見湛藍色的大海,風景還是挺美的。

  然後我們往別墅後院走去,曹亦說:「真人秀的第一天夜晚,就有受害者死在別墅後院!」

  曹亦翻開卷宗遞給老楊,一個女死者被掛在那個破爛的鞦韆上面,脖子上有血窟窿,她胸前的兩個饅頭被人割掉了,剩下兩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

  一陣陰風吹過,那個鞦韆自行搖晃起來,發出吱呀吱呀的摩擦聲。

  我又想起了之前許良輝的述說,一個女孩坐在鞦韆上面,穿著不合體的碎花裙,唱著奇怪的歌謠,臉上的肌膚還在剝落,眼角流下血淚,然後回頭問你:「坐鞦韆嗎?」

  老鳥也是個粗野漢子,直接走上去,把那個鞦韆給推倒了,然後拍拍手,咧嘴一笑:「媽的!這樣它就不叫了!」

  老楊習慣性點上一支煙:「小孤,說說你的看法!」

  我點點頭:「從死者脖子上的血窟窿來看,很像是殭屍留下的咬痕,而且死者全都被吸乾血液,這點非常符合殭屍的做法。但是有一點我很困惑,如果真的是殭屍,那麼他們也應該啃咬和撕裂死者的屍體,死者的屍體不可能如此完好。好些屍體都有缺胳膊少腿的情況,很明顯是被兇手肢解的,倘若是殭屍作祟,斷口不會這麼整齊,這些傷痕更像是某種利器,例如斧頭砍刀之類的東西留下的。也就是說,殘殺這些女孩的兇手,很可能是人!」

  「那到底是人還是殭屍?我都被你繞糊塗了!」方唯然說。

  我搖搖頭:「說實話,我沒辦法確定!兇手的犯罪手法,既有人類的痕跡,又有殭屍的痕跡,也有可能是某種妖類,實在是令人奇怪和費解!對了,當地警方那邊有發現嗎?」

  曹亦說:「沒有!案發之後,三亞警方出動了上百人,在島上拉網式搜索了三天,也沒有找到兇手留下的任何痕跡,兇手應該早就離開了霧隱島!」

  我點點頭,頷首道:「還有一點我很疑惑,兇手在吸乾人血之後,受害者已經死了,兇手又為何要多此一舉砍下受害者的胳膊、腿、甚至是胸部呢?」

  老楊吐著煙圈說:「從心理學上看,有兩種原因,一種是愛慕,一種是仇恨。比如兇手愛慕受害者的長腿,可能就會把長腿切下來留作紀念。還有一種就是仇恨,跟愛慕正好相反,兇手仇恨受害者的雙腿漂亮,所以砍下受害者的雙腿,表達一種情緒的宣洩!」

  老鳥道:「依我看,這就是一個心理極度變態的傢伙犯下的案子,對女人有著強烈的渴望卻又沒有正常的宣洩渠道,從而演變成摧殘和殺戮的快感!」

  「你們說,兇手會不會是劉老闆一家的鬼魂呢?」曹亦問。

  「不排除這個可能!」我頓了頓:「不過別墅裡究竟有沒有冤鬼,我們還不能定論,畢竟剛才我們聽說的都是故事,幾分真幾分假也不清楚!」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方唯然說:「今晚我們在哪裡過夜?我看……還是回遊艇上面去吧?」

  「就在這裡!」老楊斬釘截鐵地說:「我倒想看個清楚,兇手究竟是人還是鬼?如果兇手還在島上,肯定知道我們的到來。而兇手,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方唯然變了變臉色:「隊長,你這是拿我們自己當魚餌啊?」

  「我也贊成留在這裡!」我舉手贊同老楊的建議:「如果兇手不是人類,那麼夜晚就是他出沒的最好時機,我相信只要我們留在這裡,兇手一定會來的!」

  「咕嚕!」方唯然艱難地嚥了口唾沫。

  我衝他笑了笑,寬慰道:「我拓跋孤的本事不說太大,還是對戰過閻王的,這些孤魂野鬼我還不放在眼裡。如果別墅裡面真有劉老闆一家的鬼魂,我也正好將他們一併收了!」

  我這話不是托大,劉老闆一家頂多算是怨靈或者是陰靈級別,對付他們可以說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我們回到別墅客廳,點燃蠟燭,吃了點罐頭果腹。

  吃過晚飯,我在別墅前前後後忙碌著,在大門和後門都貼上了黃符,布下一個朱雀金鎖陣。

  「拓跋孤,你這是在做什麼呢?」老鳥說。

  我拍了拍手,呵呵一笑:「今晚放心睡吧!我在大門和後門布下了朱雀金鎖陣,髒東西進不來的!劉家的鬼魂若是敢現身,我保管符陣會困住他們的!」

  「嘿!真的嗎?那可好!我睡樓上的主臥室!那裡還可以看海呢!」老鳥提著背包,一溜煙上樓去了,這混蛋的膽子也不是一般大。

  「好吧,那我去樓上的兒童房,樓下有三間傭人房,你們三個正好合適!」我跟大夥兒道了聲晚安,打著呵欠上樓去了。

  老楊、方唯然、曹亦他們留在底層,各自進房休息。

  今夜,會不會是一個不眠之夜呢?
《黃河撈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