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了便宜,就絕不能再賣乖。 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人,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所以,在聽到金滿堂的慘叫聲之後,我便立刻跳將起來,閃身就跑——朝著遠離金滿堂的方向而去。 「砰!」 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緊接著是「哇」的一聲。 我聽見成哥冷冷道:「金滿堂,你這是罪有應得!」 「呵呵……」金滿堂的慘笑聲傳來,聲音聽著氣若游絲——我不跑了,從金滿堂的笑聲中,我可以聽得出來,他已經受了重傷。 「歸塵哥。」 一陣香風撲面,顯然是邵薇跑到了我的身邊,她攙住了我,道:「你真厲害!」 「現在局勢怎麼樣了?」我問道:「成哥贏了嗎?」 「贏了。」邵薇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把金滿堂的一雙腳給削掉了。」 「啊?!」我又驚又詫。 我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剛才假裝跌倒,誘敵深入,居然能將金滿堂傷到如此的地步! 「你不知道啊?」邵薇道:「金滿堂剛才趁著你摔倒的時候,趕上來,提刀砍你,你打出了三枚壓鬼錢,直衝他的面目,他又不得不起身揮刀磕走壓鬼錢,你卻趁機將金牙線拋了出去,剛巧從金滿堂的腳踝上纏了一圈,你一拉,他的一雙腳,便齊刷刷的斷了。」 這事情雖然是我做的,但是聽邵薇這麼一說,我卻不寒而慄,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邵薇繼續說道:「成哥上去又補了一掌,打中了金滿堂的心口,金滿堂吐了一地的血,把內臟碎片都吐出來了。估計就算不死,也要殘了。」 「唉……」我歎了一口氣,道:「終究還是這個結果,何苦呢。」 「歸塵哥,你的眼睛……」邵薇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傷感道:「還疼不疼了?」 「不疼了。」我笑了笑,道:「現在沒什麼感覺了。」 「金滿堂,我可以饒你一命!」我聽見成哥說道。 金滿堂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陳成,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咳咳……想問問中了我這金光鏡的金光射目之術,還有救沒有,對嗎?」 「不錯。」成哥道:「只要你把解法說出來,我就放你一條生路!怎麼樣?一雙眼睛換一條命,你不虧!」 「陳歸塵才二十多歲,他的一雙眼睛,換老夫七十多歲的一條老命,呵呵……」金滿堂笑了起來,道:「是老夫虧了。」 成哥怒道:「那你想怎麼樣?」 「今天若不是安木主那狗賊放毒,老夫穩操勝券的局勢,豈能如此一敗塗地?」金滿堂道:「你去殺了安木主那狗賊,然後在老夫面前,磕三個頭,老夫就去治好陳歸塵的一雙眼睛。」 「放屁!老匹夫想的倒是美!」 「吃屎去吧,老不死!」 「別跟他廢話,先砍掉他一雙手再說!」 「……」 木堂的弟子登時一片嘩然,紛紛亂罵。 成哥卻沉吟不語起來。 「哈哈哈……」金滿堂大聲笑道:「普天之下,中了老夫的金光照眼不失明的絕無僅有!能治好這失明的,除了老夫,也別無他人!陳成,你如果不答應,就讓陳歸塵瞎一輩子吧!可惜啊,可惜,聽說陳歸塵不但練成了夜眼,還修成了陰陽法眼,就這麼瞎了,嘖嘖……他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年紀,以後可還怎麼繼續往下修行啊。」 「陳兄。」安木主的聲音響了起來,道:「如果在下的命,能換回歸塵世兄的一雙眼,那也算值了。你就來取我的命吧。」 「堂主!」 「不行!」 「不能啊!」 「……」 木堂弟子又是一陣亂哄哄的嚷嚷。 我心中卻是一笑,這個安木主,是以退為進啊。 其實他何必這麼說呢,我又怎麼會犧牲他的命,來讓自己的眼睛復明呢? 我道:「安兄,你說這話就太傷人心了!我們陳家,絕不做這等齷齪事!如果沒有你,成哥不會安然脫身!沒有你們木堂,金堂也不會一敗塗地!我們豈會恩將仇報?」 「歸塵兄這話……」 「好了!」 安木主還要再說,成哥卻大喝一聲,道:「都不要再說了!錚子,你是為了救我才弄成這樣子的,我害了你!你如果真的眼瞎了,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安兄的命,我肯定不會要!至於金老匹夫,你當真不治的話,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嘿嘿……」金滿堂笑道:「你還真是恩怨分明啊。那你動手吧!老夫要是皺一皺眉頭,不算好漢!」 「你!」 成哥語氣一窒,片刻後,又冷笑道:「老匹夫,你信不信,如果你不治的話,我能把你的十根手指頭,一根一根都撅斷了?!」 「信。」金滿堂道:「就算是這樣,老夫也不救。除非你能答應老夫剛才提的條件。」 「好!」成哥道:「我倒要看看你這老骨頭,還有幾分骨氣?!」 「卡!」 「啊!」 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緊接著一聲慘叫。 我的心猛然一縮,成哥竟然真的在撅金滿堂的手指頭! 我聽見邵薇的呼吸都緊促起來。 「治還是不治?!」成哥大吼一聲。 「不治!」金滿堂也是大吼一聲。 「好!」成哥道:「第二根!」 「卡!」 「啊!」 「治還是不治?」 「不治!」 「好……」 「成哥!」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大叫一聲,道:「夠了!我寧願看不見東西,也不願意你這麼折磨人!你還不如把他給殺了!」 「我,我……」成哥氣急敗壞,想要說什麼話,又似說不出來。 我吐了一口氣,道:「算了,金滿堂救不了我的,他能傷人,卻絕不能治人。」 「啊?」成哥道:「你怎麼知道?」 我苦笑一聲,道:「不信的話,你且問他怎麼治?他連大概的療法都說不上來。他要你殺了安木主,又要你跪下磕頭,就是戲弄你,等你真的做到了,他又不治,你能拿他怎麼辦?就算他肯給我治,你就放心嗎?」 成哥默默無語。 金滿堂只是嘿然冷笑。 「農哥醒了!」 邵薇突然叫了一聲,道:「農哥,農哥!」 「唔……」池農嘟囔著說起話來:「真他媽的疼,耳朵到現在還疼,我沒死吧?咦,我是死了還是沒死?怎麼好像看見了大傻成那張傻臉?」 「別囉嗦了!是老子,老子沒死!你也沒死!」成哥不耐煩的說:「快過來,看看錚子的眼睛!」 「啊?」池農迷迷糊糊的說:「你,你這麼氣急敗壞的幹什麼?好長時間不見面了,聊會兒,聊會兒,我還沒迷瞪過來呢。」 「你個死獸醫!」成哥罵道:「聊個屁啊!錚子的眼睛瞎了!」 「啊?!」池農驚呼一聲。 「你快去看看!」成哥道:「跟個傻子似的,還天天說我傻!」 池農再也不說話了,蹭蹭蹭的跑了過來,呼吸聲近在眼前,道:「這,這是怎麼弄的?」 「被那老匹夫用金光鏡傷了!媽的!」成哥恨恨的罵了一句,然後「砰」的一聲響,應該是成哥踢了金滿堂一腳。 「哎呀!」有人驚叫道:「金滿堂好像死了。」 「啊?!」成哥吃了一驚:「怎麼可能?」 古朔月的聲音道:「陳成,你把金滿堂踢死了。」 「不是吧?」成哥懊悔道:「我就那麼隨便踢了一腳,他就死了?裝的吧?我來看看……媽的,還真死了!」 池農登時大罵道:「陳成,你個傻子二缺信球!誰讓你踢的?下腳沒個輕重!錚子的眼睛治不好了,我看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