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扎紙鋪老頭

    「老人家,你一直在跟著我,是嗎?」我也有點不客氣的問道。

    馬伯忽然又笑了,我說過,他的笑容總是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那是一種陰森的感覺。他沙啞著一字一句說道:「小伙子,你最好別抱著與我為敵的心思,畢竟你已經被界盟盯上了,不是嗎?」

    我心裡咯登一聲,這老頭兒知道界盟?我還想在問他點什麼,回過神來的時候,老頭已經蹣跚著走了,看似走的很慢,但是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腦子裡不由的多了很多疑問。他到底是幹什麼的?難道他也是界盟的人?

    想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了高蘇,於是給高蘇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我聽到高蘇那邊很吵,應該是在酒吧裡。能清楚的聽到電話另一頭的歡呼聲,吶喊聲,還有狂躁的音響dj的聲音。

    我問了兩遍,高蘇那邊都是:「喂?喂,聽不清,你稍等一下。」

    然後我感覺那種混亂的聲音漸漸的在拉遠,很快,周圍就安靜多了,應該是高蘇跑出酒吧了。

    高蘇吊兒郎當的聲音就響了:「方賢嗎?誒喲,你今天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我連忙說道:「是這樣的,我想知道,你認不認識一個老頭,瘦瘦小小的,個子不高。聲音嘶啞,而且臉上很多皺紋。背影有點弓。」

    聽我這麼說,高蘇顯得有點莫名其妙:「什麼老頭?你在說什麼呢?」

    我想了想,就說道:「你不是說界盟裡,所有咱們同行基本都有備案麼?那裡面有沒有我說的這樣一個老頭?」

    高蘇說:「嗨,你這樣我上哪想去?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連忙說道:「沒,沒有,就是遇到了一個怪人。摸不清來路,也有可能是我師父那邊的人吧,沒關係,那你先玩。」

    高蘇說:「你來不來?我們在三里屯的酒吧,過來一起玩啊?」

    我忙說不去了,掛了電話以後,我覺得還是去和瘋子商量一下,可是在回家的路上,身後有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叫我的名字,我回過頭,就看到一張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臉。

    是安雅雪。安雅雪理了理頭髮,跑了兩步,笑著問我:「好巧,回家?」

    我說是啊,安雅雪靦腆的說道:「要不,我請你吃飯吧?我總感覺上次的事情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腦子裡很亂,就擺手拒絕,可是安雅雪嬌憨的說:「可是我很餓啊,既然都碰上了,總不能讓我自己去吃飯吧?」

    我聽她這麼說,只要答應了。我們找了一家不錯的菜館。看得出來安雅雪條件比較好。選擇的飯店不太大,但是很有格調。

    點了幾個精緻的小菜,安雅雪笑笑說:「這家藍色風情的東西味道很不錯,你多吃點。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了,真的嚇壞我了。」

    我搖頭說:「沒事,要是你害怕回頭我在給你幾張符咒。」

    安雅雪聽了搖搖頭的跟我說:「符咒就不用了,我請了一個泰國佛牌。」

    我好奇的問他:「什麼泰國佛牌?」

    安雅雪從衣服裡掏出了一個東西,那是她掛在脖子上的一個項鏈,只是長的比較像毛衣鏈。鏈子是白色的珠子,下面垂墜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外面是玻璃,裡面是一個金色的小娃娃。周圍都是那種類似圖騰的裝飾。

    只是掃了一眼,我就感覺這個東西明顯有些陰鬱,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以前跟大家說過,任何物品都是有物性的,這個東西的物性明顯屬陰。

    這東西給我感覺並不好,我問她:「這是什麼東西?」

    安雅雪白了我一眼說:「這都不知道,泰國佛牌啊?特別火,而且特別靈。我請的這個是古曼童牌,其實就是小孩,能保佑我呢。」

    我還是覺得這東西不好,就問她:「你怎麼會想起弄這些?」

    安雅雪皺了皺鼻尖,很可愛的樣子,說道:「方賢,你不知道吧?我大學時候有個女同學,特別喜歡我們學校裡一男生,那女同學長得漂亮,身材也好,什麼什麼都好。但是那男生資質特平庸,家庭一般,長相一般,成績一般,嗨,你別說,就是架子拿的特別翹。

    那女同學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就喜歡上了他,這一追就追了三年,那男生看都沒看她一眼,奇怪了。後來這女同學就請了一塊九尾狐牌,這九尾狐牌就是旺桃花運和姻緣的。會讓女人吸引異性。請了還不到三天,從來不主動和她說話的那男生,那天居然扣扣上問她在不在?她連忙說在,倆個人那天聊天說了很多。

    那男生還約她一起吃飯。結果沒多久,倆個人都走到一起了。你說神不神?」

    我看著安雅雪瞪大眼睛驚奇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也許……是巧合呢?」

    安雅雪搖搖頭說:「絕對不是巧合。然後我和蔓蔓也決定請一個,我和蔓蔓報團去了泰國,蔓蔓也有喜歡的男孩子,她也請了一個九尾狐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我請了一個古曼童,保平安和招財的呢。」

    我看安雅雪一副著迷的樣子,有點無語,問她道:「中國道家,佛家這麼多傳承,為什麼非要去泰國買這個?小乘佛教的東西總有點陰暗的感覺。」

    的確是這樣,其實中國信奉的是大乘佛教,而泰國那邊則信奉小乘佛教。這兩種教派是有區別的。雖然小乘佛教在某些方面更保守一些。

    打個比方,如果一個人掉到水裡了,大乘佛教的人如果看到了,那麼你必須要去救人,哪怕不會水,哪怕會犧牲自己,也要成全別人。可是小乘佛教則不是。小乘佛教講求的是,先度化自己,在度化他人。如果我自己救不了,那我就不去救。

    任何事情都是要先修自己功德,在想其他的人。所以這種被稱為「小乘」!雖然按著現代人的觀念看來,大乘佛教顯得很「傻」很「不知輕重」,但是更多的時候,大乘佛教更接近於大道境界。

    有犧牲才有圓滿。有犧牲才能成全。所以大乘佛教很多時候給人感覺都是氣勢恢宏、廳堂樑柱,巨像金身,羅漢分列兩旁,梵音之聲裊裊不絕。

    而泰國那邊的小乘佛教大多數都是個人信奉,那邊的法師,阿贊,龍婆,白衣等等,大多都是在家裡施法,供奉那些樣子奇怪的修羅和神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鬱感。

    安雅雪卻說:「靈啊,你不懂了吧?現在國內都帶泰國佛牌,那些明星什麼的!全都帶呢。」

    我無話可說,又閒聊了一會兒,我給安雅雪送回家,自己也回去了。一進屋,我發現屋子裡難得人這麼全,猴子和孫銓隆也回來了,柳彎彎正在廚房忙著,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瘋子坐在那裡。

    見我回來都站起來,嚇了我一跳:「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看我這樣問,瘋子第一個反應過來,然後吊兒郎當的笑嘻嘻的說道:「怎麼?和美女吃飯去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幫貨怎麼知道的?我暈。

    猴子擠眉弄眼的看著我,孫銓隆依舊冷酷一語不發,但是眼神卻帶點探究和奇怪。我無奈的說道:「就是路上遇到安雅雪了,然後……吃了飯就回來了。」

    猴子哂笑的過來撞了我一下:「吃了飯不回來,難道你還想和人家啪啪啪一下?」

    我尷尬的一臉通紅,瘋子笑道:「行了不鬧你了,事情有什麼進展?」

    我把和王朵的對話都和他說了一下,然後又問瘋子:「你記得在香餌胡同,我們跟一個紙紮鋪的老頭要棺材釘嗎?」

    瘋子想了想說:「想起來了,是不是長得特陰森的那個?」

    我點頭說:「沒錯,就是那個,我們有兩次,一次是在靜園門口,一次是在密室逃脫出來,都看到了一個老頭熟悉的背影出現,你還記得吧?」

    瘋子點點頭,我繼續說道:「其實他們是同一個人。那老頭今天來找我了。」

    瘋子詫異的看著我:「你是說,那個紙紮鋪的老頭,一直在跟蹤我們,留意我們的行蹤?」

    我疑惑的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覺得事情很奇怪,我們要不要去紙紮鋪看看?」

    瘋子沉思了一下說:「那就明天下午吧,明天下午我跟公司請個假,我們去香餌胡同那邊看看。」

    這個時候,柳彎彎也已經做好了飯,很快把飯菜都端出來了,忽然,我手機鈴聲響了,拿起電話一看,來電的是個「私人號碼」!我皺眉接起電話,看到瘋子他們都在看我。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方賢,我在你樓下呢,過來蹭飯的,一會兒給我開門。」佐雲嬉皮笑臉的聲音出現在電話另一邊。我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眼睛一亮。我剛想迫不及待的問兩句,他已經掛了電話。
《陰陽詭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