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壁畫

    蠍子屋那兩個人大概也是沒來得及用炸藥就被蠍子給蟄了,活活毒死的。這才讓瘋子他們有了機會,他們找不到出口,於是只能炸開牆壁,沒想到這一炸就炸到了我們。
    還好,在炸開牆壁以後,他們發現下面有一個地洞,於是一起鑽了下來,又用那兩個屍體身上扯下來的衣服把那洞口塞死了,估計那些毒蟲不會下來了。
    「那這裡安全嗎?」我又問道,在說話感覺嗓子已經好多了。
    「俺感覺挺安全的。」馬壯接茬道。
    「這裡有一個出口,剛才聖鬥士發現的,只不過我們沒敢走,這裡還算安全,我們覺得還是等你醒了在打算。」瘋子說。
    我點點頭,站起身感覺已經好多了,只是耳朵裡還有點耳鳴,估計是剛才爆炸留下來的後遺症,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走吧,咱們還是趕緊找線索,希殤音,你有什麼想法?」我抬頭去看希殤音。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應該沒找錯地方,五毒神使的守護,我們已經見了兩種,上面就是懸棺,下面是五毒神使,按說應該還有三個房間我們沒走過,一個佈滿蛇的房間,一個佈滿蟾蜍的房間,還有一個就是蜈蚣了。
    當然也有可能那三種不在那裡,而在其他地方,總之這地方很陰邪,還是小心謹慎一點好。」
    聽希殤音這麼說,我也點點頭,一行人收拾了行李開始順著那個出口走去,說是出口其實只是一個黑窟窿,裡面黑黢黢的,不知道連接到什麼地方。但是瘋子等人還是只點了兩根蠟燭,由於那窟窿後面的路是個類似墓道一樣的窄路,僅能容一人半通過,我們還有那麼多裝備,於是一行人就排成一個豎排,我被夾在中間,最前面的是孫銓隆,最後面的是馬壯。
    孫銓隆和馬壯人手一根蠟燭,在也沒點其他的照明設備,我正想問問為什麼不照的更亮一點,身後的卜蜜湊到我身邊小聲跟我說道:「咱倆把照明設備都用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得省著點用了。」
    我們走了一段路,忽然最前面的孫銓隆停了下來,我連忙問他怎麼了?孫銓隆遲疑了一下說道:「好像有個小孩跑過去了。」
    聽他這話一說,我只感覺腦袋上嗖嗖冒涼氣。
    「喂,聖鬥士,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哪來的小孩?這荒山野嶺的。」瘋子馬上嚷嚷道。
    「小孩?什麼樣子的小孩?」希殤音忽然說道。
    孫銓隆想了想說道:「五六歲,羊角辮。」
    我感覺更不對勁了,立刻回頭問希殤音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希殤音沉吟了一下說道:「聽說過陪葬童子嗎?以前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陪葬童子。傳說這些小孩都是被活活釘死的,死後靈魂走不出這個墳墓,於是會在墓室裡遊蕩,玩耍。甚至會拉那些來到陵寢的人嬉戲。」
    卜蜜回頭瞪了他一眼,這小姑娘似乎有點害怕了,說道:「別瞎說話,什麼神啊,鬼啊的都是騙人的。」
    希殤音也不理他,瘋子罵道:「愛他嗎的什麼鬼神就什麼鬼神,反正它不擋老子的路就行,擋了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孫銓隆聽瘋子這麼說,繼續向前走去,我知道其實很多墓穴裡面都是人嚇人,搞得最後大家神經都很脆弱,草木皆兵。其實鬼神也並不可怕,可怕的就是陰陽詭鎖的傳說,這陰陽詭鎖太古老,大家對它又不瞭解,不知道這鬼地方裡會出現什麼可怕的東西。
    以往遇到那些事情,我都能用《鄉野異錄》來找到類似的案例進行處理,可是這一次面對陰陽詭鎖我一無所知,完全不懂這邪門的術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才會顯得無措。
    「萬變不離其中,只是要靈體總該還是怕那幾樣東西的,更何況我懷裡有符咒。」想到這,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大概又走了幾分鐘,忽然眼前開闊了起來,一間墓室就出現在了我們眼前,這間墓室非常大,雕樑畫棟,墓室的最中央有五根石柱,分別在五個方位,而最中央則是一個檯子。希殤音顯得有些激動,逕直就想衝到檯子那裡去,可是卻被瘋子一把抓住了。
    「看清楚了在說,你要死死一邊去,別害死我們。」
    希殤音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拍開了瘋子的手淡淡的說道:「與你無關。」
    我怕兩個人在爭吵起來,於是說道:「你們看聖鬥士在幹什麼?」
    孫銓隆正蹲在其中一面墓壁前面,不知道在看什麼,我們一行人也緊跟著湊了過去,卜蜜最先過去的,忽然驚呼了一聲:「天哪,這是一幅敘事的壁畫。」
    我們眼睛一亮,有敘事壁畫就證明有線索。於是我們一行人連忙跑了過去。
    壁畫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侵蝕,上面已經有些斑駁的灰塵了,馬壯用腰間的大帶擦了擦壁畫上的灰,我們把蠟燭舉高,光線聚合到一處,這才看清楚這面非常大的壁畫。壁畫一共分六幅,我們從第一幅開始看。
    第一幅壁畫上面畫的是一群人,人們穿著布衣,按著打扮來看像是宋朝的衣著,由於壁畫褪色的厲害,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以棕褐色為主的布衫和羅衫,這群人好像正在挖掘什麼東西,手中拿著農具,有的人在擦汗,有的人在刨地,還有人伸手在指揮?或者是在喊口號?旁邊還有歪倒的石頭。
    第二幅壁畫裡面,地面變得很平整,一條鮮紅的大蛇盤桓在石頭上面,人們則站在蛇的身前,背對我們,那蛇懶洋洋的,一雙眼睛彷彿透過壁畫正在死死的盯著我們,我甚至覺得一陣陣透骨的陰冷,蛇的眼睛是血紅的顏色,彷彿要滴出血來。看上去無比怪異。
    第三幅畫的是地面上多了一片荒墳,而且按著那樹的位置來看似乎還是開始被填平的那塊地方,人,蛇,都不見了。
    第四幅畫最容易理解,裡面的村民全都死了,橫七豎八的躺了一片,每個人都是死狀奇慘,面目猙獰,彷彿生前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第五幅畫和第六幅壁畫是最詭異的,在第五幅畫裡面,出現了一個人,站在那塊開始盤踞蛇的石頭上面,雙手伸開,他是背對著我們,面朝那片墳地的,身上穿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斗篷,帶著帽兜,整個身體都在裹在黑袍子裡面,彷彿救世主那樣,手中還拿著個什麼東西,因為壁畫比較粗糙,所以看不清楚。
    第六幅畫也是最詭異的一幅畫,裡面所有死去的村民都重新活了過來,只不過和最開始不同,這些村民密密麻麻的站在穿黑袍的人面前,目光呆滯,彷彿和活人又不太一樣。好像在以那黑衣人馬首是瞻。那感覺很古怪,我一時也說不上來,說是恭敬又好像不是,說不恭敬,但是樣子的確是麻木的規矩的。
    我回過頭,說道:「有什麼看法嗎?大家可以說說看。」
    卜蜜最先說道:「我覺得是有誇張成分在裡面的,明顯不真實,你們看,第一幅圖應該是一群人在挖什麼東西,寶物或者是什麼其他的,然後寶物沒挖到,挖到了一條毒蛇,在五毒信仰裡面,毒蛇代表的是神的使者,是五毒神使,他們得罪了五毒神使所以都死了,第三幅和第四幅壁畫順序反了,應該是村民們先死光了,然後才有的墳墓。
    第五幅和第六幅就是人的想像力了,那黑袍的就是人們想像中的鬼神,也或許是想像中的疆藏法王也說不定,疆藏法王赦免了他們的罪行,召喚出了他們的靈魂,給予給他們靈魂所嚮往的永生和救贖。」
    我轉頭去看希殤音,希殤音卻淡淡的反駁道:「壁畫的順序是肯定不會顛倒的,不管這裡是祭壇也好,是大家口中的娘娘墳也好,都是極度嚴謹的地方,不會有這種低級錯誤出現。但是卜蜜說的第一二幅壁畫我沒意見,不過這第三幅,我認為是他們把自己家的祖墳遷到了那片墳地裡,也可能是大家見到了五毒神使,覺得這是神使居住的地方,是寶地,可以做祖墳。
    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有可能是遷墳引起的,這塊地並不是什麼寶地,相反,他們打擾了五毒神使的安寧,所有人都死了,而第五、六幅我也不認為那黑衣人是鬼,相反,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施展了陰陽詭鎖的術法,把這些人的魂魄勾出來,看他的動作更像是在做法事,手裡拿的應該就是做法事用的祭器。」
    我覺得希殤音說的更貼合事實,不過我還是想要知道瘋子的意見。瘋子一路上很多事情都有自己很獨到的見解,果然,這一次他沒讓我失望。
    瘋子的第一句話是反問我們的,他問的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那些村民不是靈魂,而是真的復活了,有沒有這個可能呢?」
《陰陽縛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