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在旅途

    「我陪他們去一趟東北,要是我那個出國吃拉麵的徒弟回來了,麻煩道明你轉告她一聲。此外,不擇手段也要將這妮子給我留在武當。至於她父母那裡,日後我自會分說。」中日之間有著一段無可化解的仇恨,人間也好鬼界也罷,都是如此。
    現在居然在國內腹地現了小日本的行蹤,這就不得不讓人提高警惕了。而眼下,去韓國把師影師叔的愛徒從拉麵館裡拉回來,顯然不現實。當務之急,也只有先去東北,將朱雀梅九姑和她的弟子給找到,然後大家再在一起從長計議。
    「東北?這個季節你們去東北。萬一遭遇大雪,不說找人,你們能扛得住凍麼?」東北的寒冷,是國人皆知的。每年的1o月份,東北就開始降溫了。零下幾十度的氣溫會一直持續到第二年的三月份。
    可以說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時間,東北那地界兒,都處於嚴寒的範圍之中。現在已經是11月底了,正是東北一年之中最為寒冷的開始。所以游道明一聽師影師叔要和我們一起去東北,當即就表示了擔心。
    「事情總要人去做的,很多事情我不能對你明說。可是東北,我們是非去不可。道明,我的身手你還不知道麼?不用擔心。」師影師父知道游道明是在關心她,也知道這麼多年來游道明對她的感情。可是她身上背負的責任還有因果都太重太重,重到她不敢去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既然非去不可,我也不多加阻攔。只是......這個你帶著。出門在外,多帶點錢總歸是好的。」游道明從櫃子裡摸出一張存折來塞進師影師叔的手裡,這是他一生的積蓄。不多,但是這份情誼卻讓師影師叔的心裡感覺沉甸甸的。
    「你年紀也不小了,這些錢還是留給自己防身吧。萬一有個三病兩災的,也好派上用場。再說了,這兩個臭小子身上的錢可不少。這回不敲他們一記,我怎麼老覺得對不住自己似的!」師影師叔將那張存著塞回游道明的手裡,對他笑道。
    「也罷!你這個人的脾氣我知道,說一不二。路上小心,回來之後在老地方掛個記號,好讓我放心!」游道明沒有喝師影師叔推讓,他太瞭解對方了。至於他說的老地方,我估計就是他和師影師叔最初相遇的那塊懸崖。
    「怎麼年紀越大就越囉嗦了?」師影師叔白了游道明一眼道。似乎對於他所表現出來的這種兒女情長,很有些不適應。
    「還杵在這裡幹嘛?等誰呢?還不趕緊下山去買火車票?對了,別忘了買幾件羽絨服回來。那個誰,我要粉紅色的!」我和燈草不敢忤逆這個妖女,聞言趕忙攜手轉身離開。走出百餘米之後,就聽見妖女在那裡嚷嚷著羽絨服的顏色要粉紅色的。
    火車票很快就在代售點買到了,軟臥是基本沒份,最後只有拿了幾張軟座的。在準備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之後,游道明派車將我們送往襄樊火車站。車是武當山風景區的中巴,而那幾包東西,則大多是為師影師叔準備的。有零嘴兒,有衣服,有藥品。還有......姨媽巾!
    我很想不通,這個老道怎麼會細心到連姨媽巾都會替師影師叔準備了?這種人,不去做人老公卻來做了道士,實在是廣大婦女的一大損失。
    「終點站是黑龍江,我們坐的是特快空調車。大概3o幾個小時之後就可以到達了。」身上背著幾個藍白相間的蛇皮袋,貧道像極了去北上廣打工的民工兄弟。上了車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之後,我對跟在後頭優哉游哉的師影師叔說道。因為沒到春運的時節,車廂裡沒有滿員,更談不上連放個屁都要使勁頂開幾個人,之後才有空間的那種擁擠了。
    「行啦行啦,年輕輕的怎麼這麼嘮叨。你看著辦就是了,到地兒了別忘記叫我就成。出來,我要坐靠窗的位置。」很快,我的一番好心就被這個妖女當成了驢肝肺。而且,靠窗看風景的位置,也被她搶了去。
    「美女,這裡有人嗎?」火車開動了之後,很快就有悶騷男覬覦妖女的姿色而過來搭訕。至於我和燈草,人家直接選擇了無視!
    「老公,幫我拿個蘋果!」事先打死我也不會想到,妖女的這句老公是對我說的。直到她挽起了我的胳膊,然後偷偷在上面死擰了一把我才意識到。
    「啊?啊!」我忍著疼痛伸手從包裡拿了一個蘋果出來,遞到妖女的面前。我知道她是在拿我做擋箭牌,可是做擋箭牌你也不用死擰著我的胳膊不放吧?
    「老公,人家要你幫人家削皮啦!」妖女將我的胳膊摟得愈的緊了,而且還將腦袋靠在了貧道的肩頭,在那裡大肆的撒著嬌。一團溫軟更是隔著衣裳,在那裡挑戰著貧道的定力。
    「美女結婚了呀?」悶騷男的表情顯然很是失望。看了一眼俊朗的貧道,又看了一眼嬌媚如花的妖女,頗為惋惜的問道。
    「沒關係,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那貨估計是實在被妖女的姿色迷惑得不清,居然依舊不放棄的在那裡出言勾搭著。儘管我和妖女之間是清白的,可是被人這麼無視,當面挑釁一個男人的尊嚴,貧道也是叔可忍嬸兒也不可忍了!
    「滾!」貧道直接對那貨說出了這個簡潔明瞭的字!
    「哎喲,你這個同志怎麼這麼沒有素質的啦。我不過是想和這位美女做個朋友,礙你什麼的事的啦!鄉巴佬,一點素質都沒有的啦真是!」那貨開了戰鬥貼,貧道迫不得已只有跟他戰鬥下去了。
    「啪~去你媽.的,找我老婆做朋友?你特麼把我當死人麼?」貧道素來是不屑於和人打嘴仗的,一個耳光扇了過去,這臉打得槓槓兒的!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在妖女笑靨如花的注視之下,說完了這段話。
    「噗嗤!瞧嘿,今兒這趟車可沒白坐。瞅見一2B當人老公面勾搭人老婆。這尼瑪不是作死的節奏麼?兄弟,可勁兒抽,哥兒幾個頂你!」一邊兒有幾個操著東北口音的漢子,在那裡為我這一巴掌大聲的叫著好,打著氣!
    「哦喲!法治社會你曉得不啦。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儂曉得伐?!我是要去找乘警反應這個情況的,光天化日就敢這麼野蠻,真是鄉下來的野蠻人。」那貨摸了摸臉上的掌印,在那裡忿忿道。
    「怎麼回事?這有空座兒大傢伙兒不安生坐著看風景,怎麼吵起來了?」一個年齡大概5o左右的老乘警聽見動靜走了過來,一邊走還跟車廂裡的人開著玩笑。經他這麼一說,大多數等人都笑了起來。是啊,人說得沒錯。趕上春運的時候,連廁所裡都是人,哪還有這閒情逸致的看旁人熱鬧?現在可好,人人有座兒了,反倒不消停了。
    「乘警同志......」那悶騷男見乘警來了,趕忙湊過去準備搶先開口。
    「這犢子玩兒當銀老公面兒調戲銀媳婦兒,銀老公忍無可忍扇了這玩兒一耳光。就是這麼個情況,大哥!」沒等那貨開口,一邊兒那幾個東北老鄉就搶著把話說完了!
    「這玩兒要是在俺們那嘎整這出,俺們削不死他個癟犢子!」末了,人還找補了一句!
    「行了行了,你們也別架秧子起哄了。是這麼回事麼?大傢伙兒說說!」人老乘警工作方法確實有一套,一邊安撫著那幾個義憤填膺的東北老鄉,一邊扭過頭去問車廂裡其他的乘客!就和嘮家常似的,沒人覺得這位老同志是在特權部門工作,大傢伙都把他當作老鄰居了!
    「確,確實是這麼個情況!」一個有些結巴的年青人站了出來,對那老同志說道。
    「對的,沒錯兒。那流氓被人老公扇了一個嘴巴子,還想著惡人先告狀,我們可都看在眼裡呢!」一5o多歲的阿姨站了起來,在那裡氣憤的道。
    「得,你這是犯了眾怒了。走吧,還在這兒待著幹嘛呢?我給你換個車廂吧?還有,跟人道個歉。」老乘警一攤手,對那面紅耳赤的貨笑道。要不說薑還是老的辣呢?瞧瞧人家,須彌之間就將事情給解決掉了,而且還沒有引起當事人雙方的不滿。
    「這個,不好意思!」人家低頭了,我也就不為己甚了。雖然那道歉的聲音比蚊子聲大不了多少!
    「大家都坐下吧,這沿途的風景還是值得看看的。特別是那些景色逐漸被大雪覆蓋的過程,更是平常在家看不見的啊!有事兒您直接去頭裡車廂找我,沒事兒大家都忍讓忍讓。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裡那麼隨意,總會有些磕磕拌拌的,您說是不?按說,咱中國十幾億人,大家能湊在一個車廂裡,也是個緣份。都樂樂呵呵,平平安安的到達目的地,那不正是大家,還有大家的家人所盼望的麼?」
    老乘警臨走時又對車廂裡的人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就憑他這口才,當乘警真屈才了!
    「老公~」等拿貨拿著行李跟乘警走了之後,妖女故意大聲的喊了我一聲。完了把她瞅熱鬧時削好的那個蘋果,用小刀切了一塊塞到了我的嘴裡。恍惚間貧道覺得,似乎這樣繼續下去,也很不錯的樣子!此時此刻,我已經完全沉浸到了妖女所綻放出的魅力之中,至於她的真實年齡,見鬼去吧!
《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