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 迷濛中前行

    「為,為什麼?」這個時候,背靠著石壁,坐在我旁邊的婁晗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不覺是有些驚恐地癡望著二子他們,身體都有些顫抖地低聲問了一句話。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接著卻是緊緊地攥緊了拳頭,猛地砸了一下地面,然後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悲愴窘迫的心情,對她慘笑了一下道:「放心吧,事在人為,總會想到辦法的。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婁晗聽到我的話,有些驚疑地看了看我,接著眼角卻是閃現了淚花,然後扭頭偷偷擦了一下,才聲音哽咽地說道:「我,我原本不該這麼脆弱的,我其實,也早就想到會有危險的。原本我也以為自己很堅強,但是沒想到,每次遇到事情,我還是忍不住,還是會害怕,我真是沒用。」
    「你不要自責,這是每個人的天性而已,沒什麼好自責的。」我有口無心地應付了她一句,接著抬頭看了二子他們一下,發現他們四個人正滿心凝重地走了過來,不覺和趙天棟對望了一眼,淡笑一下問道:「道長,怎麼樣?」
    「沒辦法,」趙天棟聽到我的話,柳葉眉一皺,捏著鬍鬚長歎了一口氣,四下看了看石洞,沉思了半晌才淡淡道:「據我猜測,這地宮應該也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格局設置的。這種格局。在初始的時候,並不會顯現出什麼異常,但是一旦經年累月吸收天地精華之氣,氣運凝聚成形之後。五行九宮便會自動運轉,自動按照休、生、傷、杜、景、驚、死、開八門運轉。也就是說,雖然墓道的入口,也就是生門所在的位置是不變的,但是門後的整個地宮卻是如同天體星球一般,不停旋轉著的。這樣一來,墓道真正有用的時間,根本就是寥寥無幾。我們可以進。但是不可以出,因為,生門早已轉開了位置。」
    「那他娘的,我們現在怎麼辦?」二子走上來。有些焦急地問道。
    「只能繼續前進了,看看墓道裡面有沒有可以借用的信息和工具了,不然的話,就只能等死了。」趙天棟說著話,微微歎了一口氣道:「這夜郎墓的設計者。想必也是一代堪輿奇人,否則決然無法設計出如此精妙神奇的地宮。」
    「那,那個,要是我們在裡面。還是找不到出去的辦法,那我們是不是就要一輩子都被困在這裡了?」這個時候。泰岳走上來,有些遲疑地問道。
    「差不多吧。至少,在生門和墓道出口重合的狀況出現之前,我們是無法出去了。而且,就算這兩者重合了,我們也要能夠準確計算出時間,適時進行開鑿和爆破才可以出去。須知,風水氣場遵循的是天地常理,失之毫釐,謬之千里,到時候,只要遲上一時三刻,或者早了一時半分,也就完全錯過出去的機會了,所以,能不能出去,就只能看天命了。」趙天棟說完話,再次歎了一口氣,看了看我,問道:「方曉兄弟,你感覺怎樣了?傷勢沒問題吧?」
    見到趙天棟這個時候,居然還不忘關心我一下,我一時間心裡竟然是有些感動,不覺對他微笑一下道:「你們放心好了,我是個怪物,只要不是腦袋搬家,基本上都沒什麼大問題的。」
    「呵呵,這一點,確實厲害,老道我也真心羨慕你啊。」趙天棟聽到我的話,不覺笑了一下,接著卻是問我道:「那麼,方曉兄弟,依你看,我們能夠走出去的幾率,有多大?」
    見到趙天棟這麼問,我不覺心裡一動,張口想要說話,但是隨即想到身邊還有婁晗,連忙打住了話頭,故作深沉地低頭沉思了一下,接著卻是抬眼看了看眾人,滿臉自信地對他們道:「大家放心吧,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們堅定自信,相信最後總會走出去的。」
    聽到我的話,大家也知道我是在安慰他們,不覺都是有些無奈地訕笑了一下,不再說話了。
    「好了,我看咱們也不要過多糾結了,不管能不能走出去,總之,在這裡等死是不行的,我看,我們還是盡快向前進吧,說不定,這後面就有出去的道路呢。」見到大家都是一臉的沉重,泰岳分開人群,一邊說話,一邊上來幫我和婁晗處理傷口。
    見到泰岳的舉動,張三公也自覺地跟了上來,幫我和婁晗換了藥。如此一來,大家的心境便暫時安定了下來。
    幫我和婁晗處理好傷口之後,泰岳和二子一人架上一個,接著便繼續列隊,沿著墓道向前出發了。
    這個時候,打頭的人,換成了趙天棟。
    趙天棟這時候,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捏著他的長劍,一邊走路,一邊小心地查看石洞裡的情況,顯得極為小心。
    石洞一路向前延伸,四壁照樣還是那些光怪陸離的壁畫和難以讀懂的符文。
    向前走了沒多久,石洞卻是突然一拐,接著前面突然撲面一陣冷風吹來,抬頭一看,赫然發現前方的墓道居然變得寬敞了起來。
    趙天棟小心翼翼地拿著手電筒,一點點地向前走著,想要看看前面的墓道裡面的情況,卻不想,剛走了沒幾步,就突然悶哼了一聲,站住不動了。
    「咋啦,老道?」二子看著立在原地不動的趙天棟問道。
    「我腳下可能有機關,一塊突起的墓磚,被我踩下去了。現在我還沒有抬腳,機關還沒有啟動,但是一抬腳可能就要出事,這種機關的設置,和地雷差不多。」趙天棟說著話,有些艱難地側身看了看我們道:「你們趕緊檢查一下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早作準備為好。」
    「嗯,那你堅持住,千萬不要動,」見到這種狀況,眾人都是面色凝重,連忙一起向後退了過去。
    把我和婁晗藏到拐角後面之後,二子、泰岳,還有張三公,這才一起出去檢查墓道的情況,找尋機關。
    我和婁晗肩膀靠在一起坐著,手裡拿著手電筒,照著面前的地面,不知道為什麼,一時間,居然都不想說話。
    就那麼靜靜地坐著,豎耳聽著前面墓道裡面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彼此之間,不知不覺,將手握到了一起。
    「你,你,如果出不去了,準備怎麼辦?」
    良久,婁晗將頭輕輕靠在我的肩上問我。
    「不怎麼辦,和大夥一起白頭偕老吧。」我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應道。
    「那要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呢,你準備怎麼辦?」婁晗輕笑一下,有些害羞地問道。
    「姐姐,那你說還能怎麼辦?我估計,到時候我們要活活餓死了。這種事情吧,說白了,既不浪漫,也不壯烈,有的,只是痛苦和煎熬,嗯,到時候,餓極了,說不定人吃人都有可能,我看你的皮肉挺嫩的,你可要小心點了。」我看了婁晗一下,對她說道。
    聽到我的話,婁晗果然是全身一震,接著有些驚悚地向後縮了縮身體,滿臉驚恐地問我道:「你,你不會真的吃我吧?那樣的話,我寧願去死!」
    「嘿嘿,」見到她害怕的樣子,我不覺輕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到時候可就說不准了,不然你以為會怎樣?難不成你還以為在這墓穴裡面,還會發生什麼壯烈感人的愛情不成?實話告訴你吧,到時候,就算有那個心情,也沒那個力氣了,生存才是王道,這就是叢林法則,只有生存,才是唯一的目的和任務,其他的一切,都是虛無。」
    「你,你,好冷血,」聽到我的話,婁晗似乎第一天認識我一般,怔怔地看了我半晌,才冷聲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到時候,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哼,到底誰吃誰,我看還不一定呢,你不要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如果你那樣想,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嘿嘿,」見到婁晗這麼說,我不覺再次失笑,有些戲謔地問她道:「我的肉是酸了,我怕你吃了會反胃。」
    「滾,我就要吃你,我不但要吃了你,我還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氣死我了。」婁晗說著話,扁著嘴,居然有哭泣的跡象。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她的臉,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道:「我看你還是不要裝清純了,你不知道你的樣子有多人妖和傻帽,看得我都想打人了。呵呵。」我說著話,伸手拉了她一下道:「你說我沒良心,也對也不對,其實吧,我這個人,有時候是很有良心的,比如吧,如果,你的真實面容,是一個還算對得起觀眾的美女,那麼我就會考慮一下,把良心保存一點,但是如果,你一直這副鬼樣子的話,那我到時候,肯定第一個把你宰了燉肉吃,因為,我怕我吃別人的肉的時候,你站在旁邊,因為我反胃。」
    「我靠!」被我這麼一說,婁晗不覺豎著眉毛,顧不得傷口的疼痛,在我的肩上死命地打了一拳道:「你給我去死!」
    「哈哈哈,」見到婁晗的樣子,我不覺大笑了起來,苦中作樂,心情也得到了一些放鬆。
    「小心!」但是,就在我的心情剛剛變好一些的時候,卻不想突然一聲驚呼從前頭傳來,瞬間將我驚醒,使得我剛剛放鬆一些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
《青燈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