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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擠眉弄眼雙手亂搖
  在我這樣說的時候,在陳長青身後的溫寶裕,急得不斷向我擠眉弄眼,雙手亂搖,如果他雙腳可以離地的話,只怕連腳都會向我搖動。
  溫寶裕的用意,十分明顯,是叫我不要再說下去,以免刺激他。而我是故意刺激他的,陳長青這個人,有時有點……犯賤,刺激他一下,他會跳起來,和你爭論。
  可是這一次,我卻錯了,溫寶裕是對的,陳長青眼睛翻了一下,懶洋洋地站了起來,一副沒有睡醒的聲音:「是嗎?那就告辭了。」
  看他的樣子,他還真的想走,溫寶裕早已跳了起來,雙手用力在他肩頭上一按,又把他按回沙發上,大聲道:「衛斯理是說著玩的,你怎麼當真的了?」
  他說著,又望著我,連聲道:「你是說著玩的,是不是?是不是?」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本來,依我的脾氣而論,我是決不肯說「是」的,像目前陳長青這種陰陽怪氣、半死不活的態度,是我最討厭的一種,走就讓他走好了。可是,陳長青畢竟是陳長青,不是別人,所以,我居然忍氣吞聲,道:「當然是說著玩的!」
  講了之後,心中又實在有氣,用力在茶几上敲了一拳:「陳長青,你究竟怎麼啦?」
  陳長青仍然那樣懶洋洋地:「我?沒有什麼,你又叫又跳的,究竟怎麼啦?」
  我給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溫寶裕一面向我眨著眼,一面卻用十分沉重的聲音道:「我看有一些事發生在他身上,他整個人都變了,八成是……」
  我在看到他調皮地眨眼之際,已然知道了他的用意,所以也裝出一本正經的神態來,不等他說完,已經接了上去:「八成是什麼妖魔鬼怪,佔據了他的身體。」
  溫寶裕點頭:「或許是什麼外星高級生物,侵入了他的腦子。」
  我大聲道:「是呀,傳統的方法,是把他浸在一大缸黑狗血中。」
  溫寶裕立時接口:「先進的方法,是把他的頭蓋骨揭開來,看看他的腦部,是不是有什麼變化。」
  我又道:「有效的辦法是,弄一把艾葉來,薰他全身三十六要穴。」
  溫寶裕大樂:「先從腳底的湧泉穴薰起。」
  我們在胡說八道,陳長青本來早就應該跳起來大聲責斥的了,可是他卻仍然漠不關心,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我們的話一樣,坐在那裡。
  這樣的情形之下,仍然無法引他開口,我也真的束手無策了。
  我們停了片刻,我決定採取另一個方法,索性當他不存在一樣,只是對溫寶裕道:「小寶,那一雙會發電的雙手的事,你大概還不知道?」
  溫寶裕搖頭:「不知道,只知道了蠟像館的事,真可怕,我看有人是夜探蠟像館嚇破了膽。」
  重提舊事一把鑰匙
  我揮著手:「那件事已過去了,那一對雙生子,他們的父親是外星人,他們有發電的能力,他們……」
  我開始詳細向溫寶裕敘述「電王」這個故事,說得十分詳細,那本來就是一個十分吸引人的故事,溫寶裕聽得入了神,也暫時忘了陳長青的存在。
  我一面說著,一面冷眼偷覷陳長青的反應,看到他雖然神情漠然,可是他不斷眨著眼,而且眨眼的次數越來越多,速度也越來越快,這使我知道,他也十分留意我的敘述,而且也十分專注地在聽。
  這使我感到陳長青那種半死不活、陰陽怪氣的神態,根本是故意做出來的。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一點頭緒也沒有,可是他分明被我的敘述所吸引,卻又故作冷漠之狀,這一點可瞞不過我。
  這至少使我知道,我現在採用的方法,可能有效。
  於是我繼續敘述,等到講完,我才道:「小寶,這件事結束了,可是卻留下了一個十分有趣的謎團,你當然知道是什麼。」
  溫寶裕立時道:「當然是那柄鑰匙,那個殺手,要命的瘦子留下來的那柄鑰匙,通過這柄鑰匙,可能發掘出意想不到的秘密。」
  我道:「是啊!瘦子留下來的地址,是奧地利首都維也納的一個地址,還提到了一隻象牙盒子。」
  溫寶裕立時叫了起來:「不知裡面有什麼?」
  我點頭:「學校放璁假了?我走不開,你拿著鑰匙,依址前去,看看可以發現什麼秘密可好?」
  溫寶裕喜得抓耳撓腮,手舞足蹈,叫道:「好,當然好。」
  我已經留意到白素在樓梯上出現許久了,這時,我向她一伸手,她一揚手,將那把鑰匙向下拋來。
  (我在回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和陳長青聯絡,在等候陳長青來到的那一小時中,我約略地向白素說了那一雙會發電的雙生子的事,也提到了「要命的瘦子」留下來的那把鑰匙的事。)
  (那把鑰匙,就放在我的書桌上。)
  (當我開始向溫寶裕敘述的時候,白素一定立刻就知道了我的用意,所以,她早已把那柄鑰匙取在手中。)
  (而當我看到白素出現在樓梯上的時候,一看到她眉梢眼角的那種神情,也知道她做了什麼。)
  (所以,到了最重要的關頭,我一伸手,白素就立刻一揚手,把那把鑰匙拋了下來。)
  (這種天衣無縫的配合,自然是我和白素相互之間極度的瞭解,幾乎已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才能形成的。)
  白素才一拋出那把鑰匙,我預料之中的情形,就發生了。只聽得陳長青一聲斷喝:「且慢。」
《生死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