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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盒中放著殺人裝置
  照他的說法是,如果一開盒子,噴出什麼毒霧來,在水中,自然完全不起作用,如果射出什麼毒針,自然在水中,力道也大為減慢,就算是爆炸,總也好得多。
  他自然在這之前,也考慮過用最安全的方法去把盒子弄開來,例如找一個有密封的地方,利用機械手臂去打開盒子等等。但是他卻又追求刺激,也想考驗一下自己的勇氣和判斷,所以,就採用了他的「妥善方法」。
  自然,他還是十分小心的,他用他那柄多用途的小刀,在浴室掛簾桿子上鋸開一道口子,把那柄鑰匙嵌進去,然後又設法把在水中浮起來的木盒子,用重物壓在浴缸底部,持著桿子,把鑰匙插進了鎖孔之中,一插了進去,盒蓋就往上彈了一彈。
  由於盒上壓著重物,所以盒蓋並未打開來,陳長青又用桿子,把盒上的重物移開,盒蓋才打了開來,那盒子裡面,當真有著古怪,裡面的空間,大約只有盒子大小的五分之一,是在盒子的中心,空間的四面,全是看來十分精巧的裝置,隔著水看去,可以看得十分清楚,有兩個裝置之中,隱藏著閃著藍殷殷光彩的利針,有的,隱藏著一根小鐵管,也不知其中是什麼東西。
  陳長青看得有點心中發毛,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才好,而就在這時,那盒子中心部分的空間之中,有一張折成方形的紙,浮了上來。
  陳長青忙將之取了起來,打開,紙條上寫著字,是「要命的瘦子」的筆跡。
  字條上寫的內容如下:
  「朋友,你有足夠的智力找到這盒子,並有足夠的勇氣打開它,我很高興,你會是適當的人選。這盒子,如果不是用鑰匙,循正當的方法打開,盒中所有的殺人裝置,都會發動,而用鑰匙打開,則絕對安全。朋友,這裡又有一柄鑰匙,又有一個地址,你又必須憑你的智力和勇氣,再作一次遠行。你終於將會有什麼收穫,我無法告訴你,但十分希望你不要放棄。你要去的地方是……」
  下面是一個地址,那是馬來西亞西岸的一個十分著名的小島:檳城。
  陳長青看了之後,呆了半晌,伸手進水中,把另一柄鑰匙取了起來,那是一柄看來和原來可以打開那盒子的一把大同小異。
  陳長青合上了盒蓋,將之從水中取出來,他又把瓷磚貼了上去,然後,他略為移動了一下鏡箱的位置。這樣,那個空洞就不會再被人發現。
  那個盒子之中,有著許多可以置人於死的裝置,陳長青帶著它,找到了陳島和梁若水,在他們的住所之中,一面閒談,一面把盒子放進了壁爐之中,堆上柴火,燒了起來,燒得只剩下金屬品。
  檳城之行十分重要
  他就是在陳島那裡打電話給我的,在電話中,他表示要立刻到檳城去,而他在維也納的經歷,雖然相當簡單,但要在長途電話裡講的確是講不明白的。
  陳長青和陳島、梁若水的見面,是一次十分愉快的經歷,陳長青在說起來的時候,兀自眉飛色舞,他道:「他們在從事人類腦部活動的研究,其實和我早些時日的奇遇,大有關連。」
  他說到這裡,又現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來。他曾經說過,要我求他,他才肯把他的那次奇遇告訴我,但我卻不去求他,所以他雖然不斷眨著眼,也拿不出別的辦法來。
  還是先來看看他離開了維也納,到了檳城之後的情形。
  檳城也是一個相當美麗的地方,它的機場,甚至比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的機場,更具規模。不過陳長青無心欣賞風景,據他後來說,他一接住了那把鑰匙,心中就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感到這把鑰匙不但和一樁十分神秘的事情有關,而且和他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
  他更說,他這種飄忽而不可捉摸,但是的確又曾發生過的第六感,更可以推前到他聽我講述有關這把鑰匙的時候。要不然,以他正在鍛煉「不動心」功夫的人。絕不可能被我的話,打動了他的心云云。
  陳長青這個人,有時講話不免誇張,可以不必詳加研究,但是他的確十分認真,十分心急,而且真的感到這把鑰匙,會和有一定的關連,這是可以相信的。
  至於何以來自一個世界上排在首三名的職業殺手的一把鑰匙,竟然會和陳長青有關聯,這一點,他也說不上來。
  當他提及他的第六感時,我曾經提出這個問題相詢,當時我們正在對飲,他雙眼一瞪,「哼」地一聲,晃動著酒杯,道:「世界上,甚至宇宙間,任何看起來全然沒有關聯的人、事、物,在某種情形下,都可以發生關連,有一種看不見的巨大力量,在運行操作這種關聯。」
  我一面鼓掌,一面道:「試舉例以說明之。」
  陳長青呷了一口酒:「我才喝了一口酒,釀酒的葡萄,和我有關聯嗎?種葡萄的人,釀酒的人,和我有關聯嗎?做這酒杯的人,和我有關聯嗎?可是當我喝這口酒時,他們就和我有關聯了,為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我不禁對他大是另眼相看,因為他那一番話,的確是不容易反駁的,所以,我也只好姑且相信了他當時確然有這樣的第六感。
  陳長青在當時,也全然不明白自己何以有這樣的感覺,他只是在一種飄忽的感覺之中,覺得這把鑰匙,檳城之行,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生死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