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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氣往上衝,當然他不致於把那小女孩怎麼樣,可是也準備立時轉身離去了。
  可是就在這時,小女孩冷冷的目光,又向他射了過來,這使得他心中一動,想到那小女孩至少也能夠長時間維持身子不動,或許有點道理也說不定。
  一轉念之間,他已怒氣全消,道:「好,問你也是一樣。」他接著,就把那蠟像館中的情形,說了一遍,小女孩聽得十分用心,她仍然維持著雙手抱膝的姿態坐著,不過卻抬頭微微向上,一動不動。
  蠟像館中的情形相當複雜,陳長青心中始終認為對方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在那魯島上生活的九歲孩子,當然不可能知道中國歷史上的名人岳飛是誰,所以他講得十分節略。
  但是再節略,也講了二來分鐘,而當他講了一半之際,他就注意到那小女孩一動也沒有動,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眨過。
  女孩怪招難以招架
  那種情形,看來相當怪異,倒和在那蠟像館中有幾分相似,但自然沒有那種血腥恐怖。
  等到講完,他又問:「看起來,那些人全像是真人,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和你們一樣,全有維持長時間不動的本領?」
  那小女孩仍然如同泥塑木雕一樣地坐著,陳長青問了幾遍,正感到不耐煩時,才見到她漸漸皺起眉頭,緩緩吁著氣,舐了舐嘴唇,道:「嗯,那蠟像館中的情形,是十分奇特。」
  小女孩這句話,令得陳長青陡然一愣,「你去過那蠟像館」這句話,已要脫口而出了,但隨即想到,那是絕無可能之事,她一定是根據自己的敘述,才有了「奇特」的印象的,雖然她的那句話,聽來像是她十足到過那間蠟像館一樣。
  那小女孩又道:「不,不同,那蠟像館中的那些人,和我們的情形不同……」
  陳長青想要插言,不女孩陡然揚起手來,阻止他說話,又道:「別再問我他們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知道。」
  陳長青悶住了氣:「剛才你說可以問你。」
  小女孩道:「是啊,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他們的情形很奇特,和我們的情形不同。」
  陳長青悶哼了一聲:「他們的情形如何你不知道,你們是何以有這個能力的,你們的這種能力,又代表了什麼,你當然是知道的了?」
  小女孩道:「當然。」
  陳長青道:「好,那麼,請告訴我。」
  小女孩冷笑了一聲:「為什麼要告訴你?」
  陳長青又楞了一楞,幾乎為之氣結,他平日也算是能說會道的人了,可是這時和那小女孩的對話,卻句句都被那小女孩頂了回來,使得他大有縛手縛腳之感。
  他呆了一呆,才又陪著笑:「你爺爺……」
  小女孩索性打斷了他的話頭:「你什麼也不懂,見我爺爺,也沒有用處。」
  她說著,自那塊石頭上,跳了下來,陳長青這時,真是忍無可忍,他剛想說什麼,那小女孩已先他一步開了口:「你快回去吧,你兒子正在找你,找得十分焦急。」
  陳長青見她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呸」地一聲:「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哪有什麼兒子。」
  小女孩翻了翻眼:「哦,那不是你的兒子,我料錯了,對,他的樣子和你一點不像,圓頭大眼,不像你這種猴子臉。」陳長青這時,倒真有點呆了:「小……小妹妹,你究竟在說什麼啊?」小女孩道:「有一個十三、四歲,十分漂亮的少年在找你,在一間又大又亂的房間中,那房間有一角堆滿了書,還有一大張老虎皮。」
  心靈感應萬里景物
  陳長青聽到這裡,整個人像遭到雷擊一樣地楞呆,張大了口,說不出話來。
  那小女孩所說的「又大又亂」的房間,正是他的書房,而那個十三、四歲的漂亮少年,小女孩誤以為是他的兒子的,當然也就是溫寶裕。
  剎那之間,陳長青的思緒,亂到了極點。
  那小女孩怎麼會知道這些的?這簡直是全然不可能的事情。
  陳長青講到這裡,停了下來,瞪大眼望定了我。
  陳長青的敘述,老實說,開始的時候,不是十分有趣,我已經十分不客氣地打了幾個呵欠,可是等他說到這裡時,我精神陡然一振。
  陳長青在那時,不知道小女孩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但是情形發展到如今,又有了「瘦子」的那封長信,和我們自己的種種設想,事情可以說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再加上那小女孩的奇特言語,事情實在已十分清楚了。
《生死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