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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有趣具說服力
  那人道:「但是你若感到了聲音的擴大,那還是你在這樣想的緣故。」
  我們都有點不明白,那人又做了一個手勢,請我們坐下,他自己也坐了下來:「人的思想是全然沒有限制的,當你想知道什麼的時候,你就會感到什麼。」
  我吸了一口氣:「話雖然那麼說,可是普通的情形之下,想是一回事,能不能真有這麼確切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那人又笑了一下:「當然,真要想到什麼就感受什麼,是要經過一定的鍛煉過程的,兩位剛才……」
  他接下來,就把我們剛才在石屋圓形部份的感受,說了一遍,他一面說,我們一面不住點頭,因為他把情形說得一絲不差。
  陳長青一等他說完就問:「你怎麼知道的?」
  那人道:「幾乎每一個人,在那裡,受到了特殊環境的影響,經歷都是一樣的。」
  我又問:「那地方……是不是特地用來作為鍛煉某種異能之用的?」
  那人道:「可以這樣說,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很多事,都需要特殊環境的幫助,要健身,在健身房中進行總比較好,要參禪,自然在幽靜的禪房之中,更加適合,青燈古佛,使人油然而生出家之念,流水行雲,就能教人詩興大發。」
  那人說話十分有趣,他一下子舉了四個例子,從健身到吟詩,看來是全然不相干的,但是卻又有著一種異樣的說服力。
  我和陳長青異口同聲問:「那麼,請問,那裡是為了訓練一種什麼樣的能力而設的?」
  那人一直對答如流,可是對於這個問題,他卻覺得有點難以回答一樣,想了片刻,才道:「兩位能來到這裡,想來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先聽聽你們的想法,再作回答。」
  我和陳長青互望了一眼,不錯,我們正有著許多設想,所以在接下來的半小時之中,我們把已經有過的種種設想,都說了出來。
  那人一直只是用心聽著,並不打斷我們的話頭。
  等到我們講完,那人現出了相當訝異的神情來,長吁了一口氣:「兩位想得真不少,我看兩位不是尋常人,能請教貴姓大名?」
  那人和我們見面之後已說了許多話,的確,雙方之間,還未曾有過最簡單的介紹,這時他忽然問起名字來,雖然有點突兀,但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和陳長青說了名字,那人「啊」地一聲,站了起來,十分熱烈地握著我的手,接著,滿臉歡容:「原來是衛先生,真是,我有幾個朋友,不止一次提起過你,真是,真是……」
  非人協會濟濟多士
  他像是不知如何措詞才好,陳長青接了上去:「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我瞪了陳長青一眼,那人卻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十分率直純真:「是的。」
  我倒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在整件神秘事件中,我們一無所知,正不知有多少疑問,是要向他請教的。
  我道:「閣下的幾位朋友,他們是……」
  那人忙道:「一位是阿尼密先生,一位是端納先生。」
  一聽得這兩個人的名字,我也不禁陡然楞了一楞。阿尼密是一個出色的靈媒,在和靈魂溝通方面有著極超特的才能。而端納則是一個有奇跡般的能力的探測師。
  而更重要的是,這兩個人都是「非人協會」的會員,那麼,眼前這個人也就絕不是等閒人物了。
  陳長青也知道阿尼密和端納,所以他敢立時問:「請問閣下大名是……」
  那人有點羞澀地笑了一下:「我其實沒有什麼特殊的本領,只是……濫竽充數的,我叫金維,我是在中國西康,葉格浪湖邊長大的,我不是藏人,我是彝族人。」
  他這樣說,自然已表明了身份,他也是非人協會的會員了。
  可是,金維這個名字,我又確然未曾聽說過,看陳長青的情形,他也不像知道的樣子。多半是由於有求於人,所以陳長青居然也善於應付起來:「貴會的會員,沒有一個不是出類拔萃的異人,我們孤陋寡聞,所以未曾聽過閣下的大名。」
  他說著,還向我瞪了一眼,眼色之中大有「你衛斯理算是什麼角色」之意,令我又好氣又好笑。
  金維忙道:「好說好說,我由於長期在康藏一帶活動,很少見外間的世面,而且,大部份時間,都花在喇嘛廟之中,那是幾乎與世隔絕的所在。」
《生死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