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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心所欲另尋法身
  金維道:「當然不能,但是他今生的形體,是自母體中來的,在形體和形體之間,必然有一種聯繫,當他這樣想的時候,別人看來,一無異狀,可是那婦人和他今生的形體之間有一定的影響,所以受了感應,在她看出來小女孩忽然變成了一個高大粗壯的老人,自然嚇得要跌下來了。」
  事情的解釋相當複雜,聽了之後,要想一想才能明白,我道:「那婦人什麼也沒有說過,這種情形,自然也只是猜想?」
  金維道:「是,是天池老人的猜想。五散喇嘛現在正由天池老人幫助,在西藏找尋另外的法身,再經過一次痛苦由嬰兒階段,自然,這是由於他已有了靈魂離體的能力,才能如此。最好,自然是有一個猝死的成年人,使他的靈魂能夠有一具成熟的法身。」
  我聽得有點駭然,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這些人,竟然可以在生命上這樣子隨心所欲,雖然在典籍上,也曾有過類似的記載,但實實在在知道這樣的異能存在於人間,總是令人震撼的事。
  一想到這一點,我想見一見天池老人的心情更甚,我問:「老人現在在……」
  金維淡然道:「他剛才告訴我,他在鐵馬寺附近,到那裡去,一定可以見到他的。」
  我吸了一口氣,知道那是相當長的一段旅程,金維又像是知道我的心意一樣,向我笑了笑,道:「有一大段路程,本來是十分困難的山路,但是我們可以利用一種十分特別的交通工具,衛先生,你的經歷雖然豐富無比,但是我保證你一定未曾嘗試過這種特別的交通工具。」
  我大感興趣:「什麼交通工具?」
  金維笑了起來:「我不說,讓你猜,隨便你猜多少次,都不會猜得到,除非你曾聽過我以前的一些事,那又當別論。」
  我只好默默地笑了一笑,我知道他是「非人協會」中的一份子,一定也有點十分驚人的經歷,可是我對於他的過去,卻一無所知,所以我只好道:「總不會是你擁有一艘小飛船吧?」
  金維縱聲大笑了起來:「到時,你自然會知道的。」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我一直和金維在一起,對於那種「特別的交通工具」,也作了一百次以上的猜測,可是一次也沒有猜中,到最後,我看到了那「交通工具」之際,著實呆了好半晌。)
  這時,天色已然大明,金維帶我走進石屋的一個簡陋的廚房之中,弄了一碗不知是什麼東西給我和他自己吃,美味之極,吃了之後,才知道是一種黃羊的肉,風乾了之後再蒸熟的,果然別有風味。
  然後,他告訴我,他要進行每日的「功課」,我可以到晚上再去找他。
  老人擇徒首要條件
  當我離開石屋的時候,我真想去看一看,在那圓形部分的陳長青,究竟怎麼樣了。可是又怕陳長青受了打擾,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因為一切全是在人類知識範疇以外的事。
  若是陳長青受到了打擾,忽然逗留在他的前生中,再也回不來了,那豈非麻煩之至?
  當我走下石級,繞過大岩石,來到了海邊之際,所有在海邊的人,都以一種異樣又尊敬的眼光望著我,他們當然不知道在這石屋之中的那些人在做什麼,只是感到極度的神秘,所以才產生了一股恐懼感而已。
  我回到了酒店,這個小島上,沒有什麼可以遊覽的地方,所以我留在房間中,盡量使自己靜下來,把一切從頭細想了一遍。
  在經過了和金維的長談之後,很多事,自然真相大白了。以前,我、陳長青、白素和溫寶裕四人的猜測,有的是猜中了的,有的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也有的只猜對了一半。
  所有的事,自然玄奧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更玄妙的是,這一切,皆由一個著名的殺手遺留下來的一柄鑰匙開始的。
  當初,當知道有這柄鑰匙時,不論如何想,也難以想到這柄鑰匙,竟是要來打開生死之鎖的,世事之難以預料,大抵以此為最了。
  我想了一遍以後,才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在海邊散了一會步,再到那石屋中,發現除了金維之外,另外有一個膚色黝黑的青年人在,金維並沒有向我介紹他。
  我知道,這青年人當然是天池老人的弟子,金維曾告訴過我,天池老人在選擇弟子的時候,條件之一,是要有前生的記憶。那麼,這個看來十分普通的青年人,他的前生是什麼樣的呢?
  我望了他幾眼,要用好大的自制力,才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那青年人相當友善,不是很愛講話,金維道:「有一班晚班機,我們可以立即離去。」
  他又向那青年人低聲交談了幾句,才和我一起離開了石屋。出了屋子,他才道:「陳長青的情形很好,看來他極有希望。」
  我也不知道「情形很好」的情形,是什麼樣的一種情形,只好唯唯以應。
  他又道:「幸好你剛才沒有問人家他的前生是什麼樣的。」
  我吃了一驚:「要是問了會怎樣?」
  金維笑道:「也沒有怎樣,只不過會有點尷尬,因為他不是很願意提起他的前生,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是一個牧人,從少年時期起,就有前生的記憶。」
  我吞了一口口水,金維又笑了一下:「其實也沒有什麼,他的前生,是專在山路中打劫為生的一個山賊,不過心地極好。」
《生死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