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心機的貂蟬如何將董卓和呂布玩弄於掌中?

中國京劇裡有一齣戲,叫做《鳳儀亭》的,取材於古典小說《三國演義》裡的一個故事。說的是司徒王允為匡扶漢室,意欲誅殺奸賊董卓,因畏懼董卓身邊有猛將呂布時刻不離左右,終不敢輕易下手。於是,王允定下連環計,先將侍女(義女)貂蟬暗中許配呂布為妾,再將貂蟬獻之於董卓,並密矚貂蟬從中為之周旋,見機行事。最後誘呂布與董卓反目成仇,將董卓誅殺,為國除奸,為民除害。

故事不是很曲折,但卻十分驚險。原因在於,將國家大事完全繫於一女子身上,成敗很難預料,更無絕對把握。一旦敗露,貂蟬、王允必死於非命,國家會更加危險,而以後再殺董卓也就更加困難了。王允定此計,想來也是出於萬般無奈。倒不是說此計不好,關鍵是參與實施這一計策的主角貂蟬有沒有這個素質。美貌當然是不必說了,有沒有那個能力和定力卻是不得而知的。想那貂蟬,二八少女,情竇初開,讓其在兩個大男人之間周旋,且又是溫柔富貴之鄉,一旦貪圖富貴,耽於淫樂,信念動搖,必將會全盤皆輸,功虧一簣。或許是王允有識人眼光,也或許是王司徒拼著老命賭了一把,貂蟬終於不辱使命,將兩個大男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貂蟬是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不知道是怎麼評選出來的。四人所處的年代不同,評定的標準不知又如何把握。但毫無疑問,除了楊貴妃之外,包括貂蟬在內的其餘三人,都是為救社稷於危難之中,才被推上了歷史的政治舞台的。這三人與楊貴妃的最大不同就是,除了具有美麗非凡的外表之外,更多了一些智慧和責任。誅殺董卓,貂蟬功不可沒,《鳳儀亭》只是其中的一個縮影。

鳳儀亭,取有鳳來儀之意,本是董卓府內後花園裡的一個亭子。亭子不大,卻充滿詩意。而貂蟬,就是在這樣一個看似優美雅致的方寸之間演繹了一出歷史大劇。書中描寫得很細膩,完全是一副兒女情長的模樣,看不出有什麼樣的驚心動魄。但從貂蟬的內心深處,我們彷彿可以感受到,這本就不是什麼男歡女愛、卿卿我我的問題。

《三國演義》裡將這一段叫做「呂布戲貂蟬」,蓋因男尊女卑,其實並不確切。在我看來,應是貂蟬「戲」呂布才對。因為此時的呂布完全是蒙在鼓裡,被人牽著鼻子走而已。倒是貂蟬,胸有成竹,又是跳水,又是啼哭的,時不時還來個「激將法」,把個呂布搞的是暈頭轉向,忘乎所以。貂蟬有智慧,就在於火候拿捏得到位,不早不晚,直到將預設好的一幕讓董卓老賊親眼看到,而又不至於禍及自身,方才罷手。

到了此時,「連環計」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王允再對呂布好言相勸,以利誘之也就萬事大吉了。最後,王允終於粉墨登場了,在一番利誘之下,與呂布、李肅定下計策,誘使董卓入宮,並趁機殺之,貂蟬也因此留下了一段千古佳話。如此看來,貂蟬完全是為了一個義,呂布卻是為了一個利。後來,人們總是將呂布與貂蟬聯繫到一起,想來也不過是美女配英雄的情結使然。

事實卻是,呂布從來就不是什麼大英雄,雖說勇武過人,英俊帥氣,卻也是鼠目寸光,胸無定見。最糟糕的是,呂布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見利忘義,反覆無常。按現在的話說,就是人品不太咋地。想那呂布,最先追隨丁原,並認其為義父。後來為求富貴,不顧父子情分,殺死丁原,投靠了董卓。可好景不長,為了區區一個貂蟬,竟又與董卓反目成仇。為人不義、侍主不忠由此可見一斑。怪不得張飛張將軍一見呂布氣就不打一處來,先是大罵「三姓家奴」,接著便要動刀動槍,搞的呂布很是沒面子。後來,呂布被曹操所擒,本來曹孟德還在猶豫著想留呂布為己所用,卻被劉備一句「公不見丁原、董卓之事乎?」就讓曹操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並立即下令將其斬首。做人做到這個地步,也的確是夠悲哀的了。

《貂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