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米養百種學生

一種米養百種人,一種米也養百種學生!

客觀地說,我把學生或者這裡的學生分為幾種類型,如勤奮進取型、積極實踐型、聰明而未覺悟型、自以為是而懶惰型、慾望較多而努力較少型、愛抱怨而不願努力型、得過且過型、自暴自棄型。這就是目前大學生的情況,這是難點,也是值得教師思考與學生自我突破的臨界點。

我想起魯迅的一句話:「但青年又何能一概而論?有醒著的,有睡著的,有昏著的,有躺著的,有玩著的,此外還多。但是,自然也有要前進的。」(《導師》)「此外還多」言外之意為多的是與「睡著的」、「昏著的」、「躺著的」等相似的青年,只是作者不忍列舉罷了,「醒著的」、「要前進的」何其少也。這透露出魯迅對青年濃重的失望情緒,只是他的進化論思想和懷疑精神,使得他懷疑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而一生堅持對青年的支持罷了。

而我們的學生,之所以那麼缺乏方向,缺乏精神的強度,大概有幾個原因。

其一,迷惘,因而抱怨。一個人肯定可以抱怨,肯定可以迷惘,因為這能使心理得以宣洩,思考得以更新。但是一個人不能一味或長期抱怨和迷惘,因為這不過是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抱怨的同時可以想想自己做了什麼?做得怎樣?假如一個人大一的時候長期抱怨和迷惘,那是無控;大二還是長期抱怨和迷惘,那是無智;大三依舊如此,就是無恥;大四照舊如此,就是無用。出於對自己和未來的負責,人應該在短暫迷惘和抱怨後尋找方向,從身邊的、手頭的事情做起,以此尋找新的出發點。我不太喜歡那種整天無所事事卻又抱怨不斷,自以為很有個性其實只是頭腦生草的人,這種人說好聽點是「二世祖」,說難聽點就是「廢物廢柴」。

其二,自卑。自卑表現在對自己能力,對自己家庭,對學校自卑。人可以自卑,因為人無完人,因為家庭影響,諸如此類。但是我們需要的是正向自卑,如崇敬、謙遜和自控。有的人在心理上將自卑進行到底,只不過因為勤奮和思考的習慣,讓其在行動的結果上控制了自卑。我們不提倡反向自卑,如妒忌、怨恨、自負與自棄。山溝溝能夠飛出金鳳凰,平民百姓家能夠出大師、大商人、大政治家,你練好自己的本領能力有什麼不可以?!我看《西江文藝》2012年第7期裡面有篇《陳坤的救贖》,說到陳坤這個出身貧寒的自卑的明星是怎樣成功,怎樣看待金錢和怎樣超脫與信仰的,覺得很受啟發。其中也提到,社會上有些人動不動就說某某炒作作秀的陰暗心理,動不動就說別人拿了好處利益。實質上這也是自卑的體現。他們甚至連小悅悅事件也說是炒作,沒人性的傢伙!

其三,比較功利。有人覺得專業無用,不夠實用。其實無論任何專業,有用無用都是相對的,對這個人有用,對另一個人未必有用;一個人做得較好,專業對他來說就是有用的;另一個人做不好,專業對他來說就是相對無用的。其實一個人肯定可以功利。所謂「功利」,大概是為了現實的、物質的目標而努力,是「功」在當代,「利」在後世;「功」在個人,「利」在社會。作為學生,學習的目標可以是功利的,但是學習的過程基本上是非功利的。你可以確立一個比較功利的目標,但是當你為了這個目標去學習,你就不能不投入你的熱情和興趣,而熱情和興趣恰恰是非功利的東西。以上可謂「進化的功利」。其實人類還存在著「退化的功利」,一是,冷漠勢利;二是,懶惰功利。我發現現在人們包括學生貌似功利,其實也是退化的功利,因為一個人為了功利的目標,如成名成家發財等,都會努力爭取。現在不少學生缺乏這種功利性努力,比較懶惰,等著天上掉餡餅,所以我說是退化的功利。

其四,自己把自己當小孩子。有人覺得自己才18或20歲,還是小孩子,不懂事。我有個朋友上大學時才16歲,但他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很有自我控制能力。人的毅力、意志和方向感不是天生的,而是自我形成的,自我控制的。年紀不是借口。如果以年紀為借口,那麼每一個年齡段的人都有借口,尤其是老人更有借口,但是馬克思是五六十歲才學俄語。不說偉人名人,就說普通人,我讀博士時候,我旁邊住著一個60歲的博士生。對他的後代來說,「你爺爺我60歲都能夠讀博士,你們年輕人不好好努力,而做二世祖行嗎?」

其五,外界的影響。有人覺得宿舍或班級或學校的學習環境影響自己。學校、學院有不少學業、品格皆優秀的畢業生或在讀生;有考研考公務員失敗,但是憑著自身能力,依然能夠找到不錯的工作的學生;有的學生因為是貸款生的緣故,沒有任何獎勵,但是我看她思維可以,就把她的畢業論文修改後推薦發表到省級學術刊物上,後來她憑借自身實力找到一個省一級中學;也有不少優秀的老師。你怎麼不接受他們的影響?!除此之外,人也要通過老師和自身等因素改變不良學風和環境的負面影響。

我一直強調,所謂個性是建立在自我反思與能力鍛煉的基礎上的,這樣的個性才是真正的個性。即使光從能力來說,人也要在打造綜合能力的基礎上,集中和突出鍛煉適應自己未來職業的能力。有的同學聽了我的話,除了一般學習、實踐之外,還練好寫作能力,在省級刊物發表了幾篇文章;有的還去嘗試創業,也有點小成績;當然也有的考上碩士;有的練好思維能力,對其工作較有幫助。我為有這樣的學生高興,也為其他不努力、沒方向的學生擔憂。

《青春,就是用來追問的:一位大學老師的答問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