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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個奇怪的女人。」三太郎想起甚子前來請自己為書做裝幀的時候,書店主人曾提到的這句話。一起來的年輕詩人也微笑著,並未反駁。這裡所謂的奇怪女人,究竟是說三越的服裝呢,還是這個男人已知道了火車頭出發的秘密?這件事三太郎後來才瞭解,當時只是理解為「普通的奇怪女人」。

面對初次見面的人,三太郎總是冷言寡語,給人一種不和氣的感覺。尤其是對女人,他總是不由得警惕起來。但甚子卻像是從一開始就賜予了他一種可供觀察的材料,他可以與甚子侃侃而談,甚至連那種話都說出來。不知是最近沉陷於那太過痛苦的事件中的緣故,還是因為忽然想大聲放歌或揮舞球拍,抑或是想在晴空下騎上駿馬盡情飛馳,總之,他無疑是帶著點遊戲的心情來面對甚子的。書店主人那句「奇怪的女人」也讓他有了成見,因此更想看看這個日本製造的娜拉,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甚子聊了一個小時左右就辭別了。阿花的母親說感覺並不像阿重,又說起甚子的堂妹龜田的媳婦是個美女,還有甚子的家人及祖先的故事,一樁樁一件件,有如鋪演小說似的講起了這個家族兩三代的歷史。

阿花洗完澡,問三太郎:「爸爸,我今天就起程吧?」

「快點走吧。」山彥從旁附和。

「精神好的話可以起程。畢竟坐火車的時間有點長。」三太郎模稜兩可地答道。

《出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