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巨書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田青連攻七掌,僅將黃葉道人迫退兩步,但黃葉立即反逼,又欺上一步,他的太極劍法既辣又狠,若想速戰速決,勢難如願。

    田青反回頭看看車邊,剩下三位師兄、鐵氏姊妹、虎妞和四個女趟子手。再加上八位護車少女,也不過十餘人,正在左衝右突,阻擋各派之人接近鏢車。

    然而,對方人數太多,像被踏了一腳的螞蟻窩,為了達到護車的目地,不殺人根本不可能,只見「平地焦雷」巨斧「霍霍」

    揮動,有如劈瓜切菜一般,那些頭顱,像很嫩的葫蘆,應斧而落,鮮血暴濺,肉屑橫飛,慘嗥之聲此起彼落,屍體一批批地倒下,堆起,地上鮮血和白雪相映,十分刺目。

    「快刀郎君』認如其名,身形騰空,一口氣劈出七刀,即飛出十二個頭顱,動作之快,像僅劈了一刀。

    七師兄「屠龍剪」令狐超,手持巨剪,如猛虎出押,「刈刈刈」數聲,九個人頭「咚咚」落地,屍體半天才倒下去。

    五個掌門人鬚髮皆張,卻又無法脫身,眼看著自己的部下前仆後繼,一批批倒下。

    然而,人潮太多,殺不勝殺,況且其中也不乏高手,不到盞茶工夫,八個御車少女,首先慘死於數十件兵器之下。

    接著,四個趟子手,也身負重傷,倒地不起,剩下七個人,所受壓力更重。

    田青怒聲道:「大師兄,你過去看看,把『八臂禿龍』交給我!」

    田青大喝一聲,猛攻之筆,戳出一指,將黃葉道長迫退五步,到了「八臂禿龍」身邊。

    「一輪明月」長嘯一聲,凌空掠向鏢車,長劍疾點,那些軟弱的頭顱,像點在難蛋殼上一樣,倒地冒著白汁。

    那邊阮昭和一意和尚動手,剛佔上風,也增加了三十餘人之眾,「妙手書生」和「瀟湘劍客」打成平手,也湧上十七八個。

    最危急的莫過於「黑手素心」韋天敖了!他赤手和「南天一鶴」肉博,本是平手之局,再增加二十餘個手持兵器的高手,立感不支。

    田青厲喝一聲,追魂三筆第一式又告出手,哪知這兩個掌門人已經豁出去了,只攻不守,死守不放。

    田青殺機陡起,第二式又告出手,而且戳出三指,「當當」

    兩聲,黃葉道人的長劍倒斫而回,竟把他自己的左肩削去一塊肩肉,「八臂禿龍」功力略差,鑌鐵狼牙棒竟脫手飛去,田青凌空飛掠,到了韋天敖上空,說:「韋師兄,快去接應嫖車!這個交給我!」

    韋天敖抹了一把汗,感激地突出圈外,這些工夫「八臂禿龍」和黃葉道人又撲了過來,形成三對一之勢,當然還有三五十個次流高手,俟機搶攻。

    各式各樣的兵器,像狂風吹亂了竹林,簡直擋不勝擋,架不勝架。

    突然,鏢車那邊傳來鐵氏姊妹的聲音,立即以平生之力,施展追魂三筆最後一式。

    龍頭鳳尾筆帶著無盡罡風,橫掃三次,有如風行草堰,人潮倒湧,三個掌門人的兵器又被砸飛,髮髯全開,形同厲鬼,踉蹌退了丈餘。

    田青掠向鏢車,發現鐵芳和鐵芬,都已負傷,沐血而戰,虎妞左臂下垂,也受了重傷,卻仍在搏殺,「小霸王」「哇哇」大叫著,兩眼發直,見人就搗,形近瘋狂。

    突然,一聲大喝,自數十丈外掠來一條人影,進入人叢,橫掃直劈,銳不可當!眨眼工夫,倒下十十八個,田青不由一怔,原來這人正是秦淮河邊交給他一幅畫像的「鬼手丹青」

    牧一民!鬼手丹青邊殺邊喊,說:「田大俠,我來幫忙!你快去把幾個掌門人解決了!」

    這一來不但田青大感不解,五個掌門人也莫名其妙,這「鬼手丹青」若是連番嫁禍及趕屍之人,他怎敢送上門來?其實這只是田青的想法,五個掌門人的想法可不同了!他們立刻恍然大悟,以為田青以前所說的話全是謊言,殺人移屍全是田青干的,趕屍體嫁禍也是信口胡謅,把罪名推到「鬼手丹青」身上。

    他們以為「三劍客」之一的蒲寒秋也在欺騙他們,不由暴怒,同聲厲喝:「非戰至最後一手,絕不收兵。」

    田青眼看「鬼手丹青」徒手搏殺,既快又狠,不到半盞茶工夫,死在他掌下之人,已有五六十個,田青心想,莫非不是他暗中嫁禍?但他立即想出一個辦法,只要讓「小霸王」認一認,是不是他府上的師爺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五大門派中人突然大喝一聲:「住手!」紛向河套處躬身施禮,讓開一條道,只見三個皓首白眉老人,並肩踱了過來,一場搏殺立刻停止。

    路山派掌門人,立刻矮了半截,跪拜下去。

    田青向「一輪明月」使個眼色,「一輪明月」沉喝一聲「護車!」所有未受傷的人,都將負傷者抱入車中,由輕傷者治療,站在鏢車旁,注視著三位老人。

    田青把鐵芳扶到第一輛車中,說:「芳姊,你不要緊吧?」

    鐵芳苦笑著說:「還好!若再擠盞茶工夫,我非躺下不可!」

    「芳姊,這三位老者是『南天一鶴』的師父?」

    「年紀最大的一位才是,他們合稱『湘江三瞽』!」

    「三瞽?」田青仔細望去,才發現三位老者,白眉掩目,隱隱看出眼珠白多黑少。

    突然,「湘江三瞽」老大袍袖一拂,沉聲說:「起來!」

    「南天一鶴」躍起站在一旁,三瞽低聲交談著,誰也聽不懂他們說些甚麼?因為盲者為預防別人偷聽他們的話,自創一種「切口」,名為「瞎子語」,由二字或三字組成。而且說得很快,一般人很難聽懂。

    三替老大東門吉沉聲說:「請點一下,我們這面死了多少?」

    幾位掌門人立即開始清點,「南天一鶴」大聲說:「啟稟師尊,我方死亡二百一十八人,重傷五十二人,輕傷三百餘人!」

    「湘江三瞽」老二沉聲說:「死者就地掩埋,傷者盡量治療!」

    此老白眉暴挑,厲聲說:「『五步追魂判』和『鬼手丹青』何在?」

    田青一聽這口氣,完全是倚老賣老,不禁哼了一聲,鐵芳捏捏他的手,肅然地說:

    「『湘江三瞽』雖替而未全盲,且聽覺極靈,三人從不分離,要出手三人齊上,對付一人如此,千百人也是如此!青弟,此番我等身負重任,應該小心應付……」

    「我知道!」田青大步走向「湘江三瞽」,而「鬼手丹青」牧一民,也應聲而出,和田青並肩站在「湘江三瞽』面前。

    「湘江三瞽』老二東門慶沉聲說:「田青,據報你連番向五大門派挑-,即將趕屍嫁禍之事推在牧一民身上,你有何話可說?」

    田青覺得很難回答,此前,他確信是牧一民所為,因蒲寒秋和白樂天二位前輩都證明是收一民,但今夜牧一民竟以友好的姿態出現,臨危援手,況且看他的為人,似又不像陰險詐狡之徒,一時甚難啟口。

    正在他難以回答之時,牧一民卻抱拳朗聲說:「這恐怕是一場誤會,牧某素慕『五步追魂判』之名,只恨相見太晚,自不會陰謀嫁禍於他,至於田大俠將罪名推在牧某身上,那恐怕也是誤傳!以田大俠的為人,絕不會毫無證據,憑空誣蔑一個人!」

    這樣一來,田青更加不解,也更難啟口,這時虎妞卻對「小霸王」說:「佟林,仔細看看他,是不是你家那位師爺?」

    「小霸王」大聲說:「你說哪一個?」

    虎妞扯著他的耳朵,把他的頭扭過來,低聲說:「就是站在田青旁的那個人。」

    「小霸王」搖搖頭說:「恐怕不是,我家師爺身軀佝僂──」

    虎妞抖手一推,沉聲說:「快過去看看!」

    「小霸王」尖叫一聲,說:「臭丫頭,你想扯下我的耳朵?」

    虎妞冷笑說:「一雙招耳風,有甚麼了不起的!你爹爹能為你換一根人猿肋骨,也能給你換個人猿耳朵,你還不過去看看!」

    「小霸王」瞪了虎妞一眼,大步走到牧一民身旁,扭頭端量一陣,大力搖著頭說:「不對!不對!我家師爺是鴦鴛眼、鷹勾鼻、兩腮無肉,但這位……」

    田青現在已確定趕屍嫁禍不是此人,立即沉聲說:「佟林,不得無禮!快退下去!」

    「湘江三瞽」老三厲聲說:「田青,牧一民否認趕屍嫁禍之事,你怎麼說?」

    語氣咄咄逼人,充滿了火約味!田青沉聲說:「田某早已對五派掌門人說過,田某非但未殺人移屍,趕屍嫁禍,而且甘冒瓜李之嫌,攜屍前住少林報信!想不到都是一些不辨是非之人,真是令人寒心!」

    「哈……」「湘江三瞽」同時厲笑一陣,說;「三劍客之名,將斷送在你的手中!五大門派今夜死亡二百一十八人,要想撈本錢,已不可能,現在只有拿你們兩人來抵命了!」

    「鬼子丹青」冷冷一笑,說:「俗語說: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三位既能不問是非,顛倒黑白,自不怪門下昏庸無能!田大俠出道五年,俠名遠播,自不屑以小欺老,牧某不才,願接三位高人幾招!」

    此言一出,「湘江三瞽」因是怒不可遏,而田青及師兄等人,也不由同時一怔,此人豪氣干雲,俠義可風,正是仁者不懼,他敢接「湘江三瞽』幾招,足證膽識過人,盛情可感,這等人豈是陰險狡詐之徒!田青抱拳肅容說:「牧兄盛情,小弟心領,這件事由小弟而起,牧兄似不必介入是非之中,還是由小弟來吧!」

    「不!」牧一民長眉微挑,正色說:「三位污蔑田大俠,等於向正義挑戰,小弟雖知螢火爝燭難與皓月爭輝,卻感義忿填膺,難以自己,田大俠,請你移後三丈!」

    田青深信「鬼手丹青」身手再高,也不是三瞽的敵手,立即朗聲說:「無論如何,小弟不能讓兄台出手──」

    「鬼手丹青」正色說:「田兄若再堅持,就是小覷牧某了,須知牧某與四兄神交甚久,相見恨晚,四兄若不願折節下交,只管明言!」

    田青歉然地說:「牧兄言重了,只是讓牧兄樹敵,實感不安「鬼手丹青」抱拳說:「既然如此!請移後三丈,若牧某不敵,田兄再出手不遲!」

    田青心中十分慚愧,這等義薄雲天之人,豈是居心險惡之輩,心想,蒲前輩、白前輩啊!你們都走了眼啊……。

    牧一民對「湘江三瞽」沉聲說:「三位請注意,牧某要出手了!」

    「湘江三瞽」嘿嘿冷笑一陣,不屑地說:「福禍無門,因人自招!牧一民,你可別後悔──」

    悔字甫落,三瞽身形一分,已呈鼎足之勢,但牧一民已打過招呼,不等他們發動,已在三個方位上各劈出一掌。

    三瞽似要試試他的內力,不避不閃,各以單掌迎上!「啪啪啪」!勁氣四溢,狂□振衣,三瞽未動,牧一民的身子原地轉了一周。

    田青不禁皺眉頭,只看這一掌,牧一民恐怕接不下對方十招。

    那知收一民仍不服氣,又加了幾成力道,力拍三掌。

    三瞽白髮堅立,雙手齊推,顯然出了全力。

    「砰砰砰」!殘雪激濺,砂石暴射,三替身形一搖,各退半步,而牧一民仍是原地轉了一周,像一個大陀螺一樣。

    三瞽同時輕咦一聲,田青不由一怔,由這一掌看來,雙方即便再打五十招,也未能分出勝負!「湘江三瞽」老三東門喜冷峻地說:「本兄弟本無殺人之意,只想使你知難而退,但是現在……」

    牧一民身如閃電,欺向東門喜,一掌劈出,半途急收,又斜拍一掌,化解了東門慶的身形疾挫急旋,東門吉自背劈來的一掌,也告落空。

    田青大感折眼,心想,此人掌上功夫和身法,堪稱一時之選,雖最後仍不免落敗,能獨接「湘江三瞽」聯手一擊,也算是空前壯舉了。

    而「湘江三替」也不可輕視,即使雙目未瞎,總比常人要差得多,但認穴之準,閃避之靈,無不恰到好處,田青懷疑他們不是真瞽。

    這工夫雙方已交換了三四十招,牧一民於穴道掌風中穿掠,雖然守多攻少,卻有條不紊。

    那邊虎妞大聲說:「傻小子,你再仔細看看,這人是不是你家師爺?」

    「小霸王」不耐說:「不是就不是!何必囉嗦!」

    突然,田青暗叫一聲「不好!」只見「湘江三瞽」老二和老三同時起身形,斜撲面下,而下面的老大東門吉,卻以全力劈出七掌。

    這勢道簡直不可抗拒,而且上面四道罡風,已將牧一民的退路封住,當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好個牧一民,當對方剛剛直起身形時,他已知對方心意,身子斜斜彈起,回敬三掌,自空中與地下三人的孔隙中斜飄三丈。

    但身子尚未落下,六道罡風呼嘯而至,牧一民斜臂翻身,有如紙片。轉折三次、堪堪讓過五道掌勁。

    但凌空閃避,十分吃力,最後一道掌勁,終於無法閃過,「砰」地一聲,擊中左肩,身子像斷細的風箏,飛出三丈多遠。

    尚未摔落地上,已噴出一道血箭。

    田青面色一冷,仰天厲嘯一聲:「大師兄,請為牧兄療傷!我認為牧兄雖敗猶榮!『湘江三瞽』不過爾爾!」

    東門吉嘿嘿冷笑,道:「田青,聽說『五步追魂判』不見血不回,龍頭鳳尾筆也從未吃過敗仗,敝兄弟三人,想打破這個慣例!」

    田青冷峻地說:「不是在下小覷爾等,論年齡,你們三人加起來,足有兩百歲!但俗語說,有智不在年小,無智空長百歲!稻草堆雖高,可壓不死老鼠,你等三人聯手,還是不行!我真為你們惋惜!」

    東門慶厲說:「小子體逞口舌之利!本兄弟若不能於百招之內勝你……」

    田青冷笑一聲,說:「話別說得太絕,準備了……」龍頭鳳尾筆斜橫胸前,掃向老三東門喜。

    這時三人包圍之勢未成,田青攻向東門喜,另外二人無法同時出手,只得散開,東門喜立被迫退一步。

    豈知田青早已成竹在胸,根本不讓他們形成包圍之勢,這樣一來,另外二人無法發揮威力。

    況且,田青一上手就是追魂三筆第一式,東門喜接下第一式,輕視之念立消,第二式又到。

    另外二人知道上當,不再處干被動,凌空躍起,當頭撲下,四道凌厲掌勁,有如雷神鞭擊大一般。

    田青的第二式施出,已將東門喜震出五六步之遠,現在不得不全力應付空中二人,第三式又告施出。

    哪知「湘江三瞽」較之五大掌門人又高出太多,兩袖交剪,竟在空中劃個半弧,田青的第三式又告落空。

    現在東門喜又撲了上來,而空中二人被田青的無儔筆風震得翻個斤斗,飄落地上,暴喝聲中,連人帶掌撲上。

    田青不由駭然,而第三式還是第二次施用,威力其大無比,況且又是全力施為。

    這不過眨眼工夫,田青第一次感到技竅,只得再施出第一式,「湘江三瞽」何等人物,自然心裡清楚,不由雄心萬丈,各以全力劈出十餘掌。

    重重掌浪,出壓而至,田青掄筆疾掃,感覺暗勁大得驚人,像攪在亂麻之中。雖然接下這一擊,卻退了兩大步。

    顯然,田青若再施出這一招,恐怕要吃苦頭了,情急智生,不知不覺施出一式怪招。

    龍頭鳳尾筆挾著嘯聲,幻起一片金色光芒,這正是白樂天傳他的一招怪學。

    這一下大出三瞽意料,因為他們已知田青技竅,以為他還會施出那一招,現在要想收招也來不及了。

    這時只得硬著頭皮,將所有的殘餘內力提於掌上,作孤注一擲。

    「唰唰」兩聲,龍頭鳳尾筆端,掛著兩縷破布,而東門慶和東門喜的衣衫,前胸一裂為二,東門吉身為老大,畢竟略高一籌,落得全身而退。

    「湘江三瞽』面孔扭曲著,發出低沉而慘厲的冷笑。

    「小霸王」拍手歡呼,扯著嗓子說:「虎妞!看到沒有?兩個老傢伙像賣零碎綢子一樣!」

    東門古冷峻地說:「田青,俗說技高一著壓死人!本兄弟認輸就是,但裂衣之仇,勢在必報!咱們前途再見!」

    東門吉轉身又向另外四個掌門人說:「今夜之戰,為本派百年來最大的慘敗,巨書固然重要,卻不能眼看門下送死!因此,本門決定暫時退出,以謀後圖!」

    說畢,帶著門下數百之眾,離開現場。

    這三人都弄得灰頭土臉,其餘四派自知不敵,也相繼離去,不一會工夫,走得無影無蹤,連屍體也都帶走了,僅在雪地上留下殷紅的血漬。

    「一輪明月』拍拍田青的肩腫,激動地說:「師弟!你這一招太玄了,這是本門的光榮!也是師弟的光榮!『五步追魂判』果然名不虛傳……」

    「平地焦雷」大步走過來,抓著田青的脖子及雙腿,竟把他舉了起來,大聲說:「這可真要得!我們要為他乾一杯!」

    虎妞哂然說:「我看你比他更了不起,他能獨挫『湘江三瞽』,而你卻能把他舉起來!」

    「平地焦雷」大嘴一撇,說:「我嘛!還沒有二師兄阮昭了不起!瘦得像猴子一樣!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卻有個大姑娘死纏著他!」

    虎妞面紅耳赤!揚手打過來,「平地焦雷」閃於阮昭身後,說:「二師兄,萬一和她成親,花燭之夜,可要全身披掛,帶著傢伙,不然的話……」

    「一輪明月」大聲說:「各位別鬧了,就地進些飲食,立刻起程,大家輪流為重傷之人連功療傷,期能早日康復,因為前途還有更大的敵人!」

    田青上了第一輛車,鐵芳欠起身子,說:「青弟,你真了不起!」

    田青握著她的手,說:「芳姊!這是你給我的勇氣!」

    鐵芳美眸中泛出羞澀和喜悅的光芒,輕輕把手縮了回去。

    鐵芬一挑車幃,鑽進頭來,冷哼一聲,說:「田青你別勾引我姊姊!」

    鐵芳沉聲說:「妹妹,你別胡說好不好?」

    鐵芬了小鼻子一皺,說。「我沒有胡說!我只想知道,姊姊到底喜歡哪一個!一個人可不能佔著兩個!」

    鐵芳不由又羞又怒!厲聲說:「你倒管起姊姊來了!」

    鐵芬冷冷地說:「我才不管啦!李詠梅一天不死,你就無法達到心願!是不是田青?」

    田青微微一曬,說:「芬妹不必為別人操心,我們都不是小孩子,自會處理這件事!」

    鐵芬大聲說:「可是李大哥還是喜歡我姊姊,你插上一腿,能對得起你的師兄麼?」

    田青一怔,覺得這話也對,只是感覺鐵芬另有企圖,不禁哼了一聲,沒有開腔。

    鐵芳對田青說:「青弟,別聽她的!她是唯恐天下不亂!」

    田青說:「芳姊!讓我給你輸點真力……」

    鐵芬冷冷地說:「讓我來好了,用不著你!」

    田青沉聲說:「可是你自己也受了傷……」

    這時「妙手書生」也鑽進頭來說:「鐵芬姑娘,讓我來為你療傷好不好?」

    鐵芬小嘴一撇,說:「好意心領!貓哭耗子,不懷好意!」

    「妙手書生」向田青聳聳肩,縮回頭去:「原來是剃頭擔子一頭熱!」

    鐵芬跳下車去大聲說:「公孫玉,你敢罵人?」

    「妙手書生」攤攤手說:「我說的是二師兄阮昭,他喜歡李詠梅,可是李詠梅又不喜歡他,這不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嗎?」

    鐵芬氣唬唬地乾瞪眼,也毫無辦法,因為公孫玉的武功比她高,恰巧「小霸王」走過來,挺著臉說:「鐵姑娘,哪個敢欺負你?」

    「啪」地一聲,把「小霸王」打個踉蹌,說:「就是你!」

    「小霸王」一瞪眼,鐵芬兩手叉腰說:「打過了揭不下來,傻小子,你服不服?」

    「服!服!服!可以了吧?」

    鐵芬出了氣,向車上瞪瞪眼,哺響地說:「姓田的,你只有一條路可走!不然的話,哼!煮不爛我可以攪爛……」

    「小霸王」心中罵道:「死丫頭你凶甚麼,我家的妻妾還比她漂亮哩!」

    田青來到第三輛車上,執著牧一民的手說:「牧兄,以前小弟曾懷疑你,如今想來……」

    牧一民握著田青的手說:「田老弟千萬別提這件事!從現在開始,咱們已是知交,那算不了甚麼!況且江湖中人心難測!小心點總是沒有錯!只可惜小兄今夜沒有為你效勞!」

    田青說:「牧兄快別說了!以『湘江三瞽』的身份三人聯手,也不過略佔上風!牧兄敗得很值得!」

    牧一民慨然地說:「小兄碌碌一生,一事無成!今夜瞻仰老弟絕學,感沉心情蒼老了十年!珠玉在前,今夜不宜談武!」

    「牧兄你太客氣了,小弟不過僥倖贏了一招,牧兄可千萬別誇張!」

    「一輪明月」大聲說:「起程!各守崗位!」說畢鑽進車中說:「牧大俠好些嗎?」

    牧一民欠欠身說:「謝謝李兄,小弟不過是輕傷,大約調息三兩天就好了!」

    「一輪明月」對田青說:「牧兄與師弟是神交,就讓師弟照應牧兄吧!」說畢,向田青使個眼色,縮回頭去。

    田青當然知道師兄的心意,無非是叫他監視「鬼手丹青』。

    因為車中裝著武林巨書,非同小可。雖然田青現在對他已不再有懷疑,可是對師兄的吩咐,仍然認為有理。

    車隊繼續南下,三天後來到潛山以北,這裡仍是皖鄂交界處,且是大別山餘脈,到處都是茂密的森林,奇怪的是,走了千餘里路,始終未見到蒲寒秋與白樂天二人。

    牧一民內傷已癒,只有肩頭上的外傷尚未全好,這人談笑風生,和任何人相處都好,就連「一輪明月」對他也不再懷疑了。

    又走了四五天來到龍宮湖以北,正是元宵節之夜,穿過一個小付子,在垂柳隙縫中,可以看到一面招牌寫著「桃花居」三字。

    由於五大門派潰敗之後,再未遭遇攔截,在心理上,多少有點鬆懈,十餘天來風餐露宿,大家都想好好吃一頓。

    於是「一輪明月」下令,將人數分成兩撥,到「挑花居」去吃酒,但不准過量,以一個時辰為限,必須回來換班。

    其實鏢車就停在「桃花居」後面,可以聞到「桃花居」酒味菜香。

    第一撥由「一輪明月」率領,牧一民也跟著去了,第二撥由田青為首,有鐵芳及「小霸王」等人。

    現在田青和鐵芳攜手坐在車中,他們有太多的話想傾訴,卻都不知如何啟口,互相凝視著,諦聽著彼此的心聲。

    「芳姊……」

    「嗯!」

    「你還想大師兄麼?」

    「有時候……還有─……」

    田青默然。

    鐵芳幽幽地說:「那是因為他對本行有援手之情……」

    「是的!可是大師兄仍然喜歡你!」

    「可是我……」

    「青弟,詠梅對你那麼癡心,難道你也無動於衷麼?」

    田青歎口氣肅然地說:「假如未遇見你,我相信未來也許有可能!」

    二人同時歎了口氣,他們都有吐不出的苦水,是煩惱亦是快樂?他們自己也弄不清楚。

    鐵芳慨然地說:「詠梅太可憐!」

    「是的芳姊!可是這件事不是同情與憐憫,若因同情而結合,那是在互相欺騙!因為她所得到的,並不是喜歡她的人,而僅是憐憫她的人!」

    「這道理我也知道,我常常感覺我是在橫刀奪……」

    「不!」田青說:「如果要這樣說,我豈不是把你從大師兄處搶過來的?」

    「小霸王」走過來大聲說:「田大俠,我看你那四師兄對鐵芬很有意思,你還是勸勸公孫玉,免找麻煩,那丫頭張口罵人,舉手打人,誰要誰倒霉……」

    「砰」地一聲,「小霸王」摔出一丈多遠,只見鐵芬氣唬唬地說:「傻小子,你敢背後說我的壞話,下次再讓我聽到,我抽你的筋!」

    原來第一撥已經回來了,「一輪明月」說:「四師弟,據說前面的路不太好走,我準備在這裡住一夜,明天一早再走,你們這一撥不必太急,慢慢享用吧!」

    田青帶著鐵芳,「小霸王」、「平地焦雷」唐丹,以及四個趟子手,來到「挑花居」,這個小酒樓,實在有點勉強,四周遍植桃竹,稱其為樓,實在有點勉強,只是多了個木梯而已。

    不過這家小酒樓也有個特點,上自老闆廚師,下至堂倌打雜的,都是女人,雖是布衣粗裙,卻掩不住那清麗明媚的面孔,和婀娜的身段。

    尤其櫃檯中那位女掌櫃的,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美眸睇睞,風情萬種。

    顯然,逆振孤客,江湖浪子到了這裡,定會傾其所有,樂不思蜀。

    田青心想,這倒是很別緻!荒村野店,能養得起這十餘個美麗的女人麼?因此,田青犯了疑心,覺得這些女人並不是尋常,尤其是那個老闆娘。

    田青對鐵芳說:「芳姊,我看這小店不尋常,你帶他們上去,暗中注意,小心酒菜中有毛病,我在一旁監視!」

    鐵芳和「平地焦雷」、「小霸王」及女趟子手上了樓,田青已隱起身子,可以看清樓中一切景物。

    這簡陋的小木樓,一下子上去十餘個人,竟有些搖晃,酒菜送來,七八個布衣少女,紛紛入座,端起酒杯,殷殷勸酒。

    「小霸王」正中下懷,左摟右抱,但那些少女卻掙扎著推開他,其中一個說:「我們賣藝而不賣身!客官請放尊重些!」

    鐵芳說:「既然如此,你們有甚麼娛客之道?」

    少女們立刻取來樂器,樂聲起處,三四個少女翩翩起舞,這些小女雖是村女打扮,卻別具風韻,像肉食者偶然換換口

    味,吃點清淡的菜一樣,別饒風趣。

    少女們載哥載舞,使這些年輕人忘了辛苦,也忘了身負重任,即鐵芳和「平地焦雷」也是如此。因為他們認為此店若有毛病,第一撥人不會安全離去,而且現在吃喝了半天,也沒有甚麼異狀。

    只有隱在暗外的田青,仍然不敢大意,他隱隱看出,這些少女身法矯捷,眼神湛然,絕不耽普通女子。

    妙歌曼舞,令人陶醉,確有樂不思蜀的魔力。

    這一餐足足忱擱了兩個更次!少女們的舞,越來越熱烈,媚眼亂丟,勾魂攝魄,加之那靡靡之音,逗人遐思,連「平地焦雷」一向不近女色的硬漢,也有些酒酣耳熱,醉眼淒迷。

    五更已過,歌無未止,人也仍無去意,少女們媚眼如絲,熱情似火,有時自小霸王和平地焦雷身邊掠過,丟下挑逗的甜

    笑,像燕子般地飄來飄去,令人心癢難熬。

    田青十分焦急,心想,芳姊為人十分穩沉,想不到臨事也經不起考驗,現在天已快亮了,大師兄那邊一定很擔心!奇怪的是,大師兄也沒有派人來催,他曾說過明天一早就要起程,會不會發生什麼事端?他認為不大可能,以大師兄等人的身手,即便來了大敵,也可以抵擋一陣,絕不會一點聲息也沒有。

    此行任務太重了,他不敢大意,立即以傳音之術,對鐵芳說:「芳姊,時候不早了,請立即算帳,離開酒樓,大慨快要起程了!」

    鐵芳睡眼性松,站起來招乎眾人,丟下一對銀子,下樓而去。

    但日青仍然隱在暗處沒有動,待鐵芳等出門之後,只聞擊掌三聲,來自樓下,那徐娘說道:「孩子們,趕快收拾好,馬上離開,若待那老鬼趕到,一個也不必跑了!」

    田青不由一怔,那老鬼是誰?由此看來,她們果然不是普通村姑,必是武林中人,在此避難,現在大敵又找上門來,準備逃亡。

    田青此刻反而同情她們,心想,我倒要看看那個老鬼是誰?為甚麼不放過這些女流之輩?那些少女似早已準備停當,每人背起一個大包,匆匆出了酒樓。

    那些大布包很大,每一個都有二三百公斤重,竟向酒樓後面走去。

    田青不由一震,這酒樓後面就是鏢車,怎地一點聲音都沒有?轉過牆角一看,八輛鏢車依然停在,卻不見一個人影。

    那徐娘帶著十五六個少女,自鏢車旁走過,大聲說:「我們先走一步了!」

    田青大惑不解,她對哪一個講話?這工夫那些女子已經在數十丈之外,且奔速加快,向來路馳去,顯然身手都不錯。

    田青掠到嫖車旁,掀開車峙一看,竹簡仍在,大師兄和「小霸王」卻在呼呼沉睡。

    「這……」田青大搖其頭,心想,大師兄一向穩重謹慎,此行責任重,大他怎能睡著了?田青再掠到第二輛車中,裡面是鐵芳和鐵芬,也是鼻息均勻睡得十分香酣,而車上的巨書竹簡仍然紋風未動,上面罩著篷布。

    再到第三第四輛,是另外幾位師兄,都已沉睡,田青暗叫一聲「不好!」急忙挨車察看,每輛車中都有人,竹簡也未動過,卻都已沉睡不醒。

    來到最後一輛車上,裡面竟是兩個女趟子手和「鬼手丹青」牧一民,也都呼呼大睡。

    田青長長地吁口氣,牧一民仍在,而且也在沉睡,使他放下一顆心,但這現象大不尋常,即使要睡,也該輪班,絕不會全部熟睡。

    「喂!牧兄醒醒,牧兄!牧兄!」田青大力搖頭牧一民,但鼻息正常,仍然昏睡不醒。

    「這分明是中毒現象!」田青又挨車大呼大叫,一個也未醒來,掀開篷布,竹簡依然沒有動,這下子可真愕住了。

    如果是那些女人在酒中弄了手腳,必是覬覦巨書,她們為甚麼沒有搶這竹簡?卻背著大包走了?她說的老鬼是誰?很可能她們不知車上巨書的來歷,只是恐怕田青一行人和那老鬼是同路人不得不做點手腳,以便順利逃走!若如此,則這些中毒之人,生命不會危險,大約三五個時辰,即可醒來。

    然而,她們大包中是甚麼東西?那徐娘臨去說:「我們先走一步了!」那是對誰說的?

    田青急得直搓手現在除了等待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尚幸巨書未失,真是不幸中之大幸,假若他也喝了酒,現在也是躺在車上,那就不堪設想了。

    剛才田青曾懷疑牧一民,不禁暗暗自責,現在牧一民和眾人一樣,也昏睡不醒,反而有些歉然。

    「怎麼辦?」田青像沒頭的蒼蠅,眼看天色將明,眾人仍未醒來。

    突然,一條人影急左而來,田青以為是來了大敵,正要撤下龍頭鳳尾筆,才發現來人是『三劍客』之一的蒲寒秋。

    此刻見了這位前輩,有如迷航者見了燈塔,立即上前施禮,並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蒲寒秋沉聲說:「恐怕糟了!那些女人定非泛泛之輩……」

    說著,搗開篷布一看,不由一怔,那些竹簡好端端的,於是他挨車察看,終於在第四輛車上發現了可疑之處。

    「看!」蒲寒秋沉聲說:「人家兵不血刃,已經盜走了巨書!」

    田青大惑不解說:「蒲前輩,這些竹簡是假的?」

    蒲寒秋沉聲說:「不是!」

    田青說:「蒲前輩怎說被人盜走了?」

    蒲寒秋頹然一歎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真是一點不假,你大師兄一向謹慎持重,這一次去誤了大事!」

    他一指竹簡的一端,說:「看到沒有?第一根竹簡,都被鋸掉一截,每截上有兩個字,截斷之處。又抹上黑灰,所以不易發現!」

    田青不由心頭大震,但又十分不解,說:「這竹簡上有二十個大字,她們鋸去兩個字,有甚麼用?」

    蒲寒秋冷冷一笑說:「每根竹簡上有二十個大字,僅鋸掉兩個字,當沒有用外,可是人家有大半夜充裕的時間,而且人手又多,人家無法全部攜走竹筒,只得製出心裁鋸下兩個字。

    再將下面十八個字刻在那小半截上攜去,那就等於全部獲得一樣!「啊!原來如此!」

    田青沉聲說:「前輩怎能一下看出竹簡被鋸去一小截?」

    蒲寒秋說:「我看到車中有竹屑粉末,那是鋸竹遺留下來,因時間聳促,她們無法處理乾淨。」

    田青忿然地說:「這些竹簡豈不是毫無用處?」

    蒲寒秋說:「每二十個字鋸去兩個字,要想連貫起來,須要仔細推研,還要相當久的時間,況且能否一字不錯,推研出來,仍無把握,可見對方十分狡猾,使我們既不捨得放棄,而暫時又毫無用處!」

    田青說:「蒲前輩和白前輩,是否遇上大敵,為甚麼現在才到?若蒲老前輩早來一刻,絕不會發生這種事!」

    蒲寒秋肅容地說:「不但遇上大敵,而且是非常辣手的主兒!以老夫和白樂天的身手,也僅和人家打成平手,因此,都無法及時趕來接應。」

    田青說:「最後呢?」

    蒲寒秋說:「他們旨在耽擱時間,以便使這邊能夠順利得手,所以苦戰數次,他們就自動罷手離去。」

    田青說:「請問那兩個高手是誰?」

    蒲寒秋肅容地說:「說來令人難以置信,這兩個神秘人物,連老夫和白樂天也不認識,不過老夫可以猜出,自數十年前,鳳儀谷未瓦解之前,武林中就有一個非常神秘的集團,不但主持人神秘莫測,手下之人也都行蹤飄忽,見首不見尾,但這個神秘集團,從未與任何派別發生糾紛,乍看好像與世無爭,事實上恐怕不簡單……」

    田青沉聲說:「前輩是說這兩個神秘人物,與盜書的女人有密切關聯?他們早在數十年之前『萬世之後』尚款失蹤之時,就覬覦這部巨書?」

    「不錯!」蒲寒秋說:「他們昔年沒有出手,並不證明他們的實力不夠,我認為那秘密集團的主兒,不願與『萬世之後』正面衝突!」

    田青焦灼地說:「前輩,現在我們怎麼辦?」

    蒲寒秋說:「急也沒用,反正她們獲得巨書之後,尚要按序整現,還須一個相當長的時間,因為該書有五萬字之多,她們亂七八糟地裝入大布包中,將來整理相當費事,除非……」

    田青點點頭說:「除非她們在鋸竹之時,在第一截竹筒上作個記號,編成一二三四號碼!」

    「對!」蒲寒秋慨然地說:「人的智慧果然互有高低,勿怪令師特別垂青於你了!」

    這時又是一條人影,疾奔而來,乃是白樂天,蒲寒秋把情形說了,白樂天狠聲地說:

    「真是一些廢物,老夫曾告訴他們,千萬小心,結果……」

    就在這時,車上沉睡之人都相繼醒來,蒲寒秋和白樂天特別注意「鬼手丹青」牧一民。

    牧一民對白、蒲二人十分尊敬,並向田青等人告別,互道珍重離去。

    牧一民走了之後,白樂天嘿嘿冷笑,說:「好個狡猾的賊子!你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麼?你未免太小覷老夫了!」

    田青肅然地說:「白前輩,據晚輩觀察,牧一民為人……」

    白樂天冷曬一聲,說:「不久你就知道,你們全被那小子蒙騙了!」

    田青微微搖頭說:「白前輩,這件事晚輩的看法略有出入!」

    白樂天沉聲說:「別囉嗦了!現在分成兩撥,第一撥由蒲寒秋帶領繼續前行,第二撥由老夫率頭,再分成兩小股,一股去追蹤那些女人,另一股去跟蹤牧一民!」

    蒲寒秋連連點頭說:「我也有此同感,牧一民乃是內應,我相信也和那些女人是同路人!」

    於是,蒲寒秋率縹車繼續南下,白樂天則率領田青、「小霸王」、「平地焦雷」等人,回頭跟蹤。

    這四人又分成兩撥,白樂天帶著「平地焦雷」唐丹,去追那些女人,田青帶著「小霸王」跟蹤「鬼手丹青」牧一民,一管能否追上,二月十五在都陽湖北岸都昌大鎮見。

    田青別了白樂天,對「小霸王蛻:「你撲奔左邊山頭,我上右邊山頭,目力可及十餘里,我相信牧一民未出十里,若發現就高舉雙手、反之,就立刻到我這邊來!」

    兩人立刻向左右山頭掠去,田青先到山頭,矚目四望,未發現牧一民。

    可是「小霸王」卻高舉雙手,面向南方,田青立即奔過去,發現牧一民果然向南疾奔。

    本來牧一民是向北走去,大概是故弄玄虛,怕有人跟蹤,又折向南方。

    二人立即奔下山頭,疾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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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世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