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漁舟鼓浪泗水馳名

    且說鷹爪王和萬柳堂循著邊山捷徑往回下翻,走在這草木叢雜的山道上,天光已然破曉,涼風習習,宿露未消。趕到快近石佛洞的山道上,只見從兩邊叢草中嗖嗖地躥出四個少年,迎著雙快,控背躬身的迎接著:「老師這時才回來,好叫我們放心不下。」

    萬柳堂見是司徒謙、祝民瞻、夏侯英,甘忠,遂點點頭道:「這倒叫你們辛苦了一夜,好在這一夜還值得,把你華師兄救回了。」守候後山的四個小弟兄,果然見掌門人身後跟隨的正是此次起禍的根源,遂忙趕著向前給師兄行禮。華雲峰也搶著過來和一班師弟們見禮,彼此略事寒暄,跟著見石佛洞獵人家中出來許多人,全奔向這邊崎嶇的山道下走來。鷹爪王望著從東方最矮的嶺頭湧起的朝曦,看出正是自己分派在山道上的一班淮陽派的師友,全趕來迎接自己,雙俠趕上前向一班師友們施札,一同回到獵人夏逢霖家中。金刀叟邱銘,中州劍客鍾巖等,見雙俠把華雲峰帶回來,全是驚喜十分。華雲峰見這裡竟到了淮陽派一班師伯師叔,以及平輩的弟兄,自己不暇向一班親近弟兄敘述自己被擄的經過,忙向前挨次拜見過。凡是和華雲峰平輩的弟兄,全搶著問候,華雲峰向一班師兄弟等謝過了。

    大家落座之後,金刀叟邱銘向鷹爪王和續命神醫萬柳堂道:「你們哥兩個這一夜可夠辛苦了,踏的怎麼樣?」鷹爪王道:「我們夜間踏進了分水關,重會西川雙煞,夜控鹽倉,闖到鳳尾幫的禁地,小龍王江傑被困被擒,和萬師弟戲弄西川雙煞,救徒焚舟。正在退出分水關,暗中竟有我們武林同道前輩的老師們暗中指示了囚困華雲蜂和鳳梅姑娘的所在,就在福壽堂。好個奇怪的所在,這整個的福壽堂,全隱在水域裡,在水面巧設荷葉樁,不夠上乘功夫的,休想出入福壽堂。我們無意中又在福壽堂遇著了女屠戶陸七娘,這淫孀在陸家堡被我們懲治之後,依然是作惡為非,這次也活該是她惡貫滿盈,她竟又起惡念,打算從福壽堂把我門下及西嶽俠尼的女弟子擄走,她簡直是連她本幫和我們一塊毀。只是天不容她這麼作孽,競自遇上她生父,認為她這行為荒謬的女兒,不僅敗壞了鳳尾幫的威名,更是想借勢報陸家堡之仇。哪知道她竟落在她老父手內。她這退隱福壽堂的老父,性情十分暴躁,竟要當時除掉她,為鳳尾幫保全威名,為自己本身減擊罵名。

    「只是架不住女屠戶陸七娘的口齒靈敏,動以骨肉之情。天倫之義,她那老父親果然不肯下手。大約是那虎毒不食子之意,或是因為本幫中幫規所阻,不能隨意處置,他竟把這貽羞家門,江湖敗類的女兒放走。可是他哪肯就那麼罷手,他是想借刀殺人,讓那掌福壽堂的雙掌翻天崔豐來結果她。

    「這鳳尾幫的幫規極嚴,那福壽堂香主崔豐,更加執法如山。當時那該死的淫孀,竟色令智昏,把從陸家堡帶去的面首,西路舵主侯傑領到福壽堂。過樣看起來,這女屠戶陸七娘還是不聰明,這種人哪能往福壽堂帶,那不啻給自己往那送罪孽的證據。

    「好個掌福壽堂香主,言出必行,對於幫規更是嚴厲執行。陸七娘帶去這個淫賊,竟自被香主拎獲,不知在什麼地方況把這淫徒剁去雙足,更把下陰用宮刑割去,把這廢人搭進福壽堂,這一來把個淫孀幾乎嚇死。可是這崔香主當時對這淫孀,也要立刻處置,這一來,可把個淫孀幾乎嚇死,竟跪在這位執法如山的崔香主面前,叩頭如搗蒜,只求這崔香主法外施仁,念她終是女流,作事糊塗,只要饒她一死,定要革面洗心,痛改前非。再有絲毫背叛幫規,情願自己橫刀自刎,絕不用香主費事。這淫孀果然有狐媚的手段,竟自把那崔香主求得心軟了。那香主的門徒全是血氣方剛的少年,看到淫孀哭得如同帶雨梨花,嬌啼宛轉,個個全為之動容。那崔香主竟免其一死,可是叫她得在香壇前宣誓立悔過書,這一來不啻給人剁了一隻手。

    「當時我弟兄見這淫孀依然逃得活命,見她那神色,絕不是革面冼心,衷心悔過。師兄,我們淮陽派中門規極嚴,但是最重要的是予人以自新之路,這陸七娘終是女流,她真要是能夠痛悔前非,漫說她本幫的同道能饒恕了她,我們也不能大過逼迫她。只是這淫孀競在退出香堂之後,立刻把惡念重勾起來,競自追及了那被送出福壽堂的淫賊侯傑。」金刀叟邱銘聽到這裡問道:「那淫徒受這麼重創,難道他還能活麼?」鷹爪王道:「師兄哪裡知道那雙掌翻天崔豐十分難惹,性情極其執拗、古怪,剛愎,最恨的是幫中的兄弟犯了淫行,對於那西路舵主侯傑,恨得入骨。並且要拿他給本幫的兄弟們作個榜樣,所以用刑後,反給候賊用了極好的治傷藥,叫他雖受重傷,仍能苟延殘喘,叫他飄流各處,給本幫匪黨知道犯了淫行,定要遭這種慘刑。這是福壽堂雙掌翻天崔豐的一點深意,想要藉著侯匪來整頓鳳尾幫的風紀。哪知這淫孀陸七娘陷溺已探,已難感化,哪肯改過,反倒變本加厲。她追上送侯匪的小船,不知她說了些什麼,竟從侯匪身上取了一個包兒。事後才知道這該死的淫孀,竟敢使用下五門的熏香,重返福壽堂,竟敢把福壽堂退隱的一班江湖前輩一網打盡。她居心險惡,更恐怕她那老父掣肘,竟敢連她生父也用熏香制倒。可是她那供狀悔過書已到了萬師弟手中,我們十二連環塢踐約赴會,用它向那龍頭幫主前替我們講話,比我們親口說萬語千言強得多。」

    金刀叟邱銘及侯老鏢師,全欣然說道:「這紙供狀比什麼全有用,這是武維揚的致命傷。」中州劍客鍾巖道:「不過這種足以折辱武維揭的供狀,但分不用,還是留著它,不可使用它。那一來比什麼全難堪,打人別打臉。我們倒不是顧忌什麼,那武維揚領袖鳳尾幫,已算是成名的江湖道,這種跟頭他栽不起。師兄想是不是?我們用這種給他丟人現眼的事,當眾給他宣示,莫看那淫孀不算什麼,可是他們這位龍頭幫主定然無地自容,他定然低頭接受,當眾向我們服罪,不過怨毒可牢牢的結上了。我認為比我們以前和他所有的梁子(結仇)全重,師兄們想,是不是?」續命神醫萬椰堂點頭道,「鐘師兄所慮極是,反正我們臨時看情形再說吧!只要武維揚能從光明正大處和我們淮陽派一決高低,我們絕不節外生枝。他只要敢用不正當的手段來和我們周旋,我們可就顧不得許多了。」

    正說到達,只見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一個少年,滿面風塵,背著一個黃包裹,正是從乾山歸雲堡奉堡主和師傅的命令,來傳俠義柬的賈斌,進門來向堡主鷹爪王叩頭道:「弟子奉命傳俠義柬,全按著所開示的住址傳到了。本門的前輩留仙魂鐵蓑道人,沒等弟子柬帖進到,就得著信,已經先期起身。留下話,叫我告訴師叔們,說是觀主臨赴會日子必到,絕不誤事。叫弟子轉-堡主及家師,最要緊的可是提防那天南逸叟武維揚,別上他的大當。此人外面慷慨正大,只是他足智多謀,狡猾十分。江湖道上朋友,受他牢籠的大有人在。多麼有經驗有閱歷的江湖朋友,被他騙得至死不悟。這位幫主實是個不容易應付的對手,他有一種令人折服的手段,能用小恩小惠收拾人心,能夠叫你給他賣命,翻臉成仇,只要是和他鬧翻了,休想逃出他手去。這次他竟也傳綠林箭,約請了不少位綠林能手,連他本幫散在各處的能手,全調回十二連環塢。故要諄囑堡主,時時提肪他,不要過於信任他的話。觀主並說是只要到了雁蕩,不要盡自遲疑,逕自率眾赴會。」堡主鷹爪王道:「你很受些風霜之苦了,你先隨便歇息歇息吧!我看你可以到廂房裡,隨便緩緩精神。這裡的夏老師雖是初交的朋友,倒和我們志同道合,我們一見如故。此次來到雁蕩山,多虧了這位夏老師,慷慨地叫我們在這作為集合之所,若不是有夏老師這麼相助,我們真還沒有相宜之處作為策應之地,你隨意歇息吧!」

    這時賈賦把話說完,又和幾位同門略事周旋,見在座的有好幾位全是自己下柬帖所請的,居然全早早的趕到了,可見堡主在本派中頗孚眾望,只是挨次全看到見到,被擄的大師兄華雲峰也在座,唯有那西嶽派被擄的女弟子鳳梅姑娘,和掌西嶽派的俠尼慈雲庵主,以及她身邊隨侍的四弟子,一個不見。這倒叫人疑心?自己不敢向堡主前任意問話,遂來到續命神醫萬柳堂面前說道:「弟子怎的沒看見西嶽掌門人,和那幾位師兄呢?難道會沒到雁蕩來麼?」

    這賈斌方問著不見西嶽俠尼的原由,哪知那邊金刀叟邱銘也因為只梅姑娘沒見,向鷹爪王問起。堡主道:「西嶽派的前輩多指大師,竟也趕到這裡,身入福壽堂暗助我們,把徒孫鳳梅姑娘救走。蒙大師令鳳梅指示,才知道慈雲庵主暫棲碧雲峰苦修庵。這一來我們倒放了心,知道庵主已然與西嶽同門師友,在暗中也和鳳尾幫較量上,因為這位多指大師已是退隱多年的老前輩,在黃澤關苦度清修,極重戒律,不淪是誰,都得遵從大師的指示。當時我因大師既沒和我福壽堂相見,我沒肯過事請求拜見,這已明示我們俠蹤棲止之地。我們踐約時,再行恭肅俠駕赴會,亦不為晚。

    「大師這次更是先熟籌對付鳳尾幫之步驟,算計好了,在臨來時,更令大師的弟子泗水漁家簡雲彤武師,調集他所掌管的四十隻飛鷲漁船,趕來聽用。這一來我們便利多了,我們只要一赴進十二連環塢,勢不得不用船隻,只是這一帶的船隻,脫不出他鳳尾幫的黨羽去。只要是東平壩和雁蕩前山腳江灣所停捫的全是幫匪。試想,人心難測,我們焉能認定了幫匪全是磊落光明的漢子?我們若用敵船進虎穴龍潭,先讓我們多一層顧忌,雖說是來者不懼,懼者不來,可也不如我們自己的船靠坐著安穩。這樣我們只要等灑水漁家飛鷲漁船一到,我們立入十二連環塢,與武維揚一決雄雄。」

    當時這一班俠義道,一提到西嶽派的情形,及泗水漁家率漁船來助,全十分高興。那賈斌明白了西嶽派的情形,自己遵照著掌門人的囑咐,到廂房裡去更換衣服歇息。這裡正在談論間,忽然那被派在山道上潛伏,以便偵察幫匪的甘孝,匆匆進來回事。是昨夜中州劍客和金刀叟邱銘商量的,在這石佛洞附近全埋了暗樁,全有人埋伏著。這時見甘孝進來得慌張,堡主遂問道:「你可有什麼事?」甘孝遂向上說道:「弟子奉命守望前面石山岡,並沒有什麼人來往,只是從半個時辰頭裡,從西北一帶飛來不少鴿子,鴿子的足上似帶著信件。它要是一兩隻就不足介意了,只弟子就著這眼看得見的,是十六七隻,且現在已經有返回來的了。弟子看它這完全是鳳尾幫用的信鵲,只怕他這總舵下巡江各舵,有什麼緊急事發生,若不然何致於同時這些處信鴿傳信呢?」

    當時這一班俠義道一聽甘孝所報告的,果然像是這鳳尾幫中,有非常事故發生。正說著,只見門開處,遠遠的天空,一連四隻白鎢子飛過來,飛得很高。萬柳堂趕緊到院中,仰首細察看,只見果然是信鴿,挨個的鴿足上全綁著信函,果是幫匪遞信的信鴿。這樣看起來,這定是江面上發生事故了。這時金刀叟邱銘和中州劍客鍾巖、魯南老律師侯泰等全站起來走向院中,抬頭看了看,天空上不時的仍有白鴿飛起,中州劍客鍾巖道:「師兄,我看這返回的信鴣,不像是從師兄說的十二連環塢的方向來的,看這情形,怕是這雁蕩山的深處,還有什麼秘密的所在麼?」鷹爪王遂點頭道:「好吧!我也正是這麼想呢!」於是大家走向前面的峰頭。

    這師兄弟來到這座孤峰前,老鏢師侯泰首先施展登山越嶺的功夫,輕登巧縱,翻上峰。只是這座雁蕩山的亂山重疊,往山的深處望去,只能看出二三里去,再遠了又被前面峰嶺阻住,看不見稍遠的地方。明是看見信鴿才飛起,可是依然看不出它放起的地方究在何處?這時那續命神醫萬柳堂,和中州劍客鍾巖,鷹瓜王全跟蹤而上。趕到一回頭,只見那靠前山江灣,水面上蘆笛聲起得十分怪異,這班老英雄不由全回頭察看,從這道孤峰往前看,江山如畫,收入眼底。這時見水面上,雙龍出水式衝來兩行漁船,前面是十幾隻雙桅,兩頭翹的航海漁船;後面全是單桅,可是全是新油飾的。船頭上有一隻鳥形的圖案,在桅頂舉頭全懸著-面三角旗,被江面的風吹得行卷就舒,看不出是什麼字來。每隻船上除了水手之外,船頭上是兩名壯漢,全是二十以上,三十歲以下,驃悍矯健,全是油綢子包頭,油綢子水衣,連腳水褲。左邊這一排船,每人提一桿三股漁叉,右邊的的那一排,人數是一樣,可是全是一樣的兵刃。這-排不是漁叉,卻是每人一桿短把的鉤-槍,這四十隻漁船,雙龍出水式,沖波逐浪,聲勢非常偉壯。這時這四十隻飛鷲漁船,往雁蕩山的前山港灣子駛來。

    鷹瓜王向金刀叟邱銘道:「師兄,你看這大約就是西嶽前輩,多指大師的弟子--泗水漁家簡雲彤,率四十艘飛鷲漁船,前來助我等赴十二連環塢踐約赴會。」只是才說到這,忽的說道:「師兄,你看幫匪竟自發動伏樁,要攔堵飛鷲船,不令在雁蕩山前攏岸。這怕就要起衝突了。」果然話沒落聲,那頭裡的船竟停住,可是從這雙龍出水式的船幫中,竄過來一隻大船。這隻船是另外的油飾一新,船頭上站定一人,年約四十多歲,赤紅的面色,一頂馬蓮坡大草帽,背在腦後,身穿藍綢子長衫,白色高腰襪子青緞子粉底鞋,形神上絕不像漁戶,形同一位老先生,站在艙門口。身旁站著四名短衣的壯漢,全是二十多歲的勇武少年,一個個精神百倍,每人提一口劈水刀,這情形老先生分明是這泅水漁家掌領船幫的簡雲彤了。

    就在這裡暗自窺察之際,只見那江面攔截的幫匪中首領,和這掌船幫簡武師答了話。這裡只能隱約辨出一切來,至於兩下裡說的什麼就不知道了。趕到兩下裡交涉了好一刻,才見那泅水漁家以江湖道的規矩遞帖拜山。這種情形,顯然不是幫匪預料的,不敢過事攔阻,競自放起信鴿來,立刻飛向個山深處,連真實的去向全看不見,這一來鷹爪王等故意的仍自隱著身形,見這鳳尾幫果然使這種飛鴿報信,訓練的十分靈巧,居然眨眼間從龍頭幫主那裡已然把信轉回來,似已對這來船不加嚴厲的峻拒,竟自把風尾幫的船全收回,這一來潛伏在雁蕩山頭的鷹爪王暨一班同道才把心放下。

    這時太陽已經老高,趕緊從峰頂下來,還沒走回石佛洞,已經有本門弟子過來飛報有西嶽門下弟子,持書求見堡主。當時鷹爪王和一班師友趕緊把那書信接過來打開一看,原來是多指大師的手札,是諭示西嶽俠尼和淮上清風堡主鷹瓜王:

    「毋須再耽延時日。因為已偵得那鳳尾幫主天南逸叟武維揚實是江湖道上有數的人物,他這次藉著和我淮陽西嶽兩派的事,遍傳綠林箭普請大江南北的綠林。他用信鴿千里傳書的法子,凡是大江南北遠及燕趙,以及南荒一帶,所有於鳳尾幫中有相識的,全請來到。雖則是為日無多,可是他用不著耽延著傳綠林箭的時日,只用赴會的時日,所以非常快。按著他傳綠林箭的時日算起來,有兩個江湖怪傑,在綠林道中是兩個勁敵,這兩個綠林道大約是不易趕到,可是我們若是盡自耽擱,只怕這兩個人就趕上了。雖有收拾他兩人的對手,可是終是兩個勁敵,總以這兩人趕不到才好,故此令我門下弟子泗水漁家簡雲彤率四十艘飛鷲漁船,來到雁蕩山下聽命,這船幫在長江一帶頗著俠名,尚還不致懼那鳳尾幫駐守各地的幫匪暗算……」

    信上的大意是這樣,這時鷹爪王暨金刀叟邱銘等,全看過了信,這才問這來人在哪裡?那來人報道:「西嶽門徒己被夏侯英領進去待茶。」

    鷹瓜王立刻率眾趕回了獵人家,這裡一班俠義道全趕回來。鷹爪王和金刀叟邱銘走進了石屋,只見那客位上坐有一人,年約三旬上下,生得劍眉虎目猿臂蜂腰,生得非常英俊,氣度也十分大方。一見鷹瓜王等進來,遂即站起來迎上前,由夏侯英給指引著相見,這位泗水漁家忙向前給鷹瓜王拜見過。當時這一班俠義道見這泗水漁家的人品儀表,頗與他這名字不相符,誰也想不到他是個英俊少年。但見他隨站起道:「弟子簡雲彤,蒙鐵佛寺多指大師的慈悲,收錄在他的座下,我這點年歲本不敢應承,無奈大師說是弟子和大師有師徒之份,數由前定,非人力所能倖免。要不是前生已結善緣,漫說是我這俗家的弟子不肯收,就是那身入空門佛家弟子,也不容易再蒙大師的慈悲傳授本門的艷藝了。只是弟子在黃澤關鐵佛寺受教時,單獨在寺後闢地築了一間茅屋,五年中,弟子謹遵著師訓未到過寺中一步。直到了出藝的那年,才由大師領我到寺中拜見一班師兄,所以我不僅對於江湖上綠林同道我全不認識,就連西嶽上天梯碧竹庵掌西嶽派的掌門人全沒見過。這次奉大師之命,統率著弟子所辦的漁業,掌著的四十艘飛鷲漁船來效微勞。一來是為在淮陽西嶽派的師友前稍效綿薄,二來也為是藉著這點機會多見識見識高人。求王師伯絡弟子引見引見,別叫我失禮。」這泗水漁家一家,這才要力助淮陽西嶽派十二連環塢踐約赴會,闖龍潭入虎穴,天風堂群雄顯身手,全在後文交代。

《風塵俠隱鷹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