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童天罡冷冷的道:「芳駕來找童某的目的何在?」

    「金翅蜂」冷含春道:「你殺了柳燕翔,她是我小姑。」

    童天罡道:「童某為了什麼殺她?」

    「金翅蜂」冷含春不敢回答。

    童天罡道:「因為逼姦不成而殺的是嗎?」

    「金翅蜂」冷含春脫口道:「他們這麼說的。」

    童天罡道:「他們是誰?」

    「金翅蜂」冷含春道:「『寒江門』的人。」

    話落又趕緊補充道:「川康地面上,武林中的事,不論鉅細,『寒江門』都知道。」

    童天罡道:「童某在什麼地方殺了柳燕翔?」

    「金翅蜂」冷含春道:「他們說在古松坡那家酒店後面的松林中。」

    童天罡道:「『生鐵魔』陰積德開的酒店後的黑松林?」

    「金翅蜂」冷含春點點頭。

    童天罡接著又問道:「誰能證明這件事?」

    「金翅蜂」冷含春道:『生鐵魔』陰積德,屍體是他搬到店中去的。」

    童天罡冷笑道:「柳震川怎麼說?」

    「金翅蜂」冷含春道:「他什麼也沒說,付給陰積德五百兩銀子,人把屍體搬回來了。」

    「金翅蜂」冷含春瞼色一變,怒聲道:「童天罡你憑什麼這樣侮辱人?」

    童天罡冷冷的道:「侮辱他?童某為什麼要乎白無辜的侮辱他?芳駕回去後,最好親自去問問他,他唯一的女兒是不是江萬里設計殺害的。」

    「金翅蜂」冷含春脫口道:「童天罡,我知道你跟『寒江門』有仇。」

    童天罡道:「因此嫁禍給『寒江門』?」

    「金翅蜂」冷含春道:「對。」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童某不跟芳駕多作爭辯,回去之後,替童某傳個話給柳震川,『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使他柳震川甘心把自己的女兒這麼不明不白的葬送掉,只怕他也對不住江湖上的悠悠眾口』。」

    「金翅蜂」冷含春沒有開口。

    童天罡岔開話題,道:「現在回到原先的問題上,芳駕是怎麼知道童某在這裡的?」

    「金翅蜂」冷含春猶疑片刻道:「『寒江門』的人透露的。」

    童天罡道:「是柳家派在『寒江門』臥底的人?」

    「金翅蜂」冷含春搖頭道:「不是。」

    童天罡道:「那他為什麼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你?」

    「金翅蜂」冷含春實在想不透童天罡為什麼這麼重視她來找他的原因:「你問這些幹什麼?」

    童天罡冷聲道:「是童某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

    「金翅蜂」冷含春楞了一下,無可奈何的道:「是我未進柳家之前的一個明友告訴我的,因為她被江家大公子收為侍妾,所以她才知道這件事的。」

    童天罡語氣稍緩,道:「她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件事?」

    「金翅蜂」冷含春道:「她也不是特地跑來告訴我這件事的。是因為自從她進了江家之後很少有機會出來,是我問起來她才說是因為江老爺子正在全神策劃到峨嵋搜捕你的工作,所以她才敢抽空溜出來看看我。」

    童天罡想了想,道:「芳駕又怎麼想到要來殺童某的呢?」

    「金翅蜂」冷含春不安的道:「我……我……」

    童天罡道:「童某說過不殺芳駕的話了,只要照實說,童某的保證絕對有效。」

    「金翅蜂」冷含春道:「因為她說你被江三公子打傷了,已經沒有抵抗能力,因此,我以為憑我自己的力量可以完成這件事。」

    童天罡臉色突然一沉,道:「芳駕沒說實話吧?」

    「金翅蜂」冷含春臉色一變,-口道:「我沒有騙你,這些過失都是我自己造成的,與柳家無關,我為什麼要騙你?」

    童天罡冷冷的道:「芳駕既然知道童某身負重傷,又知道江萬里在全神搜殺童某,芳駕怎能預知童某會漏網呢?」

    「金翅蜂」冷含春這才明白童天罡懷疑她說謊的原因。

    忙點頭道:「不錯,當時我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什麼機會,是我那個朋友無意中的一句話,提醒了我。」

    童天罡星眸一亮,道:「她怎麼說的?」

    「金翅蜂」冷含春道:「她說江老爺子一直擔心搜不到你,原因是金頂峰太廣闊,山上和尚又熟悉地形,要藏一個人,實在不容易找到,因此,他們才先安置了了望的暗椿,預防山上和尚偷送你下山。」

    童天罡在沉思,「金翅蜂」冷含春以為童天罡仍不滿意,又補充道:「江老爺子雖然安排得很周密,但是,他們說江老爺子仍然認為搜到你的可能性只有四成,因為強龍不鬥地頭蛇,在峨嵋,山上和尚畢竟是地頭蛇。」(此處有缺頁)

    「金翅蜂」冷含春坐下馬一驚,也跟著人立起來,冷含春本能的兩手緊拉住韁繩,江起龍乘機出手,輕易的點了她腰間的「軟麻穴」,順勢探臂摟住纖腰帶到自己馬上來。

    這一切,顯然全是預先安排好的圈套。

    由三人得意的淫邪笑聲中,「金翅蜂」冷含春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下,為時卻已太晚了。

    淫邪的低頭盯著橫仰在腿上的「金翅蜂」冷含春,江起龍得意忘形的笑道:「小嫂子,打從頭一次見到你,直到如今,我就沒法忘了你,今天,嘿嘿,今天,我可終於得償宿願了,嘿嘿……」

    雖然動彈不得。卻感覺得到江起龍那雙邪惡的手正在她身上游動,羞憤交集之下厲聲道:「江起龍,在川康地面上,別人怕你江家,我們柳家卻不怕。只要我……」

    底下的話,她不敢說出來。

    江起龍笑道:「只要你一回到柳家,立刻就要來算這筆帳,對嗎?小嫂子,嘿嘿……」

    「金翅蜂」冷含春不敢接腔。尖聲道:「你……你想幹什麼?」

    江起龍大笑道:「小嫂子,你又不是黃花大閨女,難道說連我想幹什麼你都不知道呀?嘿嘿……?我這就去告訴你我想幹什麼吧!」

    話落勒馬想往路邊野地裡走。

    梁老二忙道:「大少爺,我們……」

    江起龍臉色一沉,道:「在我沒玩夠之前,你們誰也不准沾她。」

    梁老大不平的抗聲道:「大少爺,這分差事本來是老爺子派給我們的。由於咱們兄弟感激大少爺干日待我們的好處,所以才偷偷的告訴您……」

    江起龍不耐煩的道:「等我玩夠了,自然會給你們,別囉嗦了。」

    梁老二急聲道:「可是,大少爺,萬一這一兩天內,他們找到童天罡這娘們就沒命了,那咱們兄弟豈不白忙活了一場。」

    江起龍沉聲道:「等我完事之後再說。」

    話落勒馬向路邊曠野走去。

    「江大公子,大喜呀!」

    聲音就在三人前面不到一丈遠的白楊樹下,三人竟然色迷心竅的一直沒發現樹下有人。在「金翅蜂」冷含春身上游動著的那雙右手終於停了下來。

    江起龍用那種日久成習的踞傲目光掃向白楊樹下,終於看到了背靠在白色樹幹上的童天罡。

    江起龍貪戀女色,但卻憎恨比他俊美的男人,童天罡在他眼中自然更不能例外,冷冷的哼了一聲。

    江起龍陰冷的道:「小子,今夜算你狗運享通,大爺沒心情跟你計較,換了平時,就算你在大爺面前不吭聲,大爺也要剝掉你一層面皮,還不快給我滾!」

    靠在樹上動都沒動一下,童天罡冷漠的道:「聽口氣,好像還得多謝不殺之恩似的?」

    江起龍左邊的梁老二插嘴道:「小子,叫你謝恩,那還是你祖宗積德呢,你可知道這位大爺是誰嗎?」

    江起龍聞言立是挺了挺胸脯,兩眼直往天上翻。

    童天罡冷漠的道:「有道是物以類聚,跟你們這兩個邪淫殺胚在一起的還會有什麼上得了抬盤的東西。」

    江起龍挺高了胸脯是準備接受對方賠禮乞饒的,沒想到卻落了一頓臭罵。

    白瞼登時一沉.江起龍氣極大吼道:「梁老二,去,我要活的。」

    在「寒江門」中,梁家兄弟雖算不得什麼重要人物,卻也不是搖旗吶喊的角色,尤其對於初到川康,不知「寒江門」勢力的人,他們更是猖狂無忌。

    因為,就算是敗了,只要把江萬里抬出來,他們也吃不了虧。

    踏在腳鐙上的雙足微一用力,梁老二凌空一個大翻身準確無比的落在童天罡面前四尺左右處,不由分說,欺身出拳,倏地搗向童天罡心窩,出手迅速,確實有幾斤力道。

    探手輕巧的扣住梁老二右手腕脈,童天罡依舊動也不動的背靠在白楊樹上。

    殺豬似的痛呼著,梁老二兩腿發軟的直跪倒在童天罡面前。

    江起龍臉色一變,大吼一聲道:「放手!」

    手沒放,梁老二叫得聲音已近乎嘶啞了,童天罡顯然是又加了幾分力量。

    梁老大情急之下,脫口道:「我們是『寒江門』的人,他就是『川康皓月』江萬里江老爺子的大公子。」

    童天罡右手猛一用力,卡擦一聲捏碎了梁老二的腕骨,梁老二尖號一聲昏死過去。

    既然亮了江家的招牌,對方仍然聽如未聞,江起龍瞼上無光,厲聲道:「梁老大,給我宰了這小子,快去呀!」

    口裡應著,梁老大緩慢的下了馬背,卻遲疑不前。

    江起龍暴跳道:「快去呀!」

    梁氏兄弟彼此的武功各自心裡有數,梁老大怎麼敢上。

    把「金翅蜂」冷含春往馬鞍上一擺,江起龍一個大翻身飄落在童天罡面前,身法比之梁老二俐落多了。

    童天罡依舊靠在樹幹上,冷然一笑道:「江大公子,比起梁老二來,尊駕的身手果然俐落許多。」

    江起龍一出面,梁老大立時也神氣活現的中心過來虛張聲勢了。

    「小子,你現在乞饒,說不定咱位大少爺大發慈悲,還會留你一條狗命。」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江大公子……」

    江起龍沉著臉道:「少說奉承話,你是誰,快說!」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難怪人家說江萬里只有一個兒子,比起江起峰來,尊駕實在差得太遠了。」

    江起龍聞言臉色一變,脫口道:「你到底是誰?」

    童天罡緩聲道:「三位不是口口聲聲的說要到峨嵋去搜捕我嗎?怎麼見了面反倒問我是誰了呢?」

    江起龍臉色驚變,脫口道:「童天罡!你是童天罡?」

    童天罡冷冷的道:「江大公子,我正是童天罡。」

    話落陰沉的道:「江大公子,說實在的,尊駕實在不應該搶梁家兄弟倆的這份差使,尊駕死了故然不足惜,但是,江萬里那張長年編織出來的假面具卻要被尊駕給他撕下來了。」

    權衡輕重,江起龍突然發動了攻擊,但是,卻只發動了一半。

    「天煞令」銳氣逼人的劍尖抵住在江起龍胸瞠上,硬生生的把江起龍的前動之勢阻住了,江起龍的右手抓在劍柄上,劍只拔出了一半。

    江起龍用盡了平生最大的力量,卻落了個最糟的結果。

    盯著江起龍那張變得更白的白臉,童天罡緩慢又冰冷的道:「童某方才警告過尊駕比江老三差得太遠的話,尊駕仍然不自量力。」

    江起龍神態、語氣全都變了,期期艾艾的道:「童天罡,你與家父有過節,那是你與他之間的事,我……我可沒得罪過你。」

    梁老大偷偷的向後退了一步。

    童天罡語氣緩和了很多,道:「尊駕真的這麼想?」

    江起龍一見童天罡神色緩和下來,忙道:「當然是真的,我父親只是生了我,養大我而已,在他眼中,我連個管家都不如。他的是是非非,我為什麼要替他承擔,『寒江門』他也沒打算交由我接掌。」

    梁老大又向後退了一步,第三步剛抬起來,一道寒光過處。左邊半隻耳朵已被「天煞令」削落地上,驚呼一聲,梁老大舉手掩著耳朵,不敢再動。

    「天煞令」仍然抵住在江起龍胸前,童天罡若無其事的道:「尊駕既然這麼說,那童某問的話,想必尊駕能坦誠回答了?」

    江起龍狡猾的望著童天罡道:「我坦誠回答的代價是什麼?」

    童天罡道:「童某不殺你。」

    江起龍道:「你說話算話嗎?」

    童天罡道:「童某的對象是江萬里,尊駕活著如果對童某有幫助,童某為什麼要殺你?」

    江起龍心頭一動,脫口道:「我對你有幫助,你能不能給我什麼幫助呢?」

    童天罡一怔,突然笑道:「這是條件?」

    江起龍狡猾的道:「此刻的情況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按理說我沒有資格提任何條件,但是,一個人盡心盡力去做一件事與虛應故事,其效果當然不會一樣?」

    童天罡又是一楞,道:「江大公子,童某或許低估了尊駕了,好。說說你的條件吧?」

    江起龍道:「我是長子。」

    童天罡想了想,道:「尊駕想繼承『寒江門』?」

    江起龍道:「家父顯然沒有考慮過我。」

    童天罡道:「這是你們江家的家務。」

    江起龍道:「你與江家卻是敵對的。」

    童天罡茫然的道:「這與尊駕的繼承有何關連?」

    江起龍道:「『寒江門』的人並不完全支持家父的安排。」

    童天罡有點明白了,點點頭道:「尊駕的意思是……?」

    江起龍道:「『寒江門』的人並不全是你童天罡的敵人。」

    童天罡道:「意思是在童某與『寒江門』拚鬥時,對於對手的生殺有所選擇?」

    江起龍道:「不錯。」

    童天罡道:「這些人除了尊駕之外,還有那些人?」

    江起龍搖頭笑道:「童天罡,現在還不是時候,到了我認為該告訴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童天罡臉色一沉,道:「如果我堅持現在就要知道呢?」

    江起龍毫不考慮的道:「我不會說的,童天罡,人,都是為了自己明天的希望而活著的。」

    童天罡道:「尊駕就只這麼一個希望?」江起龍堅定的道:「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把劍一寸一寸的推進我胸膛內,看看我會不會說。」

    一個人的決心是不容易偽裝的,尤其在先死關頭,童天罡看得出來江起龍是真有決心的。

    窒了窒,童天罡道:「好,那咱們現在不談這個問題,說說尊駕今夜來此的真正目的如何?」

    江起龍簡潔的道:「找樂子。」

    童天罡道:「就這麼簡單?」

    江起龍道:「就這麼簡單。」

    童天罡冷笑道:「柳震川也會認為這麼簡單嗎?」

    江起龍道:「他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的真象。」

    童天罡道:「因為冷含春沒有告訴他的機會?」

    江起龍點頭道:「是。」

    童天罡冷然一笑道:「在『川康皓月』治理下的川康地面上,發生過這麼重大的無頭案而查不出真兇的嗎?」

    江起龍一呆,道:「這……這……」

    目光轉向右手仍然在血流不止的右耳上的梁老大,童天罡冷冷的道:「梁老大,尊駕方才好像說過一旦找到童某,賢昆仲就沒機會的話吧?」

    梁老大面有難色的道:「這……這……」

    童天罡冷笑道:「尊駕還有一隻左耳,要不要童某再提醒尊駕一下?」

    梁老大惶恐的望著江起龍道:「大少爺……」

    江起龍平淡的道:「光棍眼裡揉不進砂子,而且,你這條命也不怎麼值錢,還是老實點好。」

    梁老大才轉向童天罡道:「老爺子說……老爺子說……」

    童天罡道:「梁老大,江萬里會親自對你下令,尊駕在『寒江門』中是什麼身份呀?哼!」

    梁老大打了個寒顫,忙道:「告訴我的人是王總管,他說是老爺子叫他告訴我這麼做的。」

    童天罡道:「告訴你怎麼做?」

    梁老大道:「叫我們盡興玩樂,他說責任將由童天罡,但是,人決不可以弄死。」

    童天罡道:「還吩咐了你們些什麼?」

    梁老大道:「保密,不准讓任何人看到冷含春。」

    童天罡追問道:「還有呢?」

    梁老大惶急的道:「沒……沒有了。」

    「小的知道的全說了,」

    以江萬里為人的陰沉,梁氏兄弟的確也不可能知道太多,童天罡又轉向江起龍道:「江大公子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江起龍笑道:「我爹如果真能這麼重視我,讓我知道他想做什麼,我還用得著找你幫忙嗎?」

    童天罡淡然一笑,把「天煞令」收回來,順手封了江起龍與梁老大兩處穴道,封住二人的氣血,然後走到江起龍馬前,解開「金翅蜂」冷含春被制的穴道,把她放下馬來。

    帶著一臉紅霞,「金翅蜂」冷含春道:「你早就到了?」

    童天罡點頭道:「不錯!」

    揮起右臂一掌摑向童天罡左頰,出手突然而迅速。

    探手抓住「金翅蜂」冷含春的皓腕,童天罡盯著那只氣得噴火的眸子,淡淡的道:「怨童某沒有及時救你?」

    「金翅蜂」冷含春正在氣頭上,脫口道:「表示你夠冷酷?」

    童天罡冷冷的道:「不,讓芳駕對江萬里的『信服』心更堅定些。」

    「金翅蜂」冷含春立時為之語塞,一掙手腕道:「放開我。」

    童天罡道:「童某是要放開你,不過,你不能對這三個人下手,目前,他們對童某而言非常重要,說得更清楚些,他們的命對我而言,比你重要。」

    童天罡說話的份量,「金翅蜂」冷含春已經見識過。她開始流淚。

    鬆開手,童天罡冷漠的道:「尊駕不適合走江湖,但依童某主見,芳駕恐怕不能回柳家。」

    「金翅蜂」冷含春一聲不吭,飄身上了馬,她原以為童天罡一定會阻止她或叫住她,童天罡竟一聲沒吭。

    提起的馬韁終又放了下來,「金翅蜂」冷含春忍不住開口道:「我為什麼不能回柳家?」

    童天罡道:「很簡單,江萬里的人會在路上等你。」

    「金翅蜂」冷含春芳心一沉,道:「我可以易容。」

    童天罡冷笑道:「柳震川也不會放過你。」

    這句話「金翅蜂」冷含春顯然無法接受,冷笑道:「因為我辱沒了柳家的家聲?」

    童天罡冷冷的道:「因為你會給柳家帶來災難。」

    「金翅蜂」冷含春茫然的道:「帶給柳家災難?童天罡,你說得未免太玄了。」

    童天罡道:「一點也不玄,因為只要你活著,你隨時都有揭發江萬里罪惡的可能,對江萬里而言,這是個令他寢食難安的大威協。」

    「金翅蜂」冷含春道:「你認為目前柳家對江家就沒有威協嗎?」

    童天罡道:「芳駕能確保江萬里沒弄明白柳震川依仗的是誰嗎?」

    這倒是實情,憑江萬里在川康地面上的神通,他確實有摸清柳震川底細的可能。

    「金翅蜂」冷含春半信半疑的道:「江家要是摸清柳家的底,為什麼還要忍氣吞聲?」

    童天罡道:「忍氣吞聲的恐怕已不是江萬里而是柳震川了,至於江萬里不對付柳家理由很簡單,第一,柳家對他已沒有威脅。第二,他沒有必要因柳家而殺官,第三,留著一個忍氣吞聲的柳家。多少可以消除些江湖上說『寒江門』不容異己的口實。」

    「金翅蜂」冷含春信心已完全動搖,但仍極力反駁道:「這是你的猜測?」

    童天罡道:「芳駕要聽聽事實嗎?」

    「金翅蜂」冷含春道:「你有嗎?」

    童天罡反問道:「知道『妖狐』苗芳嗎?」

    「金翅蜂」冷含春道:「她曾經企圖論詐柳家。」

    童天罡道:「柳家能依仗官府吃住江萬里,『黑妖狐』苗芳既然有同樣的門路,她為什麼不去找財勢比柳家更大的『寒江門』門主江萬里呢?」

    「金翅蜂」冷含春道:「因為她的門路是江家替她找的。」

    童天罡冷笑道:「江萬里為什麼要替她找門路呢?」

    「金翅蜂」冷含春道:」不知道。」

    童天罡道:「那你們又怎麼知道是江萬里替她找的門路呢?是因為你們官府有人,可以查出來對嗎?江萬里不是在告訴你們柳家。他官府裡也打通了嗎?」

    「金翅蜂」冷含春心亂如麻。無力反駁。

    童天罡又追問道:「苗芳的事件,柳震川去問過江萬里嗎?」

    「金翅蜂」冷含春越來越覺得童天罡的分析可靠了,望著童天罡,她搖了搖頭。

    童天罡又道:「還有柳燕翔的死。父女親情,柳震川為什麼會人云亦云的不加追查就相信是童某所為呢?如果他真的相信是童某干的,又為什麼不來找童某呢?」

    「金翅蜂」冷含春更無言以對了。

    童天罡接著又道:「還有你的事件,你那位朋友怎麼會對『寒江門』的事知道得這麼清楚呢?」

    「金翅蜂」冷含春插嘴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也是江家安排好的?他又怎能料知我聽了以後準會來呢?」

    童天罡道:「開始我是以為他想利用你邀功取寵的心理,實際上不是,是因為他知道柳震川既然不敢否認他女兒是童某殺的卻又毫無報復行動,你們年輕的一輩心中不滿,急於報仇。」

    「金翅蜂」冷含春又不開口了。

    童天罡又道:「今夜的事件一旦成功,他知道柳震川仍不會相信,但他卻必須對童某採取行動,否則,必然會造成後輩的怨恨而使柳家不能團結,再不然,柳震川就得說出真象,年輕人忍不住,很可能與『寒江門』火拚,柳震川勢必要被逼替他消除童某,因為,童某只是個孤零零的外鄉人,在柳震川的心目中,當然要比對付江萬里容易得多。」

    童天罡把前前後後發生的許多事情加以連貫,分析,果然絲絲入扣,毫不牽強,不由「金翅蜂」冷含春不信,就連江起龍這個旁觀者也找不出破綻來。

    顯得有些六神無主,「金翅蜂」冷含春惶惶不安的道:「那……那我該怎麼辦?」

    童天罡淡淡的道:「要回柳家,拍馬向前跑,不回柳家,就往峨嵋方向跑,『寒江門』的人暫時不會到那裡,以後的事,芳駕就看著辦了。」

    「金翅蜂」冷含春心中感激,脫口道:「你救我的目的何在?我……」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童某是有目的。」

    「金翅蜂」冷含春誠懇的道:「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盡力。」

    童天罡笑笑道:「童某現在還沒想出來,想出來之後,日後碰面,我會告訴你。」

    撥轉馬頭,「金翅蜂」冷含春深深的望了童天罡一眼,誠執的道:「你的確是個好人。」

    話落一夾馬腹,朝峨嵋的方向急馳而去。

    望著「金翅蜂」冷含春消失的方向,江起龍出了一會神,然後轉向童天罡惋惜的道:」好好的一頭肥羊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放走了,童老弟,你也未免太大方了。」

    童天罡走到江起龍面前停下來,淡漠的道:「咱們該上路了。」

    江起龍微微一怔,道:「咱們有的是時間,何必急在一時呢?童老弟,如果你現在發聲叫那個雌兒回來,她一定聽得到,也一定會回來。」

    童天罡一愣,道:「叫她回來幹什麼?」

    江起龍揚聲大笑道:「哈哈……咱們都是男人,叫她回來幹什麼您老弟真會不知道嗎?」

    童天罡淡然一笑道:「尊駕此刻還有這份閒情嗎?」

    江起龍正色道:「怎麼沒有哪?為了你我之間達成的協議,也應該慶賀一番呀?不過,你放心,兄弟我決不佔先。」

    揮手一掌摑在江起龍左頰上,童天罡冷冷的道:「咱們可以上路了嗎?」

    江起龍用左手捂在面頰上,盯著童天罡冷冷的陰笑一陣道:「童天罡,我從來不得罪對我有用的人。」

    江起龍右頰上立時又挨了一記耳光,比前一計更重些,嘴角已有鮮血流出。

    童天罡冷冷的道:「可以走了嗎?」

    怒目瞪著童天罡,江起龍怒吼道:「童天罡,你把我江某人看成什麼了?」

    童天罡冷冷的道:「階下囚!」

    江起龍冷笑道:「姓童的,這種情況下,你相信我會跟你合作嗎?」

    童天罡冷漠的道:「童某說過要跟尊駕合作的話嗎?」

    江起龍的語氣立時軟化了許多,冷笑道:「與我合作起碼你不必面對『寒江門』全部的人。」

    童天罡冷漠的道:「這番話尊駕已經說過一次了。」

    江起龍道:「你不相信?」

    童天罡冷淡的道:「相信,但童某更相信尊駕不一定能玩得過江萬里,薑是老的辣,尊駕聽過這句話嗎?」

    江起龍自己心中也有著同樣的頤慮,聞言微窒後,道:「那咱們之間是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童天罡冷漠的道:「那得看尊駕有沒有可談的基礎?」

    江起龍想了想,道:「你能不能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把『可談的基礎』擺出來給你看看?」

    童天罡毫不考慮的道:「尊駕要多少時間?」

    江起龍道:「明天這個時候,如何?」

    童天罡道:「可以,什麼地方?」

    江起龍道:「離此三十里有條飛雲嶺,嶺下一個冷泉池,就在那裡,不過,因為時間限制,我能調集的人手可能不多。」

    童天罡道:「可以。」

    江起龍道:「放誰去通知?」

    童天罡道:「尊駕看呢?」

    江起龍笑笑,道:「梁老大如何?」

    童天罡點點頭,解下自己的腰牌遞給梁老大。

    江起龍道:「到嘉定去,找誰你知道吧?」

    梁老大聞言大喜,忙接過腰牌道:「知道,知道,我這就去!」

《火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