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風流陣仗

    包鳴道:「如非姚超那廝臨陣反叛,咱們早已將大覺禪院蕩為平地,哪有今天這些麻煩。」

    聶開泰搖搖頭道:「不!這只怪本座當初沒有當機立斷,把那和尚除去,才致替本宮留下了後患。但是,現在要除去他也並不太困難。」

    話鋒一轉,問道:「這條鐵鏈是誰最先發現的。」

    包鳴躬身道:「屬下聞報後山發現顏楓的留字,親去探查,在清理山頂雜物時,才見到這條鐵鏈。」

    聶開泰道:「這是說,在你未去之前,鐵鏈已經在那兒了?」

    包鳴道:「是的。」

    聶開事又問道:「當時留守山頂的是誰?」

    包鳴答道:「是李順。」

    海雲連忙叉手道:「當時麻德成返宮報訊,是屬下留在山頂戒備。」

    聶開泰點點頭,道:「你和麻德成發現山頂留字的時候,怎麼沒有見到這條鐵鏈?」

    海雲道:「因為鐵鏈被壓在樹枝下面,所以沒有看見。」

    聶開泰道:「麻德成返宮以後,只有你一個人留在後山,是嗎?」

    海雲應道:「是的。」

    聶開泰注目道:「那段時間,你在山頂幹了些什麼?」

    海雲怔了怔,道:「屬下奉命留在山頂守望,並沒有做什麼,沒多久,包統領就親自趕到了。」

    聶開泰忽然露齒一笑,道:「很好,你在後山護衛隊裡,一向表現不錯,本座有意調你到內宮來,你可願意?」

    海雲急忙抱拳道:「謝總座恩典。」

    聶開泰笑道:「現在你去地牢中把咱們昨天擒獲的奸細帶來,本座要親自審問。」

    海雲應了聲:「遵命!」施禮轉身,卻不覺愣住了。

    原來大廳四周門戶共有十餘處,他根本不知道哪一道才是通往地牢的門戶。

    聶開泰嘿嘿冷笑道:「怎麼?路徑不熟?是不是?」

    海雲心裡突生警惕,聶開泰這番做作,必然是發覺自己的破綻了,可是,自己對答得很謹慎,什麼地方露了破綻呢?

    他心念電轉,連忙力持鎮靜,一面暗暗運功戒備,一面側身抱拳笑道:「屬下一向在後山服勤,很少進入內宮,求總座指示。」

    聶開泰臉色忽然一沉,冷哼道:「你倒是機警,可惜運氣不佳,遇見了老夫。」

    大袖一揮,喝道:「擒下了!」

    一聲令下,十餘名勁裝少女同時飛身圍了過來。

    「慢著!」

    海雲明知已經沒有脫身的希望,卻不甘心束手待縛,抗聲道:「總護法怎知我是假冒的?」

    聶開泰冷笑道:「你一進來,老夫便發覺你可疑,略加測探,果然證實你不是李順。」

    海雲道:「我有什麼可疑?」

    聶開泰道:「你假作恭謹,一直垂著頭站在陰暗處,已經使人動疑;這條鐵鏈分明是被劍鋒削斷的,你卻誆稱後山並未發生過事故,這是可疑之二;李順本來就是由內宮調往後山的,你卻不認識出入路徑,這是可疑之三;最明顯的證據,還是你自己身上露出的破綻,如果後山真未發生變故,你左肘和足踝的傷痕血跡從何面來?」

    海雲低頭看時,衣袖和褲腳果然有兩處裂縫,那是自己和蘋兒夾擊李順之際,留下的痕跡,想不到竟因此被聶開泰看出了破綻。

    既然已經敗露,索性大方一些,微笑道:「聶開泰,你不愧是隻老狐狸,可惜金蚯蚓宮末日將近,遲早難逃報應。」

    聶開泰喝道:「你自己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

    海雲哂道:「生死小事,我既敢隻身進入金蚯蚓宮,本來就沒有打算活著出去,只是遺憾壯志未酬,沒有眼看著你這老狐狸遭報應的下場。」

    聶開泰嘿嘿笑道:「老夫不想和你這小輩鬥口,事到如今,你是自願棄劍受擒?還是要勞動老夫動手?」

    海雲向四面望了一眼,聳聳肩道:「大丈夫敢作敢當,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解劍任憑處置好了,但有一點,殺剮悉聽尊便,希望你們不要使用凌辱的手段。」

    聶開泰道:「好!只要你解劍受擒,老夫保證不會折辱你。」

    海雲道聲:「多謝!」果然自己解下長劍,拋在地上。

    聶開泰沉聲喝道:「把他穴道閉住,先囚在地牢裡,聽候審訊。」

    麻德成一聲應諾,大步走了過來。

    海雲揮手道:「不用急,讓我先把這身衣服奉還,別連霉氣帶進地牢去了。」

    說著,便開始解卸身上的黃色劍衣。

    麻德成叱道:「快點脫下來,堂堂黃衫被你穿進牢裡,那才霉氣哩!」

    海雲笑道:「彼此,彼此,你嫌我霉氣,我也嫌它骯髒,喏!拿去吧」

    最後一個「吧」字出口,突然一掀黃衫衣角,探手撤出貼身所藏「雙鏑劍」。

    麻德成首當其衝,猝不及防,一聲驚呼尚未叫出,前胸早中了一劍,仰面便倒。

    海雲趁機上步,左掌飛出,一把抓住麻德成的衣領,掄了起來,猛向前面十多名黃衣少女擲去。

    那些黃衣少女再也想不到他會突起發難,登時慌了手腳,有的嬌叱拔劍,有的驚呼閃避……

    海雲一塌腰,身隨劍進,衝過了包圍,顧不得方向和路徑,看到前面有座門戶,便低頭闖了進去。

    只聽身後呼喝聲亂成一片,聶開泰更是大聲喝呼道:「趕快截住他,不能讓他……」

    門內又是一條甬道,向左一彎,另有一道門。

    但是這甬道和門戶,都和他處不同,甬道內有極精緻的壁飾,地上鋪著軟綿綿的地氈,房門虛掩著,門口垂著晶瑩閃亮的珠簾子。

    海雲全沒留意這些華麗的陳設,撩開簾子,一頭闖了進去,急忙轉身掩上房門……

    「啊呀」

    房裡一聲驚叫,倒把他嚇了一跳,扭頭看時,才發覺這是一間春意盎然的臥室。

    錦榻上,斜躺著一位肌膚半裸的麗人,正是後關關主謝金鈴,兩名青衣婢女,身上也僅穿著褻衣,一個在替謝金鈴捶腿,一個在替她修剪指甲。

    三個妖女突見海雲衣衫不整,持劍闖了進來,一時都驚呆了,忘了取衣遮體,只知道驚惶大叫。

    海雲也顧不得非禮避嫌,飛步掠到錦榻前,左掌疾落,點閉了兩名婢女的穴道,劍尖直抵在謝金鈴的咽喉上,沉聲道:「要命就不許動。」

    這時,房門外已傳來急迫的推撞聲音。

    海雲低喝道:「告訴他們不許撞門,門一破,我就先宰了你。」

    謝金鈴只得大聲道:「外面不許再推門了,我已經落在人家手中,你們想害死我嗎?」

    撞門之聲停了下來,卻聽聶開泰焦急地問道:「金鈴,你怎麼樣了?」

    謝金鈴哼道:「怎麼樣了,劍尖抵在咽喉上,一動就會送命,你是不是要進來看看才相信?」

    聶開泰急道:「海雲,你若敢傷她一片皮肉,老夫發誓要把你碎屍萬段!」

    海雲冷笑道:「你若敢撞門進來,我就把她一塊塊剁碎,不信你就試試。」

    聶開泰連忙改口道:「只要你不傷她,什麼事都好商量,老夫答應放你出宮,絕不留難,你看如何?」

    海雲道:「現在我倒不急著想出去了,這兒挺不錯的,有酒有菜,還有人侍候,我得先吃飽了,再與你慢慢談條件。」

    聶開泰道:「海雲,你是正人君子,自命俠義之士,脅迫女流,算什麼英雄?」

    海雲笑道:「英雄也要吃飯,你再另外-嗦,惹得我不耐煩,條件就不用談了。」

    聶開泰無奈道:「好吧,老夫不多說了,等你吃飽之後,咱們再商議,只盼你別傷她就行了。」

    他空有滿腹計謀,但投鼠忌器,只得忍氣低頭,毫無辦法。

    海雲將劍略略放鬆,低喝道:「起來穿了衣服。不過,我警告你,最好安分點,別打什麼歪主意。」

    謝金鈴卻閃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瞅著他直發呆,身子動也不動。

    海雲喝道:「叫你起來,你聽見了沒有?」

    謝金鈴道:「聽見了。」

    海雲道:「那你為什麼不動?」

    謝金鈴用手指了指雙鏑劍,怯生生道:「少俠,你這個硬東西頂在人家身上,叫人家怎麼動嘛?」

    海雲手腕一轉,移開了劍鋒,叱道:「快些起來。」

    謝金鈴輕吁一口氣,緩緩撐起半截身子,兩眼仍然直勾勾望著海雲,顫聲道:「衣服放在少俠後面那張椅子上,我夠不著,拜託遞給我一下好不好?」

    她那一雙眼神中,似畏似癡,彷彿有一層霧樣的光芒,語氣帶顫,吹氣如蘭,使人聆聽之下,竟有一種暈眩酥麻的感覺。

    海雲心頭微震,連忙橫跨一步,冷喝道:「自己去拿,快些!」

    謝金鈴好像有點失望,移身下床,披上了外衣,一面繫著衣帶,一面卻吃吃低笑不已。

    海雲哼道:「你笑什麼?」

    謝金鈴道:「我笑你們男人都是膽小鬼,剛才還凶霸霸拿劍逼著人家,現在卻連女人的衣服也不敢碰了。」

    海雲冷笑一聲,道:「你若以為我不敢殺你,那就想錯了。」

    謝金鈴揚眉笑道:「我相信少俠不會那麼傻,殺了我有什麼好處呢?倒不如留著我當人質,金蚯蚓宮誰也不敢留難。少俠選中我,的確是明智之舉。」

    海雲道:「你要弄清楚,我本來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只不過誤闖了進來,即使沒有人質,我也不怕。」

    謝金鈴笑道:「這麼說,我與少俠竟是注定要有這段緣份了?」

    海雲叱道:「少廢話,去拿些吃的東西來。」

    謝金鈴忙應道:「酒菜都是現成,我這就親自去取,陪少俠喝一懷。」

    臥房右側有間小廚房,美酒佳餚,應有盡有,謝金鈴就像個慇勤待客的女主人,連酒帶菜捧出一大盤,而且親自安放好,備了兩副杯筷,笑瞇瞇和海雲對席而坐,斟滿了酒。

    海雲已有半天一夜未進飲食,委實是餓極了,但也不敢喝酒,只將那些現成的滷肉熏雞,狠狠塞下幾大塊。

    謝金鈴居然也不勸他喝酒,自己擎著酒杯,淺嘗相陪,兩隻眼睛笑得瞇成一線,瞬也不瞬地直望著海雲。

    那笑意,帶著幾分妖媚,更帶著幾分得意。

    海雲倒被她笑得心裡直發毛,看看菜餚,都是早已煮熟的,不可能有毒,何況食物都由謝金鈴一一嘗過,證明並無下毒,這婆娘笑得就有些古怪了?

    他心有所疑,只吃了半飽便放下了筷子。

    謝金鈴笑道:「為什麼不吃了呢?如果不夠,廚房裡還有,我再去取些來。」

    海雲道:「不必了。」

    謝金鈴又道:「這些滷肉熏雞,都是我這兩個貼身丫頭調製的,味道還不錯吧!」

    海雲道:「嗯,還不錯,大丈夫恩怨分明,一飯之德,定當報還,我答應在金蚯蚓宮破滅的時候,給她們一次自新的機會。」

    謝金鈴掩口笑道:「少俠只謝她們,就不謝我這個主人麼?」

    海雲道:「你也一樣,只要你有改過向善的決心,屆時自當助你達成願望。」

    謝金鈴吃吃笑道:「多謝少俠金諾,可是,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海雲道:「快了,中原群俠一到,就是金蚯蚓宮滅亡之時……」

    謝金鈴扭著腰肢道:「不要啦,我已經等不及了。」

    海雲詫道:「你等不及了?」

    謝金鈴輕咬著嘴唇,忽然壓低聲音道:「我現在就有個願望,希望少俠現在就成全我。」

    海雲還當她是有意叛宮反正,大喜道:「好極了,你若願意棄暗投明,咱們可以一同走……」

    誰知謝金鈴卻搖搖頭,道:「我不想走,更希望少俠也別走了,咱們就在宮裡逍遙快活,豈不好麼?」

    海雲一怔,道:「這是什麼話?」

    謝金鈴湊過頭來,曖昧地笑道:「唐伯虎的古圖,活生生的『唐宮春戲圖』……」

    海雲勃然大怒,喝道:「無恥的妖婦,你」

    謝金鈴毫不畏怯的站了起來,道:「告訴你吧!剛才你吃的滷肉熏雞,都是摻了媚藥調製的,現在該你求我,我可用不著再對你低聲下氣了。」

    海雲駭然道:「當真?」

    謝金鈴聳聳肩,笑道:「我為什麼要騙你?在我這房間裡,別說酒萊食物,就連床上的被褥,也用『合和草』熏過,任是大羅金仙,只要他進來了,就別想輕易脫身出去。」

    她說這段話的時候,海雲已感覺到有一股灼熱的氣流由丹田升起,心跳加速,渾身熱血沸騰,就像胸口裡塞進了一隻大火爐。

    海雲咬一咬鋼牙,大喝一聲,舉起了雙鏑劍。謝金鈴倒退了兩步,沉聲道:「海雲,你要放明白些,藥力發作必須陰陽調和才能解除,如果殺了我,不出一個時辰,你就會全身血脈爆裂而死……」

    海雲切齒作聲,緩緩道:「我死之前,一定要先殺你。」

    謝金鈴撇撇嘴角道:「何必說得這麼絕情絕義?再過半個時辰,叫你殺我只怕你也捨不得了。」

    海雲突然飛起一腳,將桌子踢翻,一把抓住謝金鈴的頭髮,厲喝道:「解藥在什麼地方?拿出來!」

    謝金鈴既不掙扎,也不畏懼,用手撕開自己衣領,指著那細嫩的胸部笑道:「解藥嗎?喏!我就是最好的解藥……」

    一句話沒完,「啪」的一聲,臉上已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踉蹌幾步,一跤跌倒地上。

    謝金鈴只覺兩眼金星亂閃,面頰火辣辣的痛,口裡發甜,似乎含著幾粒硬硬的東西。

    吐出來一看,呀!竟是滿嘴鮮血和四五顆斷牙。

    看見血,謝金鈴渾身發軟,再也笑不出來她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挺斯文秀氣的小伙子,原來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硬骨頭。

    海雲逼近兩步,劍尖又抵住她的咽喉,沉聲喝道:「解藥在什麼地方?快說!」

    謝金鈴不敢再支吾,吶吶道:「我說實話,真的沒有解藥,這些酒菜都是為助興準備的,從來不用解藥……」

    話未罷,「劈啪」連聲,臉上又挨了幾記耳光。

    海雲怒目道:「沒有解藥,我就活活打死你。」

    謝金鈴道:「打死我也沒有用,的的確確沒有解藥,你叫我拿什麼……」

    海雲心血沸騰,越來越無法忍受,把心一橫,以劍作針,將謝金鈴的頭髮「釘」在牆上,揮動左掌,左右開弓一頓狠揍。

    他牙關咬得鐵緊,眼眶佈滿血絲,剎那間,彷彿變成了一頭瘋狂的野獸……然而,此時若不藉痛毆來發洩部分精力,那後果勢必更可怕千百倍。

    毆擊的聲音傳到房門外,聶開泰聽得心驚肉跳,急叫道:「金鈴,你怎麼樣了?房裡是什麼聲音?你說話呀!說話呀!」

    可惜謝金鈴已被打得鼻青臉腫,牙齒斷了和血吞,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聶開泰不聞回應,越發心慌,又叫道:「海雲,你要說話算話,你答應過不傷人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海雲喘息的停了手,恨恨道:「這賤人不該在食物中下毒,如果沒有解藥,我先殺這三個賤女人,再跟你們拼了。」

    聶開泰駭然道:「房裡的食物,何曾有毒?」

    海雲厲聲道:「是無恥的淫藥。」

    聶開泰哦了一聲,忙道:「那容易解,只要你答應放人,老夫保證替你解去藥力。」

    海雲冷笑道:「藥力未解之前,休想我會放人。」

    聶開泰沉吟片刻,道:「好吧!老夫可以告訴你解藥力的方法,但你也要保證絕不傷人。」

    海雲道:「如能解除藥力,你再把盛彥生和小龍放出來,送咱們平安離開金蚯蚓宮,我就饒她一命。」

    聶開泰道:「這是你的全部交換條件嗎?」

    海雲道:「不錯。」

    聶開泰又道:「君子一諾千金,彼此都不許反悔?」

    海雲道:「當然。」

    聶開泰毫不遲疑道:「好!咱們一言為定。解除媚藥的方法很簡單,房裡有冷茶,廚下有涼水,不拘哪一種,只要喝下兩大碗,藥力自解。」

    海雲怔了怔,道:「就這樣容易?」

    聶開泰道:「食物中的媚藥,本來只為了行樂助興,藥力並不強烈,自然很容易解除,你若不信,何妨試一試?」

    海雲冷冷道:「姓聶的,你若存心玩什麼花樣,可得先想想後果?」

    聶開泰道:「放心吧!老夫不會拿謝關主的性命當作兒戲的。」

    海雲看看謝金鈴,心裡不禁有些半信半疑,暗想:聶開泰的話固然有理,但如果真這般容易就能解去藥力,這賤人為什麼寧死也不肯說出來?

    不過,懷疑儘管懷疑,事到如今,也只好冒險試試了。

    他決定不用房中的茶水,於是,一手持劍,一手挾起謝金鈴,向隔室廚房走去。

    廚下水缸裡盛著大半缸清水,海雲還不放心,先灌了謝金鈴一碗,看看並無異狀,這才捧起水缸,引頸大喝。

    冰涼的清水入口,真有說不出的舒暢,那透澈的涼意,由喉嚨一直冷到心底。

    海雲又將余水淋在自己頭上,長吁一口氣,道:「想不到半缸清水,竟是解藥良方……」

    謝金鈴忽然冷冷接口道:「想不到的事多著哩,現在得意未免太早了。」

    海雲微笑道:「藥力已解乃是事實,你還有什麼辦法暗算我嗎?」

    謝金鈴道:「如果不解去藥力,你或許尚有一線脫身希望,現在卻只有束手被擒這一條路了。」

    海雲哂笑道:「你以為這些鬼話就能唬住我麼?」

    謝金鈴道:「信不信由你。」

    說著,站起身來,逕自掀簾走了出去。

    海雲喝道:「站住!」左臂一探,扣向她的肩胛。

    誰知謝金鈴理也不理,直待海雲五指扣實,才輕巧地一側身,反手搭住海雲的腕肘,猛然向前一帶,哼道:「給我躺下吧!」——

《俠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