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幕為邪

    更奇怪的是夕苦與他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般,也是佇立於牧野靜風七尺之外,一動不動!

    只有兩人的目光在碰撞,竟讓人不由心生火星四濺之感!

    范書低身察看了牧野笛,立即猜知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心中暗忖:此乃天助也!

    其實,牧野笛身上所中的毒是來自於夕苦,但除了范書外,只怕連夕苦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點。

    原來範書把毒下在夕苦身上後,本是預計他身上的毒會在殺了牧野靜風後發作,他也看出夕苦的武功可能比平時發揮得更為淋漓盡致,卻怎麼也沒想到夕苦可以在短時間內把自身功力提高那麼多,可謂進入了另一個境界!

    此時,夕苦體內的真力可謂浩瀚如海,在不斷地把自己的功力推向世人望塵莫及的境地時,同時也無形中

    把范書所下的毒一步步地逼出,倘若夕苦自己知道這一點,那麼他完全可以輕易地把毒排出體外了,但夕苦本身卻並不知道自己體內的這一變化過程。

    他的毒完全排出體外是在全力運用體內真力狂擊牧野笛之時。

    牧野笛的真元被夕苦的駭人功力擊得潰散時,對方體內之毒也同時逼進牧野笛的體內。

    毒是范書所下,他對毒發時體之症狀自然很熟悉,當他察看了牧野笛,立即明白過來。

    這無意中幫了他一個忙,范書暗暗心喜。

    當下立即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丹來,道:「此乃霸天城解毒奇藥,可惜我只帶這一粒在身,煩勞諸位將此藥為牧野前輩餵服,我還需照顧秦夫人。」

    馬永安已失聰,所以聽不見范書的話,否則對范書如此細心照料秦樓之事必定大為不滿。

    范書重回秦樓身邊,對秦月夜道:「秦夫人氣息太弱,在這兒恐怕會有閃失,倒不如將她轉到隔壁石室中,姑娘意下如何!」

    秦月夜心想只需將師父移到隔壁石室中,自己便可以同時照顧葉飛飛與師父二人,於是便點頭應允。

    范書有些拘謹地道:「姑娘……」

    秦月夜一怔,總算明白過來,想必范書自覺移動秦樓多有不便,所以有些為難,她趕緊小心抱起秦樓,在范書的幫助下,由那個豁口處穿行至葉飛飛所在的石室中,葉飛飛見狀,心中稍安。

    隨後,范書又以同樣的理由把馬永安、牧野笛及幾名青城派弟子,勸到隔壁石室中,這時,牧野笛服下那粒藥丹後;臉色已漸漸好轉,原來範書的藥果然有效,范書歎道:「可惜我只帶了一粒藥丹,否則大可徹底化去牧野前輩身上的毒,卻不知夕苦老毒物是如何下的毒!」

    眾人曾目睹孫密的獰然死亡,而今又見牧野笛突然中毒,心中皆道夕苦手段果然狠毒,神不知鬼不覺之間以毒傷人,對范書的話自是深信不疑。

    唯有敏兒拒絕了范書的邀請,儘管她知道置身於「真吾廳」內危險萬分,但她是決計不會離開牧野靜風的,她覺得其間大約是她最瞭解牧野靜風,所以在這種特殊的時刻,也許唯有她才能夠幫上牧野靜風!

    范書見勸說無效,只好退回。

    石室中眾人便由那一個豁口處觀注著「真吾廳」內的情景。

    而范書則在豁口一側靜靜地站著,眾人皆有些感動,明白他是要在夕苦殺了牧野靜風衝將過來的第一時間,搶先抵擋夕苦——這當然很危險!

    牧野靜風忽然側臉對敏兒道:「這兒很危險,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敏兒頓時呆在當場!

    如果說平時牧野靜風說出這樣的話,敏兒心中的感覺只有狂喜,那麼此時此刻聽到這句話時她的心中又多了一層驚愕!

    她怎麼也沒想到即便是心靈已變的邪惡時的牧野靜風,竟然仍是對她有一股熱情!

    其實這並不奇怪,魔道中人亦會有愛情,愛情本就是千古不變的東西,只是俠道中人與魔道中人表達情感、爭取情感的方法不同而已。

    即便敏兒能明白這一點,當她在這種情形下聽到這樣的話,仍是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敏兒心中升起了這樣的念頭即便穆大哥永遠無法恢復他的正義,而成了魔道中人,我也願意一生一世陪伴著他,生生死死……

    在愛情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無足輕重的。

    而在女人的愛情面前,其他的一切更是全無份量,為了一種怦然心動,她們會做出許多讓人大吃一驚的事。

    女人本就如秋天的雲,難以捉摸,而戀愛著的女人則更是捉摸不透。

    無邊的幸福一下子包裹了敏兒全身,她已全然忘了此時她的傷勢、她的危險處境,連本是蒼白的臉也有了一種醉人的紅暈!

    敏兒低聲重複道:「他說我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他不要讓我受任何的傷害……」

    一時已是癡癡傻傻!

    牧野靜風見敏兒呆呆地坐在那兒,並沒按他所說避讓開,正待開口,倏聞夕苦大喝道:

    「你的死期已到,又何必在乎一個女人的死活,不如一同受死!」

    牧野靜風目光一寒,電掃而過,只見夕苦全身再度升起淡淡的霧靄!

    牧野靜風冷聲道:「我知道你已受了內傷,所以你遲遲不出手,但你卻不知道如果你出手,也許你還有可能勝。」

    一頓,又道:「可惜這樣的機會已是一去不復返,你已再無取勝的機會!」

    牧野靜風說話時精元充沛,根本看不出他方纔還是一奄奄一息之人!

    難道在青城山所受的傷已對他不再有威脅?

    難道方纔他被夕苦以浩然真力重重擊傷全是不真實的?

    夕苦已感覺到此事定有蹊蹺之處,但一時又難以明白其端倪!

    牧野靜風的衣衫突然緊緊地貼於他自己的身上,彷彿四面八方皆有勁風吹在他身上一般!

    目睹此景,眾人皆是心驚不已。

    夕苦神色一變,脫口道:「逆天大法!」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不由心神一震!

    牧野靜風仰天長笑,笑聲中,他的右手微微向後一拂一送。

    敏兒便突然憑空飄出,飛出二丈之外,竟如同有一隻無形的手般讓他輕盈落地!

    牧野靜風定是見她未曾走開,才以內力將她送出危險之地,他這看似不經意的一拂一送,已讓眾人大大折服!

    范書目光一跳!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牧野靜風的武功已高至如此境界,自己雖已藉機暗中習練「平天六術」中的武功,但與牧野靜風相比仍是相差甚遠。不由有些心灰意冷,但很快這種感覺又為更深的嫉恨所代替,牧野靜風的武功越高,就越該死。

    牧野靜風一字一字地道:「不錯!天——道——無——常,大—法—逆—天!」

    「逆天大法」重現江湖!

    數十年前的斬天魔絕心,憑著「逆天大法」縱橫江湖數十年,天下無人可與之匹敵,今日它在武林後起之秀牧野靜風身上再現是否依舊如數十年前那般驚世駭俗?

    敏兒這時才明白為什麼先前在牧野靜風身邊時,會感到一種壓抑的沉悶之感,原來這是因為「逆天大法」,天地間濁氣為已用,化為自己功力,當天地間的濁氣向牧野靜風聚攏時,在他身邊的人自然會有不適之感!

    而牧野靜風自從被其父牧野笛救醒之後,時間已是到了黑夜來臨之時,只不過眾人都是身處昏暗的地下山莊,所以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牧野靜風一清醒過來,其心已是邪惡之心,所以他對傷了他的夕苦恨之入骨,暗中不動聲色,借「逆天大法」匯聚天地精氣納為已用!

    如果是在他心懷正義之時,妄動逆天大法自然極為危險,正邪無法相容,必會傷了他自己。

    而此時卻是不同,他的邪惡之心恰好是習練「逆天大法」的根基。

    牧野靜風倚著奇奧玄絕的「逆天大法」不斷提升自己的內力,同時憑助這般驚世力量,治癒自己所受的內傷!

    對於這一切,夕苦一直沒有察覺。以至於當牧野靜風因為功力尚未達到一定程度,所以遲遲未出手時,夕苦心中還有僥倖之感,因為當時他與牧野笛全力一拼,也已受了一些內傷,見牧野靜風暫未出手,心中反倒暗喜,乘機調運內息。

    夕苦見牧野靜風之武功果然是「逆天大法」,心中吃驚不小!

    江湖中人誰不知「逆天大法」的厲害?

    青城山一戰中,如果不是絕心下肢已廢,又是同時身受數名絕世高手聯手攻擊,只怕誰也傷不了絕心!

    饒是如此,絕心仍是能以一敵眾,重創風塵雙子中的古亂,並取了「月刀」

    司狐之命!

    夕苦心中驚怒不已,暗忖:今日若不能殺他,日後身負「逆天大法」的他,更是難以對付,只怕那時他便會如絕心那般欲一統武林,雄霸天下,自己苦心經營多年之事自此也將永遠地化為泡影!

    只有乘牧野靜風「逆天大法」並未大成之機,才有剷除他的可能:如此一想,夕苦心中殺意更熾,雙目盡赤!

    牧野靜風看在眼裡,沉聲道:「我知道此時你心中一定很不好受,可你的失敗已成為即定事實,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實現霸業,既然天道無常,善惡難分,我便要逆天而行,完成永世霸業,讓黑暗統治世間!」

    讓黑暗統治世間!

    這句話中每一個字在眾人聽來都如一記重雷!

    因為這是陰蒼的人生信念,死谷稱霸江湖,勢力如日中天時,每個江湖人對這一句話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只不過對這一句話的體會世人並不相同而已!

    此時牧野笛在范書的那粒藥丹的作用下,已化去了不少毒性,雖然無法言語,無法動作,但牧野靜風的每一話他都聽得清楚,他對牧野靜風被邪門手法所害之事,並不明瞭,所以聽了這番話後,頓時五內俱焚,又驚又怒!

    而在其他人眼中,牧野靜風彷彿便是陰蒼再世,當他說出「讓黑暗統治世間」

    時,人們彷彿又看到了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彷彿又看到了那輪血色的太陽……

    「錚」地一聲,拔劍之聲一下子衝斷了人們的思緒!

    「破日神劍」出鞘!

    夕苦心中又是一寒,他已見識了「碎月刀」的神奇之處,想必與「碎月刀」

    齊名的「破日神劍」也不會差多少,他本欲奪取「日劍」、「月刀」沒想到陰差陽錯,秦樓、牧野笛先後在關鍵時候出現,讓他一直沒有機會奪取這一刀一劍!

    身負「逆天大法」的牧野靜風手持絕世神兵「破日神劍」—這對夕苦形成了一種巨大的壓力!

    難道一切便如此結束於牧野靜風手中不成?

    不!他絕不甘心!

    牧野靜風本已成了任他擺佈的一枚棋子,如今自己反倒被牧野靜風所威懾,夕苦如何甘心?他心中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根本就無法習練『逆天大法』只要我挨過這一夜,到了白晝之時,他的心志與『逆天大法』這樣的邪門武功相剋,我便可以一舉殺他!」

    極短時間轉念無數,但他的注意力卻始終沒有離開牧野靜風。

    但見絲絲縷縷混沌之氣向牧野靜風手中之劍聚攏過去,「破日神劍」的光芒,已由原先的古樸幽淡變得充

    滿了邪異之氣,而牧野靜風的目光則越來越精銳!

    夕苦驀然一驚,醒過神來,暗暗自責!

    他突然想到逆天大法是吸納天地間混氣為已用,所以此時牧野靜風的功力一定是在不斷地增強,直到高至牧野靜風的體魄所能容納為止!

    而自己的功力卻是以二十年生命換來的,雖已可謂深不可測,但已不可能再高,如此一來,時間拖得越久,自己豈不是越吃虧?

    無怪乎牧野靜風只是一味地與自己對峙,又不時地以各種方式引自己說話,其目的無非就是要拖延時間。

    想到這一點,夕苦再也按捺不住,冷喝一聲,身形暴起!

    去勢奇快奇猛!

    地上的死者尚未凝固的鮮血被他氣機所牽動,隨著他的身勢盤旋而至,頓時形成了一團血雨腥風,與夕苦之軀一同向牧野靜風這邊鋪蓋而來!

    牧野靜風一聲長嘯,「破日神劍」狂迎而上。

    憑借「逆天大法」,此時牧野靜風的內力已高得不可思議,一招「生死由劍」

    使出,頓時殺機灌滿了每一個角落,每一方寸之地!

    夕苦凌空揮擊,世所罕見的掌風排山倒海一般捲向牧野靜風!

    劍氣與掌風相接實!

    聲如破帛,尖嘯刺耳,萬道劍芒生生將夕苦重重掌風擊得四散。

    餘勢未了,皆刺於四壁,只聽得「當當」之聲不絕於耳,四周石壁火星四濺,「真吾廳」內頓時充滿了石屑之氣息!

    地上屍體則更是被無形勁氣劃得支離破碎,慘不忍睹!

    范書、馬永安諸人皆是久征廝殺之人,血腥場面見過無數,目睹此情,仍覺觸目驚心!

    夕苦見對方竟化去了自己的「人道天成」之無上內力攻出的一招,心中之震愕可想而知!

    暴吼一聲道:「再接一招!」

    雙掌一圈倏翻,幻作千萬掌影,如不可捉摸之鬼魅般由各個方向向牧野靜風擊去。

    掌掌驚心!

    一旦被掃中,必是粉身碎骨!

    但牧野靜風又如何會讓他掃中?腳步一錯,身形閃幻如旋風,「破日神劍」

    光芒暴閃,如同萬點寒星久耀夜空,讓人目眩神迷!

    正是「平天劍術」中的一招「逍遙容與」,這一招本是灑脫逍遙之極,但此時牧野靜風使楚,已只取其飄渺無定,再無灑脫之感!

    因為此時的牧野靜風與夕苦一樣,都已恍如絕殺之惡神!

    牧野靜風的人越來越快,劍越來越快!

    最後,人與劍幾乎已化作一團難分難解的旋風,圍繞著夕苦穿插如飛。

    在隔壁觀者已是忘了呼吸,忘了自己身置何方,忘了一切的一切……

    也許,范書是唯一的清醒者。

    范書永遠是那麼清醒,而一個人若永遠是清醒的,那麼他必定是不怎麼快樂!

    此時范書的心情便很不好,他終於明白此時無論是牧野靜風勝,還是夕苦勝,對他來說,都是一件難以接受的——因為在他心中,早已把牧野靜風與夕苦當作他的敵人,而這樣的敵手未免太強了些!

    所以,范書不得不開始作周密盤算,范書總是能屢出奇招,一步一步地實現他的願望。

    那麼,這一次,他能否再一次如願以償?

    誰也不知道。

    但范書的眼中漸漸地有了一種笑容,那是一種讓人心寒的笑意。

    可惜,誰也看不見這樣的笑意,這樣的笑意只限於范書的眼中,而他的臉上非但沒有笑,反而有一種憂鬱之色!

    這麼多傷者怎能不讓他憂鬱?

    夕苦如此武功高絕,心靈如此邪惡,怎能不讓他憂鬱?

    牧野靜風再度陷入惡夢之中,怎能不讓他憂鬱?

    看著范書的憂鬱的神情,眾人都有些感動了,心中暗忖:范書這樣的人成為霸天城城主,實在是武林大幸!

    「轟」地一聲,是牧野靜風的迴旋劍氣與夕苦反搏一擊相撞之聲。

    「嘩」地一聲,「真吾廳」與馬永安他們所在石室之間的石牆又被勁氣震塌了一大塊。

    范書心念一動,忙轉身對眾人道:「此石室雖然堅固,但他們如此拼打,只怕終是無法支撐多久,必定也會折損,在下想將眾人送出地下山莊,再返回此地,諸位意下如何?」

    一青城派弟子不解道:「范城主為何要返回?」

    范書笑了笑,道:「我——終是有些放心不下。」

    青城派弟子未再說話,但心中卻在道:牧野靜風口出狂言,似乎便是陰蒼化身,他與夕苦之戰,無論誰勝誰負,都不重要,范城主也太仁厚了,不過蒙姑娘是大俠蒙悅的女兒,倒也應救出她來,可惜她對牧野靜風這小子如此癡情,恐怕是寧死也不會離開牧野靜風了。

    其實此時馬永安已失去聽力,而秦樓仍在昏迷狀態中,牧野笛雖是腦子清醒,但已無力說話,其他各人多是武林後輩人物,范書所言,他們自然是認同的。

    范書道:「既然無人反對,我便試著尋找一下離開此地的通道,夕苦找不到退路而折回此處,想必另一通道可在『真吾廳』找到。」

    言罷,他已穿過洞口,原來是去拾地上的六本武學經典,因為被拚鬥雙方勁風拂動,武學經典已四散開來,范書小心冀冀地將武學經典收攏。

    唯有他知道這些武學經典內都浸有劇毒,倘若牧野靜風初進「真吾廳」時觸及這些武學經典,那麼無需夕苦出手,牧野靜風早已沒命。

    但牧野靜風在關鍵時刻看出了不妙之處,及時住手。

    范書自己下的毒自然不怕,同時他在拾起這些武學經典時,又暗中去掉書中之毒,既然牧野靜風不再上當,他自然也不再在書上下毒了。

    范書將這些武學經典拾起時,牧野靜風已冷眼看見,他一邊向夕苦狂攻猛打,一邊喝道:

    「此乃我苦心尋找之物,你為何取走?」

    范書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我行我素,敏兒見狀,很是吃驚,但她已無力攔阻范書,而牧野靜風卻被夕苦纏戰,自然絲毫脫不開身!

    夕苦怪笑道:「牧野小子,你以為這些武學經典會是真的麼?」

    牧野靜風經他一提醒,立即明白過來,這本就是他所猜到的,只不過由正轉邪,一時未曾記起而已。

    范書有些驚訝地道:「是假的麼?」這時,他剛好走到敏兒身邊,便道:

    「蒙姑娘,既然牧野兄弟說這是他的東西,你便代他收好吧。」

    蒙敏沒有料到范書會出此言,一時反倒怔住了。

    牧野靜風道:「敏兒要這假貨何用?我自會從這老匹夫手中要來真物!」他認定是夕苦做的手腳,所以一心要逼夕苦交出。

    說話間,夕苦已採取連攻之招,招招狠辣無匹,牧友人作品集。奇門異士系列野靜風頓時被逼退數步,再也無暇分神說話。

    范書有些為難地道:「既然如此,我便代你們收好,若是真的,我自會完壁歸趙!」——團支部書記OCR

《正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