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冥雪劍宗

    紅顏眼中一亮道:「丁老爺子莫非就是神盜丁衡?」

    「是呀,我得到的玄鐵龜正是取自於他的身上,可惜呀可惜,想不到他老爺子一世英名,到頭來卻栽在莫幹這種小人手上。」紀空手提及此事,不免心中酸楚,想到自己與丁衡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兩年的光景,讓他這個孤苦伶仃的流浪兒第一次享受到了溫馨的親情。

    「倘若丁老爺子在天有靈,得知你從玄鐵龜中學得武功,想必亦可放心了,你又何必傷心呢?」紅顏見他眼中透出傷感之情,不由勸慰道。

    紀空手正色道:「不管姑娘信與不信,在下的確未從玄鐵龜中學得半點武功。玄鐵龜在我的手中不到一日,便遭爐火化為廢鐵渣了,只留下兩枚普通之極的圓石,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他此前一連串的遭遇全系玄鐵龜之故,是以陰差陽錯,無從辯起。此刻遇上紅顏,他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急切想說明自己遭受的不白之冤。

    「我相信你。」紅顏望著紀空手焦灼的眼神,看到了裡面所涵含的真誠,不由柔聲說道。她之所以能夠對紀空手的這番解釋表示認同,一是因為她父親的分析決定了她對玄鐵龜的判斷;二是因為她喜歡紀空手,相信他不會在自己的面前說謊。

    紀空手頓時充滿了感激之色,大有把紅顏當成知己的感覺。在這段時間中,他幾乎是有口莫辯,每一個人都將他的話當成了敷衍之詞,令他哭笑不得,卻也只能沉默以對。難得今夜有佳人如此,實在讓他心中歡喜。

    「不過除了我之外,只怕這個世上能夠相信你這種說法的人並不多見,因為事情太過巧合,在時間上也極度吻合,正好是在你得到玄鐵龜的同時,你才從一個不懂武功之人竟然成為了一代高手,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難怪有人會不相信。」紅顏一語道破了癥結所在,其實在她的心中,也想解開這個謎底。

    於是紀空手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遭遇全部吐露出來,惟恐還有疏漏,還不時補上幾句。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當他看到紅顏那明亮而不沾一絲纖塵的大眼睛時,便有一種坦誠相待的衝動,恨不得將自己所發生的事情全部毫無保留地向她傾訴出來。

    紅顏在聽著紀空手講述的同時,以一種極度詫異的眼神不斷地與站在一旁的吹笛翁交流著什麼,她沒法不相信紀空手所說的一切,因為任何一個人要想臨時編造出這麼一段豐富而生動的故事都是不可能的,這令她漸漸有了一個驚人的結論:那就是坐在她面前的這位少年,不僅機緣巧合地獲得了神奇的補天石異力,更是一位百年不遇的練武奇才。他對武道的一切似乎都有著一種先天的本能,對一些武學的至理更有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領悟與理解。

    在當世這個天下大亂、群雄並起的時代,武林五霸隨著時勢的發展愈發會發生更大的衝突。

    紀空手的突然崛起,無疑會打破這種百年不變的均衡之勢。所謂「分久必合」,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在這個亂世的江湖中又會出現一枝獨秀的局面。

    紅顏認識到了這一點,吹笛翁顯然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在這位知音亭高手的眼中,他更是看到了這對少年男女眼中的無盡仰慕之意。

    「光陰如流水,昨日尚在咿呀學語的小公主,今日卻成了待嫁之身的黃花閨女,只是他們一個是地位尊崇的豪門小姐,一個卻是流浪市井的浪人遊子,真不知這是一段良緣,還是情孽。」吹笛翁心中憑生感慨,更清楚這麼一件事情,如果知音亭得到玄鐵龜這等異寶,假以時日,也許這位少年會讓知音亭力壓「閣、樓、齋、榭」,重新譜寫武林歷史。

    紅顏那盈盈的秋波中,透出了一絲挽留之意,無論是為了知音亭,還是為了自己,她似乎都應該留下紀空手。雖然她雍容華貴,大度自然,然而要讓她一個少女開口相留,又叫她怎不心生羞意?不過幸好還有吹笛翁,如果他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他就不是一閱歷無數的老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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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的北國,還是乍暖還寒的季節。

    河東郡問天樓刑獄重地——鳳舞山莊內,鳳五人坐亭中,看著韓信一招一式演練著自己雪冥一脈的鎮派奇技——流星劍式,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欣慰之色。

    不可否認,這位有著補天石異力的少年正是鳳五可遇而不可求的絕佳傳人。流星劍式的七招劍路詭異,變化多端,需要有極為深厚的玄陰之氣輔之,才能將這套劍法的精妙處演繹得淋漓盡致,而韓信與流星劍式,無疑是一對上天安排的天作之合。

    能得到韓信這樣的人才,對鳳五來說,未嘗不是對問天樓的一種補償。在得到了問天樓主衛三公子的首肯之後,鳳五加快了鍛造韓信成才的進程,因為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問天樓需要韓信這種忠心而且身份未露的高手去完成一些特殊事情。

    鳳五輕嘬了一口香茗,看著韓信將最後一招劍式近乎完美地結束,不由心生感慨地暗道:「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真的感覺到自己已經老了。」

    「爹,我把東西取來了。」鳳影歡快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腳步從碎石道上傳來,聲調暢美,顯示著戀愛中的少女特有的甜美心態。

    看著鳳影手中捧著的那一方綵繒裝飾的銅匣,鳳五的眼中綻射出一股深深的眷念之情。因為在那個銅匣的裡面,不僅記錄了冥雪宗歷代宗師創就的輝煌,更是他昔日遊俠江湖的真實寫照。

    隨著鳳影的手輕輕放下,那一方銅匣靜靜地躺在亭中的石几上,彷彿在期盼著自己的主人將自己從這銅匣中釋放出來。當韓信揩試著汗水來到古亭之中時,看到鳳影衝著自己眨了一下眼睛,他似乎意識到鳳五將要宣佈一件重要的事情。

    「流星劍式的精髓,在於快中有靜,仿如寒夜蒼穹中的流星,在淒寒中給人以想像的空間,最終構成一種極致的美感。」鳳五微微一笑道:「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到形似,已是難能可貴了。但是你要緊記,形似不是目的,只有做到神似,你才可能成為冥雪宗的高手。」

    韓信感到了鳳五對自己的期望,面對諄諄教導,他的心中流過一片暖意,點著頭道:「師父所言極是,弟子也覺得練劍之時,身上的玄陰之氣並未完全融入到劍意之中,這可能與弟子的悟性及資質有關吧?」

    「冥雪宗中,無一不是大智大慧之人,否則我也不會收你為徒。對於這一點,你應該要有相當的自信。記得在我初學這套劍法時,足足耗去了我三年時間,才達到形似之境,而你的悟性極佳,體內又有雄渾的玄陰之氣,日後的成就定會在為師之上。」鳳五拍了拍他的肩膀,極是賞識這位晚年收下的弟子,心中的那股得意勁兒自是無以言表。對他來說,有了韓信,不僅冥雪宗後繼有人,便是問天樓亦多了一個強手,真所謂一舉兩得。

    他看到亭外一段枯枝上冒出一點新芽,心有所感,半晌才道:「紅粉贈佳人,寶劍送英雄,你之所以每每練劍之時都感到有意猶未盡的缺憾,形到而意不到,這與你手上的劍大有關係,其實真正要將流星劍式做到完美的極致,必須要有一枝梅相配!」

    「一枝梅?」韓信大惑不解,他怎麼也想不到劍法和梅花會扯上關係。

    鳳影抿嘴一笑,努了努嘴,指向那石几之上的銅匣,韓信這才注意到了那一方足有三尺五寸長的東西。

    「是的,是一枝梅,卻不是亭外的那些欺霜傲雪之梅,而是一把寶劍的名稱,它是我冥雪宗的鎮派之寶,若非正宗傳人,絕不可得!」鳳五臉上一片肅然,緩緩走到石几前,輕撫銅匣,眼顯慈愛,就像是面對搖籃中的孩子一般。

    「莫非就是它麼?」韓信明白了,卻不理解鳳五此舉的用意。

    鳳五點了點頭,眼芒漫向虛空,彷彿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代。他記起了自己仗劍誅凶的義舉,也想到了自己憑這一枝梅力敵流雲齋三大高手時的輝煌一刻。對於一枝梅,他有著太深的感情,就如同對鳳影一樣,心中始終有著難以割捨的情懷。但是到了今天,他卻不得不將它相贈於人,因為他知道,只有將寶劍交給它真正的主人,它的生命才能得到最好的延續,直至昇華通靈。

    「你能否答應我,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將這把劍視作自己的生命?」鳳五逼視著韓信,希望他能做出肯定的回答。

    「這是師父的愛劍,我豈能佔為己有?」韓信不免惶惶地說道。

    「只要你答應我,從此刻起,你就是它的主人,同時也是冥雪宗這一代的惟一傳人!」鳳五肅然道。

    「這……這……」韓信猶豫了片刻,終於擋不住銅匣的誘惑,點了點頭道:「韓信謹遵師父教誨,從今以後,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這是一個承諾,是一個劍客對自己的劍的承諾,一個不敢作出如此承諾的劍客,他又怎能成為傲視天下的劍客呢?鳳五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笑了。

    韓信站到了石几邊,顫抖著雙手,按上了這銅匣的機關。「啪……」地一聲,銅匣蓋開,便聽得匣中驀然發出了一道龍吟,細長而悠遠,彷彿來自於九天之外的空際。

    「果然是靈劍識主。」鳳五喃喃道,絲毫不覺驚奇,他記得當他第一次看到一枝梅時,它也曾發出過相同的聲音。

    韓信只覺得心頭一震,有一道觸及自己靈魂深處的電流在蠢蠢欲動。當他看到這把劍靜靜地躺在劍匣之中時,彷彿感到自己是那麼地冷靜,那麼地平和,絲毫不覺有孤苦淒寒之感。

    劍長三尺有二,鋒刃雪亮,劍身盡白,而劍身中段處綻放一朵如血紅梅,故名一枝梅。

    就在韓信手觸劍柄的剎那間,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脈一動,從劍中傳來一股柔和之力,沿著自己的經脈貫注於全身,經大小周天運行一圈之後,重新又回到了劍身之中。

    在這個並不漫長的過程中,韓信的整個人彷彿都進入了一個虛無之境,肉身盡滅,只有自己的靈魂飄渺期間,感悟著這股靈異之力在運行中的每一寸空間裡與自己的血肉相融交流。在一剎那間,他忽然感到不知是自己賦予了一枝梅新的生命,還是一枝梅對他的生命作出了重塑的定義,總而言之,當他漸復清明時,發現自己已經與一枝梅融成了一個整體,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將他們分離。

    他緩緩地提劍在手,劍身出匣,整個古亭頓生凜凜寒意,劍光耀眼,便連亭中的空氣也在這一刻間停止了流動一般。

    「好劍!好劍!果然是絕世神劍!」韓信忍不住讚了一句,手腕一振,劍引龍吟之聲,驀然劍影一閃,漫向虛空的深處。

    他所舞的正是流星七式,每一式劃出,竟然比之先前快了一倍,而且劍出意出,劍意合一,劍氣駕馭幾乎達到隨心所欲之境。古亭中只見道道劍影,宛如流星劃過夜空的軌跡,靈動飄忽,來去難覓其蹤,卻誰也不會懷疑它的存在。

    等到他舞完這七式劍法時,劍身又起龍吟之聲,似乎盡興時的歡歌。韓信還劍入匣,臉上竟露出一絲不可掩飾的傲然之氣。

    「可喜可賀,你擁有了此劍,整個人便多了一份王者霸氣,這也正是高手必須具備的自信。」鳳五拍案叫妙,心中大喜。

    「這都是師父成全弟子!」韓信恢復常態,極為謙恭地道。

    「以你現在的身手,為師是無物可教了。雖然你所學的只有流星七式,但流星七式卻是博大精深,玄奧無窮,足夠你用一生一世去領悟與學習。真正的高手,從來就不是教出來的,只有在不斷地實戰中去磨練,才能最終邁向武學的巔峰,所以從今往後,一切都惟有靠你自己了。」鳳五語重心長,所言的全是自己畢生的經驗之談,由此可見,他對韓信不僅厚愛有加,更在其身上寄托了太多的期望。

    「我能行嗎?」韓信依然有些懷疑自己的能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從一個無知無識的常人變成了一個江湖高手,如此大的身份反差,令他有種恍如一夢的感覺。

    「你應該有這個自信。」鳳五淡淡一笑道:「因為你若沒有這個自信,你就很難完成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

    韓信望向鳳五,似乎對他的說話感到不解,當他看到鳳五眉間閃出一絲憂慮之色時,忽然有一種預感,認識到鳳五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也許會改變他一生的命運。

    「弟子能不能不去?」韓信望了一眼鳳影,眼中拋割不下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似乎明白,鳳五向他指引的,或許是一條充滿荊棘的不歸路,凶吉未卜,誰能預料未來將是一種什麼樣的境況?「不能!因為你是冥雪宗惟一的傳人,更是問天樓的問天戰士!」鳳五斷然答道,他的目光落在鳳影的身上,充滿慈愛地接道:「一個深愛著自己女人的男人,就應該去開創屬於自己的輝煌,只有這樣,你才能最終獲得女人的芳心。小伙子,記住這一點吧,鳳家的女子,是絕對不會喜歡一個懦夫的!」

    韓信的目光鎖定在鳳影的大眼上,看著那美麗的眼中綻放出堅毅卻充滿無限愛意的眼神,心中頓有一股豪情沖天而起,同時有著強大的自信,只覺任何艱難的挑戰都不在話下,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兒,他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我可以去,但是你一定要答應我,當我回來的時候,就是我與影妹的成婚之日!」韓信緩緩說道。

    鳳影眼中多了一絲不可名狀的愁意,絲毫不能掩飾自己對韓信的牽掛與擔心。但在這一刻間,她的生命中兩個深愛著她的男人彷彿都忽略了她的存在,無論是鳳五,還是韓信,他們的心中已被未知的命運深深吸引,根本不能分出心來。

    「我答應你。」兩人的眼芒在虛空中悍然交觸,碰撞出激情的火花。鳳五沉思半晌,這才說道:「你此行的目的地,將是大秦的都城咸陽,你的任務,則是不惜一切找到登龍圖,並將它完整無缺地帶回鳳舞山莊。」

    「登龍圖?」韓信有些莫名其妙。

    鳳五點了點頭道:「你可知道,這半年來江湖上最能引起轟動的兩件事情是什麼?」

    韓信搖了搖頭,自他進入鳳舞山莊的那一天起,除了鳳五與鳳影及幾個無關輕重的下人外,沒有見過任何陌生人,所以江湖對他來說,恍如隔世,自然不明白江湖上發生的一切。

    鳳五道:「這兩件大事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生,一件關乎到武林的未來走向;一件關乎到今後的天下大勢,所以消息一傳出,頓時引起了世人的轟動。」

    韓信似有所悟道:「關乎到武林的未來走向,似乎就只有玄鐵龜了,而另一件事情難道就是你所說的登龍圖?」

    鳳五臉帶讚許道:「不錯!登龍圖,顧名思義,能得此圖者,必將得天下。是以它的現世,有誰不怦然心動?相傳大秦始皇建國之初,曾經盡收民間收藏的兵器,集中咸陽,然後建高爐融之,得十二金人。但是我們得到的消息,卻是另一種說法,說到始皇確實下旨收沒民間兵器,也的確將這上百萬件兵器集中,可是集中地點並不在咸陽,而是將它們與一批金銀珠寶藏匿在一個秘密的地點,無人知曉這個地點的所在,只能憑著登龍圖才能堪破其中奧秘。因為大秦始皇無疑是一個大智大勇的開天帝王,雖說他有將大秦基業傳至萬世萬代之心,但他十分清楚這只能是一個美好的願望,為了將來的後人有復國建功的本錢,是以他想出了這麼一個宏偉的構思,並且付諸實現。」

    上百萬件的兵器,成千上萬的金銀珠寶,誰不覬覦?誰不想佔為己有?它就像一座沉默已久的火山,一經爆發,當然驚天動地,便是韓信聽之,也是咋舌不已,更為大秦始皇如此龐大的手筆而驀然心動,悠然神往。

    「藏寶之地既然不在咸陽,你何以要我趕往咸陽?莫非你已經有了登龍圖確切的下落?」韓信靈光一現,驀然發問道。

    「是的。在你到達咸陽之前,我們問天樓在咸陽城中已經密佈眼線,靜觀其變,他們的任務就是盡可能多地給你提供關於登龍圖的一切消息,並在必要的時候給你幫助,但在盜取登龍圖的時候,你只能獨立完成,任何人都不可能給你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掩護。」鳳五語重心長、一字一句地講述著自己的計劃,他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是因為他深知此事太過凶險,稍有不慎,便會全盤皆輸,不僅危及韓信的生命,更會影響問天樓稱霸武林、問鼎天下的大計。

    「為什麼?」韓信心中有一絲不安的預感,以鳳五這等屈傲不訓的江湖豪傑對此事尚且鄭重其事,這只能說明登龍圖所藏處必是如龍潭虎穴般的艱險之地。

    「不為什麼,只因為登龍圖是織在大秦二世胡亥的龍袍之上。」鳳五此話一出,韓信與鳳影俱都臉上變色,亭中氣氛一時緊張。任何人都清楚,要想在戒備森嚴的大秦皇宮中盜取帝王所穿的一件龍袍,這其中的凶險無異於與虎謀皮,純同自殺。

    鳳影眉間閃現一絲愁苦之色,淒然叫道:「這豈不是讓韓大哥去送死嗎?」她的小手情不自禁地緊握韓信的手,冷汗涔涔,牽掛之情溢於言表。

    鳳五冷然道:「但凡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誰又是一帆風順?誰又可不勞而獲?不經歷九死一生的凶險,不經歷百折千挫的苦難,要想名垂青史,遭受世人敬仰,這只能是一個妄想、一句空談。盛名之下豈有僥倖,難道不是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嗎?」

    他的話中充滿激情,如火炬般燃燒於黑夜,頓時激起了韓信胸中的沖天豪氣,拍手叫道:「是的,沒有苦哪有甜?沒有千辛萬苦又怎會有一時的輝煌?大丈夫生於世間,當不畏艱難,明知凶險,亦要全力以赴!」

《滅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