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蜀山劍宗

    冰原極地,渺渺千里,狂風肆意,冰雪捲舞。

    東際蒼穹,昏暗低沉,忽然間萬千冰片驀地飆起,激射飛舞,給這寒冷的荒莽之地點綴了些許亮麗之色。漫天冰雪中,十數道人影倏地破空而至,踏雪疾馳而來,向不遠處一座巍峨的冰山掠去。這些人正是倚弦與南極仙翁等一眾蜀山劍宗弟子,他們經過個把時辰的行程終於來到蜀山劍宗的宗門屬地。

    倚弦首次嘗試如此長途跋涉的使用風遁,記得上次從東海去乾元山的路上他便與耀陽停頓過好幾次,這次卻出乎意料之外沒有感到任何不適,而且方纔還穿過數十里艱險的冰凌風暴,身後那些修為尚淺的劍宗弟子早已有些面色慘白,讓他首次感到自己再非昔日的倚弦了。

    這時,元都靠近他,指著不遠處虛空中的巍峨大山,道:「易公子,我蜀山劍宗的宗門屬地到哩!」

    在這個把時辰時間裡,倚弦顯然與一眾蜀山弟子混的很熟了,但他心裡卻感到好笑,因為就在這之前,他與耀陽還被這些人稱之為「魔星」,現在反倒角色掉轉了。但他對神玄二宗的戒心始終都在,所以他在蜀山眾弟子面前自稱小易,將響徹三界六道的本名隱藏了起來。

    倚弦環目望向冰雪覆蓋的千里冰原,暗道:「難道這蜀山劍宗建在冰原上不成?」正感到疑惑間,倚弦跟隨眾人到了冰山崖壁前。

    此山高有萬仞,直插入雲。眾人駕起遁術,環繞盤旋而上。登時,霜雪離散,四射飛濺,浪華般蓋頂而來,皆被眾人護身結界一一震開,呼嘯而過。

    不多時,眾人已經來到這座冰山絕頂,倚弦頓覺眼前豁然開朗。

    原來,此山絕頂竟然平滑如鏡,毫無一物,順眼上望,只見在這漫天寒雲、化雪飄飛的絕頂虛空之上,卻又有三座山峰巍然懸立,依循一道玄奇奧異的古老規律緩緩飄移,中央那座主峰之上有一座氣勢磅礡的雄偉巨殿傲然矗立,大殿表象平實無奇,卻分外予人一股樸實大氣、莊嚴肅穆的感覺。

    左側浮峰毫無奇特之處,只是一片佔地極廣的莊院而已,但右面那座浮峰卻予以倚弦內心深處的震撼,只見那座尖兀已極的山峰之上,星羅棋布插有數以萬計、長短不一的劍器,迎著高空狂風搖曳擺動,發出嗡嗡震鳴,各色劍器寒光夾雜,無匹劍氣整整籠罩了佔地千丈的三座孤峰。

    此時,一位身著玄銀道袍、鶴發絕頂的道人率眾迎出,為首之人正是蜀山劍宗宗主——洪均老祖。

    洪均老祖一副悠然之態,身形眨眼到了眾人眼前,與南極仙翁寒暄兩句,便將目光投到倚弦身上,道:「想來,這位就是易小友了吧?」他在幽雲的「幻念傳音」中就已得知得到「龍刃誅神」的乃是一名男子,且修為不凡,但卻沒想到此子居然如此年輕。

    倚弦踏前兩步,拱手揖禮道:「小子倚弦拜見老祖!」

    洪均老祖望了一眼倚弦背上的「龍刃誅神」,道:「因為事關我宗遺失幾近萬年的神器,所以勞煩小友不遠千里來到我宗,還望小友勿怪才是!」

    倚弦微笑道:「小子無意中得到此劍,既然知道是蜀山之物,便理當如此,而且能夠來到貴宗拜見老祖,實是小子的榮幸……」說到此處倚弦一頓,面有不捨地翻掌將被上「龍刃誅神」摘下,遞給洪均老祖道:「劍在此處,現在該是物歸原主地時候了!」

    不但是洪均老祖、南極仙翁等人渾身一震,所有在旁的蜀山弟子也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他們哪裡想到倚弦竟然如此慷慨便將「龍刃誅神」歸還了,洪均老祖哈哈朗聲笑道:「不忙,不忙!關於『龍刃誅神』,待會兒老夫要與小友細談。」

    倚弦點頭應是,退至一旁。

    洪均老祖這才轉首對南極仙翁道:「南極老友,你可是有百多年沒來與我下棋了,這幾日一定要好好較量一番。不過現在我要跟易小友談些事情,如有怠慢之處,還望老友勿怪。」

    南極仙翁笑道:「我隨時恭候。」

    洪均老祖回頭對身後一名弟子道:「桓沖,你帶仙翁先去睿劍閣休息。」他身後立刻走出一名高大俊朗的青年弟子俯首領命,對南極仙翁恭敬道:「仙翁久不來此,家師與桓沖都想念的緊哩!」

    南極仙翁雙目神芒閃動,感應到桓沖一身修為的級數高低,慈顏一笑道:「掐指算來,我與賢侄也有百年未見了,如今見你劍心修為精進如斯,看來蜀山不久之後又要多上一名絕世高手了!」

    桓沖謙遜的回道:「桓衝不過得師尊修為之皮毛,怎擔的起仙翁謬讚哩。」話雖如此,但能在蜀山眾弟子面前,尤其是在幽雲面前受到長輩嘉獎,桓沖面上仍是隱有得色。

    南極仙翁對洪均老祖微一頜首,帶著一直未曾說話,一臉冷竣神色的楊戩隨桓衝前往「睿劍閣」。

    洪均老祖再對幽雲與元都一番吩咐過後,轉頭對倚弦招手道:「易小友隨老夫來!」

    蜀山,三座劍峰浮山之一,劍宗「萬劍塚」內。

    萬千劍器在風中搖曳不止,鳴嗡低吟聲總令人生出心凝氣定的感應。洪均老祖望著形形色色的各種劍器,對身旁震驚的倚弦笑道:「小友究竟是哪宗弟子,師承何人呢?」

    倚弦聞言心念電轉,忖道:「如若我說並無師承,他絕對不信反倒惹他疑心,說不定屆時還會被他發現我身負歸元異能徒增危險,不如……」他心中頓時有了定計,道:「小子乃有炎氏子弟,並無師承。」

    洪均老祖聽後一驚,道:「原來小友是有炎氏族人……」隨即雙目神光湛現,緊緊注視倚弦,問道,「小友並無師承,怎會有如此精深的元能修為呢?」

    倚弦早已想好說辭,佯作疑惑道:「小子原本學過一些家傳法道,但並沒有現在這麼厲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從『冰火輪迴獄』出來以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洪均老祖聞言輕咦一聲,目中神光逐漸隱去,奇道:「哦!小友能否將你如何進冰火煉獄,又如何出冰火煉獄的經過告知老夫呢?」

    「當然可以!」倚弦於是將近日的情況稍加修改,隱去申公豹等人的事,推說乃是犯了九離氏族規才被流放到冰火輪迴獄,然後再將冰火煉獄中的詳細經歷一一告知,當然他對自己身體因歸元異能所帶來的某些特異情況,均小心掩飾起來了。

    洪均老祖聽完之後,不禁唏噓不已,難以置信長歎一息,說道:「原來『冰晶火魄』已經溶於小友體內,怪不得龍刃誅神也會奉小友為主!」

    倚弦聽的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老祖所說的『冰晶火魄』是為何物?怎會溶於我體內,而貴派的龍刃誅神又怎會因此奉我為主呢?」

    洪均老祖聽後苦笑道:「小友莫急,且聽老夫慢慢說來。」

    說到此處,洪均老祖謂然一歎,閉目良久方道:「第一次神魔大戰時,魔帝刑天在煉獄山采地核陽炎之氣,鍛造九日昇空,導致生靈塗炭。後來后羿射日為民除害,但煉獄山的地核陽炎卻蒸騰不息,害了一方生靈,我師廣成子不忍萬靈受難,於是采極北寒陰之魄壓制陽炎之氣,但因陰陽相斥,令極北八千里地域在一夜間化為冰原,冰晶火魄由此而生。煉獄山也因此躋身天地三大禁地之列。我師擔心冰火不容,後患無窮。便將『龍刃誅神』鎮在冰晶火魄之間,這才將它們均衡得宜。哪知你福緣深厚,竟將冰晶火魄溶於體內,更將龍刃誅神帶回人世,所以希望你今後好自用它來造福萬靈,也不枉費我師廣成子的一番心意。」

    倚弦聽到此處差點驚呼出聲,哪裡想到此事竟有如此多的牽連,但聽到洪均老祖最後一句話時,他愣住了,好片刻才道:「小子此次前來貴宗,主要目的便是將龍刃誅神歸還蜀山!」

    洪均老祖打斷倚弦的話,笑道:「老夫根本無法將它取回,只因『龍刃誅神』乃先師本命劍心所囑,專為守護冰晶火魄而遺世,『冰晶火魄』既然已經為你所溶,所以『龍刃誅神』自然而然溶於你本命體脈之中,誰也無法再將之佔為己用了!」

    倚弦心中禁不住一喜,但怎好表現出來,呆道:「難道就沒有辦法將它歸還貴宗了嗎?」

    洪均老祖聞言望了倚弦半響,道:「有,還有二個辦法!」

    倚弦忙問道:「哪二個方法呢?」

    洪均老祖緩緩道:「一是小友散去靈元肉身,龍刃誅神自然會再覓新主;二便是小友拜入我劍宗門下,老夫願親自傳授你蜀山絕世劍術!」

    倚弦聞言斷然拒絕道:「十分遺憾,小易不願拜在玄宗門下!」

    洪均老祖心神一動,大吃一驚,他想不到這個提議竟被倚弦一口回絕,不由問道:「這是為何?」

    「老祖,知道我為何想將龍刃誅神歸還給貴宗麼?」倚弦反問一句,神色冷峻毅然,接著自問自答道,「因為我有炎氏一族的子弟都曾立下血誓,決不受你們神玄二宗任何一絲恩惠!」

    洪均老祖的神情中露出非常惋惜的感歎,道:「哦,原來如此!那老夫就不再勉強小友了,而且此事老夫不會再提,不過有一事需要小友幫忙,還望小友莫要拒絕!」

    倚弦神色稍緩,道:「請儘管說!」

    洪均老祖這才道:「小友身上這塊絲綾極似當年家師所遺,而且……不瞞小友,這道絲綾名喚『乾元綾』,在綾巾上很可能藏有我師證破靈寂虛空之謎,所以老夫想借來參詳幾日,不知可否?」

    倚弦心想自己既然拿了人家的神兵劍器,當然要有所回報,本想當即卸下拿給洪均老祖,但無奈絲綾之內毫無寸褸,一時間不由囁囁說不出話來。

    洪均老祖會錯意,道:「當然,老夫不會平白無故借閱小友身上絲綾,不如老夫就傳你如何駕馭『龍刃誅神』之法,如何?」

    倚弦知道洪均老祖以為他以此相挾,不禁俊面一紅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因為出了絲綾,我沒有其他衣服可換……」

    洪均老祖聞言莞爾一笑,道:「原來如此,哈……是老夫多慮了。不過,老夫方才既然話已出口,就一定會照辦,就讓我先將可以掌控『龍刃誅神』的『靈悟劍訣』口授於你!」說完,只見洪均老祖嘴唇微微開闔間,已然將百字「靈悟劍訣」悉數傳音告知倚弦。

    倚弦連忙將「靈悟劍訣」艱澀隱晦的百字要訣牢牢記在心中,誠懇地揖了一禮道:「小子謝過老祖!」

    洪均老祖正容道:「老夫不過做個順水人情而已,能否領悟還要全靠你自己,誰人也無法幫你。」旋即又指向倚弦身後崖上唯獨的一間草廬,道:「待會兒,老夫會讓人送來替換衣物,為絲綾之事老夫要閉關幾日,小友這幾日就在此處領會劍訣,畢竟這是本宗最具劍心靈應的『萬劍之塚』,對你領悟劍訣也有好處。」說罷,洪均老祖又告知倚弦一些有幫助的經驗,這才轉身駕雲離去。

    耀陽不費吹灰之力便潛入費府,他打定主意,直接去將費仲揪出來暴打一頓,畢竟方才受尤渾擊傷讓他憋了一肚子的悶氣,然後讓他說出伯邑考的所在,救出伯邑考以後,再直赴城外與西伯侯等人會合。

    主意打定後,耀陽徑直向費府內院奔去,哪知才一靠近便發現費仲房中竟仍然亮著燈火,還傳來費仲尖尖的嗓聲:「伯公子琴藝超絕,又長得俊美無比,著實令人喜歡得很……」

    耀陽走近窗格,從縫隙處向裡看去,只見一俊美絕倫,膚白猶勝女子的俊俏男子坐於椅上,一臉怒色地看著費仲。費仲臉上始終蕩漾著一股淫賤笑容,眼神中滿是憐愛之意,直勾勾的盯著伯邑考,就像一個男子看著一位全身赤裸的美艷女子一般,在窗外窺望的耀陽頓時感覺一陣噁心,心中暗罵:「他奶奶的,這費豬頭怎是這麼變態,竟會對男人感興趣?」

    房中的費仲一步步走向伯邑考,口中發出陣陣頗似曖昧但又令人噁心的笑聲,嗲聲嗲氣道:「伯公子,你就從了我吧,我保證明日就上朝幫你父親向大王求情。」言罷伸手一把將伯邑考抱住,伯邑考怒叱道:「放開我!」可惜身子骨太過文弱,根本推不開獸性大發的費仲,費仲淫笑著已將嘴向伯邑考親去。

    窗外的耀陽再也看不下去,強忍住心中想吐的感覺,右手一捏「七真妙法指」,體內異能隨之而發,一團烈焰撲窗而入,逕直射向費仲的屁股,頓時火起,費仲受熱吃痛不消,嚇得馬上鬆開緊抱伯邑考的雙手,雙手不停直拍屁股,想要拍滅這突然生起的炎火。

    耀陽踹門而入,怒罵道:「你他奶奶的,想不到你個豬頭除了奸之外,竟還有這麼變態的惡習,看小爺我今天廢了你!」

    費仲見耀陽突然現身,大驚失色,正要張口大叫,已被耀陽抓起桌上的糕點塞進嘴裡,唔唔呀呀叫了半天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一時間臉色憋成了豬肝色。

    耀陽毫不留情的揮拳便打,這一拳正好打中他的下身,費仲哪有還手之力,頓時痛得趴倒在地,慘嚎不已。耀陽打得性起,似乎要將當年做下奴的氣頭全都發洩出來一般,好一頓拳打腳踢,費仲縮在一旁抱頭哀嚎,就連方才被他凌辱的伯邑考也抬腳就踢,心中惡氣盡數發洩而出,直到打得二人都累了才停下手,而那費仲已被打得遍體鱗傷,連慘叫哀號的聲音也顯得虛弱不堪。

    伯邑考果然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拱手答謝道:「伯邑考謝過公子搭救之恩!」隨即,他又皺眉歎了一口氣,道,「這費仲不會被我們打……打死吧,在下的父王還在朝歌被囚禁,如果因為今晚的事……」

    耀陽哈哈大笑道:「伯公子,請放心!西伯侯已經被我救出,此時恐怕已經逃出城外,我是受伯侯托付特意來搭救公子,然後帶你前去與他會合的。」

    伯邑考一聽父王已經被救出,欣喜萬分道:「父親已經安全出城了?那太好了!多謝公子援手!」

    耀陽見他展顏一笑,心中頓時想到「笑靨如花」這個詞,不禁為之一呆,想不到這伯邑考真是長得俊美無比尤勝尋常女子,甚至比之任何美貌女子都絕不遜色。耀陽突然想到他是男人,不由暗罵自己一句,拋開心中遐想,再不耽隔時間,向伯邑考說明原委,然後背起伯邑考,御起「風遁」直向城外遁去。

    朝歌城外「赤松崗」上,西伯侯一行正在焦急的等待耀陽,一陣微風忽起,耀陽背負伯邑考自天而降,伯侯姬昌見耀陽果真將伯邑考救出,心中大喜。

    伯邑考一見老父,頓時聲淚俱下道:「父王受苦了!」

    姬昌看著愛子也是一陣悵然,歎道:「邑考被我連累也受苦不小啊……」語罷,姬昌拱手向耀陽謝道,「耀公子冒死救我父子二人,本侯感激不盡,你有什麼要求不妨儘管說出來,本侯只要力所能及,定會如你所願!」

    耀陽忙還禮道:「伯侯不必謝我,想這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西伯侯勤政愛民,將西岐建得宛若人間天堂一般,如今紂王無道,天下百姓民心所向,無不希望去往西岐過上平安幸福的日子,其實我從小的想法也是一樣,所以我只希望能與西伯侯一起去西岐,過些安穩平靜的生活罷了。」

    姬昌聞言大喜道:「如此甚好,本侯正需要象耀公子這般身懷絕技的人相助!」

    耀陽聽出姬昌意欲重用他的口氣,心中大喜,連忙答謝還禮,姬昌想到可以得此異人相助,心中也是高興非常,扶起耀陽同聲開懷大笑不已。

    此時,梅清遠走近耀陽身際,低喚了一聲道:「耀公子……」

    耀陽忙上前道:「爺爺,有什麼事麼?」

    梅清遠道:「好男兒志在四方,自當建功立業,為國為民,爺爺支持你。只是方才因為與那妖君厲煞交手,受傷損及本命經脈,所以必須返山養傷……」

    耀陽關切的問道:「爺爺要回縞羝山?」

    梅清遠點頭道:「正是,我打算暫回縞羝山療傷,但與妖君厲煞一戰結怨,恐怕方纔已經被他看穿身份,說不定會因此尋到縞羝山報仇,而老夫就冰兒一個孫女,實在不便再跟隨老夫應付險局,所以希望耀公子能帶冰兒一同去往西岐!」

    此言一出,用意自是再清楚不過了,一旁的梅若冰面上一紅,躲在梅清遠身後,卻不說話。

    耀陽心中不禁一喜,想到能將冰兒留在身邊朝夕相對,自然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忙道:「請爺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冰兒的!」

    梅清遠拉過冰兒,將小丫頭的一雙玉手交到耀陽手中,正色道:「你可要好好待冰兒!」

    耀陽看著梅若冰羞紅的俏臉,手掌感覺到冰兒玉手指尖傳來的溫柔悸動,不由遐思無限,忙點頭對著梅清遠以及冰兒信誓旦旦一番。聽得梅若冰臉上更紅,羞答答的低頭玩弄著衣角,一副我見猶憐的動人神情。

    梅清遠向西伯侯揖禮告辭後,催動元能化作一團白光徑直遁上天際,片刻間消逝不見了。

    一旁的千里眼、順風耳雖然在聽梅清遠與耀陽的對話,眼睛卻一直盯著小仙,只見小仙眼中滿是憂怨之色,神情更是淒然若失。二人不禁心中一喜,如今師父有了梅若冰,那他們豈不就有機會追求小仙,但是二人表面卻仍然裝作很傷心同情地看著小仙。

    眾人一齊向西岐方向行去,為免路上追兵侵擾,他們選了一些山徑小路,雖然感覺有些坎坷,卻還算安全。連夜行了幾個時辰,此時已是清晨,天地間一道旭光劃過黑暗,天空白雲被朝陽映照得五彩繽紛,美麗動人,眾人的心情也隨之愉悅了許多。

    行不多遠,眾人面前是一片樹林,他們甫一入林,便聽得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冷笑,跟著有人尖聲喝道:「……臭小子,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輕鬆逃出朝歌城了嗎?」

    耀陽聽其聲音,頓時忍不住大笑起來,道:「我以為是何方神聖呢,原來是酒囊飯袋的『廢物』費公子。」

    費昆搖著折扇從林中走了出來,聽了耀陽的冷嘲熱諷卻並不生氣,看了看西伯侯姬昌和伯邑考,又看到梅若冰,眼睛更是有些目不轉睛了,冷笑道:「好你個臭小子,竟敢連天牢重犯也敢救,今日我便讓你和姬老鬼一起葬身於此!」

    耀陽忍不住大笑道:「我連你老爹都可以一併收拾,救出西伯侯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小千與小風看著一臉菜色、還有些鼻青臉腫的費公子大笑起來,小千道:「乾菜哥,你那弱不禁風的小身子骨能經得住我們這裡每人一拳嗎?」小風也跟著笑道:「他只怕是被打得失心瘋了,竟不知好歹又來找打,難道是喜歡被人扁麼?怪癖,哈哈……」

    小仙走到耀陽身邊,低聲道:「這費昆膽敢在此擋住我們去路,定是請了異人相助,耀大哥小心!」

    耀陽早已自王奕處知道此事,所以並無震驚之色,向小仙點了點頭讓她放心,氣定神閒的望向費公子道:「你既然請了高人前來相助,不妨就讓他現身吧!」

    費昆一聽之下臉色大變,咬牙切齒道:「我請來的高人功力蓋世,法力無邊,你們這幫小賊一個個都得斃命此地,高人現身吧!」

    話音甫落,已有一人突然現身在費公子身旁,形若鬼魅,襯上一襲白衣,瘦若白骨的臉上鑲著一雙發著綠幽幽光芒的眼睛,渾身散透出綠色異芒,其人殺氣騰騰的氣勢,令人見之不禁心中一寒。

《封神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