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融冰成氣

    「幫主,老朽也無能為力,林公子體內之熱絕非病理中所載,所有可以開給他吃的藥,都試過了,卻沒有一丁點兒效果,那些藥物進入他的體內,似乎根本就沒用,幫主還是另請高明吧!」「那莫大夫呢?」遲昭平面容微有些憔悴。

    「老夫從未見過這般可怕的病人,本欲以金針導出那熱氣,但林公子體內的高熱卻使我金針化軟,其膚熾手,根本就無法下針,我看我是無能為力了!」「不過林公子脈象狂亂,顯然是體內熱氣相沖,在如此高熱之下,仍能活上七日,真是個奇跡。」「你們都走吧,這裡不需要你們的風涼話!」遲昭平神情慘淡,高聲怒叱道。

    那幾名大夫一驚。

    「還不快走?省得在這裡惹人心煩!」任泉也沒好氣地喝叱道。

    「是,是!」那幾名大夫哪敢再說什麼?要是惹怒了遲昭平,只怕老命不保,雖然遲昭平是女流之輩,但平原城中,她卻是絕對的主人。

    「幫主,吉人自有天相,林公子一定不會有事的。」許平生歎了口氣,輕輕地安慰道。

    「這已是第二十五個大夫了,平原郡中最好的大夫全都已經找來了,可是他好像沒有一點起色!」遲昭平落寞地道,彷彿心神全都已經飛遠。

    任泉無語,鐵頭神情木然,他們又能做什麼呢?對於這些,他們根本就幫不上忙。

    「林公子乃是因悲傷而使舊傷引起體內真火相沖,致使走火入魔,這群庸醫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些,其體內火勁之猛,世所罕見,否則的話,以我與幫主的極陰逆陽神功的寒勁,足可逼出他體內的熱毒!天下間,或許還有兩個人可以救他的命!」遲暮想了想,歎了口氣道。

    「還有兩個人?是誰?」遲昭平大喜,起身問道。

    「風癡與火怪,但這兩人已絕跡江湖數十年,不知是否尚存於世,而且這兩人脾氣古怪,武功更是超凡入聖,想找到此二人,有若大海撈針!」遲暮歎了口氣道。

    遲昭平頓時洩氣,她又怎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兩個絕跡江湖數十年的老怪物呢?她根本就不知道林渺能撐到什麼時候。每天,林渺全靠她注入的冰寒真氣維持生機,否則只怕早已被體內真氣燒爆。不過,林渺能夠支持到現在,倒確實也是個奇跡。

    「難道世上便沒有人知道這兩個人的下落嗎?」遲昭平仍抱一絲僥倖地道。

    「或許你爹知道!」遲暮吸了口氣道。

    遲昭平神色更是失望,她知道,想找到自己的父親,那是更難。她父親一生神秘,雖創下黃河幫,但卻很少在幫中呆,兩年前將幫主之位傳給她之後,留信而去,說是等其主人出關後方再現江湖。可是幫中卻沒有一人知道遲貴去了哪裡,甚至沒有人知道遲貴居然還會有一個主人。

    是以,對於這個一生都神秘莫測的父親,遲昭平也無法猜透,心中甚至有點恨這樣一位不負責任的父親。可是,這好像是命運的安排,沒有人能夠改變,即使是怨,也是白費。

    遲暮似也知道遲昭平的心思,心中暗歎,雖然他是遲貴的弟弟,但是他也永遠都捉摸不透這位兄長,不過他卻知道,自己比之兄長,無論是武功還是才智,都要相去甚遠。不過,遲貴對他卻是已盡了兄長之情,自小以半父的身份帶大他,教他讀書識字和武功。是以,他心甘情願地為遲昭平操持黃河幫的所有事務。

    「水……水……」一陣微弱的聲音驚動了遲昭平和鐵頭。

    「主公醒了,主公醒了!」鐵頭大喜。

    「快,快,快拿水來!」遲昭平差點沒歡喜得掉下眼淚來。

    不用遲昭平吩咐,猴七手便已經躥了出去。

    「林公子,林公子……」遲昭平抓住林渺那火燙的手,急切地呼道。

    林渺睜開那佈滿血絲的眼睛,面目有點浮腫,看上去有些嚇人,但眾人並不在乎這些。

    「我這是在哪裡?」林渺虛弱地問道。

    「在平原,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堅持住!」遲昭平急忙回答道。

    林渺吁了口火熱的氣流,澀然一笑,虛弱地道:「我不會這麼快就死的,至少不會比高湖先死!」「對,你不會比高湖先死,你一定可以重新好起來手刃仇人!」遲昭平忙應和道。

    「水,水,水來了!」猴七手端了一大瓢水奔了進來道。

    遲昭平忙將冰水餵入林渺的口中,潤濕其乾裂的嘴唇。

    喝了一瓢冷水,林渺的精神似乎微微清醒了點。

    鐵頭似乎突地記起了什麼,呼道:「再拿水來,越多越好!」眾人一怔,林渺卻虛弱地道:「將我放到河中去!」「那……」遲昭平一怔,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遲疑了一下,隨即立刻托起林渺火燙的身軀,大步趕到院外引入外河之水的小河邊。

    「放我下去。」林渺吸了口氣道。

    遲昭平望了望那結有薄冰的河面,便扶著林渺坐入河水之中。

    林渺入水,河面立刻升起一層水霧,像是被熱氣蒸騰而上的。

    「我們真笨,怎就忘了這一點呢?」任泉拍著腦袋罵道。

    「難道……」遲昭平望了任泉一眼,想問。

    「不錯,上次主人引動天雷襲體後,體內便積有天火,當時情況和現在差不多,後來主人在那條小河中泡了幾個時辰,熱氣便散得差不多了,也暫時把傷勢壓了下去,這次應該也會沒有大的問題。」鐵頭忙解釋道。

    「那就好,那就好!」遲昭平心中大喜,再扭頭之時,林渺已被一層濃得如簾幕般的水氣所罩,這層水氣猶如一個方圓數丈的巨大半球,倒扣於河面之上,散發著濃濃的熱氣。

    河水之中的游魚接近水氣十丈之內盡皆死去,遠處的游魚則似知凶險,遠逸而去。

    眾人不由得駭然,便是鐵頭和任泉也為之駭然,上次雖也有濃濃的水氣,但哪會有如此強烈,具有如此殺傷力?

    「好強的火勁!真懷疑他是如何承受的!」遲暮駭然搖頭自語道。

    「這個只治標難治本,其體內的火毒雖暫時可以鎮住,但隨時都有可能再一次發作,我們必須為其找到治根之法!」許平生擔憂地道。

    「只要他暫時無礙,我們便有時間能夠找到火怪和天癡,讓他們清除其體內的火毒!」遲昭平充滿信心地道。

    「但願如此!」遲暮悠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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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幫主的人截了我們與高湖軍交換的物資,不知幫主對此作何解釋?」富平有點氣焰逼人地質問道。

    「這是一件很抱歉的事,如果我們的兄弟所截的是與高湖軍交換的物資,那想來是沒什麼錯,因為我已下令,與高湖軍全面敵對,凡是高湖軍的物資皆全力截留,看來龍頭與高湖軍也有來往?」遲昭平並不反駁,淡淡地道。

    富平微怔,有些怒意,反問道:「難道幫主連這點面子也不能留給我?」「昭平不敢對龍頭無禮,但涉及到高湖軍,任誰也無法改變我的決定!我黃河幫與高湖軍已經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他的朋友,便是我們的敵人,沒有第二種可能!」遲昭平的語氣依然極度強硬。

    「為什麼?」富平聽遲昭平說得這麼堅決,倒也不敢逼得太甚,他並非不明白遲昭平的脾性。

    「我正想請龍頭為我討還公道!」遲昭平遂將當日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富平頓時無語,沉吟了半晌,才吸了口氣道:「如果是這樣,倒是我錯怪幫主了,不知幫主可否歸還屬於我們的東西?」「這個沒問題,但我希望與龍頭之間不要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這對誰都不會有好處!」遲昭平爽快地道。

    「不過,大家同為北方義軍兄弟,其實也沒必要這般仇視,沒什麼誤會是不可以解開的,如果……」「如果龍頭是來看望昭平的,我當龍頭如大哥般看待,如果龍頭想為高湖作說客,我黃河幫並不歡迎,龍頭應該不是第一天認識小妹,是以我不能接受這些!」遲昭平打斷富平的話,斷然道。

    富平頓時一改臉色,堆笑道:「我哪會為高湖作說客,此次前來平原一來是想看看幫主,二來也是想問一下事情的原因。」「如此就好,只不知龍頭是否願意為我黃河幫主持公道?」遲昭平也淡然一笑,反問道。

    「我們本就是唇齒相依,高湖對黃河幫無禮,也就是摑我們巴掌,自然不會再與其往來!」富平說得很是肯定。

    「有龍頭此話,我們就放心了。」遲暮也笑著插口道。

    「哈,遲護法早就應該知道我富平是站在黃河幫的利益上的,何況,我一向看不起王郎,此人仗著一些小聰明在北方目空一切,我倒願與貴幫共同對付此人!」富平打了個「哈哈」乾笑道。

    「對付王郎的事,可暫時放於一邊,我首先要讓高湖為之付出代價再說!」遲昭平見富平將矛頭轉到王郎的身上,心道:「你也夠奸滑的,不說與我對付高湖,倒想拉我去對付王郎了!」「那是,那是,事有輕重緩急,自然是先對付高湖軍。」富平乾笑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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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青自信都趕來了平原。任光得知林渺奇傷難癒,便心急如焚,但他卻無法放下信都之事,在剛掌握信都大權的時候,仍有許多內患需要他去平息和處理,若是他貿然離開信都,只怕信都內部立刻出現有人欲取他而代之的局面。

    魯青在邯鄲無法找到林渺,但卻遇到了耿信,知道林渺逃出了邯鄲,也便獨自去信都找任光。他以為林渺會去信都,但卻沒有料到林渺竟在平原,而且身中奇傷,於是便急忙趕到平原,還自信都請來了最負盛名的鬼醫鐵靜。

    與魯青同來的還有任光的刁蠻小妹任靈,任光經不住這個妹妹的胡攪蠻纏,只得讓其跟魯青同來,另外再加派一些護送的高手,是以,來勢倒也浩浩蕩蕩。

    信都,基本上大勢已定,任光收到林渺要求封查所有關於高湖軍的物資,任光也做得極徹底,水陸兩路,所有關於高湖軍的物資都被查封,幾乎斷了高湖軍東面的物資途徑。

    高湖數次派軍相犯,卻被打得大敗而歸,讓其嘗到了信都軍的厲害,而黃河道上關於高湖軍的物資則全被黃河幫給卡住,雖偶有漏網之魚,但對於整個義軍來說,卻是杯水車薪,僅在這近十日之中,高湖軍便已經深深地感到了危機的存在。

    雖然黃河幫並沒有直接攻擊高湖軍,但是自外圍間接地對高湖軍造成損失,這也是不可估量的。不過,高湖軍卻可自邯鄲和鄴城等地運來大批物資,這使其兩萬餘人馬不至於因物資不足而散伙。

    魯青為平原帶來惟一的好消息,便是請來了久負盛名的鬼醫鐵靜,至少,也給林渺帶來了一絲希望。

    林渺比前幾日清醒多了,雖然依然通體火燙,仍無法使出功力,但可以說話,思維也不會太混亂。

    遲昭平依然每天以極陰逆陽的極寒真氣為林渺疏通被火毒堵塞不通的經絡,使林渺不至於火毒淤積。但林渺大部分時間仍是泡在那冰冷的河水之中,河水因為林渺的存在而變得濕熱,如不是流動的活水,只怕都快燒開了,借冰水散去體內的熱量。

    不過,讓遲昭平諸人駭然的是,林渺的身體像是一座沉寂的火山,雖不斷地散熱,可體內似乎也在不斷地產生奇熱,使林渺的體溫始終無法降下來,這讓所有人本來稍平復的心一直都在懸著。

    鬼醫鐵靜趕到之時,林渺依然赤裸著上身靜坐於河水之中,罩於一片迷茫的水氣之中,若隱若現。

    便連鬼醫見之也吃了一驚,望著那片足有三丈方圓巨大的球體霧罩,透著一股莫名的神秘,也有一絲難解的邪氣。

    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裡,他們竟感到一絲暖意自那水霧之中傳來。

    這兩天都在下雪,地面之上很厚的一層雪讓這個世界變得單調而壯觀,但靠近小河邊水霧處,地面上卻沒有半點積雪,便連自空中飄落的雪花,在水霧之頂便已經化成水氣,其形其狀確是極為詭異。

    「主公便在那水氣之中!」鐵頭向那水氣深處指了指,神情有些怪異地道。

    「好強的火勁!」鬼醫暗暗咋舌,自語道。

    「還請鐵先生出手相救!」遲昭平也關切地道。

    「鐵先生來平原就是救三哥的,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任靈有些不屑地道,自第一眼見到遲昭平,任靈便感到心裡怪怪的,女孩子的直覺告訴她,遲昭平會是她的威脅。自遲昭平對林渺的關心程度來看,這種關心似乎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的份量,是以任靈說話難免有些醋兮兮的。

    「那是,我惟有盡力,但願我有這個能力讓他康復,也便不枉任公子對我的信任了!」鬼醫自語道。

    魯青也沒有料到林渺的傷勢會這般詭異,不由得多了幾分擔心。

    鬼醫拂袖,大步走入水霧之中,在若隱若現的水霧之中把住林渺的脈門,餘者盡在水霧之外,緊張相候。

    良久,鬼醫才自水氣之中踱步而出,渾身濕透,臉色平靜之中又透著一絲隱隱的憂慮。

    「鐵先生,怎麼樣?沒什麼大礙吧?」任靈急切地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鬼醫鐵靜的身上,急切地希望他能夠說出一些讓他們心安的話來。

    「林公子性命暫時無憂,老夫可保證其兩月的生機,若在這兩月之中能找到傳說中的萬載玄冰,其身上的火毒不僅不是禍,反是一種福緣!」「要是兩月內找不到萬載玄冰呢?」遲昭平心神一突,問道。

    「如果六十日後找不到萬載玄冰,那林公子便會被真火自焚七經八脈,化為飛灰而去,神仙難救!」鬼醫長長地吸了口氣道。

    「啊……」任靈諸人不由得失聲低呼。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個世上除了萬載玄冰之外,便無人能救林公子嗎?」遲昭平神情慘然地問道。

    「沒有,林公子這樣泡於水中無異飲鳩止渴,雖可散去部分熱量,但在熱量散去的同時,他的生機也會無休止地散去,不出五天,必會生機盡絕而亡,幸虧我來得及時,以我之能,只能讓其在兩月內不受火毒襲擾,如果能找到火怪與風癡兩個老怪物,或許可以多活半年,但若我沒有料錯,這兩個老怪物已經不在人世了!」鬼醫鐵靜吸了口氣道。

    「啊……」眾人再驚,遲昭平本來還寄希望火怪和風癡,可聽鬼醫這麼一說,即使是這兩人出手,也只能讓林渺多活半年,這也未免太讓她失望了。也便是說,天下間惟有萬載玄冰才能夠救林渺了。

    「在哪裡才能找到萬載玄冰呢?」魯青也有些著急地問道。

    「或許西域天山會有,但那遙不可及之處兩月時間可能不夠,現在惟有看他的機緣了。」鬼醫無可奈何地吸了口氣,隨即又道:「請幫主將林公子移至內室,我要為他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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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帥,我想如果我們直逼淯陽的話,勢必會遇到陳茂路途的伏擊,儘管我們可以避開一兩處,難免仍會與其正面相對,到時只怕難討到什麼好處。我倒有一策,或可輕過陳茂這一關!」劉秀大步行入王常的帥帳之中,淡淡地道。

    「哦,光武有何良策何不快說?我們正在為如何過陳茂這一關而煩呢!」王常見劉秀趕來,不由得大喜,忙起身道。

    劉秀也不客氣,便立於王常案前,帶了帶那張畫上了許多圓點的地圖,吸了口氣道:「我們雖然近來在人力上大增,但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新入伍之人,雖然常帥與我長兄加強了訓練,但是仍難與訓練有素的嚴家軍相比,陳茂也是個擅於用兵之人,勢必知道自己的長處。我軍新戰過後,大部分戰士無太多打大仗的經驗,若與陳茂屯於歪子鎮的大軍硬撼,即使是獲勝,也佔不了多大的優勢,在損失慘重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再對嚴尤的大軍?是以,我們只能迂迥而戰!」「這些也正是我們所擔心的問題,是以你兄長的大軍遲遲沒有推前,就是不想與陳茂發生正面硬撼的局面。」「我們大可不必與其硬撼,想破陳茂,惟有出奇制勝!」劉秀自信地道。

    「如何出奇制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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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茂冷笑,他收到密報,王常暗領兩萬大軍轉赴宜秋,而劉玄則在新野大張旗鼓地造船,可他又收到密報,說王鳳領兩萬大軍渡過淯水,自西北面迂迥逼向淯陽。

    「哼,劉玄造筏,劉寅卻在新野蠢蠢欲動,新野根本就沒有多少兵力,他們所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陳茂漠然而肯定地道。

    「末將認為王常定是想繞道自宜秋出兵,從背面取道淯陽,王鳳也是心懷鬼胎,倒是不能不防!」姓子都出言道。那日他為甄阜擋追兵,卻發現和合谷乃空谷一座,但返回欲投甄阜時,甄阜已經陷入絕境戰死沙場,他只好放棄救援甄阜的打算,領殘兵敗回新野,在新野被破之後,他又只好敗回陳茂的軍中。

    「新野現在還有多少人?」陳茂淡淡地問道。

    「兩萬左右!」一名偏將稟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新野之軍多是一些新入伍的新丁,這些人造船,只是想掩飾王常和王鳳的行動。傳我將令,姓子都,你領一萬人馬去伏擊王鳳的前軍!」「末將聽令!」姓子都心喜,雖然他一敗再敗,但陳茂依然很欣賞他,當然,他敗並不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作為副將,他只能聽令而行。

    「屬正!」陳茂又呼道。

    「末將在!」屬正也肅然施禮,在這裡,他不得不聽令,陳茂乃大將軍,他雖曾為淯陽太守,但城已失,再加上敗績,因此只能在這裡將功折罪。

    「你也領一萬人截王常之軍,切記,只可守而不能強攻,只要能阻住或拖住他們就行!」陳茂肅然吩咐道。

    「末將明白!」屬正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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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體內的火毒乃是天雷之火衝亂了其本來蘊於體內的奇異丹毒所造成的,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丹毒!」鬼醫搖頭感歎道。

    「難道先生也不能制服此丹毒?」遲昭平希翼地問道。

    「這並不是一種毒,而是至陽至剛之物,其作用會讓人功力倍增,體質超凡,但藥性之烈,絕非一年半載所能被人體完全吸收的,於是一直蟄伏於丹田,只要食丹之人勤加修行,便會一點一點地將丹內的藥力完全吸收,直至與自己完全合為一體,如果真能與丹性合為一體,此人將擁有超凡入聖的功力,甚至可得道飛昇。但是,林公子在沒能完全吸收丹力之前,又遭天雷相擊,使潛於丹田的丹性一下子被激活,這猶如一隻水桶,若想裝下一海之水,那是不可能的。這丹內至剛至陽的火勁奔發而出,首受其害的自然是食丹的主人!」鬼醫吸了口氣道。

    「難道不可以想法將丹力洩出?」遲昭平訝問道。

    「世間沒有人可以做到,誰若這樣做,只是惹火燒身,而且一個不好,只會使丹火早些沖爆他的身體!」鬼醫肯定地道,旋又頓了頓,自語道:「他們還活著,這兩個老不死的!」「先生,誰還活著?」任靈訝然問道。

    「風癡和火怪,世間大概也只有這兩個怪物才能弄出這樣的丹毒!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林公子一定見過這兩人!」鬼醫肯定地道。

    「那就是說三哥可以找到他們了!只要找到他們,便可再多活半年,到時候即使是去西域天山也是夠時間了?」任靈大喜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或許可以,但天山連綿數千里,如何能找到萬載玄冰卻要靠運道了。不過,在這兩月之中,只要他不再引動被我暫時封存於丹田的丹毒的話,便可平安無事。只不過,他的功力只能發揮七成以下!」鬼醫吸了口氣道。

    「那他怎還沒醒來?」任靈問道。

    「他需要休息一日,以調理這些天來所損耗的元氣,你們現在不要去打擾他。」鬼醫叮囑道。

    遲昭平的神情有些落寞,她實在是難以打起精神,因為林渺很可能就只有兩個月的日子好活了,這一切似乎太殘忍了一些。

    這些日子來,雖然她只與林渺相識才半月,但她那顆平靜了二十餘年的心卻不能自制地泛起了漣漪。自第一次與林渺交手,再到林渺送她回平原,及林渺入虎穴奪自己心愛的女人,這一切的一切,似乎讓她重新認識了人性的偉大,感受到了一個男人的真摯,是以她竟沒來由地有點羨慕白玉蘭。

    但是白玉蘭卻已不在人世了,林渺為其悲傷欲絕。事實上,遲昭平的心也在痛,只是在她堅強的外殼之下,從來都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感情。她是一幫之主,也是一城之主,但她卻亦是一個女人!

    女人,總需要讓自己的心有個歇息的地方,或許,她並不怎麼看得起男人們,但她卻欣賞林渺。

    欣賞林渺的聰明,還有林渺對感情的態度,對於林渺的才學,也讓她驚訝。她不敢相信林渺是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混混出身的痞子,因為林渺的才氣像一個遊學天涯的儒士,雖言談和行事有時候會不依常規,但這並不影響林渺的形象,反而更讓人知道他並不是個默守陳規的人。但遺憾的是,林渺居然只有兩個月的生命。

    遲昭平想到了那晚姬漠然所說的一切,一切似乎都印證了林渺便是那顆曾出現於邯鄲上空最為明亮的新星!

    當彗星經天之時,姬漠然已經算到那顆新星有大劫欲至,而此刻在林渺身上竟得到應驗,這或許便是所謂的天意。

    遲昭平惟有祈禱,姬漠然曾說過,只要這顆新星能度過彗星之劫,便能夠修成正果。可是,他能度過這彗星之劫嗎?誰又能知道?惟盼吉人自有天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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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邯鄲確實熱鬧非凡,車水馬龍,四處豪傑雲集,便是小刀六也看得眼花繚亂。

    邯鄲王府大辦喜事,其子王賢應與湖陽世家大小姐白玉蘭成親,是以,所來之客都是極具身份的,不過,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

    在這樣一個環境之中,官不是官,匪不是匪,大家同居一室。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王郎的面子。

    太行山的諸寨諸洞也都有人前來送禮,白道黑道,多不勝數,也只有在這種時候,眾人才真正的明白,王家的關係網有多廣,王郎的面子有多大。

    當然,也有許多人是衝著湖陽世家的面子而來的。

    上江、大彤這幾路義軍也派來代表,而火鳳娘子親臨邯鄲,也算是給足了王郎的面子,小刀六便是跟著火鳳娘子一同前來邯鄲的。

    小刀六與上江、大彤諸路義軍談了一下合作的問題,極受這幾路義軍的歡迎。是以,也成了火鳳娘子的佳賓,但小刀六卻想到邯鄲看一下,這不僅僅是因為邯鄲的商業地位,更因為林渺北上的目的之一便是要奪走新娘白玉蘭,他也想來邯鄲助兄弟一臂之力。是以,一來到邯鄲便四處打探林渺的下落。

    林渺確實來過邯鄲,而且在邯鄲城之中還大鬧了一通,甚至有人傳說林渺曾自王家搶走了一個人,後被王郎四處追殺而死,王郎又奪回了被搶走的人。

    邯鄲城的百姓對那一切似乎仍記憶猶新,說起來如親眼所見,倒也把林渺描述成一個極厲害的人物,如何只身闖王家,如何搶人,又如何殺出邯鄲城,甚至連最後戰死於追殺的途中也被描述得活靈活現。

    小刀六的心幾乎沉入了冰窖之中,林渺曾來過邯鄲,還搶走了白玉蘭,更遭到了王郎的追殺,而眼下白玉蘭又與王賢應成親,這又說明了什麼?

    也便是說,王郎最後奪回了白玉蘭,那麼林渺呢?林渺又去了哪裡?難道真如傳言所說已經死於王家高手的手上嗎?

    小刀六的心中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悲哀與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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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刀六在邯鄲卻也是個引人注目的人物,因為在宛城之戰後,許多人已經聽聞了官兵之中有一種殺傷力特強的弩弓,而綠林軍在宛城的慘敗,已使各路義軍都注意到強弩在軍事之中的作用。

    至於官府方面,各州郡之官早已經接到嚴尤所傳出的消息,也都有意裝備那殺傷力超強的天機弩,而今知道小刀六便是製造天機弩的大東家,且又是宛城新興最快的豪強,不管是由於好奇還是因為欲與之生意上的往來,邯鄲城中,小刀六確實受到了優待,即使是王郎,也對小刀六極為客氣。

    小刀六與火鳳娘子同來,而火鳳娘子本就是王郎的上賓,小刀六自然不會受人虧待了,而欲與小刀六攀上生意的人也不在少數。這兩月之中,小刀六之名在中原可謂是如日中天,凡在中原稍有名的生意人,沒聽說過小刀六之名者極少,而且來邯鄲給王郎送禮的許多人也都是一方豪強,甚至有許多人都與小刀六的產業是合作夥伴,這無形之中也便抬高了小刀六的身份,讓人對小刀六多了幾分神秘感。

    當然,也有人想打小刀六的主意,因為許多人都認為,小刀六有錢,是個暴發之人,太行群盜對其自是躍躍欲試。不過,因為小刀六與大彤義軍的刺玫瑰火鳳娘子在一起,這使許多人都打消了此念。而且,小刀六身邊每時每刻都有一幫人相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並不好惹,至於那個小刀六,卻只是一般,並不像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過,小刀六雖然年輕,但經歷了這些日子之後,倒也老練圓滑,待人接物極為沉穩,這一刻的小刀六已非昔日的小刀六,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是以,頗具一種大家風範。

    邯鄲本是冶鐵大城,有不少兵器大豪,這些人也大都欲與小刀六交流一番,抑或是想自小刀六的口中得到一些關於天機弩的秘密。是以,皆紛紛向小刀六下約,倒使小刀六有點應接不暇之感。

    「蕭老闆,高湖軍的軍師朱明遠先生想見你!」一名大彤義軍的將領行入道。

    「高湖軍的軍師朱明遠?」小刀六微訝,隨即揮手道:「有請!」王家的婚宴之上,小刀六似乎見過這個所謂的朱明遠,只是那時小刀六心不在焉,一直在等著林渺出現,但讓他失望的卻是,林渺一直都未曾出現,婚宴因王郎的強力戒備而得以順利結束。

    小刀六雖有心鬧上一通,但卻知道僅憑他們這些人,亂來惟有死路一條。權衡輕重之下,他只好放棄了那誘人的打算,宴後頹頭喪氣地回到王郎為其安排的驛館,但他們的防護依然是由大彤義軍負責,因為他們是大彤義軍的貴賓。以小刀六在青犢諸義軍中的表現,及所作出的一些投資決定,使得青犢諸義軍將小刀六當寶般看。

    朱明遠高頎而飄逸,頗有幾分儒雅之風,幾縷鬚髯則是他自己也感滿意的標誌。

    「哈哈哈……」小刀六一見朱明遠,忙起身歡笑迎上道:「朱軍師親臨敝處,倒讓蕭六受寵若驚了。」「蕭老闆客氣了,以蕭老闆如此少年英傑,恨不能早識,朱明遠來遲了!」朱明遠見小刀六如此熱情,忙也跟著客套道。

    「請!」小刀六頗有生意人的一套演戲本領,無論是動作還是表情,都顯熱情而投入,一開始便抓住了主動權。

    「請!」朱明遠也相攜而行。

    無名氏則是靜坐未動,對眼前的一切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不過,在內心深處,他對小刀六一天天的成長倒也感到極度的欣慰。

    「不知朱軍師突然來訪,所為何事呀?」小刀六坐定,即開門見山地道。

    「一來是想拜訪蕭老闆,二來也是欲與蕭老闆談談合作的問題。」朱明遠也不隱諱地道。

    「朱軍師也想與我合作嗎?」小刀六淡然問道,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

    「不是我,而是我們高湖軍!」朱明遠解釋道。

    「哦,不知朱軍師想在哪些方面合作呢?」小刀六早已心知肚明,不過卻知道生意場上絕不可以輕易承諾,要讓對方感到危機,才能夠更好地自對方那裡大把大把地撈銀子。是以,他只是漫不經心地說話,表現出一副對合作並無興致的樣子。

    「聞蕭老闆的天機弩曾在宛城建下奇功,乃軍中第一利器。是以,我此來是想與蕭老闆在軍備之上合作,我們願意以高價向蕭老闆購買天機弩打造之法……」「哈,朱軍師說笑了,天機弩乃我獨家之秘,豈能外洩?朱軍師此話說來豈不是當我蕭六癡傻嗎?」小刀六不屑地打斷朱明遠的話道。

    朱明遠臉色微變道:「但是蕭老闆就不想在河北發展嗎?只要蕭老闆同意,我們可以保證你在北方生意暢通無阻!」「笑話,朱軍師此話何意?難道我若不向你們透露這獨門之秘,就不可以在北方發展了嗎?在北方,欲與我合作之人多如牛毛,至少朱軍師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第二個,要想在北方發展,何其容易?北方十數路義軍,哪一路不歡迎我的加入?如果朱軍師是這樣認為的話,我蕭六倒有些驚訝和不解了。在我看來,高湖軍雖勢盛,但在北方也不能成為眾軍的龍頭,不知我說的可對?」朱明遠臉色微紅,隨即乾笑一聲道:「儘管我高湖軍不是北方最強的義軍,但在北方也可以影響一片,尤其是鄴城與邯鄲,難道蕭老闆不想在這兩座商業重鎮之中落足嗎?」「想,我想得很,但眼前,邯鄲與鄴城尚在朝廷的掌控之下,看不出有義軍加入的跡象,如果朱軍師認為我初來乍到不明形勢的話,那就太小看我蕭六了。」小刀六冷然一笑道。

    「報!」「進來!」小刀六喚了一聲。

    一名虎頭幫弟子急速走了進來,在小刀六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小刀六霍地站起,大喜道:「在哪裡?快帶我去!」旋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向朱明遠淡淡地道:「不好意思,眼下有位重要人物需見,不能相陪,若朱軍師不介意的話,可在此飲酒而待。」「歐陽先生,你就代我招待一下朱軍師吧。」小刀六隨即又向坐於無名氏旁邊的歐陽振羽吩咐了一聲。

    歐陽振羽乃是姜萬寶同窗好友,也是個極富才華之人,這次小刀六北上,姜萬寶便安排了歐陽振羽相助,而歐陽振羽也確實為小刀六出了極多的主意,在青犢軍中,為小刀六把一切打理得都極為周到。這次在北方談生意,有兩個人為小刀六分擔了太多的亂事,一個是歐陽振羽,另一個則是胡世,這兩人皆是極富頭腦之人,而胡世更是文武雙全的人才。

    「主公去忙吧,這裡便交由我好了!」歐陽振羽淡淡一笑道,旋又舉杯向朱明遠道:「朱軍師日理萬機,難得有此空閒,我歐陽振羽剛才有失敬之處,在此向朱軍師陪不是了。」「你是歐陽振羽?」朱明遠吃了一驚,反問道。

    「不錯!」「湘北才子歐陽振羽?」朱明遠又問道。

    「呵!」歐陽振羽淡淡一笑道:「湘北才子只不過是朋友戲稱之語,怎敢擔當?」朱明遠心中暗暗吃了一驚,他自然聽說過歐陽振羽的名號,那時候他尚在長安求學,而歐陽振羽則遊學四方。朱明遠曾不止一次聽到人提起這個名字與此人的才學,只是此人生性淡泊,對朝中的黑暗向來鄙薄,才多次推卻朝中的封官,後被逼沒法,只好遊學四方,做個閒人,卻沒料到此人居然被小刀六網羅。

    朱明遠一開始並不怎麼看得起小刀六,因為對方如此年輕,而且發跡只在數月之間,昔日根本就是名不見經傳,在他眼裡小刀六隻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根本就不足道哉。所以,打一開始,他便沒怎麼在意這個對手,但後來見小刀六辭鋒如此之利,才知自己錯看了這個對手,而小刀六竟辭他而去,去見別人,這本是對他的一種極大羞辱,他本欲告辭而去,可一聽眼前之人竟是歐陽振羽,頓時又打消了離開的念頭,更對小刀六這個人再作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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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林,真是你!」小刀六在出門的那一刻,興奮得大叫起來。

    「自然是我!」「看腿!」小刀六興奮得有些忘乎所以,剛才聽虎頭幫弟子說,祥林來找他,他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問題,這怎麼可能?但他知道,虎頭幫弟子是認識祥林的,是以,哪還會再理那個什麼朱明遠?便風風火火地趕來,卻沒料到竟真是祥林。

    「哇,好腿法!」祥林微訝,右手輕圈。

    小刀六這不經意的一腿立刻瓦解。

    「看拳!」祥林左手不閒,悠然而出。

    「哇……」小刀六也吃了一驚,右手習慣性地撥出,竟化出無數指影。

    「砰……」祥林身子一震,與小刀六兩人同時倒退三步。

    「哇,好小子!」祥林與小刀六同時驚叫,然後又同時暴出一陣歡笑,上步狠狠地給對方一拳。

    「你小子死到哪去了?我們不知為你掉了多少眼淚!」小刀六誇張地笑罵道。

    「自然是在邯鄲逍遙快樂嘍,我看你小子現在是風光十足,心裡哪想我兄弟呀!」祥林也笑了笑道。

    「廢話,當然想了,我這不是來邯鄲找你了嗎?」說到這裡,小刀六自己也笑起來了,隨即又責問道:「你小子怎會跑到邯鄲來了?也不給宛城捎個信,真是太不夠意思了!」「這是我的不對,只是一直都沒有時間和機會,我現在就在王郎的府中,過得很好。昨天我還見到你,只是當時人多,我不便上前相認,是以才會到今日才來找你!」祥林解釋道。

    「你在王郎的府中?」小刀六瞪大眼睛訝然問道。

    「不錯,當日我救了王賢應一命,後來就隨王賢應來邯鄲了。那時官兵正四處緝拿我,我也沒地方可去,而邯鄲王家卻是一個極佳的避難之所。王賢應對我極好,還讓人教我武功,而我那次回大通酒樓拿了阿渺那本九鼎玄功的秘本,這半年多來,我天天都在苦練,只望能有機會給兄弟們報仇,卻沒有料到竟與阿渺失之交臂!」祥林略有點感傷地道。

    「難怪你剛才那幾手還真不錯,原來這些日子你沒白混呀,但是你可知道王賢應乃是阿渺的情敵?你卻跟著他混,要是阿渺知道了,你猜他會怎麼想?」小刀六神情一肅,冷然問道。

    「我以前並不知道這些,自阿渺帶走了白小姐之後,我才知道白小姐原來是阿渺的心上人,可是我想找阿渺已經找不到了。」祥林無可奈何地道。

    「這麼說來,阿渺真的來過邯鄲了,而且帶走過白小姐的傳聞屬實?」小刀六心神一緊,駭然問道。

    「千真萬確,阿渺還傷了白善麟白老爺子,後來他闖出了邯鄲,王郎派大批高手追殺也無結果,想來阿渺已經完全而去了。」祥林道。

    「那昨日與王賢應拜堂的又是誰?」小刀六訝然問道。

    「白玉蘭白小姐!」祥林無可奈何地吸了口氣道。

    「什麼?阿渺不是帶走了白小姐嗎?」小刀六愕然,半晌才怪怪地問道。

    「是的,阿渺曾帶走了白小姐,但白小姐卻是阿渺讓黃河幫的人送去安全之處,而黃河幫的船隻在清漳河上受了高湖軍的伏擊,高湖又擒住了白小姐,再轉送回邯鄲的!」祥林解釋道。

    小刀六傻傻地望著祥林,眉頭卻深深地皺了起來,如果事情真是這樣,林渺為什麼昨晚會不在婚宴上出現呢?依林渺的性格,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與別人拜堂成親的,除非是因為極特別的原因不能來!想到這裡,小刀六禁不住為林渺擔心起來。

    「那阿渺後來有沒有來過邯鄲?你們有沒有關於阿渺的消息?」小刀六突地沉聲問道。

    「聽說阿渺送黃河幫幫主遲昭平回平原了,倒是沒有他來邯鄲的消息!」祥林想了想道。

    「那他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小姐嫁給王賢應呢?他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小刀六惑然道。

    「因為王郎也怕阿渺再來大鬧邯鄲,是以傳了一個假消息稱白小姐自絕而亡,可能是這個假消息騙了阿渺,他這才沒來邯鄲吧。」祥林想了想答道。

    「哦,王郎也怕阿渺回來嗎?」小刀六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也為林渺感到自豪。

    「當然,阿渺可能會以任何身份出現,讓人防不勝防。那日邯鄲傾全城高手也沒能抓住他,還鬧得王家雞飛狗跳,王郎並不想在王賢應的婚前又鬧出什麼事端,所以才假傳白小姐的死訊。真沒想到阿渺現在居然這麼厲害!」祥林不無崇拜地道。

《無賴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