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龍蛇大會

    怪老人緊張的問道:「小主,每尊木偶上的東西,所刻的會各有不同吧?」

    左丘化道:「我告欣你,你別對別人說,每尊木偶上的東西,都是最老最古的奇功,不過你放心,我想每尊木偶上的東西絕對不全!要說有全的都在我的肚子裡!」

    怪老人驚喜道:「小主都練過了?」

    左丘化搖頭道:「我還在摸索,連娘都不明白,不過《天劫曲》這時才豁然無疑了。」

    方女道:「公子!你要教我,我好替父報仇。」

    左丘化點頭道:「我會把你能練的教你,不過我估計,其中有很多你是練不成的。」

    怪老人建議道:「小主,我們去罷,剛才簫聲,恐怕惹來麻煩。」

    左丘化開言點頭,招手方女道:「姑娘,我們去罷,目前我們不與邪魔硬拚,等到我有對的把握時,什度也不怕了。」

    方女向父墳作留意而懇傷一瞥,隨即與左丘化去怪老人前面,威勢的離開君山。

    他們由洞庭到荊河口,再由荊河口搭船直奔夏口,經過七天,終於進入夏口城。

    怪老人在城中租了一輛馬車,吩咐直開三江樓客棧,可是,進入客棧一查,居然不見勾漏掌門!

    正當查問後要出店時,忽然一個夥計由店後出來問道:「誰在查問彭姓老人。」

    怪老人道:「小二哥,就是老朽。」

    夥計道:「有,好多天了,彭老客官有交代,說有朋友要來找他,你老可是姓張的?」

    怪老人道:「是的,老朽叫張千里!」

    夥計立由身上模出一卷字條道:「張老客,這是彭老客留給你老的,他說有急事,不能在此等候你老到來。」

    怪老人拆開字卷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張前輩,劣弟之不幸,現在查出原因,那是因為了一尊木偶而被邪門下的毒手,現在晚生尋著線索奔太湖去了,您老如有意,請速來太湖。」怪老人急把字條呈與左丘化道:「小主,我們這就去如何?」

    左丘化一看,點頭道:「我們是與其同路!去罷……」

    怪老人道:「方姑娘呢?」

    左丘化道:「我既要照顧,當然不能留她一人在此,張公公,一路上,坐船也好,坐車也好,不必問我,你自己作主好了。」

    怪老人道:「小主,我們最好買三匹馬,行止都很方便!」

    左丘化道:「她呢?」轉向方女道:「姑娘,你能騎馬嗎?」

    方女道:「都可以,我在新疆天天騎馬!」

    怪老人道:「那好極了,我們吃過飯再買馬。」

    在黃昏將臨時,怪老人已帶著兩小奔上向東的陽關大道,一匹黑馬,兩匹白馬,十二隻蹄子,衝起一道黃塵,背著將落的夕陽,其速如飛,轉眼之間,他們即消失於日暮之中!

    第四天,天空昏沉,北風勁吹,行人道上死氣沉沉,忽然間,雲中撤下一遍白粉!!

    走在蘇浙道上的只有三騎奇客,這時為首的向後大叫道:「小主,要不要停下來避避寒風大雪?」

    主人頭帶風帽,身穿棉衣,原來他就是神奴張千里,他邊叫邊把馬兒勒住。

    跟在後面的是兩匹白馬,不用問那是左丘化和方女,只見左丘化向方女道:「冷不冷?」

    方女這:「不穿皮衣有一點,昨天你替我買了皮衣,現在反而出汗了!」

    左丘化笑道:「那是跑得大急之故,好!我們趕到郎漢才停。」

    說完向前大聲道:「張公公,我們趕到郎漢城落座!」

    怪老人笑道:「落城裡恐怕不好,這就是九龍的窩邊呵!」

    左丘化道:「不管他,大家不露馬腳就是。」

    進城之際,方女忽然指著一條巷口道:「快看棺材!」

    左丘化笑道:「這家很窮,毫無排場,竟是抬冷柩!」

    怪老人道:「不對,那批護棺的中間,我認得一個大漢,他是九龍會的高手!」

    左丘化道:「那大概是發生打鬥被殺的!」

    這時到了一家客棧前,三人下馬後,立有夥計迎著,同時把馬接過道:「三位,請樓上坐!」怪老人道:「小二,我們先落座,後吃飯!」

    夥計道:「可以可以,老客,上房很多,天氣冷,最好先喝兩杯!」

    怪老人笑道:「好,你替我留兩間乾淨的上房,馬匹加上等料!」

    說著向兩小招手道:「我們先吃飯罷,夥計說得對,天氣太冷了。」

    三人上樓一看,座位上的食客真是不少,南腔北調,喧嘩之聲盈耳!怪老人領著兩小去近臨街一面,選個窗前的桌子,坐下後笑道:「小主,你和方姑娘聽聽,本城是發生過一件大事了,客人們都在談論同一事情哩!」

    左丘化道:「你老真是耳朵靈,一上來就注意!」

    忽聽鄰桌有人接口道:「三位,聽聽可以,不要討論。」

    怪老人回頭一看,原來背後說話也是個老人,不由笑道:「兄台,你已來了不少時間吧?」那老人是獨自一桌,自斟自飲,他看到怪老人笑道:「我來時,這樓上是沒有人。」

    怪老人問道:「本城發生過什麼事?」

    那者人道:「兄台,我說過,只宜聽,不可討論。」

    怪老人笑道:「官府有禁令?」

    那老人道:「官府在這太湖四周數百里,力量還不夠。」

    怪老人哈哈笑道:「這倒是奇了,在下走遍天下,竟有人禁我說話。」

    邶老人道:「好罷,你兄台不怕事,我倒是很敬佩,那就告訴你罷,我也是個不怕事的,事情是這樣的,三天前,西洞庭山上被人搗了一下,上面死了兩個白旗會七龍高手,可是今天,此城南門口又有一個黑旗會七龍高手倒下了,剛才不久,相信兄台已看到那口棺材。」

    怪老人哈哈笑道:「這下手之人恐怕尚未露面吧!」

    那老人聲道:「兄台高明!」

    怪老人道:「難怪我們上來時沒有人上前查問啊,過去一些時裡,在下一來就有一些地頭蛇上前找麻煩。」

    那老人道:「這就叫做自顧不暇了……」

    怪各人問道:「兄台請教?」

    邶老人道:「在下司空旭,請教呢?」

    性老人冷冷大笑道:「原來你老兄就是玩命客!久仰久仰!在下張千里,請多指教!」

    那老人忽然站起來道:「你!你是神奴張老哥!」

    怪老人哈哈笑道:「不敢!不敢!司空兄,你在這裡出現,相信不是無事忙吧?」

    司空老人急忙把自己的酒菜搬過來輕聲道:「老哥哥,我準備上西洞庭救出一批孤兒來!正感孤獨立難辦,現在大哥來了,務請幫幫忙。」

    怪老人道:「司空兄你我神交已久,何必見外,幫忙兩字不必說,不過在下得請問小主兒!」左丘化道:「不必問我,當作的就作。」

    司空老人忽然起身道:「小公子請恕老朽失敬了,高姓呀!」

    他是看到怪老人居然稱左丘化為小主,立知這孩子來頭太大了,不由吃了一驚!

    左丘化拱手道:「老丈,在下邱化,請坐!」

    這時酒菜都已上全,左丘化立即替司空老人斟上一杯,接著再替怪老人倒酒,笑道:「張公公,我敬你!」

    怪老人急急搶過酒壺道:「小主,別折殺老奴了!」

    左丘化不肯讓酒壺,便給倒上一杯笑道:「公公,你如要分上下,我可又要出手啦!」

    怪老人哈哈笑道:「別亂來,老奴面子要緊!」

    大家斟上酒,老少四個,有說有笑,接連就是三巡,之後毫無拘束啦。左丘化輕聲問怪老人道:「張公公,九龍會是分什麼黑旗,白旗,又有什麼七龍?這是什麼名堂?」

    司空老人代接道:「公子,九龍會總會首是在身具紋有九條龍,副總會者,五旗會首,他們是紋八條龍,每旗內一流好手紋有七條龍,他們以紋龍多少分等級,也以紋龍多少論武功之高低。」左丘化呵聲道:「這倒是武林幫會中別開生面之舉。」

    怪老人道:「司空兄咱們如何能到西洞庭山上去,那是太湖中四面是水的所在,而且水面太寬,把守又嚴!」

    司空老人道:「這幾天有個機會可上西洞庭山上,不過他們不知把孤兒關在什麼地方哩,能如此處,下手就不難了。」

    怪老人道:「什麼機會?」

    司空老人道:「九龍會近來被無形邪門搞得太慘,他們為了應付之策,其總會首九龍神劍車無礙那老傢伙想出一計,假設自己作百歲大壽,放出喜訊,大請其客,江湖上不分有無名氣,不分正邪,去者是客,不受拘束,不與查問,去的有喝有吃!」

    怪老人道:「這是什麼用意。」

    司空老人道:「大哥,難道你道不知江湖所死的高手,三分之一死於木偶身上!聽說九龍會中得了兩尊車無礙在西洞庭山上最險處,設有一座九龍堂,現在被我探得其內幕秘密,車無碣將九龍堂一切重要會秘密移了地方,再在該地暗設一座《萬化九龍陣》,表面上傳出消息,他把兩尊木偶放在九龍堂內,實際上只怕天知道,無疑,他認為下手殺他高手之人,必會在他開放西洞庭這天混進西洞庭山奪取木偶!這樣他就可以仗陣勢因住邪魔了。」

    怪老人道:「車無礙的萬化九龍陣確是千變萬化,厲害無比,實際上比他九龍神劍更使人不敢輕視!」

    司空老人道:「我想這種地方不會關小孩!」

    怪老人道:「邢魔不是要小孩,當然不會關在九龍堂內,問題是小孩必多,我們如何運出?」司空老人道:「這不必你老哥操心,我們只把小孩送到西洞庭北面水邊就行,那兒會有三號暗記船可與運走!」

    怪老人笑道:「你已佈置好了,這就容易多了。」

    左丘化問道:「老丈,你說江湖上所死的高手,因木偶者只有三分之一,另外兩分呢?」

    司空老人道:「另外兩分之一為金銀,凡死者都失去很多金銀,一為他們口氣猖狂、自認某某絕技超人。」

    怪老人笑道:「這些雖是理由,不過還是有疑問,話得說回來,車無礙所死的高手,只怕也與木偶有關,否則他不會拿木偶作餌!」

    司空老人拍手道:「對,對,一定是!」

    左丘化道:「兩老行事時,那我們兩個怎麼辦,因為我也是少年男子啊,豈不是送上他的門去?」

    怪老人道:「不,敢到山上去的他不懷疑,他們認為你有父母,並非孤兒。」

    左丘化道:「可是方姑娘呢?」

    方女叫道:「化哥,你這幾天試過我,說我的武功可以派上用場嗎?」

    左丘化道:「據你自己說,你從來沒有和人動過手,一旦有了打鬥,難道你不心怯,我看還是留在店中好!」

    方女道:「不,我將來替父親報仇,現在不養成冒險習慣,將來怎麼辦?」

    左丘化笑道:「好,我帶你去罷,不過不可離開我身邊,同時你那奇蕭也不可露在外面!」方女道:「我都聽你和公公的。」

    司空老人聽到兩小對話時,心中真嘀咕,他不知這兩小是什麼人物的後代,事關人家秘密,他又不便打聽。

    當酒飯快要結束時,這兩對老少忽然看到樓門口,不知什麼時候立著一雙青年男女,他們腰間都掛著一隻古怪的皮袋,那不是香荷包,也不是鏢囊式的東西,同時他們背上都有一把奇形怪剝,形同西方式的二指劍,但卻長得多!

    司空老人輕輕一拉怪老人道:「老哥哥,這兩男女有點古怪!」

    怪老人道:「武林中人物,古怪多哩,江湖上不也說你們幾個為怪物嗎?」

    這時那兩位另女走過來了,臨近一看,男的美而陰沉,女的美而帶迷,司空老人又向怪老人道:「老哥哥,防著點,目前江湖上,無緣無故施毒手的太多了。」

    怪老人道:「老兄,你這就太小心了,不管他是何等邪毒的東西,在此都市廣眾之下,他絕對不會明目張膽的下手,不過只提防暗中搗亂就是。」

    說話之間,那兩個青年男女卻又轉方向了,這時卻轉到西角去了。

    左丘化忽然向怪老人道:「張公公,在人多之地,我的行動不能過問,這點你該懂?」

    怪老人道:「小主,老奴不敢!」

    左丘化點頭道:「你們喝你們的酒,我帶方姑娘有點事情去了,你們吃完了,只管下摟,到了店外再等我。」

    怪老人道:「老奴記下了。」

    左丘化向方女道:「來,隨我到處走走。」

    方女不知他要去那裡,因為她心中喜歡他,毫不有疑問,立即起身跟著。

    左丘化開始由南面座次間轉起,再到東面,由東轉北,最後向西面轉去,他竟是暫時沒有下樓,及至西角,居然是朝著那兩個青年男女走去,當此之際,距離還差八九個桌子時:方女耳中忽然聽到左丘化的聲音道:「姑娘,當我接進那兩個男女時,你就故意驚叫一聲,裝作我踏了你的腳,懂嗎?」

    方女聽完,向他驚疑的點點頭,意外的,左丘化竟也看到她的嘴唇在動,同時耳中聽道:「化哥,你要作什麼?」

    左丘化仍在行動中,又傳音道:「不要問,過後你就明白了。」

    方女又傳音道:「化哥,你別冒失啊,我知道你要向那兩個青年男女搞鬼!」

    左丘化暗暗喜道:「她長得美如天仙不說,居然也非常精靈啊!」立即又傳音道:「姑娘,他們靠近另外一雙青年男女,可能有所行動!快點跟我來。」

    左丘化看得不錯,這一雙青年男女這時行到另外一雙青年男女身後去了,那一雙青年男女正在低頭吃喝,似未留心背後。

    當此之際,全樓忽然聽到一聲驚叫,莫不大疑,眾人向聲處一看!

    原來那聲驚叫是發之方女之口,只見她向著左丘化罵道:「哥,你瞎了,踏傷我的腳哪!」在驚叫發出時,那兩個青年男女也被驚動,他們回身一看時,恰被左丘化一撞,當方女說話時.只見左丘化笑道:「我說這兩位哥哥和姐姐不是你的親戚,你硬不信,現在看清楚。」方女會意,面帶微笑,真是美極!睜著一雙秋水,緊緊的向兩個青年男女左顧右盼,接著媚然笑道:「真像!」

    左丘化朝著青年男女笑道:「大哥,大姐,對不起,我表妹不懂事。」

    那兩位青年男女沒有說話,連一點好感都沒有表示!

    左丘化伸手一拉方女笑道:「你的腳怎麼樣?」

    方女道:「大概是破了皮……」

    左丘化道:「快,快下樓去,我給你看看!」

    方女撒嬌道:「不嘛,怎好意思!」

    左丘化硬把她拉著向樓門口走去,及至樓門口,他發現怪老人和司空老人也起身在看,但未移動身體,顯然是未準備下樓!

    左丘化和方女下樓去後,不久,那兩個青年男女裝著找不到適當座位,也向樓下去了。

    司空老人這時向怪老人道:「大哥,剛才你帶的兩個孩子在搞什麼鬼?」

    怪老人也疑問道:「連我也糊塗啊?」

    司空老人道:「你帶的那男孩真是什麼小主人嗎?我看他人小鬼大,是個精靈絕頂的小傢伙!」怪老人笑道:「當然是我小主,不過我受了禁令,不能告訴你,不過你說對了,他確是人中龍,老弟,他不但精靈,甚至連老哥我也吃過他的苦頭!」

    司空老人驚奇道:「武功方面?」

    怪老人道:「內功!」

    司空老人大驚道:「他只這一點點大呀!」

    怪老人道:「你不相信天生的?」

    正說著,忽聽西角上突然發出怪笑之聲,二老聞之大驚,抬頭一看,只見西角大亂了!

    司空老人大叫道:「不好,那桌上有兩個青年男女發狂了!」

    不錯,那兩個青年男女,正是左丘化看到低頭喝酒的一對,這時只見他們又笑又叫,如瘋如狂,拚命向樓梯奔下去了。

    怪老人一把將司空老人拉著,說道:「走,我們追上去。」

    司空老人道:「這,這,這是江湖傳言的無故發狂!」

    怪老人點頭道:「這兩個青年男女一定中了邪魔毒手!」

    兩青年瘋狂的朝南門奔出,但似失去理智,又向東轉!可是當他狂奔如風之際,側面卻跟著兩個少年童男女,那就是左丘化和方女,只見方女被拉著照樣狂奔!

    耳聽方女叫道:「化哥,那兩瓶是什麼藥?」

    左丘化道:「瓶上有字,你沒見到?」

    方女道:「你拉著我追,我還沒有仔細看呀?」

    左丘化道:「一瓶是金蛇毒,一瓶是解藥!」

    方女噫聲道:「在樓上,你就知道那兩個青年男女不是好人了?」

    左丘化道:「當時不知道,不過我見他們在樓上行來走去,四隻眼睛盡在找人,我想那一定不是好東西,在我的本意,下手只想取那男子腰上的古怪皮包。」

    方女道:「皮包裡是什麼?取不下嗎?」

    左丘化道:「皮包裡似有什麼活的東西在拱動,可是他系得太緊,所以我只好在他衣袋裡下手!想不到意外的得了這兩瓶藥。」

    方女道:「喝酒的這兩個青年為何狂奔啊?」

    左丘化道:「中了毒,我們快追上去解救!」

    一下追出二十里有多,忽見那兩個青年倒下了,左丘化如風撲上,又如電塞進了他們口裡幾粒小藥丸,之後,大叫道:「方姑娘,快搬扛,把他們扛到側林中去。」

    方女不便耽擱,扛起女青年就走,但卻起疑,到了林深處才問道:「為什麼扛到這裡來?」左丘化道:「提防那兩個青年男女查來!」

    方女放下問道:「他們害了人,還要追來?」

    左丘化道:「他們下毒手必有目的,絕對不是瘋人,在他們心中,這兩個人斷氣之前,無人會接近,斷氣後地們就來取走目的物了,如不移開,我們不但白救這兩個,甚至連我們也危險了說話之間,那兩個青年男女真個好得快,只見雙雙跳起來,同聲道:「二位小恩人,多蒙打救了!」

    左丘化道:「不必客氣,你們居然仍未失去知覺,好了就清楚!」

    男的道:「我們心理毫未亂,只是被奇毒攻心難受,形同瘋人。」

    左丘化急急道:「二位,此地仍不妥,我們必須換地方,二位還沒復元。」

    兩青年道:「小恩人,我們去那裡?」

    左丘化道:「隨便,只要離開遠一點!」

    男的道:「那我們走,到茅山去。」

    左丘化道:「我不知通路,二位請帶路。」

    男的揮手道:「隨我來。」

    四人展開腳步,全力奔出,直赴茅山。

    整整一天,趕到茅山又是天黑了。

    四人深入一座谷中,找到一座石洞,左丘化立向兩青年道:「二位,快打坐,仗藥力未清之際,你們運用真氣清除餘毒。」

    二人依言坐下,閉目寧神,須腴入定。

    方女在這時向左丘化道:「化哥,張公公和那司空老丈不就是要與我們失散了?」

    本丘化道:「我們入太湖時一定能找到。」

    到了申末之際,兩青年醒來,他們對左丘化感邀莫名,男的拱手道:「小恩公,在下兄妹這次被二位所救,不知要怎樣報答二位才好,請問高姓大名?」

    左丘化笑道:「別見外,恩公兩字太俗了,我們都是江湖人,人人都有仗義之舉,在下邱化,這是方姑娘!」

    方女一直未說她自己的名字給左丘化聽,這時反向青年道:「我叫青青!」

    男青年歎聲道:「在下左武軍,她是我妹子文姬,沒有想到這次栽在邪門手中,邱兄弟,這口氣我們非出不可!」

    左丘化笑道:「出口氣也得慢慢來,最低限度,我們得把那兩個東西的底盤摸清,他們必有後台,同時還得瞭解他們的真正武功高低才能對付。」

    左武軍道:「論武功,我想我們兄妹不會伯他們,我們只怕他們那種奇毒。」

    左丘化道:「我不但不知二位的武功,也不清楚對方的武功,在毒的方面,那不要緊,我這裡還有解藥,先給二位每人一粒帶在身上提防,不過我想那兩個東西的真正武功絕對不弱。」左文姬道:「丘老弟,你的藥是怎樣來的?」

    左武軍笑道:「在樓上時,你不見邱兄弟曾經撞了那男東西一下,八成施了空空妙手!」

    左丘化笑道:「左兄真高明,二位得脫死亡之危,算來是巧,也是二位命中不絕,那傢伙解藥被倫,連毒藥也被我拿來了。」

    正說著,忽然聽到一個老人哈哈大笑道:「小主,你真有一手!」

    左丘化聞聲大喜道:「張公公,居然被你找到了!」

    忽見洞口走近兩個老人同聲笑道:「只怕那兩個東西也會找來呀!」

    左丘化急道:「那我們快走!」

    司空老人道:「你的解藥快給我們一粒!等會好動手!」

    左丘化立即倒出兩粒,每老一粒,笑道:「江湖武林奇案,總算被我找到一線破綻了,二老想想看,由這兩個東西身上,我們不難查出他們的後台吧?」

    怪老人道:「小主,這兩個東西不但會施絕毒,豈知他們的武功居然也是特殊的啊!」

    左丘化道:「公公如何知道?」

    怪老人道:「小主,當你追上左哥兒兄妹時,我們也在後面,同時竟發覺那兩個東西同樣在追查,這時候,我和司空老兄想到不妥,於是故佈疑陣,硬把他們引到另一方去。」

    左丘化道:「打過一場?」

    司空老人道:「當然,居然沒有整到他們,同時還怕他們施毒,因之我們就開溜了,不然非栽不可。」

    左丘化鄭重道:「前輩,以二老之功,尚且不能打敗他們,可見他們的武功確是了不起了,這兩東西到底是何來路呢?」

    怪老人道:「小主,這事慢慢查,現在我們得走了!」

    這時是老少六人,展開輕功向東南急奔,由司空老人帶路,直奔太湖而去。

    好在他們先走一刻,遲了就來不及脫身,這時谷中已如風來了三人,其中兩個青年男女,他們正是酒樓上那兩個東西,不過卻多了一個陰沉沉的老人,當他們找到那座洞時,發現空無人影,立見那個老人怒道:「徒兒,你真無用,又被他們逃走!」

    男青年道:「師傅,他們一定奔太湖了!」

    老人大罵道:「混賬,我們能在太湖向他們公開動手!難道要為師自己找馬腳露出不成!」男青年道:「當然是下毒啊!」

    老人更怒,跳起道:「你的解藥落到人家手中去了,還下什麼毒?」

    女青年道:「師傅,我們另想辦法如何?」

    老人道:「另想什麼辦法,這事只有暫停了,先把九龍神劍那兩尊木偶得手再說,到了太湖時,你們必須小心易容。」

    這三個老少邪門的神秘人物,趕到太湖邊上已是第四天的中午了,當他們發現湖岸邊靠著大批小船時,那男青年輕聲道:「師傅,快看右側!」

    老魔聞言,側顧一片蘆葦前,這時擠滿了江湖人,不由問道:「孩兒,你發現什麼了?」

    男青年道:「那批人中……」

    老魔道:「你說那兩個小孩子就是可疑的扒藥人?」

    女青年道:「現在還不能確切證明,不過那男童曾撞了師兄一下!」

    老魔道:「你們探知有木偶的兩個青年是在其中?」

    男青年道:「沒有,可能另外走一條路啦!」

    老魔道:「你們過去盯住他們,如果他們也是去西洞庭山的,想辦法下手,不過不許胡來,手腳要作得乾淨。」

    老魔頭說到這裡,忽然又噫聲道:「你們兄妹注意,那個男孩子有點不對?……」

    「姬兒」他又慎重的向女徒道:「你的易容術高,你去接他!」

    女青年問道:「師傅,你老看出那小子有什麼不對?」

    老魔道:「他的眼神與眾不同,別人看不出,但他難逃為師神目,那小子似練有非常非常的奇奧內功!」

    男青年道:「師傅說他武功奇高?」

    老魔道:「為師也難說出理由,如果他是練成的,那他就應掩蔽,可是他似連自己也不知道!」女的道:「師傅,他的眼神是不是天生的?」

    老魔搖頭道:「絕對不是,現在為師改了主意,你們不可冒失下手,待為師查清楚他的來歷再說,不過你接近時,能套取他的來歷更好,否則也得避開。」

    青年魔女輕聲道:「哥哥在暗中注意,我去了。」

    原來左丘化不但與方女到了太湖岸邊,而且是和兩老及兩左兄妹分作三條路的,他們到了那片蘆葦前一看,發現湖邊小船成群,船上都掛著九龍旗,顯而易明,那都是九龍會的船隻,每號船上都有會武的船家,無疑,那是派出迎接天下群豪用的。

    方女這時向左丘化道:「化哥,我們上船吧,江湖人物愈到愈多啦,遲恐沒有船了。」

    左丘化道:「方姑娘,注意那面來的女子,她是易容的,我們不怕沒有船,只怕遭人暗算!」方女道:「你看出那女子是易容的?」

    左丘化道:「而且不是用藥物易容,她是施展古怪內功易容,凡用內功易容的人物,她的眉毛絕不自然,也只有眉毛無法變,要有就是用藥染,可是這女子沒有防到這個漏洞,所以被我看出了!」

    方女道:「化哥,你有什麼本領能看出別人用內功易容?」

    左丘化道:「我不是告訴你了,我那記下來的東西,其中無奇不有,將來我教你後,你也有這種能力了。」

    忽見右側又來了一個青年,恰好與左丘化留心的女子同時到達,只見他也在注意那女子,同時聽他輕輕的哼了一聲!

    左丘化靈機一動,立向那青年拱手道:「大哥,你也去西洞庭拜壽?」

    那青年要理不理的自大道:「怎麼,你這年紀也想入九龍會去見識見識。」

    左丘化道:「我是同大人來的,但到現在還未等到,大哥,你帶我們去好不好?我們不知如何去呢?」

    那青年道:「其實來的小孩也不少,你就跟我走吧!」

    忽聽那女子格格笑道:「去西洞庭山很簡單,上船下船就到了,小弟,跟我走!」

    那青年冷聲道:「小白兔跟狐狸走,豈不是找死!」

    女的嬌叱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出口傷人?」

    青年哈哈大笑道:「我五嶽龍車都,生來一副識狐認鬼的神眼,傷了你又怎樣,有後台就請出來,別讓我打了小的老的再出面!」

    那女子就是小魔女,這下撞上的竟是五龍之一,她想忍下又太難堪,不忍又怕洩了師傅的馬腳,同時又看老魔已與其兄下船而去了,真是猶豫不決,當此之際,忽聽左丘化向方女道:「青青,你見過狐狸沒有?」

    方女尚未開口,緊接聽那青年道:「小朋友,狐狸變了人,你們是看不出的!」

    小魔女這下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一開身,真正快如風,嬌聲叱道:「你找死!」

    青年似有準備,只見他閃身更快,同時哈哈大笑道:「快了,快要露出尾巴啦!」

    這句話提醒了兩小,叫他們快點閃開,同時也警告了小魔,這是施不得毒的,耳目眾多,施出就露了馬腳,可是她的攻勢不停,一招未成,二招又出,她似決心以武功取勝了。

    五嶽龍車都的武功真是不凡,只見他連連開動,形成一幕黑影,根本不還手,看其形態,仍非引出小魔女露馬腳不可!

    小魔女連攻十幾招不得勢,心中似已大急,這時突然一擦背上奇劍,嬌叱道:「看傢伙!」青年一見,突然啊聲道:「金蛇劍!」聲出劍出,隨即亦拔出一把古劍大喝道:「狐狸,報出名來!」

    這時左丘化看到不少武林全向這面奔來,同時各船上的船夫也在注意,立向方女輕聲道:「我們快上船!」

    他們剛剛跳上一號小船,船家就發現,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左丘化道:「拜壽的。」

    般家再問道:「你們的大人呢?」

    左丘化冷聲道:「甘羅十二為丞相,我還大了一點,朋友,別忘了迎客應有的禮貌,否則到了西洞庭,在下向總會首一說,那時你就難看了。」

    一棍打中了七寸!般家軟了,再也不開口!

    就在這時,忽見一道綠影劃過上空,如電落在側後船上,方女噫聲道:「化哥,那女子未敗就溜了!」

    左丘化道:「大概是被圍上的人群的影響,她自知再鬥下去有些不方便。」

    說時向青年一看,只見他並不追去,這時,竟居然落下左丘化同一船上來了,不過是拔身落在後艙。

    船家這時向後一見,似有什麼靈感似的,只見他火速拔篙開船。

    船小而長,除了前後船艙,兩頭仍有餘地,這時左丘化忽覺艙中傳來一陣清晰的聲音,那不是明音,而是傳音之聲,他忽然面顯驚喜之情,忖道:「我怎麼了,能夠聽到別人的傳言交談,娘不是說過,能察別人的傳音,內功已到玄妙之境,難道我!」

    他無暇想下去,因為他耳中又傳入清晰之聲了,隨即寧神潛察,只聽一個老頭的聲道:「都兒,今天你算有了不少收穫了!」

    這個「都」字,在左丘化立即有悟,忖道:「音從後艙來,原來後艙裡先已到了一個老人,嚇,我沒察覺,這老人好厲害,他的武功豈非登峰造極了,這是他在向車都說話,聽口氣,他不是車都父親就是車都的師傅!」

    傳音所在,證明左丘化猜得不錯,這時一個熟悉口音在答道:「師傅,金蛇劍有兩柄,今天只看到一柄,這持有的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

    老人聲音道:「都兒,這兩柄劍,當為師二十幾歲時,就發現落在一個邪門高手的身上,這個高手曾經與為師打鬥數十場,本來不易分勝敗,可是他仗著劍身有毒,只要劃破一點皮,其毒即攻心,所以為師每到緊要關頭都讓他!」

    車都的聲音道:「師傅,這人也有一百歲出頭了?」

    老人聲道:「當然,不知他死了沒有,為師一直擔心,如果未死,嘿嘿,這女子必定是他徒弟!」

    車都聲音傳來很急似的道:「師傅,那人姓什麼,叫什麼?」

    老人聲音道:「為師一直不知他叫什麼,不過他已隱退七十年了,與為師一樣,從來不在江湖露面啦!」

    車都聲言道:「師傅,這個女子為何不與徒兒打個勝負出來?」

    老人聲音道:「那就是你識得她的金蛇劍,這劍在武林極少有人識得!」

    車都又想起問道:「師傅,她師傅連字號也沒有?」

    老人聲音道:「有,他號《金蛇郎君》,這證明他是以金蛇劍取號。」

    左丘化聽到這裡,立覺後艙有人移動,傳音暫停了,他心中暗想:「車都的武功已非常可觀了,他師傅是誰呢?……」

    剛想到這裡,忽又聽到老人聲音傳來道:「都兒,前艙那個男孩是個奇才,他的精明,只怕是目前武林最出色了,你是不及他十分之一,你得注意,要就以情接之,否則就除了,除此沒有第二條路。」

    左丘化聞言一震,忖道:「這老傢伙留意於我了……」

    接聽車都道:「師傅,他太可愛了。不知他是什麼人的傳人?要我除他,我真不忍下手,你老一定看到了,他長得多美啊,還有個女孩,真是天下一雙蓋世美童!」

    老人帶出笑言道:「你老是無法作決心要作的事,不過你不除,你就勿再作天下第一劍手之夢了,為師把他比作諸葛亮,你是周瑜而已,周瑜不殺諸葛亮,後來他活活氣死!」

    左丘化聽到這裡,幾乎笑出聲來,接聽車都道:「師傅,我決心結交他!」

    老人聲言笑道:「都兒,那你就決心作周瑜了?」

    車都道:「只要他長大了真的比我強,我不會學周瑜忌才!」

    老人噫聲道:「都兒,你的傲氣有了修養啦!這是好現象,為師倒是恭喜你,好,你好自為之。」

    車都反對道:「師傅,我是被前艙孩子給吸引住了,並非徒兒有何修養,對別的人,只怕徒兒依然視如糞土哩!」

    老人道:「都兒,最近你會過與你齊名的另外四龍沒有?」

    車都道:「都會過,可惜徒兒不長進,仍舊只能稍佔上風,談到取勝,好像永遠無希望!」老人笑道:「你有進境,人家也有進境,為師當年與他們師傅也是一樣,甚至鬥到現在為止,仍舊只能稍佔上風!為師老了,無法再進步,不過你還年小,都兒,下苦功,否則除了有奇遇,不然又和為師一樣了。」

    車都問道:「師傅,你老始終不肯說出他們師傅是誰,這是什麼原因?」

    老人歎聲道:「都兒,不是為師不肯說,而是為師難於啟齒!現在你既一再要問,那就告訴你吧!」

    他似在整理一下回憶,只聽他又歎道:「西毒龍的師傅叫《閉口虎》,東邪龍的師傅叫《色中虎》,南火龍的師傅叫《野火虎》,北水龍的師傅叫《噴水虎》,為師就叫《大地虎》……」不待老人再說似是的,立傳車都的聲音道:「你老和他們,當年叫五虎是吧!」

    老人笑道:「不錯,想不到今天竟全都教出一條龍來了!」

    車都道:「師傅,再說下去啊!」

    老人道:「我們五虎,在當年算是武林第一強者,五人聯手,天下無效,也因此故,五人在一次齊會之下,三言兩語竟結為朋友!」

    車都啊聲道:「後來怎麼會成仇的?」

    老人道:「五個人,五種特姓,不到五年,各走各的所好,最後一次見面,就因意見破裂之故,突然一場空前大斗爆發了,五個人沒有一個願意聯手,各自為政,打了三天三夜!」

    車都道:「結果呢?」

    老人道:「結果打到快要脫力之際,為師仗著通天劍法比他們高一點兒,施展餘勁,一口氣把他們的衣服都劃破,可是無法再追,換句話說,也不忍再下手,同時他們都倒下了!

    車都笑道:「於是各走一方,結果散手啦!」

    老人道:「不錯,但後來遇上就交手,每次都很慘,於是這仇愈結愈深,直至四十年前才不謀而合,不再出來,決心歸隱授徒!」

    左丘化又聽沒有聲言了,心想:「這一段武林隱秘,出我意外,居然巧在這條船上聽到!」停止不久,又聽車都道:「師傳,我們來西洞庭山,你老到底有何打算?」

    老人道:「現在可以告訴你了,都兒,注意聽到,為師此來,第一是要看九龍會設下什麼陰謀,九龍劍的輩份在為師之下,為師不願挑他毛病,不過他要想仗著陰謀害死太多正派時,那為師就不惜重作東山之想了,第二,為了打聽江湖奇案,不過有了金蛇劍的發現,大概在這中間,不難查作案者之一魔頭了,但記住,江湖奇案絕對不是僅某一邪門所為;第三,木偶另外九尊有兩尊確是落在九龍神劍之手,有機會非拿到不可?不能讓他得去,最要緊的是你,在西洞庭山上,你不可隨便與人交手,就算遇上仇家,那也得擺出風度來。」

    左丘化還想聽下去,可是船已靠岸了!

    兩小先上岸,然而左丘化故意不急行,且不時偷看後面,不出所料,小船上接著先走下車都,緊接著就是一個滿面莊嚴的老人露相啦,只見他一下船就向左丘化望來。

    左丘化乘機向車都大叫道:「車大哥!你來了。」

    車都笑了一笑,招手道:「兄弟,走這邊!」

    左丘化和方女奔近笑道:「車大哥,那一場真精彩啊!狐狸走脫了。」

    車都點頭道:「成了精的狐狸非常厲害,小弟,你明後要提防!」

    左丘化指著老人道:「老丈,你老看我作什麼?」

    老人竟也帶點笑容道:「老夫想知道你們兩個人的姓名!」

    左丘化道:「那是易事,告訴你就是了,我叫邱化,她叫方青青!」

    老人問道:「你們有長輩同來?」

    左丘化道:「有啊,也許先到了——

    老人問道:「是師傳還是家長?」

    左丘化道:「都不是,不過是我很敬重的長輩!」

    老人聞言驚奇了,但又不便再問,笑道:「看你們年紀少,也許自有過人之處,否則到這龍潭虎穴來,豈是遊玩之地。」

    左丘化笑道:「你老暗示小子,多謝啦!」

    老人更感此語不平常,回頭向車都道:「都兒,你不是說喜歡他們,最好和他不要分開。為師去了。」

    車都恭聲道:「師傅到了山上,你老有人認得嗎?」

    老人道:「認得的也許不多,倒是要看來了沒有,同時為師老了,面目恐怕與當年有了很大變化。」

    老人走了後,車都向左丘化道:「丘兄弟,我們現在確確實實進入龍潭虎穴了,甚至比龍潭虎穴還要危險百倍,你們兩人凡事都得注意,處處要小心提防,此處禁區不可去看,逢人不要開口多說話,遇敵不可亂插手,一不當心就有生命之危。」

    左丘化道:「謝謝車大哥,你只管放心,我們小孩子,除了玩玩,其他輪不到我們過問的。」

    車都點頭道:「那就行了,現在我們向山上走!」

    左丘化笑道:「車大哥,我這裡有一顆藥丸,送給你萬一需要時用,你想必用得上。」

    車都驚奇道:「是什麼藥丸?有什麼用途?你怎知我有用處?」

    左丘化笑道:「我取名金龍丸,專解奇毒,不過你不要問來源,總之能解奇毒就行了!」

    車都接過一看,驚奇道:「你知道能解金蛇毒嗎?」

    左丘化笑道:「金蛇乃金龍的棄種,當然可以解!」

    車都哈哈大笑道:「妙啊!這真謝謝你了,兄弟,莫非你有先見之明嗎,愚兄太需要了,可惜我沒有什麼回敬你。」

    左丘化笑道:「人都是緣份,因為喜歡你,所以不必計較禮上往來了。」

    方女問道:「車大哥,五湖四海前來的武林人物,他們不會有衝突吧?」

    車都道:「江湖武林本來就是一部『恩、怨、情、仇、酒,色、財、氣史』。此其又以正邢為分野,眼前三山五嶽齊全太湖,以上八字,尤其以恩怨情仇最難解決,舊仇未了,新怨又結,老實說,這部江湖史是永遠寫不完的,你們想想看,那能沒有衝突的?」

    左丘化道:「在山上發生衝突,九龍會不會過問?」

    車都道:「九龍會只要自身無事,他們惟恐天下不亂!」

    左丘化道:「這西洞庭山上能供如許武林人住宿?」

    車都道:「九龍會早一年前就有準備,何況他們自己人也有千餘之眾,吃喝住沒有問題。」

    時在正午,山頂忽起「蓮蓬」鼓聲,車都急道:「開飯了,我們快走,否則趕不上酒席啦!」

    左丘化問道:「車大哥對山上非常清楚?」

    車都道:「我這是第三次了,前面二次是暗來。」

    方女道:「酒席開在什麼地方,我們尚未送禮呢?」

    車都道:「送禮的都是老輩人物表示身份而已,我們年輕的誰管他,酒席分成十處開,凡來者,高興到那一處就到那裡,到了只管入座,誰也不問誰的來歷,九龍會不會過問,換句話說,他們也無法像一般請客那樣一一招待,當然是他們自己有深交的那就例外!」

    左丘化道:「這倒是不受拘束啊!」

    車都道:「江湖人請客,自古至今是放縱的,不過不要侵犯他們主人的禁區就行了,其他百無禁忌。」

    到了山上,車都領著走進一座密林,只見林中穿來揮去,一目所及,全是人影紛紛!

    車都輕聲道:「林後是四排客舍,足能住下五百人,這是十處之一,酒席設在客舍四野,東一桌,西一桌,隨人所喜,要坐那裡就坐那裡,到了就吃,不必等到全桌客人坐滿!」

    方女道:「為什麼要東一桌,西一桌呢?」

    車都道:「山上能有多少大平地?酒席不下千桌,只有能設之處就設。」

    左丘化道:「席開流水席,桌設林石間,這是別具風味的場面,說起倒是非常幽雅,其實內藏殺機!」

    過了林子,確見宿舍節比,車都領著行至一處岸頭,指著一桌道:「這兒最好,下臨幽谷,側依奇崖,俯布所及,莫不怡人,我們痛飲一杯!」

    左丘化道:「酒菜上齊,只是涼了一點!」

    車都道:「學武的怕什麼涼,來,坐下開動。」

    方女道:「車大哥,最好莫喝醉了!

    車都笑道:「人到江湖草不如,玩命的人怕什麼?」

    左丘化道:「好,我先敬大哥三杯!」

    方女道:「化哥,不要這樣嘛,少飲點,吃飽了我們去玩!」

    她的意思是吃完了夫找張公公,可是左丘化毫不在乎,笑道:「我們玩我們的,找老頭們幹什麼!」

    車都道:「別擔心找不到人,我們喝足吃飽再說。」

    桌上真的沒有別的人,就是他們三個,筵席甚豐,那能吃得完,可惜沒有人侍應!好似無主之席。

    車都酒量大,連盡數壺不見面紅,左丘化人小鬼大,他口中說喝,實際只作樣兒。

    方女看到車都還要喝,但又不使出口勸阻,她只向左丘化道:「化哥,陪我走走如何?」

    左丘化點點頭,笑向車都道:「大哥,青青要散步.你得獨自喝啦,恕不奉陪。」

    車都大笑道:「西洞庭奇花遍地,可惜這時還是發芽時期,不過林泉也有可供欣賞之處,你們去吧,不過當心禁區。」

    左丘化道:「小弟記下就是,再見。」

    兩小順著崖壁而去,不久到了谷地,方女笑道:「在內地,這算名勝了,可是比起我所見到的金山,天山等無名之山還差得遠!」

    左丘化道:「這叫此地無硃砂,黃土稱上品了!」

    行過各地,方女忽然輕聲這:「化哥,你看,那遍古木後面似有兩人坐著!」

    左丘化笑道:「那兒也有酒席!」

    方女道:「去看看,可能是張公公和司空老人?」

    左丘化道:「不像,這兩個更老,我們去看看。」

    兩小穿過林木,原來那不是設有酒席,而是一座岩石上坐著兩個老人,他們閉著眼,沒有談話,只是靜坐!

    左丘化一見,輕聲向方女道:「青青,莫接近!」

    方女問道:「他們在幹什麼?」

    左丘化道:「不要問,我們遠離一點!」

    方女立知不對,急急向旁邊退開,又輕聲道:「他們是在暗比內功?」

    左丘化搖頭道:「尚未開始!」

    二人在遠遠的觀望了不少時間,誰料仍未看到兩個老人開始,方女不信道:「化哥,不對啊!」

    左丘化似亦白知猜錯!

    這時目力所及,忽見兩個老人的額上,竟已滿佈立大汗珠,不由驚悟道:「育青,不好,他們雖在運功,可是不是對敵,而是另有所抗!」

    方女道:「另外抗拒什麼,這裡沒有其他的人啊!」

    左丘化道:「你的蕭快拿給我!」

    方女輕聲驚問道:「你要吹《天劫曲》?」

    左丘化道:「不,那是攻擊曲,我吹的名叫《太和曲》!」

    方女一面遞過蕭,一面追問道:「《太和曲》有何作用?」

    左丘化道:「其作用一面化戾氣為祥和,一面有助邪抗凶之效。」

    方女道:「你要幫他們,可是你怎知他們是邪是正?」

    左丘化道:「就是邪,也不太厲害,倒是暗中搞鬼那魔才真正陰毒!」

    說完,立即盤膝而坐,運功吹起一縷蕭聲音不大,可是聽來清心寡慾,安祥無比,如佛頌,似仙言,有種說不出的美妙之感!

    不一會,只見兩老睜開雙目,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真如多年老友乍遇之情!

    左丘化睹情微笑,急把古簫交與方女,輕聲道:「我們走!」

    方女聞言忖道:「施惠不欲人知,他是何等高超啊!」

    二人走了許久,這時來到深溝之下,地處幽秘,毫無他人,一汪小小的清流,順著深溝而流,幾朵含苞的野花,微微吐出了幽香,方女叫道:「化哥,我們在這兒坐一會如何?」

    左丘化笑道:「你認為這裡很清靜嗎!」

    方女笑道:「是啊,這裡沒有人!」

    左丘化笑道:「不見得,現在就有人對我們盯蹤哩!」

    方女噫聲道:「盯著我們作什麼?」

    忽然聽到一座石後發出兩聲蒼老大笑道:「年紀大了有什麼用,這位小哥好高明!」

    左丘化朗聲笑道:「兩老話出,小子有話請教!」

    大石後同時轉出兩位老人,方女一看,不由啊聲道:「就是剛才那兩位老伯伯嘛!」

    左面行出的老人和聲道:「小姑娘,你說的不錯!」

    左丘化拱手為禮道:「二位老丈,請在這面石上坐坐!」

    兩老依言坐下,同聲道:「小哥,一曲絕妙佳言,解我元氣受損之害,老朽等鈷感難忘!」

    左丘化鄭重問道:「二老起先在打鬥,一定是鬥到緊要開頭而遭邪魔暗算了。」

    右面老人驚奇道:「小哥,你有超人之明!不錯,我們因到施出全力時,忽然心頭罩上一層黑影,腦子映入一個煞氣騰騰而又滿身血的元嬰!」

    左丘化道:「這真是邪門,對方是誰呢?」

    左面老人道:「江湖上有一部分人死於陰影之說,八成就是那邪魔了!」

《龍騰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