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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辦一家心理所,比打家劫舍還費心思
  賀頓要記住自己走過的大街小巷,那些買過她貨物的人,在一定的時間之後,需要上門補貨。美白膏在短時間內有效,反正一般的消費者也不是藥品監察局,家裡也沒有顯微鏡和分析儀,有毒和沒毒根本分辨不清碰過釘子的門戶,就不要再去敲第二遍。倒不是賀頓怕苦怕累缺乏鍥而不捨的精神,而是門裡面的人除了讓你滾的念頭以外,沒有絲毫購買慾。
  賀頓又在街上百無聊賴地走。
  一天在路上,她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門臉,寫著「夢非夢心理所」。賀頓不知道心理所是什麼,也不知道非夢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夢。既然六個字裡有五個字是她所不瞭解的,就來了興趣。
  一位穿著藍色制服的年輕女子迎了上來。
  「請問,您是來見心理師的嗎?」藍小姐笑容可掬。
  「不是。」賀頓回答。
  藍小姐的涵養還算不錯,好聲好氣地問:「那你進來有什麼事?」
  賀頓說:「稀奇。不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
  「心理師是幫助人的。你如果有了什麼心理問題,就到這裡來,專家會幫助你。」藍小姐耐心解釋。
  幫助這個詞打動了賀頓。她是多麼希望能有人幫助她啊——她的冷還有她的夢。當然,如果她有了力量,她也願意幫助別人。賀頓說:「誰來都行嗎?」
  藍小姐說:「是啊。只要你覺得自己有問題,需要幫助,這裡隨時敞開大門。」
  賀頓半信半疑,世上居然有這樣好的地方,有這樣好的專家,她怎麼沒有早點看見過這塊招牌!她激動地說:「那我以後沒有辦法的時候,就到你們這裡來。」
  藍小姐知道有了誤會,趕緊澄清:「歡迎啊。只是你到這裡來,需要有錢。」
  話剛說到這裡,電話鈴響了,藍衣小姐立刻換上了一副美好的笑容,伸手接電話,嗓音也在頃刻之間變得柔媚可人。
  「您好,這裡是夢非夢心理所……」
  賀頓知道應該離開了,她沒錢。還有最後一個問號。等到小姐接完了電話,賀頓小心翼翼地問:「你們為什麼叫夢非夢?」
  藍衣小姐說:「所有的夢都是有意義的。」
  賀頓一下子傻了,她的夢那樣荒誕不經,如果有意義,是什麼呢?噩兆?她不由得對面前的藍衣女子刮目相看,充滿敬畏地問:「你們這裡能解夢啊?」
  藍衣女子說:「當然了。這是我們的主打業務之一。」
  賀頓戰戰兢兢地問:「解一個夢多少錢呢?」
  藍衣女子說:「這要看是大夢還是小夢?美夢還是噩夢?經常性的夢還是偶然性的夢?彩色的夢還是黑白的夢……」
  賀頓一頭霧水,插話道:「夢還分彩色和黑白的呀?」
  藍衣女子不屑地說:「一看就知道你做的夢比較單一。當然了,快死的人做的夢基本上都是黑白的。如果一個癌症病人開始做彩色的夢了,意味著他的病情在好轉……」
  賀頓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說:「我的夢是純紅色的。」
  藍衣女子說:「那你一定要找專家解一下。有些癌症病人就作單一色彩的夢。如果真是這樣,你可要小心。」
  賀頓說:「你是專家嗎?」
  藍衣女子撲哧笑了,說:「承蒙你抬舉我,我哪裡是專家呢,不過是一知半解,一點皮毛罷了。」
  賀頓更對專家充滿了憧憬。沒有見到神仙,單是神仙洞外一個掃地的小童,已經讓她五體投地。
  她不好意思地問:「解一次夢要多少錢呢?」
  藍衣女子說:「你不能這麼問。不是解一次夢多少錢,好像我們這裡在宣傳封建迷信似的。你來見一次心理師,說什麼就是你的自由了。包括夢。」
  賀頓說:「除了夢,我還想看看病。」
  藍衣小姐說:「這裡不看病。要看病到醫院去。」
  賀頓說:「正是醫生讓我到你們這裡來的。
  小姐說:「你看什麼呀?「
  賀頓說:「我的半截身體是涼的。「
  藍衣小姐好奇:「哪半截啊?上半截還是下半截?」
  賀頓就覺得自己被這聲音鍘刀似的切成了兩段,寒意驟深,從晚秋掉到了數九寒天,腿腳打著哆嗦說:「下半截。」
  藍衣小姐說:「試試吧。不過,這也是先收費的。」
  賀頓滿懷期望:「能治好嗎?」
  藍衣小姐說:「這叫我如何回答?心理疾病也像癌症似的,有一定死亡率,並不都能治好。我們會盡力。這裡的心理醫生有碩士有博士還有博士後……價錢不一樣。」
  賀頓說:「收費多嗎?」

《女心理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