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打靶

    小菲噗哧就笑了:「一會你們帶我們打靶去!」
    「是是!」弟兄們黝黑的臉都笑爛了。
    「我們上午還得掃衛生區呢!」我提醒小菲。
    小菲眨巴眨巴眼:「切!瞧我的!」
    她轉身跑向正在進樓的大隊長和政委,就跟那兒叫住了她的何叔叔我們的大隊長說些什麼還指指我跟小影。
    何大隊就笑揮揮手一個參謀就跑過去。
    我提心吊膽的看著,然後那個參謀就轉身跑步走了。
    小菲就看看我們然後繼續和我們的大隊長政委說話說什麼我不知道,但是小菲絕對笑的前仰後合。
    我們大隊長也前仰後合政委更是前仰後合——從來沒見過這個板著臉的政工幹部這樣前仰後合,以後也沒有見到。不是說官場就怎麼樣怎麼樣了,換了誰也這樣軍區副司令又是個爺們是個值得尊敬的上級,他的外孫女來打兩槍算什麼鳥事?你陪著說幾句話算什麼鳥事?誰要再評論官場我就覺得沒啥意思了,這不是官場是起碼的禮貌。
    一會我就看見一中隊一幫子弟兄集合跑步過來了手裡拿著笤帚簸箕,眼睛恨的我們直毛。他們還穿著短袖衫和短褲還有膠鞋,汗濕濕的看來是剛剛從足球場被叫過來;那種恨意一看就明白你們帶女兵打靶就算了衛生區還得爺爺替你們掃什麼好事都讓你攤上了?!——部隊就是這種鳥地方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你的道理可以講,要不還叫部隊嗎?
    我們就被換了。
    小影她們單位也集合她還衝我笑笑。
    結果不是我一個人衝她笑是我們弟兄們都嘿嘿樂。
    女兵們都笑了絕對是笑成一團。
    我們還是傻笑。
    今天狗頭高中隊在大隊指揮所戰備值班所以不能帶我們去。
    一個小中尉參謀帶我們去,大隊長也專門指定了我們二中隊特勤分隊擔任保障。
    我們趕緊回去換衣服弟兄們把最新最乾淨的迷彩服都找出來靴子擦的極其亮我要說不好聽的暴露一下我們弟兄就是有來不及拿出鞋擦子的居然拽下自己的枕巾就跟靴子上擦——馬達尤其過分都是幾根極短的毛居然還敢打蠟味道不是一般的香。
    我們換了衣服取了槍領了子彈參謀就帶著我們跑步過去開車。
    都美的不行不行的結果番號喊的絕對好。
    我一抬頭看見所有兵樓上的窗戶都是腦袋好像我們中了頭財當時我就想起了《大富翁》遊戲裡面的沙隆巴斯的至理名言:「羨慕吧?!」
    我們開著突擊車全副武裝就出去了在前面帶路。
    一車女兵的大轎子車就跟在後面。
    弟兄們絕對精神抖擻簡直就恨不得是特戰精英的感覺趕緊坐得特別直從來沒見過這幫子傢伙坐突擊車這麼整齊而且是坐如鍾過,都是恨不得躺下再說——我們訓練累啊!這回是真見識了什麼叫軍人素質什麼叫特戰神勇。
    我回頭看著緊跟大轎子車。
    我看見小影坐在車窗前就那麼巴巴的看著我。
    小菲在她旁邊,有時候也看我。
    倆人嘰嘰喳喳。
    小影就說話的時候也一直看我。
    我就那麼看著她。
    你們知道什麼是幸福嗎?
    我覺得這就是了。
    打靶沒有什麼好說的,弟兄們都不用打小組戰鬥射擊,幾個特種戰術射擊動作一擺槍一響女兵就捂耳朵然後就尖聲驚叫——那分貝絕對比什麼炮都要高因為不是震你的耳膜是直刺你的耳膜。弟兄們的表現慾望極強緊接著前滾翻手槍出槍速射轉身快拔手槍速射亂七八糟渾身的解數全部使用出來,然後就是尖叫連連掌聲不斷。弟兄們還想表演然後就意識到子彈不能再造了再造又得回去領,參謀長又是唧唧歪歪(你要管彈藥也是這個操性,不是心疼你打幾顆子彈,部隊子彈是絕對管夠的過期就趕緊報廢再領新的,是槍支彈藥的管理規定嚴格,生怕出事,任何野戰部隊都一樣領個子彈麻煩的要死),於是就不打了組織女兵打。
    女兵打槍堪稱一景何情何景你就自己想吧簡直是綜藝大觀。
    我當然是輔導小影。小影槍打的不怎麼樣聲音絕對是一流高手,旁邊的小菲也是一絕倆姐妹有一拼。我就在叮咚槍聲中承受著雙倍尖叫,但是我還是美的不行不行的,因為我在輔導小影。
    然後子彈造光了小菲說要爬山。
    你們說參謀有膽子不答應嗎?槍都打了爬爬山算個鳥?
    然後就爬山。
    弟兄們以前上山是飛跑,這回上山是小心翼翼護著女兵趁機也能拉一下手——回去有幾個人沒有洗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洗了,不過我估計沒洗的佔九成以上,正所謂特種兵也是人嘛大家想想就可以理解了。
    我和小影不知不覺就走在最後面了。
    參謀也沒答理我,估計是小菲打了招呼。還專門跟我說幾點在什麼地方集合,我趕緊連連答應。
    我對小菲的感激不是一點半點的,因為我原來以為怎麼著見小影也得是一個多月回來以後了,這回又見著了還一起爬山多浪漫啊!
    我拉著小影的手故意走在後面故意走難走的山路故意走進小樹林。
    然後我們就抱在一起了。
    沒有眼淚沒有說話沒有注視。
    就是吻。
    然後鬆開,都大喘一口氣。
    都笑了。
    「呦!跟這兒呢!」
    小菲眨巴眨巴眼從樹林深處走出來笑瞇瞇的手裡還拿片紅色的落葉。
    小影就錘她:「死妮子偷看多久了?!」
    小菲就閃:「有什麼好看的呀?你們倆還能幹點什麼啊?還指望我看?」
    倆人鬧著我就嘿嘿樂。
    小影就說:「哎!我該怎麼謝你!」
    小菲就笑:「咱們誰跟誰啊?你謝我幹嗎啊?——得他謝我!」
    小影想想:「就是!黑猴子,你怎麼謝我姐姐?」
    我想不出來。
    「看這個兵當的,哪兒像你跟我說的那個花花公子大學生啊?」小菲就笑,「連句好話都不會說!」
    我就嘿嘿樂,不是裝的是真不會說了,那根神經早死了——我退伍1年以後才慢慢恢復過來。

《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