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聖僧駕到】

展昭等人設了個計,果然對方入了套,於是,眾人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等待赤煉堂的人主動送上門來。

對方需要偷的東西有兩樣,一樣是玉璧,另外一樣就是銀的龜甲。

玉璧在收藏貢品的皇宮寶庫,顯然難拿一些,於是,很可能去偷玉璧的會是陳修。

而四塊銀甲應該在開封府裡,去偷的就有可能是陳修的手下,所以兩邊都要做到萬無一失,也就是兩邊都要留下得力的人保護。

開封府和皇宮都是重兵把守的地方,但是赤煉堂的人擅長用火宮,火這種東西,人越多,其實可能造成的傷亡越大,展昭想留下來守開封府,不過又想會一會陳修,左右為難。

殷侯說乾脆他守開封府得了,其他人去守皇宮。

有殷侯幫忙自然是妥當的,但是展昭又不放心殷侯一個人,白玉堂索性把天尊也留下了。

趙普留下了龍喬廣,帶著他手下幾十個精銳的高手,輔助天尊和殷侯,其他衙役士兵盡量稍微避一避,省得一會兒著起火來傷及無辜。

而皇宮裡,則是戒備森嚴,趙普帶著歐陽少征守著外圍,中間層是鄒良和霖夜火,錢庫附近埋伏了影衛,還有展昭和白玉堂。

南宮紀等人還是加強皇宮的守衛,紅九娘和袁天青也派上用場了,兩個女人在後宮守著,倒是也方便。

庫房附近的院子裡,包大人和太師等人都在,還有不會武功的公孫、小四子、包延、龐煜等人……

吳一禍和他們在一起,簫良帶著小五,專職負責照顧小四子。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靜下心來,等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皇宮以及開封府四周圍都靜悄悄的。

一轉眼……子時已過。

「哈啊~」展昭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托著下巴,「怎麼還不來啊。」

白玉堂靠在屋頂上,閉著眼睛似乎在打瞌睡,聽到展昭的動靜,睜開眼睛看了看他,「人都是夜貓子,你這貓怎麼一到晚上還犯困了?」

展昭搔了搔耳朵,瞄了白玉堂一眼。

不遠處蹲著的紫影和赭影默默對視,心說,別人家的貓起夜是為了逮耗子吃,展昭都讓你白玉堂喂到那麼飽了,自然晚上美美睡覺。

展昭還是困,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酒壺,喝了一口。

一口下肚,展昭眉頭都皺起來了,「哇……趙普這個什麼酒啊,這麼嗆。」

邊說,他邊甩了甩頭,「瞌睡一口就醒了。」

「這酒就叫一口醒。」白玉堂說著,戳了展昭的腰一下,「你這貓量淺就少喝一口,別一會兒喝成了醉貓。」

展昭揉著腰眼瞇著眼睛看白玉堂,這耗子,最近開始動手動腳了。

想罷,展昭將酒壺放下,趴在屋頂上,湊到白玉堂身邊問,「唉,你接下來有空沒?」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問,「關於哪方面?」

展昭瞧瞧左右沒動靜,就壓低聲音跟白玉堂咬耳朵,「剛剛大人悄悄跟我說,這個案子結了可能要出巡去常州府了。」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那豈不是去貓窩?我有空。」

展昭望天,不過嘴角還是翹起來了,手指頭戳了戳白玉堂的面頰,「這次是真去貓窩,我準備回趟魔宮,你要不要一起去?」

白玉堂看了展昭良久,問,「你爹娘也住魔宮麼?」

展昭搖搖頭,「爹娘都不在常州府,在櫻紅寨住著呢,不過離魔宮也不算遠,趕路半天就到了。」

「哦……」白玉堂摸了摸下巴。

「你想什麼呢?」展昭好奇。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我算一下要帶多少見面禮。」

「不用啦。」展昭戳戳他,「你人到就好了。」

「那怎麼行,禮多人不怪麼。」白玉堂摸著下巴,盤算著展昭家裡家長不少啊,除了殷侯之外天魔宮裡據說還有三百多大魔頭呢,當然了,最重要是要走一趟櫻紅寨,拜見一下伯父伯母。

展昭見白玉堂似乎在發呆,莫名有些替他擔心。他倒是不怕魔宮裡的叔伯阿姨會不喜歡白玉堂,以白玉堂的性子他們鐵定會喜歡,不過麼……這耗子雖然肚皮是黑的,不過平時看著還是比較老實,到了魔宮,不知道會被逗成什麼樣子……

兩人正各自想著心思,就聽後邊紫影輕輕「噓」了一聲。

兩人立刻抬頭,赭影對他們挑眉——有動靜了!

展昭和白玉堂隱藏到屋頂後邊,靜靜等待。

果然,就見外部一個黑影躍了進來,動作奇快,可見輕功很高。

展昭看了一會兒,瞧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對他點點頭,因為那飛過去的黑影,在月光下顯得頭髮微微有那麼一些紅,同時一躍而過的時候,雙眼也帶著熒熒的綠光。

展昭和白玉堂相視一笑——果然是陳修!擒賊先擒王!

陳修落到了庫房門口,倒是很謹慎地四外看了看,沒發現有機關。他用內力燒燬了門鎖,打開一條門縫看了看,還是沒機關,於是放心開門。

可奇怪的是,就在他開門的一剎那,突然聽到一整鈴聲……

陳修微微皺眉,怎麼可能?!

展昭好奇問白玉堂,「你在哪兒下的機關?」

白玉堂從身後拿出一個鈴鐺來,道,「在這兒呢。」

展昭望天。

但是身邊白影一閃……白玉堂已經下去了,展昭趕緊跟上。

後邊,霖夜火和鄒良到了附近,幾個影衛守住四角,準備了銅網,決定像抓銅鈴一樣抓陳修。

趙普也到了,扛著新亭侯站在屋頂看,那頭是歐陽少征……

反正等陳修再抬頭……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不遠處的院子裡,吳一禍聽到了鈴聲,對焦急等待的包大人道,「應該開始了。」

公孫抱著已經睡熟的小四子輕輕地拍著,有些緊張……希望一切平安,眾人都不要受傷。

陳修被困在院中,一見身中埋伏倒是也不慌亂,先發制人,突然對著白玉堂就是一掌。

白玉堂早有準備,見掌到眼前,輕輕一拂袖……一陣寒氣過……眾人清晰地看到兩邊掌風一撞,陳修那一掌帶出的明顯的火焰瞬間熄滅……

陳修一閃身避開掌風,此時,他站在了月光下,眾人也看清楚了他的樣貌。

和銅鈴不同,陳修的身上並沒有燒傷,但是明顯,內力比陳修要高。

霖夜火蹲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牆壁上,微微皺眉——這人是不是哪裡見過?

陳修剛剛躲開白玉堂的進招,就感覺身邊有人,一轉臉,展昭正站在他身邊對他笑。

陳修回手又是一掌,眾人此時都有些擔心——白玉堂能用寒氣抵擋那種順著掌風往外冒的火焰,展昭怎麼辦呢?

正想著,說時遲那時快,展昭已經到了一旁屋頂上。

眾人算是明白了,展昭速度太快,燒不到,根本不用想什麼方法對付火焰,當然了……對付的法子應該不少,他一想很多鬼點子以及小花招。

展昭托著下巴看陳修,隨後自言自語道,「嗯,身體條件是還不錯,不過天分不見得就比銅鈴好啊。」

陳修微微一愣,抬頭看展昭。

此時,展昭正站在霖夜火身邊,霖夜火則是選了圍牆上一個凸起的小圓頂,蹲在那裡,繼續看著陳修發呆——各種眼熟啊。

陳修在看到霖夜火的那一刻,愣了愣,隨即皺眉,似乎是想什麼心思,霖夜火身邊的鄒良微微皺眉,陳修這個神情,似乎不太對勁。

這時,陳修就聽身後有人說話,「這會兒發呆不要緊?」

陳修一個縱身……躍上半空,就見白玉堂鬼魅一樣繞道他前方,一刀揮來……陳修無奈,只能從邊緣又回到了院子中間。

同時,幾個影衛拽著一張銅網往下蓋,想活捉陳修。

但是陳修突然在半空中抽出一把甩出了一件兵刃……

隨著那兵刃撞擊之聲,眾人仰起臉……就見陳修手裡拿著一把火紅色,有金屬鏤空花紋包邊的精美禪杖。

看到這兵器,眾人都愣了愣,霖夜火站了起來,「無心禪杖?」

隨後,就聽霖夜火對四個拽著銅網的影衛喊了一嗓子,「都閃開!」

四個影衛趕緊一撒手,青影撒手稍微慢了些,就感覺禪杖碰上銅網的時候手心一燙,同時有一股火熱的真氣透過手心直接衝向自己的心口,就知道不好。

幸虧白玉堂刀來得及時,一刀將被青影拽住的那個銅網的角砍了下來,展昭一拽青影的衣領將人拽到一旁,連點十處大穴。

紫影一接青影,就見青影抓著銅網的手火紅一片。

青影疼得臉都白了,展昭對紫影道,「趕緊送給公孫,筋脈被灼傷了。」

紫影點頭,都沒停留,和赤影一起架著青影去了別院。

陳修握著禪杖落地,警惕地看著眾人,面有殺氣。

霖夜火站在屋頂上,皺眉看著他,「你和無塵大師什麼關係?」

陳修盯著霖夜火看了良久,「原來是你,你為什麼沒有繼承無塵的內力?」

霖夜火不解,「啊?」

「你看來一點火的內力都沒有。」陳修冷笑。

霖夜火搔頭,心說老子跟無沙學的功夫好著呢,誰要學那燒猴子屁股的火功夫?一點美感都沒有。

眾人都好奇——霖夜火和這陳修竟然是認識的?

可是陳修沒來得及和霖夜火再續幾句,眼前一個黑影落下,殺氣逼人。

陳修趕緊退後一步,就見趙普拿著新亭侯到了,臉色可不好看。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陳修傷了趙普的影衛,趙普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再看看四周圍趙家軍那群人眼珠子都紅了,看來這場架要讓給趙普打了。

展昭對白玉堂努努嘴,示意他看禪杖,低聲問,「這根禪杖看起來好大,怎麼藏進袖子裡的?會變戲法?」

白玉堂想了想,提醒展昭,「你看看下半截那根桿子,眼熟麼?」

展昭摸著下巴看那禪杖下半截的桿子,的確好像在哪兒見過,隨後,他望向霖夜火。

霖夜火隨身帶的兵器是一根紅色的棍子,抽出來是一把破劍,那是霖夜火的兵刃——破天劍……可破天劍和破天刀才是一套的兵器,但這根禪杖和霖夜火的劍鞘又很像。

「那把禪杖是紅色,火龍的金色鏤花,霖夜火這把劍鞘也是紅色,火鳳的銀色鏤花,好像一套……」歐陽疑惑。

眾人都下意識看了看霖夜火。

鄒良突然問,「你的劍鞘哪兒來的?」

霖夜火嘴角抽了抽,回答,「我師父的禪杖和他那個是一套的,不過師父不怎麼用,給我了。我嫌難看於是拽了下半截做劍鞘,上半截還在火鳳堂貢著呢。這個禪杖是可以拆開折疊收起來的,最小能折成棍子那麼小,是師門至寶,世上只有兩件。」

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霖夜火的師父是聖僧無沙,他剛才問陳修無塵大師……莫非是同門?

不過現在不是閒聊或者追師承的時候,而是要活捉陳修。

陳修手中的無心禪杖也是神兵利刃,似乎特別適合配火之內力使用。

展昭和白玉堂是江湖人,曾聽聞過這把禪杖的來歷。

相傳江湖上有位高僧,武功極高但是十分神秘,他就是拿著這一柄無心禪杖,被禪杖碰到人會立刻心埋灼燒而死。

當值眾人只當是兵刃太厲害,現在想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內力!那和尚隱居在塞外,江湖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給他的禪杖取了個名字叫無心禪杖,難道那個就是霖夜火口中的無塵大師?

陳修看了看趙普,又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突然一抬手……

「糟了……」展昭清楚地看到他甩出了一把粉末,讓眾人閃開。

與此同時,就見陳修的四周圍突然瀰漫開了一陣煙霧,濃厚稠密。

晚上風挺大,煙霧隨風一吹,擴散開來,附著在了花園中的花草之上,就聽到「噗噗」聲響,花草立刻燃燒了起來,燃燒產生了大量的黑煙……煙霧中,陳修不見了。

眾人屏氣凝神,知道陳修想借煙霧和火逃遁,在場都是高手,自然都有準備。

果然,就見煙霧中,一個人影突然往一旁牆角的空檔處一閃。

展昭和白玉堂幾乎是同時追上去,趙普也擋住了陳修企圖突圍之位,可陳修卻似乎只是聲東擊西,他突然一閃身,又隱入煙霧當中,同時,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眾人尋找陳修身影的時候,突然聽鄒良喊了一聲,「危險!」

之間那見禪杖的頭部突然出現在了霖夜火的胸前,霖夜火微微一個愣神,卻是望向了別處。

眾人心都提起來了,霖夜火平時就挺二百五,不過關鍵時刻怎麼不要命了還走神?

這時,與他最近的鄒良一把將他推開。

「喂!」歐陽驚了一跳,鄒良這是不要命了?他用力推開霖夜火的代價就是那禪杖現在快砸中他了。

霖夜火被推開的同時,也是驚訝地看著身邊的鄒良,眼裡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動,倒是沒擔心。

就在這千鈞一髮,眾人覺得鄒良命懸一線的時刻,突然……一個碩大的身影像個球一樣彈了進來,隨後,那禪杖不見了。

眾人一個愣神,趁亂已經逃到圍牆上,差一點就成功套多的陳修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碩大的身軀。

陳修被那人伸出來的一隻大手掌拍住了面門,直接摔回了院子裡。在地上滾了幾滾後,陳修捂著心口,需要拄著禪杖才能站起來,滿眼的驚駭地看著來人。

同樣驚駭的還有在場圍捕的眾人,這什麼人?功夫和天尊殷侯有一拼了。

再看。

從院牆上下來的是個大胖和尚,看著十分富態,手裡正擺弄那根禪杖。就見他拆了拆又折了折,搗鼓幾下,就將那根禪杖折騰成了和霖夜火那把破天劍的劍鞘差不多大小的一根桿子,收到了寬大的袖子裡。

眾人都看著這個慈眉善目笑臉盈盈的大和尚,就聽院牆上有人說話,「霍,什麼風把你都給吹來了?來清理門戶了啊?」

眾人再抬頭,就見天尊和殷侯來了,身後龍喬廣提著一個人也跟了進來,將那被困住的黑衣人往地上一扔,正是那個假扮的貴陽太守之子,張茂。看來,開封府那邊也成功來了個甕中捉鱉,顯然是比這邊要順暢的多。

殷侯和天尊瞧著展昭和白玉堂還有趙普,那意思——你們這麼多人,怎麼手忙腳亂的。

三人歎氣——被看笑話了。

霖夜火瞄了身邊的鄒良一眼,有些彆扭地瞪他。

鄒良挺冤枉,心說你要是知道有高手來救你那早說啊,救你還有錯啊?

霖夜火別彆扭扭收回落在鄒良身上的視線,到了那大和尚身邊,跪下給行禮,「師父。」

眾人心中瞭然,原來是這就是聖僧,無沙。

《龍圖案卷集(鼠貓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