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的損主意

第九十八章 公孫的損主意

在陷空島上的第一晚,趙普和公孫等一群人,跟五鼠聊得投機,一起喝到深夜才散去各自休息。

這盧島主財大氣粗為人慷慨是眾人早就聽說過的,可是看到那用來招待他們的大宅子還是讓眾人吃驚不已。

「霍。」趙普小聲對公孫道,「書獃,這陷空島也忒闊氣了,這宅子比王爺府的都好。」

「嗯。」公孫點頭,小四子牽著蕭良的手,抱著石頭也是讚歎,「唔,喵喵的夫家好有錢喏。」

公孫趕緊摀住小四子的嘴,轉臉一看,就見展昭在一旁站著,黑著一張臉,瞇著眼睛瞄小四子。

領他們來的白玉堂嘴角微微挑了挑,沒動聲色,說了聲早些休息,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龐吉小聲對包拯說,「老包,這陷空島真有料啊。」

「那是。」包拯笑了笑,「劫富濟貧麼。」

「去!」龐吉又抖了抖,問,「那個……今晚咱倆一間屋唄?」

包拯嘴角抽了抽,趕緊擺手,「別!您老艷福不淺,別一會兒又來個徐娘,害我還要站一宿,你自個兒風流快活就夠了,別連累其他人。」

「還是人麼你?!」龐吉鬱悶。

包拯壞笑著回房休息去了。

公孫哄了小四子睡下,就去洗漱,見趙普在對面的床鋪上坐著,旁邊放著一張大大的水路圖,就走過去看。

「你真準備攻打何澤文他們的水寨啊?」公孫到了杯茶,邊喝邊問。

「嗯。」趙普點了點頭,道,「若是他們父子能投降就最好了,不過就怕到時候他們跟扶桑人串謀好了,來個裡應外合,要不然攪亂江南一帶,要不然就帶著大量的財物集體出逃,我先預備著水軍,到時候他以有異動,就集體滅了他們,以免最後生出事端來不好收拾,就是這水寨不好打。」

「何澤文的水軍有十萬餘人馬,而且日日在水上操演,熟悉地理,再加上他勾結扶桑,說不定還有扶桑軍兵助陣,你水軍人手不夠,而且地理不熟悉,他們到時候裡應外合,很容易吃虧的。」

「對啊。」趙普點了點頭,道,「所以說書獃,你得給我想個好主意,怎麼打這水寨比較好……我之所以把鄒良叫來,是因為他原本水軍出生,善打水仗。」

「對了。」公孫突然問,「你之前提到水鼠,那是什麼?」

「哦……」趙普笑了起來,湊過去道,「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去。」公孫白了他一眼。

趙普挑眉,「不親不告訴你。」

「到時候我就能看見。」公孫站起來要回床上去睡覺,卻被趙普拉住,「那給我親一口?」

公孫跟他拉扯半天,最後還是被按住了。

對面的床上,小四子抱著石頭躺在被子裡面,瞇著露在被子外面的眼睛看著,心裡想著……下個月初三,又少了一天。想罷,翻了個身,美滋滋地繼續睡去。

次日清晨,眾人神清氣爽起床,小四子和蕭良一大早跟著盧大嫂欣賞這陷空島的美景外加吃點心去了。其他眾人可沒有這種雅興,都聚集在一起,商量查何澤文的事情。

四鼠對與陷空島附近水域的情況比白玉堂可是瞭解了很多,他大少爺幾乎不管家裡的生意,都是四個哥哥打理著。

盧方主要管的是水運這一塊,陷空島的渡頭是往返松江水路的樞紐,地理位置極好,因此很多商船在這裡停靠卸貨、中轉。另外,這海面上的大小島嶼和山寨還都自己結成了兄弟,盧方就是大哥。老二韓彰沉默寡言,是個怪人,不過相當的能幹,在陷空島的後方,面海那一側有一座巨大的船塢。公孫和趙普他們之前也去看了一眼,果然如同白玉堂所說,數千人的規模,韓彰就是造船的好手。老三徐慶是個莽人,可別看他粗魯,粗中有細,專門負責捕魚那一塊,和漁民們交情頗好。一旦有了扶桑海寇搶劫漁民,基本徐老三都帶著人打出來,因此這一帶的漁民都聽他的。老四蔣平除了水性好之外,頭腦極好使,陷空島在外頭放了好些生意,什麼錢莊米鋪的,都是他在打理。大嫂閔秀秀是神醫,不過基本來找她看病的人她都不收銀子,平日給陷空島管管賬目。這四鼠都已經成親了,家裡媳婦都好,子嗣也有。白玉堂屬於從小被四個哥哥寵大的,什麼都不讓干,潛心習武,最多就是偶爾幫著蔣平去收收帳,所以才弄得一個水島的五當家,卻連游水都不會。

一講起水軍何澤文倆父子,徐慶拍著桌子就嚷嚷開了,「娘的,這兩父子傷天害理,老子早就想滅了他們了!就是怕他們說咱造反。」

「這何澤文的罪行,可否一一概述一下?」包拯拿了紙筆給記錄下來,好一一查證,收集證據。

「哦……」盧方道,「水運方面就是之前你們看見的,勾結扶桑海寇和水寇,在這一帶是燒殺搶奪,還收個什麼保障費,總之你這船一路過去要是把費用都叫了,那的確是安全不會遭搶,可這費用交得實在是太多了,幾乎一趟就沒有賺頭了!」

「我們都自己組織了軍兵來守護。」蔣平道,「不過呢,島嶼附近還行,想要到水寨那邊就辦不到了,所以這事情正如你們所見,遠海倒是沒有人搶,到了近海,尤其是水軍營寨附近的地方。最不安全,時不時都要提防被搶,不是被海寇,就是被假扮成水寇的水軍。

「造船那邊,也是收銀子。」韓彰搖了搖頭,道,「這大船塢人頭足,什麼人都有,那些水軍還是不敢來鬧事的,來一個咱們宰一個,可是有些小船塢就遭罪了,隔三差五給銀子不說,還要提防著搶的。」

「話說回來,其實松江府衙門還行,這知府姓魏,人是還不錯就是老實,也沒權,根本管不了水軍。」蔣平搖了搖扇子,「就是水軍為非作歹。」

包拯大致明白了情況,看了自己記錄的那一大片,這水軍為患,毒瘤已大,再不剷除恐怕到時候積怨太深,百姓怨恨朝廷。江南一帶富庶,萬一有什麼亂像那就不利了,看來皇上這次是有心要平定,因此才會讓他來的吧。

龐吉聽著突然問,「這何澤文敢那麼囂張,這次皇上派我們來又如此低調……該不會,他朝中有人?」

「肯定有的。」盧方笑了笑,道,「聽說是大官,我們一直還以為是龐太師。」

「哈?」龐吉趕緊搖頭,道,「我也就在開封一帶興興風浪而已,地方上基本不管,容易出事。」

包拯一挑眉,看他,「呦,龐吉,你這臉皮還真不薄。」

「嘖。」龐太師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想想,我閨女在朝裡呢,怎麼可能胡作非為?我可不想我閨女做楊貴妃。」

包拯瞪了他一眼,「昏頭了胡說的吧你,皇上是唐玄宗麼?掌嘴。」

「呃……」龐吉苦笑,「我不就打個比方麼。」

「他們父子貪贓枉法的罪證還比較好找,算是人證物證俱全,可是這勾結扶桑,就有些不好說了……最好是有更直接的罪證。」包拯說著,看趙普。

趙普拍了拍龐吉,「太師,非你莫屬啊。」

「真要老夫潛入水寨啊?」龐吉直唑牙花,「沒別的招了?我倒不是怕,反正展護衛說跟我一塊兒去呢,我是怕打草驚蛇啊。萬一他小子狗急跳牆現在就跟扶桑然聯合造了反了,那我不是千古罪人了麼?」

眾人面面相覷,覺得似乎也挺有些道理。

這時候,就聽蔣平突然道,「嗯……其實還有個別的招。」

「什麼?」眾人都看他。

「這陣子不是傳何澤文大病麼?」蔣平道,「那何德廣在松江府內外各個路口都張貼了皇榜,懸賞找神醫給醫治呢。」

眾人都一愣。

「哦?」公孫道,「這倒是條不錯的主意,可以去探一探。」

「會不會有危險?」趙普皺眉,看公孫,那樣子不太想讓他去。

「你陪著我去不就成了麼?」公孫看趙普,「安全應該不是問題吧,就是怕找不到線索。」

「真要線索,晚上我帶人潛入水寨去吧?」赭影問。

「唉,不行。」韓彰突然擺了擺手,道,「使不得,這水寨不是兒戲,何澤文雖然混蛋,但是本事還是有一些的,水寨裡機關埋伏重重,不然的話,咱們早就帶人去找他的罪證,上報朝廷了。之前有不少江湖義士進去,都喪了命,這事情大意不得。」

「這樣啊……」趙普點了點頭,道,「看來正當的法子進去,也不太多。」

「我覺得倒是可以試一下。」公孫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主意。

「書獃,你要幹嘛?」趙普問他。

公孫笑了笑,換了個話題,問,「咱們上松江府逛逛吧?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再說?

趙普點頭。

「讓玉堂帶你們去吧。」盧方道,「好好逛逛。」

隨後,公孫、趙普、小四子還有展昭,跟著白玉堂離開島子去了松江府。蕭良本來也想去,後來聽說歐陽少征他們要跟韓彰去船塢看造大船,他就跟著歐陽少征跑了。為此,小四子還有些不願意,摟著公孫的脖子,小嘴嚼得老高,嘟囔,「小良子喜歡大船,不喜歡小四子。」

公孫只好安慰他,笑道,「算啦,你不還是喜歡九九勝過爹爹。」

「哪有。」小四子嘀咕了幾句,趴在公孫肩頭掰手指頭。

眾人乘坐著陷空島的畫舫來到了松江府,此時正是晌午飯時,松江府人來人往,街頭叫賣叫賣聲不斷。

趙普和展昭注意地看四周,表面上看松江府的治安還是不錯的,街上也有衙門的人巡街,一派的歌舞昇平。

另外,展昭還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白玉堂經過之地,樓上樓下,好些姑娘會探頭來看,似乎是跟說好了似的,今天那樣子特別興奮。

展昭心中計較,白玉堂年輕英俊,武藝高強又多金還是陷空島的五當家,哎呀,金龜婿呀!嘖嘖。

沒走出多久,趙普就覺察出不對勁來,問展昭和白玉堂,「是不是有人跟著咱們?」

白玉堂一笑,道,「不是跟蹤。」說著,往巷子裡頭一拐,沒多久,就有一群泥孩子湧了進來,嘴裡含著,「五爺!」

白玉堂對他們點點頭,給他們分銀子,問,「最近如何?」

「都念學呢。」一個大一點的孩子回答,「嗯,下了學給家裡幹活。」

「家裡挺好?」

「好的!」

公孫留神看了看,就見這群孩子雖然髒兮兮的,但衣服穿著還是好的,看來是是玩野了,不是沒人要。

一群小孩子跟白玉堂絮叨了幾句,有一個年紀大些的在白玉堂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白玉堂點點頭,就讓他們早些回去,別在外頭野,一群小泥娃娃就一哄而散了。

小四子摟著公孫睜大了眼睛看著,有些羨慕,那麼多人一塊兒玩呀?

「都是什麼人啊?」展昭有些好奇,白玉堂向來愛乾淨,怎麼跟一群小髒娃娃處得如此好。

白玉堂帶著眾人繼續往外走,「他們的父母大多都是水上的,水上討生活的人容易出意外,有好些父母都不再了,所以孩子寄養在陷空島。不過島上沒有太多女眷,沒人照顧孩子,而且漁民自己水上幹活了,大多想要孩子唸書。所以都寄養在松江府的厚道人家裡頭,可還算是陷空島的人,這幾個孩子是家裡大人都過世了的,我有空回來看看他們。」

「哦。」展昭挑眉點點頭,難怪是大俠了。

「剛剛那小孩兒……」趙普微微一笑看了看白玉堂,「跟你說什麼了?」

白玉堂一笑,道,「王爺耳朵挺靈。」

「唉,叫王爺多見外啊。」趙普笑嘻嘻。

「這些小孩兒整天在街頭人堆裡玩兒著,得到的消息多,他剛剛跟我說,那何澤文是真病了,何德廣生怕他爹死了沒靠山,所以病急亂投醫呢,滿大街找郎中,最近連去窯子的空閒都沒有了。」

「霍。那可是病得不輕了。」趙普搖了搖頭,就見公孫似乎是若有所思,便問,「書獃,你覺得呢?」

「嗯……這的確可行。」公孫點了點頭,關鍵是要怎麼進去,才能不被人懷疑呢?

「對了。」展昭問白玉堂,「盧大嫂也是神醫吧,怎麼何德廣不來請呢?」

「我大嫂不出診的,基本都是把病人送到陷空島來,何德廣哪兒敢來陷空島啊……不怕被宰了麼,不過他倒是的確派人送過信來,大哥沒看就扔了,生怕污了大嫂的眼。」

「哦。」眾人點了點頭,心說何澤文死了才好呢,何德廣聽起來像是個窩囊廢,比較好對付。

這時候,眾人逛到了一個市集,專門賣一些小玩意兒,好多小孩子都拉著大人在買東西。

「小四子,想要些什麼?」趙普湊過去拍小媒人馬屁。

「唔。」小四子笑瞇瞇說,「要風車,不給小良子!」

「行。」趙普帶他去買,拿了一個在手裡,小四子想了想,就說,「還是給小良子帶一個吧。」

又買糖果,小四子去之前說,不給小良子吃,回去饞他……買了之後,又說,「給小良子也買一包吧。」

到最後,所有吃的都買了兩份。

趙普看了看影衛手裡捧著的東西,有些無奈,這小東西也就看著厲害些,到頭來,估計還是下面那個,估計和他爹一樣,刀子嘴豆腐心。

逛了一圈後,眾人進入了松江府的一座酒樓裡吃飯,就聽滿酒樓都是討論何澤文病重的事情的,有些人是希望何澤文死了,有些人則是說,死了又能怎麼樣?兒子還在呢。

趙普見公孫一路都在打著什麼主意,就問,「書獃,是不是想幹什麼壞事?」

「嘖。」公孫白了他一眼,對他勾了勾手指頭,笑道,「你來……」

趙普趕緊湊過去,心說,娘喂,這要是在臥房裡那麼叫就好了。

公孫見趙普壞笑著湊過來,就按住他腦袋,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通。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納悶,幹嘛神神秘秘的?「公孫說完後,就見趙普的神情有些糾結,眉頭都皺起來了,看公孫,「書獃,這主意……忒損了點吧?」

公孫一挑眉,笑問,「那你想不想要他通敵叛國的證據呢?」

趙普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行吧……他何家父子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是不是?照你說得來。」

說完,兩人對視,一臉的奸笑。

小四子坐在兩人中間抱著胳膊生悶氣,都已經這樣了,竟然還不成親,這兩個大人太不像話了!

《游龍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