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的兇手 13 內鬼

「你想到什麼了?」白玉堂好奇。

「嗯……」展昭摸摸下巴,從床上爬起來,跑去儲藏室裡,搬出了三個盒子來。

「這什麼啊?」白玉堂不解地看著那幾個盒子,原先他一直以為是鞋盒子。展昭將盒子打開,就見裡面是滿滿的信。

「都是讀者寫來的,編輯整理出來給我的。」展昭小聲說,邊抬眼瞄了瞄白玉堂。

「貓兒……」白玉堂伸手指指那三個鞋盒,「我怎麼不知道。」

「你醋勁那麼大……」展昭小聲嘀咕,「被你知道了還不都偷偷燒了?!」

「哼……」白玉堂挑挑眉,心說,等你看完了我就燒!

展昭一封封地對著燈光照著,似乎是在看信封裡面的東西。

「找什麼呢?」白玉堂不解。

「我記得,有幾封,裡面都夾了幾片花瓣形的東西。

「花瓣?」白玉堂也拿著信封對著燈光照著,「貓兒,這些信你都沒拆封過?」

「嗯……每一封都只是照照,很有趣。」展昭老實地說,「呀!找到了!」邊說,邊抽出來同樣粉色信封的三封信,給白玉堂看,「就這幾封。」

「最早的一封寄了有半年了啊。」白玉堂挑眉,看信封上沒有寄件人的地址,只有一個名字——學生。

「呵……這名字取的。」白玉堂搖頭,打開信封,裡面果然有幾片花瓣滑落了出來,只是,眼色與其說是紅的,不如說是黑的,或者胭脂色。白玉堂久做警察,對於這種顏色自然是再熟悉不過……這是血液乾涸後的顏色。

展昭飛快地抽出信紙,閱讀了起來。

「寫的什麼?「白玉堂好奇地湊上前,和展昭一起看。

眼前這封信非常的長,洋洋灑灑好幾頁,字跡工整,,裡面有表格還有圖畫,看起來就像是學生的作業一樣,真不愧「學生」之名。展昭看完一頁的速度白玉堂只能看幾行,最後還是決定放棄,等展昭看完告訴他就好,低頭專心地研究起那幾片花瓣來。

「呼……」展昭飛快地將三封信都看完,放下信紙長長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白玉堂抬頭看他,「信裡都說的什麼?」

「這些信確切地表現了一個人的心理演變過程!」展昭舉起第一封信,有四頁,道,「寫這封的時候,他是對心理學好奇並且有興趣但是弄錯了研究方向的學生。」

又拿起第二封,兩頁「這封,他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並且開始顛覆他的整個人生觀。」

「最後這一封。」展昭拿起那張僅有豆腐乾大小的信紙,「他已經變態了。」

白玉堂接過那三封信,看了看,問展昭,「具體說呢?」

「第一封信。」展昭指著信,道,「這人幾乎將我的書背了出來,並且就一些觀點提出了質疑,大致的意思是——對於有一些我故意迴避的話題,很感興趣。」

「故意迴避的話題?」白玉堂也來了興致,「你在書裡故意迴避了哪些問題?」

「比如說心理犯罪的一些細節,催眠的手法,暗示怎麼下……都是些不怎麼好學的專業問題。」展昭道,「我就怕寫了會有人只學了半罐子就跑出去亂用,害人害己。」

「嗯。」白玉堂若有所思的點頭,「但是看來他對這些非大眾的技術問題更感興趣。」

「這些先放其次……你看這裡。」展昭伸手指著信的最後一行,「看他寫的『我知道您可能未必能看到這封信,或者看到了也不會當一回事,但是我還是想要說這句話,ILOVEYOU!』」

白玉堂撇撇嘴,「光憑一本書就love上了?」

「還有第二封。」展昭指著第二封信,「這封信裡,講述了很多他自己研究的心理學成果,都是關於那些實際操作的技術問題的,你看他最後一句!」

白玉堂一看,就見最後一句寫的是:「你說,如果我用我自己研究出來的方法犯罪……Canyoucatchme?」

「catch……」白玉堂傻眼,去翻最後一封,「上面不會有body吧?」

最後一封信上,只有一句話,「看來什麼理論都只是空談……要做研究,就一定要試驗!讓我去製造一具body吧。」

這下,兩人徹底傻了。

白玉堂愣了良久才回過神來「貓兒,這小子是在做實驗不成?」

展昭皺著眉走到沙發邊坐下,搖頭道:「他不止是自己在做實驗,還要我和他一起做。」

「為的究竟是什麼呢?」白玉堂坐到他身邊,「不過這也算是線索,明天交給鑒識科的同事,讓他們找找這封信的出處,我們好查。」

「嗯。」展昭點點頭,「這個人應該就在我們身邊。」展昭低聲道,「或者有確切的信息來源,不然怎麼會清楚地知道我們的行蹤,甚至把東西送到家門口呢?」

「的確可疑啊。」白玉堂伸手收了那些東西,裝到證物袋裡,「明早回警局再研究吧,今晚你也累了!」說完,拉著展昭走回房間躺到床上。

兩人躺回床上仰著臉望天發呆,半個小時後,放棄胡思亂想的兩人摟到一起,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兩人神清氣爽地出了門,果然發現門口那束血淋淋的花還在,只是血都干了,用證物袋裝了,兩人溜溜躂達回警局。

SCI的其他人也都回到了警局,不出所料,包拯對昨晚的案件極其重視,給大傢伙兒開了會之後,留下一句「半個月時間,破了案有賞,破不了掃廁所!」就走了。

等包拯走了,留下的人大眼瞪小眼,趙虎捅捅馬漢,小聲說,「你說,幹嘛每次包局都用掃廁所來威脅咱們頭兒啊?」

馬漢沒回答,瞪了他一眼。

「公孫的驗屍結果出來了麼?」白玉堂問。

「大概快了。」洛天道,「公孫在法醫室都呆了一整晚了……」話音剛落,門就被「呯」地一聲推開,公孫氣勢洶洶地闖進來,臉色蒼白,眼底黑眼圈,眼睛裡有血絲,外加一臉的殺氣。

眾人乖乖噤聲,等著公孫來說驗屍的結果。

「啪!」將資料往桌上重重一拍,公孫喘著氣罵:「他媽的,我們被耍了!」

其他眾人面面相覷,聽得雲裡霧裡,白玉堂問:「什麼被耍了?」

「兩具屍體的體內都有藥物成分,就是類似迷姦用的那種藥!」公孫憤憤地坐下,「跟第一次那個ILOVEYOU不是一個級別的犯罪!」

「什麼?」展昭一皺眉,「有藥物?」

「還有啊!」公孫拿出上次ILOVEYOU案件屍體的照片說,「你們看看,這些指印最開始,我們一直以為是瘀青是吧?」

「對。」眾人點頭。

「不是用來切割屍體的。」公孫說著,伸手抓住趙虎的胳膊,道,「我要是在這裡割了一刀!」說著,指胳膊上動脈的位置。「要放血,自然是捏這裡往外擠!」

「還有腿……脖子……所有的瘀青都是放血的時候造成的!先放了血,然後再分屍的!」

「血……」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立刻想起了昨晚那束帶血的花。

「我那天就納悶,屍體裡的血幾乎都被放干了,可是地上的血量根本不足三個人流的……原來是被弄走了!」公孫又指著龐曉琴和安玲麗的屍體,說,「這兩具屍體的處理方法比第一案裡的簡單粗糙多了!感覺根本不是一個人幹的!「

「這就邪門了!」白玉堂看展昭,兩人將那束花和幾封信都拿了出來,放到眾人的眼前。

「這什麼啊?」公孫拿起那束黑花看了看,叫來了一個鑒識科的小警員拿去做檢測,跟之前幾具屍體的血液進行比對,看能不能查出出處。

「照信上寫的……罪犯應該是一個人啊。」白馳一臉的疑惑,「可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

「不可能。」展昭搖搖頭,「這個兇手幾乎癡迷於催眠、暗示之類的東西……怎麼可能去用藥這麼不專業的手段?」

正說著,盧方黑著臉走了進來,道:「出事了!」

「最近怎麼這麼對事啊?」白玉堂皺眉。

「看電視!」盧方伸手打開電視,就見正在播出的新聞節目中這樣報道,「據可靠消息,最近一連串的案件,是目的在對警察發起挑戰的犯罪行為,兇手分別在現場留下了」ILOVEYOU……Catchme,以及body等訊息。被害者身份也似乎是無差別隨機挑選……最誇張的是,據這組照片顯示,兇手曾經給SCI的展博士寄過相關的警告信,說他要用人來做實驗,但是並未引起警察們的任何警覺……這次更是釀成了當著眾多警察的面,殺死警察女兒的慘劇……」

白玉堂一看就不明白了,回頭看盧方,「他們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細節?」

盧方歎了口氣,「今早各大報社和電視台都收到了視頻資料,還有各大門戶網站上,消息更是詳細……顯然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

「誰這麼無聊?」趙虎瞪眼。

展昭看了看他,淡淡地說:「兇手!」

話音剛落,SCI的辦公室裡電話響起,蔣平去接了一聽,就愣住了,趕緊按免提,隨後輕手輕腳走到電腦旁追蹤電話來源。

眾人看見他的樣子,都集中精神聽起來。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用金屬波干擾過的,變了聲的聲音,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腔調說:「你好,展博士,以及SCI的諸位。「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你是誰?」

「兇手。」那人輕輕地一笑,「分屍案、肢解案、以及這次的移花接木案,都是我做的。」

白玉堂皺眉,冷笑,「分屍案已經破了。」

「呵呵……」那人笑了兩聲,不答,而是瞬間換了一個話題,「展博士,我們來做一個遊戲吧。」

「什麼遊戲?」展昭冷聲問。

「首先,你要知道,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出於一個目的。」那人說話的時候有些興奮。

「什麼目的?」展昭問。

「ILOVEYOU!」電話那頭慢條斯理地說。

展昭冷笑,「我可沒看出來。「

「嘿嘿,以後你會看出來的。」那個聲音繼續說,「我來說一下遊戲的規則吧。」

「說。」

「很簡單!你在最短的時間內catchme,否則,你將會找到越來越多的body!」

說完,電話掛下,傳來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白玉堂抬頭問蔣平:「查到沒有?」

蔣平抖著手,結結巴巴地說:「查……查出來了……」

「在哪兒?」白玉堂覺得他情況有異。

「就……就在這樓裡!」

……

《SCI謎案集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