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VS兇手 14 擒狼

在養狼的公寓裡好好地轉了一圈,展昭停在了一面牆壁前面。這整個房間裡空無一物,只有牆上掛了一幅抽像畫,畫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只是一大堆線條扭曲在一起。

「貓兒,這幅畫有什麼問題?」白玉堂湊過來看看。

「嗯。」展昭有些猶豫地搖搖頭,「說不清,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把畫帶回去。」展昭對鑒識科的同事道,「還有所有能找到的紙片之類的東西。」

鑒識科的人認真收集現場的樣本,白玉堂拉展昭離開大樓,帶著洛天等往艾虎他們救人的那個工廠裡走去。

到了工廠之後,展昭和白玉堂等就見艾虎帶了好些人密密麻麻地守了一圈,還拉了黃線,已經引來了不少圍觀的群眾。

白玉堂無奈地看搖著尾巴跑上來一臉邀功表情的艾虎,「你小子也太誇張了點吧,乍一看還以為生化危機呢。」

「隊長,你別說,裡頭正經挺嚇人的,你們不信去看看!」艾虎說著,就往裡頭帶幾人。

「總共救出三個人?」展昭問。

「嗯。」艾虎點頭,「看樣子都挺慘的,關鍵是都沒有意識。」

「沒意識?」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怎麼個沒意識法?是昏迷?」

「不是。」艾虎搖搖頭,「就是呆住,沒有任何的反應。」

「啊?」白玉堂覺得新鮮,「你確定是沒意識了,不是被人點穴了?」

「點穴?」艾虎和白馳異口同聲,「真的有點穴這回事啊?」

眾人都無語。

很快,幾人來到了那個工廠,這是個老式的織布廠,很多廢舊的針織機整齊地排列在廠房裡,推開一旁的鐵質移動拉門,裡面是一片漆黑的空間,密閉的倉庫裡堆放了大量的線桶子和燃料,走到最盡頭,有一個往下的樓梯,地下更加是漆黑深不見底。

艾虎等拿著軍用手電筒往下走,展昭轉頭對洛天和白馳道,「你們去車間裡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兩人轉身往回走。

「貓兒,怕洛天會想起曾經地下生活的不愉快經歷啊?」白玉堂湊到展昭耳邊低聲說,「真夠溫柔的。」

展昭對他笑了笑,趁所有人沒看見,黑暗中踹了白玉堂一腳。

樓梯有七十七級,環狀向下,越往下走,一股腐爛霉敗的味道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雙腳踩到了地面,那是冰冷的水泥地面,旁邊放著一條皮管子,通著水龍頭,水泥地面異常的濕冷,看得出是經常用水沖刷的……眾人環顧四周,就見漆黑的牆上,有用白漆隨意畫的線條……展昭卻盯著這些線條看了起來。

「貓兒。和那幅抽像畫上的一樣啊,這些線條的排列。」白玉堂盯著牆壁看了起來,問,「有什麼具體的含義?」

展昭摸摸下巴,問艾虎,「你們衝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裡關著三個人,沒有別的了是吧?」

「沒有了。」艾虎搖頭,「上面的門開著,所以我們覺得那些看守的人大概是逃走了。」

展昭突然笑了起來,一拉白玉堂,道,「小白,走,我們去抓狼。」

「哈?」白玉堂莫名其妙地被展昭拉上了車,眾人也都好奇地跟上,什麼抓狼?狼不是已經抓住了麼?但只好都跟著展昭走。

車子開到了醫院的門口,展昭等浩浩蕩蕩地進去。

「展博士,白隊。」負責這幾個病人的是著名的腦外科醫生周列。

「怎麼樣?」展昭問他。

周列搖搖頭,「他們的情況看起來比較糟糕,我只是先叫護士給他們洗了一下和換了乾淨的衣服……期間他們跟死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麼。」展昭推開病房的門,和白玉堂等一起走了進去。

病房裡,果然有三個人呆呆地坐在床鋪上面,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真的就像是在發呆。

展昭走到了幾人的面前,一個一個地仔細看過來,每一個都盯著看了有半分鐘之久,最後他停在了裡面靠窗戶的那個人前面,盯著他細細地看了起來。

眾人大概三十來歲,留著小鬍子,看起來不像是中國人,倒像是亞裔。

眾人都好奇地看著展昭,就聽展昭突然問,「剛才誰給他洗澡的?他身上有沒有狼頭的紋身?!」話音剛落,就見那原本呆坐在床上的人突然身形一縱,一把跳起來就直衝展昭而來。

展昭就覺胳膊被人拽了一把,猛的被白玉堂拉到了身後,就見白玉堂上前抬腳就一個標準的側踢,不偏不倚正好踹在了那人的肋部。

「嗷……」那人發出了一聲類似於狼的慘叫聲,重重倒地。

但就在他倒地的同時,另兩張床上的兩個人也突然爬了起來,對著展昭他們衝過來,雙手呈爪型,瞪著眼張著嘴,那架勢哪兒是人攻擊人啊,分明是獸攻擊人。

趙虎等想掏槍,白玉堂一擺把手,上前一步靈巧地從兩人中間穿過去,伸雙手一把抓住兩人的肩頭,沒等兩人回頭,就抬腳左右一踹兩人的膝彎,兩人應聲跪地。白玉堂抓著兩人的手猛的一收往中間一帶,兩人「呯」地一聲就撞到了一起,捂著臉全部倒地。

「都銬起來!」白玉堂吩咐。

警員們上來把三人的雙手反剪,拷上手銬。

「這兩個留在這裡看病,他們可能服用了大量的制幻類藥物。」展昭吩咐警員,「至於這個。」說著,伸手指了指那個被白玉堂一腳踢翻在地,至少斷了兩根肋骨的人,「這個骨頭接完後帶回去,他就是那個負責看守的!」

眾人都瞠目結舌,這麼容易就抓住人了。

「這就是白式的格鬥術麼?」洛天問身邊的趙虎,「真快。」

「那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三招內解決不了的呢,這叫快、準、狠!」艾虎得意地說,「我曾經撐到過第三招的!」

「是啊是啊,你厲害。」趙虎把艾虎攆走,帶著那看守回SCI去了。

「貓兒,這回又是什麼來頭?」白玉堂問展昭,「怎麼連狼人都出來了?」

「還真是狼人呢。」展昭笑瞇瞇,「回去給你做個試驗。」

回到SCI,首先聽到的是從法醫室裡傳來的,公孫的一聲大吼,「哪兒來的狼啊!上次是六隻金毛,這次是一隻雜毛狼,你們把我法醫室當什麼?動物園啊?!」

「公孫火氣怎麼這麼大啊?」白玉堂有些吃驚地說,「不過那訓犬員也是的,怎麼就把狼放法醫室了呢。」

展昭則笑嘻嘻地低聲道,「八成是看見那狼,想起大哥了,然後就氣不打一處來了。」

兩人都偷笑。

到了辦公室裡,展昭先讓蔣平給那副抽像畫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用A4紙打印出來,再找來一把剪刀,耐心地把白條剪出來。眾人都好奇地在那裡盯著展昭看,這時,去上廁所的馬漢和趙虎黑著臉走進來。

「怎麼了?」白馳見兩人面色有異,就小聲問,「又在法醫室裡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了?」

馬漢鐵青著臉站回去看展昭剪紙,招趙虎湊過去小聲對白馳道,「法醫室裡面,欣欣正在用針線把解了凍的那些屍塊縫回去,說好給死者一個全屍,順便她也複習一下解剖學。

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卻聽趙虎說,「還有更神的呢,公孫正在拿他用來做糖醋排骨的凍肋條,喂籠子裡的狼。

眾人集體想像那個畫面,法醫室裡,馬欣笑瞇瞇地用針線縫死人肉,公孫蹲在籠子前,用一塊死豬肉喂狼,惡寒……

展昭花了些功夫,終於將那張A4紙上面的線條都剪了出來,他將線條都放到了桌子上面,然後一根根地按照一定得順序排好……桌上出現了一幅圖案。

眾人湊過去看了看,就見那是一幅由線條構成的,狼頭的圖案,眾人面面相覷。

「貓兒……這是什麼東西?」白玉堂記得這個圖案和那個女人腿上的一樣,這隻狼,是一隻白色的大狼,狼頭的表情說不出地帶著一絲的邪惡。

「這幅畫和那些人的突然失常,還有跟校園分屍案究竟有沒有關係?」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笑了笑,靠坐在檯子上,給眾人講解,「還記不記得當時名噪一時的狼孩兒的故事?」

「記得!」白馳道,「說是兩姐妹,出生後就被狼叼走了,狼把她們當子女一樣地養育,等她們都長大了之後,又被人救了,但是他們已經有了狼的天性,喜歡過狼一樣的生活。」

展昭點點頭,「相對於狼孩,還有什麼豹孩,猴孩兒之類的……都是因為一點,人天生就具有模仿的能力,讓他模仿周圍的一切。另外,人的一生,任何表情的產生,其實都是一種情緒的宣洩,笑的時候是高興情緒的宣洩,哭的時候是悲傷情緒的宣洩……當然,最值得我們關注的,也是最容易引起兇案的,是憤怒情緒的宣洩。「

眾人都點頭,雖然是繞口了一些,不過還是能明白意思的。

「一個人在憤怒焦躁的時候,通常會變得狂暴,極度憤怒的人容易失控,容易被影響。」展昭道,「舉個例子,如果一個人極度憤怒想殺人的時候,他腦中想起的是家人,朋友,他就會有所收斂,但如果什麼都想不起來,就會找最直接的辦法解決憤怒。所以,作為一個人煩惱一兩天還可以,若是日復一日看不到一絲解救的希望…那麼自然是用潛意識中最直接也是最暴躁的方法來解救自己。」展昭指了指那張狼頭畫像,「這就是刺激人改變的暗示……放狼用狼的方法,放狗用狗的方法……放殺人狂,就出現第二個殺人狂……永無休止!」

《SCI謎案集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