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碼兇手 14 迷霧漸深

到了南教學樓,白玉堂等成功地將張建啟堵在了辦公室裡,隨後,白玉堂叫馬漢把白芳琴也帶來。進了辦公室的大門,張建啟和白芳琴對視了一眼,都很尷尬。

白玉堂也不說話,只是搬了張凳子坐下,抬頭笑著看兩人。

「白隊長……」白芳琴也有些架不住了,就對白玉堂尷尬地笑了笑,道,「我們,不是有意隱瞞……」

「不是有意?」白玉堂沒等白芳琴說完,就打斷了她,「張樺是當時案件的直接關係人,張建啟明明是主管文科的,卻騙我們說是理工科,目的是要跟這一連串的案件撇清關係。這已經不止是妨礙辦案了,簡直就是誤導辦案,是犯罪,兩位都是校長,不會這麼點法制意識都沒有吧?」

白芳琴和張建啟都面紅耳赤,兩人歲數都不小了,另外,做校長的一般來說工作就是教訓人,沒想到今天讓人給教訓了,而且教訓他們的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其實白校長也是為了幫我。」張建啟很不好意思地對白玉堂道,「你們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求她,她才幫忙的。」

白玉堂搖搖頭,看展昭,展昭摸著下巴打量張建啟,良久才問,「張校長,你這個時候應該坐立不安才對吧,為什麼還有興致去跟同學打球?或者說,是因為籃球場離那幢舊樓比較近,你想去看看情況……不過離開那麼遠,也沒什麼好看的,還是說……你根本不在意我們談話的內容,而是在意其他的事情?」

張建啟臉色白了白,對展昭笑道,「我看過你的書……沒想到比書上寫的還神呢。」

展昭挑挑眉,「跟你兒子有關?他讓你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

張建啟歎了一口氣,道,「張樺本來挺好的,學習啊,人品啊……什麼都沒得挑,長得也精神。但是自從出了那件事情之後,他就好像受什麼刺激了一樣,跟變了個人似地自暴自棄,整天到處混,連大學的畢業證都沒拿……他本來是想考研究生的,可是……」

「張樺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白玉堂問,「你有問過他當年案件的細節麼?」

張建啟搖搖頭,道,「我問過他很多次了,但他不告訴我。

「他現在呢?」展昭問。

「我瞞著你們,也是因為這個。」張建啟無奈地搖搖頭,道,「張樺這麼混了好幾年,人不人鬼不鬼的,不過最近幾天不知道怎麼了,他好像突然想通了,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倒挺新鮮啊。

「我和他媽媽都很高興,但是後來詢問包局長案件的時候,得知你們要重新調查這案子,我害怕你們提起當年的案子,又刺激到他,所以就做了件傻事。」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挑眉——貓兒,他說的靠譜麼?

展昭微微一笑,對張建啟道,「照你兒子的行為來分析,他之前的轉變是因為受到了刺激而產生了心結,隨後的行為只是在自我解救,像他這樣的情況,很嚴重。你兒子想通了自己好了,或者將事情淡忘了所以好了……這兩種可能性是不存在的。會好起來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他的心結解開了。」

「心……心結?」張建啟微微皺眉,似乎想不明白。

展昭想了想,道,「我們想見見你兒子。」

「呃……這……」張建啟似乎有些為難。

「不想讓最好的心理學家看看你兒子?」在一旁的公孫笑著對張建啟道,「就算你兒子突然好了,你們也是膽戰心驚吧?不想他根治麼?」

張建啟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點頭,道,「好!我打電話給他,他現在在上課,要考國外的大學,所以時間比較緊。」說完,就開始打電話。

掛掉電話後,張建啟對白玉堂和展昭道,「我跟張樺說好了,今天他放學的時候,我去接他,然後……在哪兒見面?」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道。「就在警局吧。」

張建啟點頭。

「來講一下那個啞大叔吧。」展昭抬頭看張建啟和白琴芳,「為什麼讓這麼可怕的一個人做管理員?」

「呃……他人很不錯的。」張建啟和白琴芳都道,「雖然樣子是可怕了一些……」

展昭搖搖頭,道,「人好並不是把他留下來做一所鬼屋的管理員的理由……他什麼來頭?為什麼要做管理員,還有就是……他是不是真的又聾又啞?」

白芳琴和張建啟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顯出了一些為難的表情來。

「有什麼不能說的麼?」白玉堂問,「只是學校的一個員工而已。」

「他的名字,叫陳建先。」張建啟歎了口氣,道「以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十四年前的一場大火,讓他變成了今天的這個樣子……當時因為學校還很小,會著火也是因為設備偷工減料,所以才害了那學生的一生。當時為了封口,我們給了他的父母一些錢,他父母答應不提起了,但陳建先的前途問題我們要保證。只是陳建先的臉實在是沒法做老師什麼的,而且他還啞了,所以只能做男生宿舍的管理員,不過他的工資,我們都是按正式員工的待遇給他的。」

「你是說……十四年前就發生過一起火災?」展昭一臉的吃驚。

「對的。」張建啟點頭,「還好沒有其他人喪命,只有他。」

「沒有其他人受傷,只有他一個人?!」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還真是邪門了。

「他當時的同班同學的資料,可不可以給我們看一下?」展昭問。

張建啟點點頭,就去檔案櫃子裡翻找,道,「我這裡有往屆所有學生的相簿,還有畢業照什麼的。」

邊說,他邊翻出了十四年前的那些照片,交給了展昭。

展昭接過來,眾人都湊過來看,就見是一些舊照片。

「陳建先……」展昭和白玉堂找著學生登記表上的名字,在第三行看到了陳建先的名字和照片,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這陳建先年輕的時候長得真的是很精神,五官端正,是個很好看的男孩子,跟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啞大叔完全不能聯繫在一起。

「咦?」在一旁看畢業照的白馳突然叫了一聲,指著照片中間的一個人問展昭和白玉堂,「哥,你們看這個人,眼熟麼?」

眾人都湊過去一看,就見白馳手指指著的那個人雖然還很年輕,但眾人還是立刻從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前幾天差點被砸死的綁架犯許忠!

「哈……」眾人都對視了一眼,公孫也鬆了聳肩,「真是不可思議!」

「真的是許忠啊!」展昭翻出登記冊上的名字和照片,隨後,展昭又翻找了一下,「等等……」

眾人都轉臉看他,就見展昭指著其中的一張照片和名字說,「吳錢良!」

「是跳樓那個?」白玉堂趕緊湊過來看……眾人也都張大了嘴。

「呃……怎麼了?」張建啟和白芳琴對視了一眼,都不解地看著一臉驚異的眾人。

「這兩個學生和陳建先是同學?」展昭問。

張建啟接過名冊看了看,點點頭,「沒錯,他們應該還是室友,學號挨得很近,我們都是六個人一個宿舍的。」

「如果告訴你,吳錢良跳樓自殺了,而且還差點砸死許忠,你們怎麼想?」展昭突然抬頭看兩人,就見張建啟猛然地抖了一下,隨後一臉的震驚。

「想到什麼了?」展昭看他,「你剛剛聽到的一瞬間有所懷疑,是不是?」

張建啟嚥了口唾沫,良久才說,「其實……當年也有人說,陳建先一直受人排擠,還被同寢室的室友欺負,他之所以火災的時候沒逃出來,也是因為室友之前正好在整他,將他鎖在廁所裡了,起火後又沒去救他。」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眾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啞大叔床頭的那一排書:《奧瑟羅》《哈姆雷特》《家族復仇》《基督山伯爵》《呼嘯山莊》……

「這的確是最好的復仇。」公孫聳聳肩,道,「死有餘辜麼……你猜許忠仰起臉來看見吳錢良摔向他的時候在想什麼?」

「那個吳錢良著地之前大叫了,按照他之前跳樓的行為應該是受到了某種蠱惑。」展昭道,「然後著地的瞬間,看到了許忠,在死前他應該想到了很多,但是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死定了。」

「學號挨得很近的是一個宿舍的麼?」白玉堂一把拿過宿舍登記表,問張建啟,「還有三個是什麼人?」

「呃……我查一下。」張建啟手忙腳亂地差著登記表,道,「找見了,在這裡,章韓、王友誼、劉方。」

「有現在的聯繫地址麼?」展昭問,「工作之類的?」

「呃……時間隔得太久了……不過我們有身份證號,然後……」張建啟的話還沒說完,馬漢已經往SCI打電話,將人物資料都告訴了蔣平,讓他查這幾個人現在情況。

不久之後,蔣平的消息回來了,章韓畢業之後一直是老師,王友誼在一家事業單位工作了一段時間後辭職做生意,劉方成了一名攝影師。而最讓眾人驚駭的卻是,章韓和王友誼都已經死了,一個是死於意外車禍,另一個是自殺的……只有劉方一個,現在還活著,在S市的一家影樓工作。

「走!」白玉堂掛掉電話,留下了馬漢和公孫等人繼續詢問校長有關當的年案情的,自己帶著展昭、白馳和洛天,趕往劉方工作的那家影樓。

《SCI謎案集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