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三章 赤龍污飛劍

    「無稽之談!世上真有飛劍跳丸,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的東西,那還得了,世界不早亂套了。」

    周煥文鍍了兩步,重新回到鱷魚皮大轉椅上,搖晃幾下,坐得舒服了,拿起一個玉獅子鎮紙在手上把玩,又順手拈起一根古巴雪茄,撲一聲,上了火,吞雲吐霧起來。

    裊裊的煙霧中,周煥文一張陰沉的臉顯得異常猙獰起來,週三,週四是他周家的貼身保鏢,武藝高強,不知道替自己辦了多少事情!可是現在,一個手腕被廢,一個肩骨粉碎,徹底成了殘疾,並且對手還是個不入流了二世祖,搶了自己的女人。

    雖然呂娜對周煥文不但沒有好感,敵意都是不小,但他自小就養成的習慣,自己只要想要,沒有得不到手的。早就把呂娜視為了自己的禁臠。

    「怎麼廢了那小子?敢搶我的女人!與我作對!」想起呂娜與王鍾勾肩摟腰的情景,一股強烈的妒火衝上腦門!滋!把半根古巴大雪茄捏了個粉碎。

    「少爺,真有!」週二老臉上丘壑條條,似乎在回憶:「能不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級我不知道,但我小時在青城山練拳,曾見過一個練飛劍的,用手一指,那劍就化成白光飛了出去,繞著粗有幾抱的樹轉了一圈,樹葉樹枝嘩啦嘩啦的掉!繞了好幾十圈,硬是把個大樹削得光禿禿的。」

    「怎麼!還真有這事?你以前怎麼沒跟我說!」周煥文見週二不像是在說謊,何況週二是跟自己老爺子多年,沒有理由拿古怪的東西騙自己,顯然真的是自己親眼見過了。「那不是神仙了?現在那人還在不在!,不惜一切代價都給我請來!」

    「少爺!」週二面色有些為難:「那人不是神仙,與我師傅還認識,只不過我學藝還沒下山就死了。」

    「週二!」周煥文大怒:「你越來越放肆了,消遣我是吧!」

    週二連忙搖頭:「少爺,飛劍的事真有!不過我一點都不清楚,不好亂說。那人也真是死了,不過當時好像傳了一個徒弟,在山上和我有交情,現在聽說是青城山一個小道觀的觀主。少爺是要幹大事的,不妨去看看,如果真有這本事,請在身邊,以後事情好辦多了。」

    「哦!」周煥文興趣被勾了起來:「那你去安排一下。」等週二出去了,周煥文又撥了一下電話,不過一會兒,進來一個二十五六,打扮的比較妖艷的女子:「周公子,又找我什麼事情?」聲音妖治甜膩,一進來就坐在了周渙文的大腿上,扭動腰肢,一雙手臂勾住了周煥文的脖子。

    「紅紅,你去查查這兩個女學生的底細!」周煥文拉開抽屜,摔出兩章照片,赫然是張嫣然與童鈴,隨後捏了捏臀部,由下向上,雙手不安分的游動著。

    紅紅身體如水蛇一樣扭動,一面發出嚶嚶呻吟:「怎麼啦,我的周大公子,又看上這兩個女學生了?」

    「你給我去查查底細,沒什麼妨礙就安排妥當了,看我怎麼收拾王家的小子!」

    「也是,堂堂的周家大公子,要是讓一個不入流的小子搶走了女人,傳到京裡,還不讓人都笑死去。」紅紅眼神如絲,發出了咯咯的笑聲,周煥文面色一寒,突然一下推開了紅紅:「廢了我兩個手下,又和我搶女人,不能這麼便宜了,你,給我接通那小子大哥王海的電話!」

    王鍾渾然不知道周煥文正在算計自己,不過也料定對方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不用把命性都用在勾心鬥角的算計上,真有事情,弄他個一了百了,王鍾是沒點顧忌。

    吃了十年的藥膳,大補藥材,配合鐵砂掌的外門功夫,王鍾全身的筋骨,體力,比普通人要好上幾倍,現在每日練內家拳,一招一式,配合呼吸吐納,將全身四肢百骸,五臟六腑渾厚的精血,髓,液練成內家真勁,以配合拳腳,力求每一招,每一式,都發揮出全部潛力。

    心神完全沉浸在拳法中,不停的內外兼修,王鍾被週三震傷的內腑經過調養,已經好了一大半。

    炎炎烈日下,王鍾拳腳呼呼,身形跳躍,宛如龍騰虎躍,豹跳狼奔,雙手時而成虎爪,鷹爪,時而成掌,又成拳,又凝成鶴嘴,在呂娜平時練功的梅花樁上騰挪疾閃,拳腳鼓蕩出的勁風似乎吹得旁邊的樹葉都沙沙做響,配合上全身游動時的骨節喀嚓,匯聚成一種特殊的聲音。

    練到「猿奔式!」,王鍾一個連九個深呼吸,突然覺得肺部熱辣辣的疼痛,不禁用力一咳嗽!

    咳!又是一大口帶血絲的濃痰,暗黑色,儘是多年肺部裡面的積聚的鐵砂粉塵。

    王鍾積癆盡去,只覺得身體前所未有的清爽,呼吸順暢,耳朵眼睛都清晰了許多,不由長嘯了一聲,聲音穿金裂石,遠處的湖面都顫動起來。王鍾興起,把上身一脫,裸露出了結實的身體,渾身皮肉白裡透紅,微微有些黑色,在烈日的暴曬下,居然沒有一絲油脂和汗珠!

    自學內家形意拳以來,王鍾整日整夜的苦練,行止坐臥都是心於拳合,無時無刻的動作都合拳意,沒有一點羈絆和雜念,全身的本命精血,髓,液等等都化成了內家真勁,哪裡還有一點可以洩漏出來!

    內家真勁隨著拳法呼吸運動,遊走全身骨骼內腑,王鍾嗖一下,跳下梅花樁,一掌朝地面擊去!砰!面前一根梅花樁彷彿被人在地下猛的頂了一把,從土裡面一下蹦了起來。卻是王鍾以隔山打牛的運勁法門把鐵砂掌功拍在木樁的根部,震了起來。

    凌空一個觔斗,以鷹爪抓住蹦起的木樁,內勁與外功一同運起,硬生生的把木樁中間抓得爆碎,木屑紛飛,似乎有人突然放了一個炮掌。

    一下擊斷木樁,無論是內家,外家都可以做到,但把木樁抓得爆碎,就需要先用內勁震斷木質纖維,然後用外家橫練的筋骨捏隨成渣。

    王鍾一下出手廢掉週三手腕,就是內外兼修的功夫,只是內勁交接,不敵週三,才被反擊過來,傷了內腑,但皮肉筋骨碰撞,週三就吃了大虧。

    「娜娜姐!這小子好像從早上開始,就沒停過耶!難道連娜娜姐這個大美女都引不起他的興趣?」童鈴聽見外面又叫又響,不禁吐了吐舌頭,轉過頭來對呂娜問。

    房間裡面呂娜,張嫣然,童鈴三人正在打牌,吃零食,看電視。自從那天的風波,三個女孩兒就熟悉了,沒事的時候經常玩,這不,剛好是雙休日,童鈴又拖了張嫣然來打牌,還可以噌一下王鍾做的飯,只是王鍾每天除了吃睡,就是練拳。連呂娜都非常憋氣,更不用說其餘兩位了。

    「這傢伙是個瘋子,想長生不死!想成仙!想做張三豐!現在還有這樣的人,你說是瘋子不?」呂娜狠狠的出一張牌:「每次都把我氣得要死,一提起他就一肚子的氣,要不是能做飯,早就一腳踢飛了。」

    正說話間,童鈴的手機響了起來,接了個電話。「是誰啊?」張嫣然問。「那個跆拳道的余仲明和黃勇,請我們出去唱歌,你去不去?」童鈴又出了一張牌。

    「小男生有什麼好玩的!不去。」張嫣然眼神閃過了一絲不屑。

    「阿唷!」童鈴嘻嘻笑了一下:「你以前不是有些欣賞那個余仲明的麼?我們還出去逛過幾次呢,怎麼現在又變了?嘖嘖!莫非另有人了,快點從實招來。」

    「哪有!」張嫣然不經意的朝窗戶外瞟了一眼,「只不過覺得現在都是小男生,太幼稚,太做作啦!沒一點興趣!對了,娜娜姐,聽說你也是個高手,可以教我們練武不?」

    呂娜朝窗戶外面努了努嘴:「行啊。下午四點多鐘了,你們兩個今天不要回去了,在這裡吃睡,晚上出去逛街,買點必要的東西,明天一早就可以教你們基本功了。嗯,該叫那小子做飯了!」

    童鈴和張嫣然都點頭叫好。

    而此時,周煥文被週二帶到了河西山上的一間道觀中。這道觀前面大殿是香火供奉,後面十分清淨,香客也不能進來,裡面幾十間紅牆綠瓦的靜室,當中庭院樹木深深,是個好出去。

    「少爺,人已經被我從青城山請來了,少爺請看!」週二領了周煥文進了內堂,一股深深的寒意撲面而來。

    整個內堂十分幽暗,只聽得深長的呼吸聲,隨著一聲聲的呼吸,一點白光沉浮跳躍,十分詭異。

    周煥文運起眼神仔細觀看,內堂深處的蒲團上坐了一個道士,面前放了一個長三尺匣子,隨著這道士一聲聲的呼吸,匣子裡面竄出一條兩尺長的白光,如靈蛇扭動。道士一吸,這白光就從匣子裡面竄上,周煥文就感覺到一股寒氣噴出。

    道士一呼,白光又落回匣子。

    「傳說練飛劍的,自己親手鑄造一口好劍,用心血淬火,然後每天用特殊的心法,對劍呼吸吐吶,用藥材洗劍,幾十年後,就能練成這門絕技,雖然是傳說,我想也並非空穴來風,凡是練兵器的,練久了,人就彷彿和兵器溝通了,運用得出神入化,當年武神岳飛岳王爺的槍就是有了靈性,岳家軍才能在朱仙鎮以八百人馬破兩萬金兵,只是是不是真像傳說的千里之外取人首級,那就不知道了。」

    週二正對周煥文解釋。那道士突然起身,用手一指,匣子中的白光突然跳起,宛如憑空打了個閃電,滿室通亮。

    刷!白光一衝過來,周煥文大驚,連忙矮身爬下,那白光已經飛了出去。就見外面刷!刷!刷!的聲音,白光圍繞庭院中一棵大樹上下竄騰,樹枝紛紛落下,看得周煥文目瞪口呆。

    「周公子不用驚慌!」道士用手一指,白光又飛了回來,只聽得金鐵交鳴,又落回了匣子,滿室黯淡,又變得幽深起來。

    「飛劍不是導彈,千里之外取人首級的事那是傳聞,貧道自十五歲煉劍,到如今修了四十年,也不過能在幾十丈內運用自如,瞬間取人首級,就算拼了全力,也不過能把劍飛出二三十里,天下兵器,練得久了,自然有溝通的道理,岳王爺的槍也是這般,只可惜失傳已久了。其實天下兵器都有祭煉的法門,只不過劍乃百兵王者,受無數先輩青睞,一輩輩摸索出了法門,才傳了下來。」

    古樸的青銅匣子中一口短劍,兩尺三寸長,兩寸寬,整個劍身白煌煌,亮晶晶,映得人眉宇都蒙上了一層青氣,寒氣像冰塊樣一絲絲的滲透出來。

    「貧道這口劍乃是九成白金,半成黃金,半成精鐵鑄成,重九斤六兩,每日要用天山雪蓮,長白山老人參,茯苓,芝草煮水浸泡,再對劍一日三次的呼吸吐吶功夫,修成如今神通,絕非偶然。周公子要修煉此道也未嘗不可,但此道雖然凌厲,短時間卻難成,十年對劍呼吸吐吶的功夫,才能使劍隨呼吸而動。若要幾十丈外取人首級,傷人性命,最少得二十年功夫,並且一日都不能間斷。」

    道士表演過後與週二,周煥文一起在蒲團上坐了,報上了自己的姓名「賈葉楓」。

    見得周煥文要學這自己這門功夫,賈葉楓也不反對,微微一笑,直話說了。周煥文聽得大皺眉頭。

    賈葉楓自小拜青城山劍仙異人喬靈山為師,修飛劍之道,剛剛略有小成,喬靈山便死了,留下一間道觀與遺產財物給他打理,只是每天煉劍開銷太大,漸漸有些捉襟見肘。這次被週二聳動,不得不出來顯露一把,求些財貨,好維持每日煉劍的開銷。

    飛劍雖然凌厲,但終究是外物,命性修為的功夫還不如內家武學,全身的功夫就在一口劍上,並非煉成了就長生不死,相反,活的時間比練內家的還要短。一味修煉外物,自身筋骨的打磨,內臟的調養就有些荒廢了。

    但是論搏鬥起來,飛劍一煉成,那無論你內家拳練到什麼境界,內外兼修也好,來多少人都不是對手,武術中的比拚,可謂是無敵。就好像兩個高手比武,一個有拿了槍,並且還是個神槍手,另一個如何能夠抵擋。

    其實這飛劍之道,就彷彿王鍾練的鐵砂掌有些相近,彷彿是外門功夫,只求殺傷力,不重視對自己命性的打磨。只是飛劍的威力要遠遠大過鐵砂掌,當然,練習的難度也大了十倍都不止。

    「原來是這樣!」周煥文聽了賈葉楓一番解說,心中暗想:「雖然神奇,其實也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和槍比起來還不知道優劣。只過這賈葉楓能把劍飛出二三十里,倒是強了許多,近身搏鬥也比槍好用,正可為我所用。」

    以周家的財力,得了方法,從小培養個幾個出來,也並非難事,明著作用雖然不明顯,但用在暗處,倒是有很大作用,只不過時間花費太長了。

    「賈先生已經知道我的來意了吧?」

    賈葉楓早就從週二口中知道了來龍去脈,點點頭:「用飛劍害人,本不是正道,好在不傷人性命,貧道也就勉強為之。」

    「那人練的是一雙鐵砂掌,只要削斷手腕的手筋就可以了,賈老兄,不是我說你,你練了一輩子的飛劍,又不能長生,又不能殺人,還不如跟隨我家少爺,求個富貴,否則不是白白浪費幾十年的工夫,真是沒點意義。」

    週二臉上擠出笑容,知道賈葉楓畏懼法律,對殺人還是不幹的,至少現在心裡有很大的牴觸。

    「既然如此,周公子安排一下,貧道與徒弟下山抓個氣,有了目標氣息,就能在二十里左右出手。讓人找不出一點破綻。飛劍之事,任憑誰都以為是無稽之談。」

    賈葉楓還真殺過人,那是當年,飛劍剛剛成,氣盛得很,在峨眉山上偶爾碰到了一個練武的高手,言語不和,動起手來,一劍破了那人的喉嚨,當場身亡,事後擔心了好久,生怕被警察找麻煩。

    賈葉楓也是現代人,看過電視裡面警察抓人,阻擊手爆頭的情景,深深知道,自己雖然練了飛劍,只要不槍,多少警察來都不怕,但對方有槍,幾十個人,一頓亂槍掃來,任你多厲害,身上也要出成篩子窟窿。

    賈葉楓聽師傅喬靈山講過,自己這一脈煉劍的,有一個祖師就是明朝崇禎末年,抵抗滿清大軍,連殺五百多人,五六個武藝高強的大將,後被幾千人用亂箭射成了刺蝟,當場就死了。

    當下周煥文開了一張支票做為謝禮,賈葉楓一面緊緊攥在手裡,一面推脫。當下無話。

    王鍾今天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背後好像老是有人盯著似的,就好像上廁所時被人偷窺的感覺,朝四面一看,又沒看到可疑的人。

    「我最近內外兼修,無雜念,雖然心意沒有通圓明慧,但也能察覺到危險,今天情況有些不對。」王鍾走在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燈火輝煌。總感覺到不對。「莫非是廢了周煥文兩個手下,又派人來找我麻煩?要打我黑槍?」

    呂娜,張嫣然,童玲三個女孩子出來買東西,硬把王鍾拉了出來,一路上唧唧喳喳,王鍾只是渾然不理,把自己這些天練出的內家真勁密佈在頭,手,足,腰四處,準備隨時撲人,精神處在了高度的緊張。這時,就算有人打黑槍,王鍾也自信躲避得過去。

    突然,前面一個人影迅速的撞了過來,王鍾心裡一動,已經閃了過去。

    「噫,李偉烏,你病好了!」王鍾聽得童鈴的聲音,只見撞過來的正是那天在跆拳道社團踢館,然後請神上身的李偉烏。

    李偉烏那天當場被送進了醫院,一直沒去上學,童玲今天突然在大街上碰到,也是挺驚訝的。李偉烏神情似乎有些慌張,嗯,恩的應了兩聲,反朝王鍾深深的看了兩眼,撒開腿,飛也似的走了。

    李偉烏剛剛到了街頭的拐角處,碰到了一人,王鍾眼睛瞇起,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就見到與李偉烏一起的賈葉楓!「這人不對!」雖然不認識。王鍾還是追了上去,但兩人已經上了一輛車,飛快的開走了。

    兩人一走,王鍾渾身就覺得鬆懈了下來。正在思索,就聽見呂娜在哪裡叫喊:「又發什麼瘋,快幫我來提東西!回去了!」

    四人又回到了呂娜的別墅中,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鐘,又是一輪明月高高掛起,幾顆稀疏的伴月星漂浮在蒼穹上,銀白的月光灑落下來,照得地上通明,隱隱泛起了一片白霜。

    王鍾休息一下,又下樓,拳腳呼呼,身形在月光如虎躍狼奔,鷹飛兔走。

    「可惜練內家的時間太短了,以現在這進度,起碼還要五六十年的功夫才能大成,以內勁貫通十二正經,八脈。到時候真勁能全身密佈,隨時能將身體產生的精血,髓等煉成真勁,使得煉精化氣到達頂峰,不知道又是怎樣的一種境界了。是否能真的煉氣化神?長生不死?」

    王鍾對月沉思,感受體內真勁的流動有許多阻滯的地方。

    譬如煉形意「蛇行式」主要是活動腰部,配合呼吸,將腰腎的精華煉成內家真勁。但腰部的真勁卻不能運到手上來,因為有經脈的阻隔!

    全身份為十二大正經,八條脈絡。十二大正經為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足太陰脾經,足陽明胃經,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少陰腎經,足太陽膀胱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陽膽經。

    八條脈絡分為任,督二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陽蹺脈,衝脈,帶脈。

    這些經脈,總管全身,先天就是閉塞的,要一一貫通,才能將其餘地方的真盡調動到各個地方。就好像陸地上的幾個湖泊,各自都蓄了水,這個湖泊干了,只要挖開水道,就能將另外湖泊的水調過來滋潤,沒有水道,那就只能望洋興歎了。

    而所有的經脈都貫通了,那內家拳法就至大成,全身各處的真勁隨時凝聚,隨時散去,遊走週身每危機處理部地方,將身體不斷產生的精華煉成真勁內氣,宛如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王鍾才練了幾十天的內家拳法,全身內家真勁微弱,離貫通經脈的地步差得老遠,虧得倚仗了橫練的外家功夫,才能兇猛無比,一掌斷骨斃馬,碎石成粉。就是週三週四,也不過貫通了一兩條,能把肺部,或是心臟,真勁調到手上。

    外門功夫就好像佛家的神通,是用來降魔,保衛自己身體的,縱然再大的神通,也不能成佛,外門功夫再厲害,也不能長生,只是保護自己的性命。

    估摸著按照現在的進度,日夜不停的苦練,保守估計五六十年後才能大成,貫通全身經脈,到達顛峰,踏高最高處,探索命性的神秘,雖然就算到了顛峰,有不有那條路,還是一個未知數,但還是要走下去的。

    不走下去,那是一點希望都沒有,走下去,縱然飄渺,也能有希望的種子。

    「有生之年還是有希望的,不可懈怠了,人一鬆懈了,就爭不過命了!什麼樣的路,比這條路還要大呢?」

    所以紅塵中的東西,在這面前,都不值一提,有了金山銀山,誰還會在乎一點小錢?

    王鍾要走的路,是古往今來無數人嚮往的道路。但俗世之中,羈絆太多了,人的性命有限,一個懈怠,就成泡影。

    不知不覺的停下手下,王鍾宛如犀牛望月,瞇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一股強烈到了極點的危機出現在心頭!

    刷!一道白光似靈蛇穿空,由遠而近,朝王鍾兩手纏來。

    「這是什麼!」王鍾大驚,他哪裡見過飛劍,只本能的感覺到寒氣迫得自己皮膚冷生生的疼!身體一個凌空,倒翻出去,上了梅花樁。撲哧一聲宛如刀削豆腐,白光一繞,梅花樁被削成了兩截。

    削斷了梅花樁,白光一跳一跳,扭動幾下,好像不是一個獵狗在尋找獵物的氣息。王鍾大吼一聲,滾下地來,一掌震出,兩根木樁被隔山打牛的鐵掌激起,朝一跳一跳的白光撞去。

    白光好像嗅到了王鐘的氣息,全身顫動,發出鏘鏘金鐵交鳴,又一繞,將根木樁無聲無息的成了四截,隨後破空尖嘯,嗖一下!又朝王鍾手腕電撲。

    噠噠砸了兩下舌頭,心中覺得匪夷所思,再也不懷疑這白光的威力。「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碰到鬼了!」王鍾也知道被這繞一下,自己雙手就算跟週三一樣了,成個殘疾人。

    寒氣撲面,又是一滾,嘩啦!一身名牌運動服被劃開了口子,幾乎成了兩半,在這詭異的東西面前,任憑你武功再怎麼高強,也沒絲毫辦法!

    白光撲哧插進了地面的泥土中,彷彿活物一樣顫抖兩三下,猛竄上來,又漂浮在半空中。

    這時,一件衣服宛如漁網,憑空一下罩了下來,把白光裹在裡面!原來王鍾見白光插進泥土,連忙使了金蟬脫殼,把劃破的衣服扯下,當成漁網,要捉住白光。

    裂錦破布,嘶!嘶!白光上下飛騰,一件衣服頓時成了片片蝴蝶,白光直似蛇出窩,認定了王鍾雙手,宛如附骨之蛆,死死咬住。王鍾不要命的倚仗著梅花樁閃避,卻被白光一一絞成兩截,把這些木頭當是水做的。斬起來一點力氣都不耗費。

    「外面出了什麼事?」張嫣然,童玲,呂娜三人回來,正要洗澡,張嫣然突然聽得外面大呼小叫。

    「沒事,讓就他發瘋!」呂娜擺擺手。張嫣然還是跑到窗戶邊上一看,只見那王鍾被白光追到樹後,異常驚險!

    「娜娜姐,那是什麼!」「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呂娜被張嫣然驚叫,才騰騰到了窗戶,這不看還好,一看臉色立刻就變了。「不好!現在居然還有這東西!怎麼可能,飛劍,怎麼可能還有飛劍!」

    「什麼飛劍!」童鈴也被這奇異的一幕驚到了。呂娜顧不得多說,一個翻滾,搶到沙發旁邊的抽屜裡,拿起手槍,躍到窗前,砰!子彈飛射過去,正撞上了把王鍾追得氣都喘不過來的白光。

    「好槍法!」王鍾一個翻身,跳在松樹上,那白光追趕過來,繞得一圈,幾枝粗大的樹杈落下地起,正要跳下來翻滾,就見白光中了子彈,光當落地,不停的跳動!

    「還囉嗦,快點過來!」呂娜連忙喊,王鍾一個箭步朝別墅搶來,那白光在地上跳了幾跳,又飛了起來,挨了一子彈,居然沒事!

    呂娜又連開了幾槍,打得白光連連顫動,王鍾已經到了樓下,猛一縱身,手爪摳住陽台底部,一個倒翻上來,又一撲,撞破玻璃滾進了屋子。

    「你沒事吧!」見到王鍾身上到處是血痕,張嫣然連忙跑上去。「剛才劃破點皮!」王鍾不斷不驚慌,相反還有興奮的神情。呂娜子彈已經打玩,把窗戶一甩關上了。

    「世上的事,果然是光怪陸離,不可思議!」

    「少廢話!」呂娜把手槍一丟,緊急問童鈴與張嫣然,「你們誰來了經期,我的過了,這東西要赤龍才能破!」

    「赤龍就是月經!想不到傳說是真的!不是空穴來風。」王鍾出口,百無禁忌,把兩個女孩子弄了個滿臉通紅!

    這時!窗外白光一閃,玻璃被劃了粉碎,白光又飛進來,死死盯住王鐘,王鍾躍到沙發後,這白光一衝一絞,沙發被絞得粉碎!兩個女孩子都尖叫起來。

    「快點!你們兩個來了沒有。」白光只追趕王鐘,呂娜催促兩個女孩。張嫣然紅著臉,點了點頭,呂娜趕緊拉兩個女孩進了衛生間,王鍾使用了渾身解數躲避,房間的內的沙發,桌椅紛紛被白光沖得稀爛。

    王鍾抱起電視,砸了過去,砰!宛如扔個手榴彈,白光被爆炸落到地面,死命跳動幾下,又飛了起來!

    「接著!」一個團白色從衛生間丟了出來,在這麼危急的關頭,王鍾還哈哈大笑:「來得好!」用個「蟒翻身」躲過了白光,凌空一個觔斗抓住了白色,雙手展開。中間一抹嫣紅。

    白光又衝了過來,王鍾連忙閃避,但失了一下勢頭,被一下劃在背部,火辣辣的疼痛。又滾在地上。「還好不深,沒傷到筋骨!」

    傷到了王鐘,白光沾了血,略微停了一下,像是一個活物在思考,王鍾哪裡容得它,猛撲過去,手裡的白色一罩,正好碰上了白光。

    哧!哧!說來也奇怪,不可一世,連子彈都奈何不了的白光被一裹住,頓時連連顫抖,似乎要朝外面飛走,但力氣微弱得可憐,好像蚊子被滅害靈噴了一下,死勁掙命。王鍾一個鐵砂掌推去。

    光當落到地面,跳了兩下,終於現出原型來,一口白煌煌的兩尺短劍!

《黑山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