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飄然而去
輕靈子哈哈一笑，笑聲貫徹天地，身子扶搖直上，手裡也多出了一柄長劍來。
小雷自從認識輕靈子以來，是第一次看他拔劍和人動手，他的那柄長劍烏黑，絲毫沒有起眼之處，看上去大拙無鋒，居然連劍刃都沒有開似的。
妙嫣一身黑袍，衣袂飄飄，恍若仙子一般，長劍輕輕三點，三道劍氣先後射到了輕靈子身前，輕靈子哈哈一笑，卻忽然倒轉劍柄，伸出左手去曲直微彈，三縷指風彈出，就化解到了妙嫣的劍氣。
「逍遙派的武技果然不凡，妙嫣再來試試道兄的仙法。」妙嫣朗聲笑了笑，長劍脫手而出，只聽見一聲龍吟，那長劍在空中化成了一條飛龍，張牙舞爪朝著輕靈子撲去。
輕靈子口中高聲念了一句道號，手裡黑劍也拋了出去，單間一道黑光射出，那黑劍在空中一分二，二分三，三分四……最後居然變化出了十三把黑劍來，繞著飛龍週身點刺斬擊。
兩個當世高人，就遙相站立在雲端，各自面色凝重，口中默默念動口訣，輕靈子手指輕輕晃動，那十三把黑劍變化無窮，小雷站在遠處漸漸看出了門道來了，那十三把飛劍，就好像按照某種陣法一樣，其中殺伐厲害，妙用無窮，顯然是暗合某種劍陣。
妙嫣長袖飛舞，那飛龍就在空中翻騰，龍吟聲聲，卻始終突破不了輕靈子的劍陣。
只聽見輕靈子口中吟唱道：「道可道，非常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我這無極劍陣，妙嫣仙子覺得可能入眼麼？」
妙嫣眉頭微微一皺，忽然長笑了一聲：「道兄劍真已經暗合道家無上道法，妙嫣佩服，只是我卻未必真的輸於了你。」
她口中發出了一聲輕笑，忽然身子輾轉騰挪，長袖飄舞起來，身子曼妙，居然在半空之中翩翩起舞！但見她長髮飄揚，衣裙飛舞，姿態曼妙如仙，口中曼聲吟唱道：「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聽她口中吟唱，輕靈子忍不住失笑道：「妙嫣仙子，你這舞倒是漂亮，可是唱的卻好像是我當曰送你的那幾句話……」說到這裡，輕靈子話音陡然止住，眼中露出凝重的目光來了。
因為妙嫣口中唱道了最後三個字「無覓處」的時候，身子忽然停止住了，素手揚起，一指正好點出……只見她袖子忽然化出無數勁風，滿天雲彩彷彿都被驅散了，那繞著飛龍的十三把黑劍，原本整齊的劍陣離開出現了散亂，妙嫣身上無數道霞光射了出去，猶如萬道金光，只聽見叮叮咚咚無數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那無數霞光彷彿無數利劍一樣，和輕靈子的十三把黑劍碰撞在了一起。
輕靈子喝道：「乾坤無極，變！」他手指一點，那十三把劍已經自動變化成了一個圓形的車輪模樣，劍光滾滾，猶如一團白光，飛快的旋轉起來。
任憑妙嫣幻化出的萬道金光密集如雨點，卻始終無法擊散輕靈子的劍陣。
輕靈子長笑道：「好一個妙嫣，你才是真正的天下五方高人榜中的東一仙！剛才這一曲舞，倒是叫我大開眼界啦。只是你這舞雖然厲害，卻無法突破我的劍陣。」
妙嫣哼了一聲，終於再次動了！只是她這次卻衣袖飄飄，整個人朝著輕靈子的劍陣裡撞了過去。
輕靈子終於露出了驚駭的表情，喝道：「不可！」
可是已經晚了，妙嫣身子比他說話更快，卻已經隻身撞進了劍陣裡。她素手飛揚，那被劍陣困住的飛龍長嘯了一身，重新化成了一柄長劍落入她手裡。
只是長劍之上，劍鋒佈滿了缺口，顯然這柄飛劍已經快報廢了。
妙嫣歎了口氣：「道兄好利的劍啊，想必是一柄上古法寶，我這飛劍雖然不是什麼仙器，但也是我親手煉製，沒想到在你劍陣中居然不堪一擊。」
輕靈子喝道：「不可亂動！我這陣法乃是上古殺陣，一旦發動，一個時辰之內，就已經不受我控制，無法停止！你切莫亂動，一旦亂動，牽引了陣法，就會遭到攻擊。」
妙嫣眼珠一轉，笑道：「哦？山古殺陣？正好借道兄的這個陣法檢驗一下我這次沉睡中參悟出來的一個法術呢。」
她不但不聽輕靈子勸說，拿劍的手忽然輕抖手腕，叮的一聲，長劍寸寸碎裂，無數碎片四處激射了出去。這一下終於引發了劍陣，那十三柄黑劍立刻就動了，彷彿齒輪一樣，無數道金光滾滾而來，朝著妙嫣斬了下去。
小雷在外面看的也是魂飛魄散，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妙嫣卻不慌不忙，手裡忽然也不知道從哪裡捻出了一朵盛開的蓮花來，那蓮花從她手中飄飄落下，忽然幻化成了一個碩大的蓮花，妙嫣身子輕輕巧巧站立在蓮花之上，靜靜看著那斬下的無數劍光。
卻看見那劍光斬下，蓮花上立刻放出了一道道弧形的金光，叮叮咚咚幾聲，無數劍光都被那蓮花的光環彈開了，妙嫣站在那裡，面露微笑，靜靜的看著輕靈子。
那十三柄黑劍組成的劍陣彷彿自身就具有靈姓一樣，眼看無法突破妙嫣的蓮花，忽然再次變化，十三柄劍分散開來，佔據了十三個方位，呼的一聲，只見那劍光斬下，布成了一道漂亮的劍網，看似絢麗，其實殺機無窮，道道劍光絞殺在一起，無窮無盡，彷彿天羅地網一樣將妙嫣籠罩在了裡面。
妙嫣面帶微笑，卻始終不發一言，任憑外面劍光如何奪目，她只是站在蓮花之上，一道道光環從蓮花上放出，一個個滾圓的圓弧將周圍護住，任憑外面劍光如何鋒利，卻始終突破不進來。
輕靈子這才放心下來，微笑道：「妙啊！妙嫣仙子這一個蓮花陣，想必是最近剛參捂出來的吧，那圓形的防禦，隱隱暗合我道家的太極妙法，只是還有一點缺陷，你小心了！」
滿天劍光消失，十三把飛劍忽然排成了一排來，然後一柄一柄的重合起來，十三歸一，重新變成了一把黑色的長劍，那長劍陡然當頭豎起來，瞬間變成了七八丈大小的模樣，彷彿泰山壓頂一樣就斬了下來。
妙嫣臉色微微一變，喝道：「好輕靈子，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了我這蓮花陣的唯一弱點！」
她不等那頭頂的巨劍斬下，身子一縱就從蓮花之上飄然而去，只見空中一道殘影，妙嫣瞬間已經出現在了百米之外。身後轟的一聲……那巨劍斬在了蓮花之上，爆出一團金光來，讓人睜不開眼睛來，轟鳴中，蓮花瞬間四分五裂，劍光不止，一道碩大的劍氣斬下，卻落在了下面的海面上。頓時海面爆發出了一陣轟鳴，那海水都朝著兩邊翻滾開來，兩道七八米高的巨浪朝著兩邊撲去，輕靈子劍陣這一擊之威，居然厲害如斯！
「仙子的蓮花陣雖然奧妙，但是那種圓形的防禦雖然滴水不漏，可惜最大的弱點就是力量太過分散啦。你把防禦的法力佈置在了整個圓弧之上，若是我將劍陣的威力聚集一點，立刻就能破了你的蓮花陣。這陣法如果是對付法力比你低或者和你相當的人，自然是任憑對方如何攻擊都突破不了，可是如果遇法力高於你的，立刻就無用了。在我看來，這陣法雖然厲害，卻不適合單打獨鬥，而是適合在被人圍攻的時候施展出來，那就是最合適不過了。」輕靈子微微一笑，看著遠處了妙嫣，忽然皺眉道：「妙嫣，你處心積慮想出這麼個陣法來，明明是做了以少打多的考慮，難道你心中依然想著和仙山派為敵麼？」
「道兄多慮了。」妙嫣微微一笑：「我妙嫣何等人也，既然說了放下那便是放下了。我想出這個陣法，自然有我的用意。仙音不管是否死了，仙山派必定不會輕易和我善罷甘休。仙山派享譽千年，門下門徒眾多，如果被他們糾纏上了，縱然我心中存有善念，也難免被迫出手傷人。我這陣法只守不攻，就算遇到了仙山門徒再多，他們來上千百人，也是攻不破我的陣法。我畢竟出生仙山，師父也是仙山中人。不想再傷害仙山派的人了。如果妙嫣有心和仙山作對，那麼我想出的就不是這種防禦的陣法，而是殺人的陣法了！」
輕靈子點點頭，笑道：「原來如此，妙嫣仙子心存仁慈。倒是我誤會了。這等陣法，用來防禦倒是最好的了。仙山派人雖然多，可是法力卻無人能比得上你。你這陣法既能防禦，又不會傷人，那是最好。不說別的，今天如果不是老道我佔據了兵器之利，要破你的蓮花陣，想必也沒有那麼容易。」
妙嫣正色道：「道兄這柄黑劍果然厲害。我的飛劍乃是用寶物煉製，卻不想在你的劍陣下一時三刻就被毀了，當今世上，我真的想像不出還有什麼兵器能與之抗衡了。」
「嘿嘿。」輕靈子淡淡一笑，伸手在黑劍上彈了一下，劍作龍吟，緩緩道：「我這劍的來歷不說也罷。不過你說的沒錯，在這人間，恐怕沒有兵器能與之抗衡了。因為……這原本就是仙界之物！」
妙嫣臉色微微一變，正想出口詢問，卻看見輕靈子臉色似乎有些黯然，這才沒有問出口來。
輕靈子喝了一聲：「小雷，我們在這裡打了半天，你可看出點門道來了麼？」
小雷笑道：「看是看出來了，只是卻沒有什麼收穫。你們都是法力強大的人，劍陣陣法，這些東西我就算看懂了，又怎麼使用得了？就算你把那什麼號稱仙界之物的黑劍給我，我也只能用來砍人，而且也未必比我的菜刀好用。所以你們打得雖然熱鬧，我也只是看個熱鬧而已。」
輕靈子面色不快，重重哼了一聲。
小雷立刻臉色一變。他在峨眉山上曾經和輕靈子學過法術，每次若是輕靈子考較自己，自己答不出來，輕靈子多半就是這個表情，哼了一聲之後，恐怕就有各種古怪的責罰了。他趕緊打了個哈哈，笑道：「好了好了，我說就是了。剛才你們打了半天，我也看出了點門道來了。法術我是學不了的，就算學了，以我現在的法力也施展不了。不過這其中的道理倒是懂了一些。我老婆的那個陣法，其實破綻太大，遇到一般的敵人，那是不管遇到多少也沒關係。可是如果遇到真正的高手，恐怕人家輕而易舉就破掉了。訣竅嘛，就在合力一擊了。那圓形的防禦看似嚴密，其實是把自己的力量分散開來了。這種辦法有利有弊……哼，我若是連這個也看不出來，恐怕一年多前就被你趕下峨眉山啦。」
輕靈子眼中露出一絲滿意，卻繼續道：「還有呢？」
小雷眼珠一轉，笑道：「還有麼？那就是你的劍陣啦，在我看來，你這個什麼上古殺陣，也有些名不副實，我看也稀鬆平常，好像也沒有多厲害嘛。」
輕靈子冷笑道：「小子無知，我這劍陣取字上古圖陣，最是厲害不過，一旦劍陣展開，變化無窮。有三十六種變化！剛才妙嫣不過是接了我其中的三四種而已，若是我全部施展開來，就算是法力比我還厲害的人，恐怕也難免傷在我的劍下！」
小雷懶洋洋一笑：「我說的不是你的劍陣威力如何，而是這劍陣破綻太大，縱然這劍陣再厲害，卻還有一個大大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