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聲音?什麼聲音。」阮白潔道,「我什麼都沒有聽到,你別動了,我冷。」她的氣息輕輕的噴打在了林秋石的耳畔,帶著冰雪的氣味。

「你……」林秋石還想說什麼,卻感覺阮白潔摟著他手緊了一下。

「睡吧。」阮白潔這麼說。

林秋石只好閉了眼睛。

阮白潔用手指緩慢的勾著林秋石的腰側,這本該有些曖昧的動作,此時卻充滿安撫的味道。

樓頂上的敲打聲還在繼續,林秋石卻好像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睡意又開始在腦海裡浮起,他終於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

林秋石在阮白潔的懷裡醒來了。

阮白潔伸著手臂,將他整個人都摟在懷裡,下巴靠在他頭頂上,被他叫醒後還迷迷糊糊的磨蹭:「別鬧,再睡會兒。」

林秋石:「……」臥槽。

他躺了一會兒,見阮白潔還是沒有起床的打算,只好道:「我要起來了。」

阮白潔:「唔……」

林秋石:「阮白潔?」

阮白潔:「昨天晚上叫人家小甜甜,今天就叫人家阮白潔。」

林秋石:「……」

不過雖然這麼說,阮白潔還是鬆了手,然後就靠在床頭看著林秋石穿衣服。林秋石穿了一會兒總感覺氣氛有點奇怪,琢磨了一下扭頭看向阮白潔:「你能別這個眼神嗎?」

阮白潔:「什麼眼神?錢放在桌子上了,你自己拿著走吧,把煙遞給我,我要來一根。」

林秋石:「……」這是事後煙還是怎麼的?

阮白潔:「怎麼,還不肯走啊,五百可是我們昨天說好的,多一分你都別想要。」

林秋石無話可說,把衣服穿好之後登登登的下樓去了。

其他人已經坐在了客廳裡,吃著村民送來的早飯,林秋石照例數人數,發現除了阮白潔之外屋子裡少了三個人。

熊漆看見他,示意他坐過去。

「昨天沒發生什麼吧?」林秋石問。

「沒有。」熊漆道,「沒死人。」

沒死人就好,林秋石舒了一口氣。

事實上昨天晚上非常的平靜,甚至於眾人連多餘的聲音都沒有聽到。林秋石試探性的問他們有沒有在樓上聽到什麼動靜,大家的說法卻都很一致——很安靜的一夜,除了外面的風聲,就沒有別的聲音。

「吃完飯我們就去砍樹把木材給木匠送過去,速度得快一點。」熊漆道,「看著天氣只會越來越冷,而且昨天晚上居然沒有出事……」他言語之下似乎有些疑惑。

「嗯,是啊。」林秋石隨口應了句。

剩下三個人也陸陸續續下了樓,阮白潔是最後一個下樓的,她依舊穿著那身漂亮的長裙,只是在外面加了兩件相對比較厚的外套,還套了一條大棉褲。因為長裙很長,所以她走路走的很慢,姿勢也十分的優雅。

林秋石看到她來了,有點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

「秋石。」阮白潔喚了他的名字。

林秋石無奈的嗯了聲。

「你怎麼不理人家了。」阮白潔,「人家想吃你煮的麵條。」

林秋石:「中午給你做吧,現在來不及了。」

阮白潔:「你昨天晚上在床上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小柯正在喝粥,聽到這句話噗的一聲差點沒嗆死。熊漆的表情也微妙了起來,眼神有意無意的在林秋石和阮白潔之間逡巡。

林秋石哭笑不得:「行了啊,別鬧了,昨天晚上的確謝謝你,中午給你做麵條,多給你煎兩個蛋。」

「好吧。」阮白潔妥協了,「唉,有蔥花該多好。」

這麼冷的天,有綠色的蔬菜吃已經是很幸運的事,至於蔥花什麼的就別妄想了。

大家大致的吃了早飯,又穿上了御寒的衣物,一行人便提著斧頭準備出門。

砍樹的地方是在村邊的山林裡,只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往那裡。因為下雪,小路變得更加狹窄,只能讓一個人行走。

這上山還好,下山估計拖著木材估計就更麻煩了,林秋石走在小路上時心裡這麼想著。

他們十一個人裡,還好有人是會木工活兒的,那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自稱是個木工,會砍樹,也會做簡單的傢俱,但是棺材那種東西就不太懂了。他走在最前面,選了幾棵樹然後開始教大家怎麼砍樹。

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沒幹過這事兒,雖然有人教,但第一次上手都頗為生疏。

林秋石拿著斧頭比劃了兩下,砍下第一次後,只在樹幹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痕跡。

「你這手法還是不對啊。」阮白潔站在旁邊,把手插在兜裡,哈著白氣,「力氣得往下使,不然斧頭這麼沉哪裡抬得動。」

林秋石:「你砍過樹?」

阮白潔:「我看過別人砍樹。」

林秋石哦了聲。

阮白潔道:「小心一點哦,別傷到自己。」

林秋石點點頭,繼續揮動斧頭。這事情比他們想像中的麻煩多了,一上午的時間幾個大男人輪換著休息就砍倒了一顆樹。

「怎麼辦,熊哥。」有人道,「怎麼辦?」

熊漆看了看天氣,咬咬牙:「走吧,把這棵樹扛著回去了,明天再繼續。」

雖然才下午三點多,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且空中又開始飄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看樣子晚上可能會有場大雪。

林秋石道:「一口棺材一共需要幾根木頭?」

「村長說是三根。」熊漆道,「努力兩天,就差不多了,來,誰過來搭把手。」

林秋石正欲上前扛樹,卻聽到阮白潔來了句:「哎呀,我好像把腳給扭了,秋石你背我下山吧。」

林秋石:「啊?」

阮白潔:「啊什麼啊,快點啦,這兒不是有這麼多人麼,你去湊什麼熱鬧。」

林秋石正欲說話,熊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

林秋石:「……」他看了一眼阮白潔的表情,並未從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裡看出什麼別的意味,但他敏感的嗅到一股子端倪,好像阮白潔突如其來的要求,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死亡萬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