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節

和好

「嗯……」趙泛舟坐了起來,微微皺著眉,半瞇著眼睛,頭髮亂亂的,要不是在氣頭上,周筱真想揉揉他的腦袋說你真可愛。

「你不是說要把話說清楚嗎?現在說,說完我要回去了。」

哈,有人突然就清醒了。「我們沒有分手。」

「大少爺您真愛開玩笑,我們分手八個月零十三天了。」

「你這個數字怎麼得出來的?」

「啊?嗯……瞎掰的。」臉紅,早知道就不亂說,還想說有具體的數字聽起來比較有氣勢。

「我沒說過要分手。」他一臉的笑意。

靠!看到他的笑就來火:「你是沒說,你只是突然不聲不響地跟一個女的跑了半年。」

他坐正了,伸手來拉她,她躲開。

「依淳是我的鄰居,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去哪個國家,不知道你去做什麼,不知道你為什麼和她一起去,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你會不會回來,不知道為什麼你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她以為自己不會哭的,以為自己的眼淚都在那一天流光了的。

「對不起。」趙泛舟下床,緊緊地摟住她,「是我不好。」

她試圖掙開他的懷抱,但動不了,於是改用捶的!早知道會有這天就該加入武術社,好歹也把他捶個生活不能自理。

「你解釋吧,說服我。」哭鬧過後她有點累,頭埋在他胸前低低的說。

「我去了加拿大,去看我奶奶,她突然中風,我想陪她渡過她最後的一段日子。」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因為我去加拿大訂婚。」

「什麼???」她猛抬頭。

「你聽我說完,」他把她的頭按回胸前,「你知道依淳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奶奶一直很喜歡她,老說要她當我的媳婦。這次生病之後奶奶的意識越來越不清楚,但是一直吵著要我們結婚。所以我爸就讓我和依淳過去,假裝訂個婚,讓奶奶安心,也算沖沖喜,看能不能對奶奶的病情有所幫助。我們陪了奶奶兩個多月,奶奶一過世我就和依淳解除婚約了,辦完喪事我就回來了。」

……

太過安靜的氣氛讓趙泛舟有點忐忑:「你相信我嗎?」

胸前的頭點了一下。

「那你……」趙泛舟低下頭拉開她,想看她的表情。

「你一定很難過吧,你說過你是奶奶帶大的。」她抬起頭,聲音有點沙啞,剛剛哭太久了。他感覺她的手環上了他的腰。

「嗯,」他把頭埋進她的頸窩,好熟悉的味道,好溫暖。

十分鐘之後。

「好了,該算賬了。」她退出他的懷抱,雙手交叉在胸前。「為什麼不對我實話實說?」

「怕你知道了之後會疑神疑鬼,畢竟我也不知道要和依淳訂婚多久。」

「你覺得你就這樣和她走了之後我就不會疑神疑鬼?」靠,趙大少爺你腦袋是進水了就對了。

「奶奶中風是很突發的事件,我沒有太多時間考慮,對不起。」

「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聯繫?」

「你手機號碼換了,而且你又搬宿舍了。」對哦,那天從機場回來的路上她失魂落魄的,就把手機給落在計程車上了。

「你可以通過其他人聯繫我的。」不依不饒。

「我試過的,你拒絕任何人在你面前提起我。而且我忙著照顧奶奶和訂婚,焦頭爛額的。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和依淳訂婚的事。」

果然,就說他很會說服人嘛。

「可是我還是很火。」算了,用耍賴的。

「我也很火。」他笑著說。

「你憑什麼火啊?」

「我慾火焚身。」好啊~~半年不見,某人學會開黃腔了。

「那一起滅火?」要玩是不?要玩大家一起玩嘛。

他笑著靠近,眼睛裡是真的有火光在閃。她心跳突然加快,「啊!那個……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想落荒而逃?他拉住她,越來越靠近,她眨巴著大眼睛:「那個……我好餓了,我們去吃飯好嗎?」「好。」他更靠近了……

「啊——————」尖叫——

他停下來,很無奈:「你幹嘛叫?」

「和你很久沒見了,不熟,你不要靠那麼近。」有人絞著衣襟,有點委屈。

「不熟?」真是的,瞪她幹嘛!

他牽過她的手,往門口走去:「去哪裡?」

「啊?」

「去哪裡吃飯!!!!」

「哦,我們去吃手撕雞吧。」她在大二那年喜歡上了學校門口的手撕雞,從此只要去那家店吃飯,永遠都是吃手撕雞。趙泛舟暗自鬆了口氣,還好她還是喜歡吃手撕雞,他在國外半年沒有跟她聯繫,賭的就是她的死心眼。

他安靜地看著她吃飯,她吃飯的時候很專心,從來不東張西望,跟她平時的行為差很多。為什麼總感覺她的東西比他的好吃很多呢?真不明白她,個頭小小的,吃那麼多,還老是嚷著要減肥,以旁人的角度來看,她是有一點胖,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鼻子也圓圓的,整個人好像是用圓規畫出來的。離開了半年,她好像瘦了,瘦了好像好看了一點,進門的時候第一桌的男生好像瞄了她一眼。

「你幹嘛啊?」周筱奇怪地看著他把盤子裡大半的手撕雞倒她盤子裡。

「我沒胃口,你多吃點。」要快點把她養胖才行。

「你不是在生病嗎?要多吃點。」她拿筷子敲他的盤子,一臉的不贊同。

他眼神越過她看她後面的男生,還在瞄她?

「那你餵我。」

「不是吧?」她有沒有聽錯啊?這個是那個冷冰冰的趙泛舟嗎?感冒真的是一場病毒,會侵襲人的腦袋。

「你不是說不熟嗎?所以要多熟悉。」他放下筷子。

這樣說也是啦,她猶豫了一下就舀了一勺飯送到他嘴前,他張嘴吃下。

再看一下她後面的男生,現在知道她是誰的女朋友了吧,好,成功退敵。

她愣愣地順著他的眼神轉過頭去,「你在看什麼?」

「沒,快吃飯。」他拿起筷子來吃飯。周筱一頭霧水,搞什麼嘛!現在自己又會吃飯了,那剛剛手是斷掉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怎麼沒人看呢,鬱悶~~~~

不熟

「又有男朋友了呢,雖然還是原來那一個,但就是很喜歡他啊。

趙泛舟回來之後有很多的事要忙:辦理重新入學入宿的手續,重新上手學生會的工作,補回之前落下的課,還有,和周筱「混熟」——沒想到當時隨口胡謅的一句話給周筱帶來那麼多的麻煩,像現在,她傻傻地等在行政樓下,等他開什麼鬼會。以前都是她粘著他,只要他什麼時候有空她就見縫插針,不過他有空的時候也實在不多就是了。現在好了,他更沒空了,可是打著要「混熟」的借口,她卻總是得陪他到處去,自習、辦手續、買生活用品、開會。其它的倒也還好,但是開會這件事她實在是不能忍受,因為其它的事畢竟還是和他在一起,而開會她根本就是在外面等著發呆,她多想回去看台灣綜藝節目啊。明明接他電話前一再地告訴自己不要答應跟他一起去開會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稀里糊塗掛上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換衣服準備和他一起去了。

趙泛舟開完會出來,看她等到嘴都撅了起來,他也不想讓她等的,不知道為什麼,因為她的一句「不熟」,他一直都很不安,總想知道她每時每刻在幹什麼,總想一轉身就可以看到她。

「可以了,我們去吃飯吧。」

「嗯。」她顯得沒精打采的。

「你想吃什麼?」

「隨便。」她對吃的有多認真,今天居然說隨便。

吃飯的時候,周筱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不時地戳一下白飯。其實她自己也蠻鬱悶的,她以前很愛粘他的,以前也等過他開會的,而且常常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她都甘之如飴啊,現在等超過半個小時她就很想發火。

趙泛舟低頭吃飯,但是眼睛的餘光不時地在瞄她。看她那麼心不在焉,他也有點無力,最近好像找不到能讓兩個人好好相處的方法,或者說是找不到以前那種甜蜜和幸福。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一頓飯就這樣默默地吃完了。他送她回宿舍,宿舍樓下總是有很多的情侶在告別,擁抱的啊,吻別的啊,這好像是情侶的固定模式——每次道別都要把它當生離死別。

「我上去了。」

他深深地看著她,點了點頭。

她逃也似的上了樓,實在是受不了那種氣氛了。明明決定了要原諒他的,要好好地在一起的。但是,就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啊,半年的不聞不問啊,有多少人能忍受?而且在這她看不到的半年裡,有一個漂亮的女生在陪他啊,雖然她很信任他的為人,但是……奶奶過世,他該多難過啊,那麼脆弱的時候,感情是不是也特別容易入侵呢?而且,他最難過的時候她沒有陪他度過,或者說是他根本就沒有給她陪伴的機會啊,應該最氣的就是這個吧,他把女朋友的權利給了其他人啊。

趙泛舟在樓下站了一會兒,就看著樓梯,她頭也不回的上了樓呢。真不像她的風格啊,以前都是要他三催四催的她才依依不捨地上樓。

「你上去吧。」他說。

她不動,一臉的委屈。

「怎麼了?還有事?」以前他也真的就是木頭人。

「沒有。」她還是帶著一臉委屈地站在那裡不動。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這樣兩個人在那裡杵了快五分鐘,她終於忍不住了:「你都不會抱一下人家的~~」第一次聽她用這種撒嬌的口氣跟他說話,他記得他當時居然還楞了一下,然後他就輕輕地抱了她一下。

他們那時才剛交往不久吧,趙泛舟想到這裡苦笑了一下,他都記得他當時回到宿舍,發了好久的楞,老覺得他還可以感覺到她的體溫。

作者有話要說:嗯~~~~還是沒人來看,有那麼不好看麼?

《舟而復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