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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靜謐礁石島

    想輕觸你,像花瓣飄拂。
    即使我全部的身體都與你分離,
    只希望我的唇能觸及你。
    即使在遙遠的未來,我全部的心與你完全分離,
    惟願凝在唇上的愛到達你的心,
    如茫茫大海裡一座小島。
    承宇和英恩穿上潛水衣,帶上通氣裝備,熟練地潛到了水底下。他們的水平相當高,這光是通過只帶了三個鉛塊的配重帶的重量就能知道。在水下,要消除水對人體的浮力沉到水底,越是業餘水平的人就越需要更重的配重。身體直立,保持人體各部位中最重的頭部垂直豎起來,會比較容易沉下去;另外,平時人的胸膛裡盛著兩團籃球大小的空氣,因此,必須長呼一口氣讓胸部癟下去之後才能進水。
    他們都已經很久沒有潛過水了,但他們的技術並沒有生銹,一下子就穿透水面潛了進去,嘴裡含著的跟氧氣瓶相連的調節器裡冒出水泡來,向著水面豎直地升了上去。
    10米10米地朝著海底降下去,承宇和英恩一邊根據水壓實行降壓,一邊像魚一樣朝著海水深處潛下去。
    承宇覺得韓國的東海雖然號稱潔淨海域,但跟菲律賓的海相比還是有很大差距。東海的波浪雖小,但總是不停息,而且陽光強度不夠,在菲律賓平靜的大海裡,水深10米的地方還有90%的陽光能穿透,東海大概只有百分之六七十。
    大海裡可視距離的清晰度也低得多,但是,每當他回頭看緊隨自己身後的英恩時,就能看到水面如同巨大的透明窗簾般飄舞著,蔚為壯觀。在海裡,女潛水員動起來的樣子美極了,長頭髮像海草般柔和地飄舞著,游動起來像美人魚一樣流暢,令人不由自主地讚歎不已,恍如夢中。
    承宇在水中停住等了英恩一會兒,看她來到了附近,就伸出帶著手套的手與她用手語交流:
    「怎麼樣?還好嗎?」
    「嗯,非常好。」
    「走!」
    「去哪兒?」
    「跟我來!」
    在海底一馬當先的承宇穿過海底的谷地和山脊,身體水平地向前游去。他們看到在裙帶菜和蓴菜間藏著鱗純和黃紋鯛魚,突然飛快地逃走了。
    英恩一提出去潛水的建議,承宇的心中就閃起一個小火花,想去看看郭朱敬去過的礁石島下面的那片海,想去看看盛著一個家庭的心和愛的海底的那所玻璃房子。
    把膝蓋伸直,腿成一字,僅僅靠踢動腳蹼,海裡的兩個人就像海豚一樣輕柔地穿過層層水膜颼颼向前進了。
    跟赤道附近的海相比,東海的海底幾乎沒有什麼絢爛的色彩,海底大部分是沙子,間或能看到石花菜和海螺、海星,山脊和峽谷裡有一簇一簇的裙帶菜和海帶。但是,水的世界是一樣的溫柔,撫摸著全身的數不清的水的手指觸及身體的感覺非常舒服。
    承宇按動浮力調整器調節著高低,看了一眼右手抓著的水深表,這裡的水深是30~50米,他把水深維持在潛水員熟悉的30米左右,繼續向前進。
    英恩不知什麼時候緊貼到他身邊,用手語和眼神問他:
    「到底去哪兒?」
    「就要到了。」
    大概沿著水底的山脊潛行了五六十米了,一越過沙的盆地,看到巨大的巖盤山脊,承宇就用手指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沿著水底巖盤之間的海底一點兒一點兒地繞著礁石島轉起來。
    真是的!難道是找什麼寶貝嗎?我似乎明白,可是又不明白。
    英恩搖了搖頭,像美人魚一樣柔和地擺動著身體跟在他後面。當然,英恩也很快活,在這廣闊的藍色水底世界裡,只有他和自己,只有兩個人。英恩回頭看看經過自己身邊的花紋鯛魚,踩著水上升到有海螺附著在上面的巖盤上方,熟練地越過了山頂。她緊跟在承宇後面,偶爾檢查一下標示氧氣余量的剩餘壓力器和水深表。
    越是水平不高的業餘潛水者,在海裡呼吸得就會越粗重,氧氣瓶裡的氧氣消耗得就越快。越是水平高的專家,吸人的氧氣就越少,呼氣越平穩,消耗的氧氣也就比較少。承宇和英恩都是憑一瓶氧氣能在水下堅持幾乎40分鐘的老將了。
    哎呀,怎麼轉了這麼多圈!
    「哥,怎麼了!找什麼呢?」
    承宇把手指全部伸開又全部合上,重複了幾次。
    什麼意思?現在在水底下,』說的不可能是電燈泡的光。
    「啊,海葵?」
    「不是。」
    「結巴魚?那要到幾百米以下才能找到,不會吧?」
    「不是。」
    真是的,難道是靈魂之類的東西嗎?
    英恩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頭和胸部,又指指水面上的天空,這時,承宇點了點頭,用拇指和食指做出OK的手勢。
    英恩露出一副難以理解的表情。
    承宇從礁石島根部的巖盤山脊處往上浮了一點兒,又開始繞著轉起來,那裡的水深大概12米左右。終於,他到達了一個完全感覺不到水的流動的巧妙的小峽谷裡,在岩石縫隙裡發現了牢牢固定好的玻璃房子。
    玻璃房子呈四方形,大約有抽屜大小,側面上部有一個像郵筒那樣長長的孔,相當厚的玻璃箱子的上部貼著聚丙烯寫的「趙惠淑」三個字,橫向則寫著藍色的「惠淑的家」幾個字。
    玻璃房子裡面真的像郭朱敬所說的那樣,有防水處理過的全家的照片以及孩子們從嬰兒到現在的照片,大概四五十張。
    「哥!這……這到底是什麼?」
    英恩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仔細看看!
    「天哪,這不是旅館主人的孩子嗎?彩恩和大浩?那麼,這個女人?」
    「孩子的媽媽。」
    照片裡的女人真的美麗非凡,鵝蛋臉,大眼睛,雙眼皮,高高的鼻樑,性感的嘴唇,她的嘴角在藍色大海的波浪中似乎依然活著一樣微笑著。
    「呵,真的很漂亮啊!」
    「是啊。」
    可是,這些東西為什麼在這裡呢?哥哥又怎麼知道這些東西在這裡?
    英恩用滿是疑問的目光看著承宇,承宇沒有回答,於是她伸開兩隻胳膊,聳了聳肩,表示不明白。承宇握著拳頭,豎起大拇指來,向著上方指了指,意思是說現在該升到水面上了。
    「我們的氧氣還有好多呢。」
    「回去的時候再慢慢用吧。」
    「知道了,哥,你走前面。」
    兩個人把身體從水平變為垂直,慢慢地上升,一邊轉動著身體。
    從海底上升到波光粼粼、水波蕩漾的海面上時的那種感覺,像是一直升到了天堂裡,像是一條魚豎起身體冒出水面慢慢幻為人形的心情。
    穿過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通過變化分界處的水面,承宇和英恩接連鑽了出來。
    讓風吹進充氣背心裡,讓背心鼓起來之後,兩個人仰躺在水面上,慢慢動著靴子上穿的腳蹼,朝著旁邊小小的礁石島漂去。
    承宇首先爬到了不大的礁石島上,解下裝備,然後伸出手去接過正在把沉重的潛水裝備拉到水面上來的英恩的配重帶和掛著氧氣瓶的充氣背心,接著抓住已經脫下腳蹼穿著潛水衣的英恩的手,把她拉到了礁石島上。
    海水順著頭髮和潛水衣直往下流。英恩把拉到脖子處的潛水衣拉鏈稍微往下拉了拉,把濕漉漉的頭髮捋到腦後,回頭看著坐在近處的承宇。
    「哥!那到底是什麼?那些照片為什麼在海底?」
    承宇把早上聽郭朱敬說的那些話轉述給了英恩,英恩一邊聽一邊點頭:
    「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的!」
    開始時英恩露出很吃驚的表情,慢慢地她臉上那種驚訝和遺憾的表情好像融化在水裡一樣消失了,她的眼神有些悲傷,也有些溫暖。
    他們很長時間沒有說話,凝視著碧波蕩漾的廣袤海面上後浪推前浪,好像大草原上高高的草那樣一波一波地起伏著。
    我還以為只有魚才在水裡生活呢……思念妻子的男人的心原來也在水裡啊!這個男人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平凡,但他的心胸幾乎像大海一樣寬廣無垠。這麼想著,英恩的鼻子酸酸的。
    每個人珍藏愛情的方法都不同,每個人渴求愛情的方式也不同,這是人類的生活中具有的美麗寶石。哪怕是受了傷,也會像珍珠貝一樣,在傷口癒合處生成美麗的珍珠。
    英恩用手掌慢慢撫摸著自己坐著的岩石。
    有誰知道東海岸的這個小港口前海上的這個小島下面藏著透明的愛情呢?如果不會潛水,不,如果今天早上承宇沒有偶然發現防波堤下面的孩子們的話,盛著愛情、飽含家庭之愛的這個海底的小小的玻璃房子,他們永遠也不會知道。
    正是因為生活中時常會有這麼美麗的發現,所以,在活著的日子裡,還是應該相信愛情的,英恩這麼想著。
    在礁石島上能看到防波堤和燈塔方向站著的和走動著的人。
    「真的……從這裡看碼頭上的人,似乎有不同的感受。」
    「嗯?」
    「我還以為只有承宇哥才是那樣的……原來還有別的人也是啊!」
    「我怎麼了?」
    「承宇哥對美姝姐姐的愛情。」
    「我是那樣的嗎?」
    「看來韓國的男人……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但似乎都真正知道愛情是什麼啊!」
    「呵呵,是嗎?那麼女人不知道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是女人的緣故,我覺得男人似乎更善良,更知道如何純粹地對待愛情,當然不是全部。」
    「哈哈哈,看了水中的玻璃房子,你受到的感動很深啊!」
    「嗯,說實話,幾乎熱淚盈眶了。不是嗎?一般人根本接近不了的天賜要塞一樣的玻璃房子,想出這個主意的人居然是彩恩的爸爸,看來他真的比我原來想像的有趣多了。」
    「我也這麼認為。」
    陽光好像小小的透明叉子,飛快地叉起兩個人臉上的水珠,在空中吃掉了。強烈的太陽正面注視著他們的臉。
    英恩似乎有點兒受不了太陽的直射,稍微閉了閉眼睛,轉過頭去,凝視著水平線盡頭處像畫一樣隱隱約約浮現的一艘汽船。
    「呵呵呵……」
    「怎麼了?」
    「我呀,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比承宇哥更酷的人呢,可是彩恩的爸爸,他的心思真的像大海一樣深沉,重新回想一遍還是覺得很吃驚,真的很酷!」
    「你對我的評價分明是言過其實了。」
    承宇斜躺在平坦的岩石上,閉上了眼睛。午後兩點鐘的強烈陽光像火熱的毛巾蓋住了他的整張臉,稍微有點兒熱,但很舒服。英恩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像海風吹過一樣說道:
    「那個人不是說今年秋天妻子的三週年祭之後就痛快地結婚嗎?他做到現在這個程度,對妻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而且,他也懂得認真地愛這陽光飛舞的生活。」
    「是啊……可以這麼認為。」
    「……既然如此,承宇哥你也要向他學習該學習的地方。」
    聽了她的話,閉上眼睛的承宇默不作聲了。英恩說的話的意思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呢,她的意思是說,現在自己也該收起對天上的美姝的感情了。
    英恩調過頭來,默默地俯視著躺在岩石上的承宇的臉,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他濕漉漉的頭髮,把散在額頭上的頭髮理順,捋在後面。承宇感覺到了英恩的手,肩膀抖動了一下,用睡意蒙嚨的聲音低聲咕嚕道:
    「你也在岩石上躺躺看,真的有那種很久沒有體會到了的自由感。海水涼得恰到好處,陽光試圖奪走這種涼爽,海風吹過來,耳朵裡充滿了洶湧的波濤聲……」
    「是啊,活著分明是一件美好的事吧?」
    「是,似乎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現在在這裡突然感受到了,在這個茫茫大海之中的小島上。」
    「那麼,要是回到那邊碼頭的陸地上呢?」
    「這個嘛……那邊太寬廣了,太複雜了,亂七八糟的。工作、漢城、人,但是,因為我們姝美在那裡……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活了很久了,很多事情,很多想法……怎麼說呢,也有過歡笑,可是,總是在我身體裡面藍藍地成長起來的頑固的……」
    承宇想說頑固的悲傷,但中途停住了。
    是不是大海上的這個小島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傷呢?這裡是世界上最小的無人島嗎?感覺上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英恩和自己兩個人,落到了這個手掌大小的小島上。
    男人和女人……心靈和身體……身體渴望的東西和心靈渴望的東西似乎是一個,又有所不同,身為成年人,擁有健康肉體的承宇是知道的。如果說思念像天一樣遙遠,那麼身體所渴望的愛情就是伸手可及的,恰好在這個距離處有英恩在,這令他感到驚慌,又有些淒涼。
    他把臉轉向英恩對面的哨所方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把這口氣吐出來,分了好幾段。他聽到英恩走動的聲音,但沒有睜開眼睛。
    再待會兒就回去,哪怕只是5分鐘,10分鐘,如果能在這種狀態下不思考任何問題,就這麼睡上一覺就好了。只要浪高不達到一米以上,就很安全吧?哪怕只是一小會兒,就這樣跟世界和人和陸地分離開來,沒關係吧?
    是啊。這樣稍微喘息一下,休息一下,再重新背上裝備,回到那邊的陸地上去就行了。承宇用兩隻耳朵把不停傳來的清涼的波濤聲收藏在心裡,臉正對著太陽,感受著從太陽上直射下來的陽光的強烈。
    既然到了海邊,就要留下海的痕跡,就是說回漢城的時候,讓人們都能發現我是去海邊跟太陽約會了,這也是件愉快的事情。不會像藍背的金槍魚一樣在水和太陽下烤得幹幹的,臉也變藍吧?
    承宇閉著眼睛,這些想法在他的心裡紮著猛子,他的嘴角浮現了微笑,真的很久沒有這麼愉快地胡思亂想過了啊!
    就卻那個瞬間,他的頭髮上,不,他的臉上落下了英恩輕微的呼吸。嗯?微微睜開眼睛一看,英恩就在他頭頂的天空上,看起來非常緊張,似乎在夢遊,額頭的陰影罩在臉上,臉色有些發藍。承宇雖然很吃驚,但一動也沒有動,在波濤聲中重新閉上了眼睛。接著,海水打濕的好似柔軟的裙帶菜一樣的頭髮慢慢落在他的臉上,英恩把自己的嘴唇貼在了他的嘴唇上。
    那種太古洪荒的感覺!不知道是出生了還是死去了還是活著,這種眩暈的感覺像風一樣掠過他的胸口,像波濤一樣衝進了他的胸膛,打在他心上。
    跟英恩認識11年了,知道她的名字近20年了,這樣的吻還是第一次。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纖細的蓴菜隨著水流的波動飄搖著掠過自己的嘴唇。
    這個吻時間並不長。
    英恩一句話也沒說,在同樣一句話也不說的他的頭上方的岩石上端正地躺下了。兩個人過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說一句話。英恩閉著眼睛,一行淚水從眼角流下來,那是幸福的淚,不,與其說是幸福,倒不如說是更深更藍的閃著光的悲傷帶來的熱淚,是早就想吻他的英恩的少女時節的純粹的夢。心神的無比激動、無比顫抖化為液體順著英恩的臉流了下來。
    波濤一刻也不停歇地洶湧澎湃著,似乎不知道海底有巨大的巖盤,不停地排成橫隊和縱隊衝擊著這個礁石島,好像大群螞蟻組成的軍團在使出渾身力氣要把這個礁石島推向茫茫大海。
    承宇還是默不作聲閉著眼睛躺在那裡。
    英恩也一動不動,閉著的眼皮上面光明和黑暗快速地明滅著,好像無數紅紅藍藍的花開了又謝了。
    英恩沉浸在幸福當中。穿越海底,穿越海底的山谷,那個自己愛了十幾年的初戀的男子,自己終於第一次吻了他,這種感覺在心裡激起千層漣漪,蔓延開來。
    雖然時間很短暫,但終於接觸到了自己的初戀。
    好似從一個成熟女人逆時間之流而上重歸少女時代,在初戀情人的唇上印上了一個最純潔的吻。
    跟承宇哥的初吻!哥……突然想起來,如果哥哥嘴裡拔掉了的那顆智齒的位置重新長出我的愛情,那似乎是一個非常值得高興的消息。
    英恩的眼睛無論睜開還是微微閉上,都什麼也看不見。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遙遠,所有的顏色似乎都在不斷地消減,世界漸漸趨向透明。閉上眼睛,兩個人躺著的這座小小的礁石島似乎真的變成一艘小船,朝著世界盡頭漂去。
    如果真的那樣漂走,去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就在抵達的第一個有樹木的小島上著陸,兩個人相愛著一起生活的話……不,不行,哦,不能那麼做,那樣的話,首先得去一趟那邊的碼頭,一定要帶上姝美。要是沒有姝美,承宇哥和我都絕對不會幸福的。
    是啊,是啊,我們必須先回到那邊寬闊的陸地上,因為姝美在那裡。
    「哥……」
    「……」
    「生氣了嗎?」
    「……沒有。」
    承宇的聲音像海水一樣藍,像風一樣透明。英恩仰面躺著閉上眼睛,重新張開嘴:
    「我給承宇哥你寄的……那枚兩比索的硬幣……」
    「嗯……?」
    「我想現在告訴你那枚硬幣的故事……想聽嗎?」
    「……嗯。」
    「有點兒長也沒關係嗎?」
    承宇睜開眼睛,眨了好幾次後才能看見天空。天上也有一片海。在那片大海的天空上,兩隻白色的海鷗擺動著翅膀,飛快地穿過雲的船的間隙。
    承宇把兩隻手合起來枕在腦後,又使勁閉上了眼睛。
    「沒關係,我想聽……」
    每個人珍藏愛情的方法都不同
    每個人渴求愛情的方式也不同
    這是人類的生活中具有的美麗寶石
    哪怕是受了傷
    也會像珍珠貝一樣
    在傷口癒合處生成美麗的珍珠
    你愛的那個人
    這一夜過去了,
    這一夜已經過去了,
    好像並不太久,
    我們幾乎沒說什麼,
    用力抱緊我再待一天吧,
    我保證這一天會慢慢過去。噢!
    我們有權這樣做。
    別說早晨到了,
    我們非要這樣結束嗎?
    有太多難以割捨,
    處處都是愛,
    我知道這樣的時刻很難得,
    你來決定吧。
    我就在這兒,
    你愛的這個人,
    要求再待一天,
    接受我的愛吧,
    告訴我可以留下,求你了!
    只要你這一句話,
    只相信你會這麼說。
    過去的一夜已是昨天,
    我不知該說什麼。
    ——TheOneThatYou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