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不知什麼原因,從八年前開始,人口稠密的北京竟會空出這一塊廢墟似的偌大區域。
  數十棟不知為何緊密相連的老舊宿舍、破舊毀棄的商業大樓、曾經被大火吞噬過的戲院、永遠都在咳嗽的流浪漢,全都像菌狀物般滋黏在一塊。
  這裡沒有人住,沒有人管,就這麼在城市北端自成天地,成為各種犯罪的溫床。
  獵人倒是很喜歡在裡頭掏金,秘警也偶爾奉命到這裡演習。或許這塊區域就是在這樣的默許下形成的口巴?
  位於此區域的右鄰地帶,一棟楔形的八層建築物。
  灰灰舊舊的迴廊,腐敗的氣息。
  地上幾瓶沾滿灰塵的空酒瓶堆在角落,幾張始終無法關好的生繡鐵門隨風啞啞。
  尋著不加掩飾的氣味,呵以輕易找到吸血鬼的窩。不加掩飾,正顯示進駐於此的吸血電是多麼驕傲狂妄。
  六樓。
  大理石桌,一顆被刨空空的頭顱,裡頭搖晃著玫瑰色映波的血酒。
  「又髒又臭,真不是吸血鬼住的。」血酒一飲而盡,一個高大的西洋吸血鬼抱怨。
  「早點回到莫斯科吧,這裡的空氣實在太糟糕了。」另一個更高大的西洋吸血鬼看著電視,不停按著手上的選台器。
  這裡曾是某個大企業的員工彈子房。
  在這個陽光絕對照不到的陰暗大房間裡,除了被鐵鏈綁在撞球桌旁的一個獵人外,所有人都理著光頭,穿著昂貴寬大的皮革跟鑲嵌金屬圖騰的靴子。
  這五個俄國吸血鬼個個高材異常高大,像是從摔角場直接空運過來的怪物。
  撞球桌上堆滿了一疊疊的人民幣。在網絡金融轉賬盛行的今日,用現鈔買賣的感覺還是最充實的,有些人就是擺脫不了這樣的迷思。
  「我說老大啊,幾箱槍跟藥粉都交貨了,我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啊?」一個坐在地上、玩塔羅牌占I、的吸血鬼發著牢騷。
  「我已經跟北京公安協商好了,只要老大不打廿士運會主意,想在這裡多住兩個禮拜都行。錢在人類社會裡,畢竟是最管用的語言。」說話的戴眼鏡吸血鬼笑笑,看著一個穿著貂皮大衣、卻沒穿褲子的男人。
  沒穿褲子的高大男人坐在黑色沙發上哈麻,眉心中間刺了個撲克牌黑桃。
  普藍哲夫。
  在前蘇維埃共和國時期就是黑手黨的重要人物,毀滅掉的獵人軍團不計其數,行事風格陰狠毒辣,刑求的技術更是陰很毒辣到了極點,到了連許多吸血鬼都無法認同的地步。
  這樣的人物,自然也很有陰狠毒辣的本錢。
  此次普藍哲夫來到中國,是特地追殺一個獵人來著,順便賣賣俄制軍火跟毒品,結果才剛踏人北京,沒兩滅就把該殺的人殺掉了,只好窩在這裡繼續殺人堆著,換換北京口味的血。
  沒想到,很快就吸引到一票為數八人的獵人團隊。
  不是蓋的,這批獵人非常的強。短短十五分鐘的攻堅,僅僅喪命兩人,就殺死十六個俄國吸血鬼,勢如破竹來到普藍哲夫面前。
  然後倒下。
  獵人的血是不是特別好喝,普藍哲夫並沒有興趣,但他特別有興趣研究獵人自尊心崩潰的過程。所以剩下的那六個獵人整整被折騰了十一天才死去。只剩下帶頭的那一人。
  「殺了我!」那雙手被鐵鏈銬在撞球桌旁的獵人頭目,用僅剩的怒氣咆哮。
  一絲不掛的他,赤裸裸背對著房裡一半的吸血鬼,另一半的吸血鬼則欣賞他痛苦的表情。獵人頭目的兩隻腳掌被鐵杖貫穿釘在地板裡,被迫張得很開,無法動彈。
  兩腿已被血染成醬紅。尋著痕跡,那醬紅是從兩腿之間斷斷續續擴散出來,間接漬在地上。
  「廢話,還用得著你說?不過平常要操到世界排名第五十七獵人,好像不大容易?別忍了,喜歡就大聲喊出來罷。」普藍哲夫站起,嘴巴吐出一團白氣,大剌剌走到撞球桌旁。
  獵人頭目緊閉雙眼,嘴唇發白,全身顫抖。
  下半身全裸的普藍哲夫站在獵人背後,拍拍獵人的屁股,一把抓起獵人破破爛爛的雙肩,下身用力一挺。
  獵人慘叫,嚎叫,哭叫,悲叫,痛叫。
  貂皮大衣晃動。普藍哲夫閉著眼睛,面無表情回憶兩人十一天前打鬥的過程,動作越來越激烈。
  十一天前。
  「姜衍,你要當我的性奴,還是被亂槍打死?」
  普藍哲夫看著跪倒在地上,被五柄槍指著腦袋的獵人頭目。
  「殺了我!」獵人頭目嘴角掛血,瞪著他。
  「那就如你所願吧……把他銬在桌上。」普藍哲夫冷冷道。
  「說你很爽,我就一指爆了你的腦袋。」普藍哲夫淡淡說道,手指敲敲獵人頭目的太陽穴,下半身瘋狂擺動。

《獵命師傳奇·卷三·搖滾吧,鄧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