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是嗎?奇怪,他應該不是那種人啊!」小喬狐疑地暗自思索。「算了,他回來後,我就可以問他了。」

  妮可一驚,「不要!」尖叫,然後苦勸,「你不需要問他那麼多嘛!只要……只要晚點跟他結婚就好了啦!瞧,你還年輕,這麼早就結婚不好吧?多玩兩年,或者多挑幾個男孩子玩玩,搞不好你還能挑上一個比他更好的也說不定呀!」

  雙眉高高揚起,「我想……」小喬慢吞吞地說。「也許我知道他為甚麼要和你分手了。」

  「為……為甚麼?」妮可不安地吶吶道。

  「你一定是腳踏兩條……不,說不定是好幾條船,你可能覺得這是你的權利,但他卻受不了那種事,對不對?」

  妮可又閃開眼神了。「我有權利挑選比較好的男人嘛!」

  「是喔!那他也應該有權利不挑選你,是吧?」小喬嘲諷道。「既然如此,你又憑甚麼說他傷你的心?他和你交往的時候必然只有你一個女朋友,你卻有好幾個男人,明明是你先傷他的心的說,這樣你哪來的權利要求他補償你?」

  「可是我只有他一個正式的男朋友啊!」

  正式的一個,非正式的一大票。

  兩眼往上,恥笑一聲,再落下來輕蔑地斜睨著她。「在我看來,他一點錯也沒有,你才應該好好反省反省。所以說,我們還是會按照預定計畫結婚,至於你的劇本,自己去掰吧!」

  「你不能這樣對我!」妮可又提高了嗓門,誇張地揮舞著兩手,呼天搶地的堅決抗議。「沒有他的劇本,我就會失去製作人身份,他們居然要叫我去作經紀人,想想,經紀人和製作人差多少,我才不要作經紀人!你們不能這樣毀了我的將來,你們沒有權利!」

  這個女人腦袋秀逗了是不是?口口聲聲只有她自己,別人全都是她的踮腳石,被踩死也不能喊痛,她憑甚麼?

  「你在演戲是不是?」小喬笑咪咪地拍拍手。「雖然不怎麼精采,但還是給你一點鼓勵,請回去多多練習,要是有適合你的角色,我們一定會立刻通知你,好,就這樣,請滾吧!」

  揮舞的兩手停在半空中,不敢相信的眼神定在小喬無動於衷的表情上,妮可無法理解過去屢試不爽的招數怎會失靈了?

  是因為這招只適用於男人身上嗎?

  那女人該用哪招?

  越近暑期,曉蘭的整人手段益發惡劣,簡直到了人身攻擊的地步,言柏堯回北部的這天,恰好也是小喬被整得最慘的一次。

  甫一進門,言柏堯便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想是小喬,本待給她個驚喜,沒想到換上拖鞋甫踏上玄關,眼一轉,卻見小喬正從一片碎玻璃上爬起來,身上斑斑血跡,傷得不重,只是看來很狼狽。

  「曉蘭,我是不知道你多大歲數了,不過呢!你真的很幼稚你知道嗎?」

  本待衝向她的腳步驀然定住,言柏堯驚愕又狐疑地注視著小喬起身檢視身上的傷口,一邊喃喃「自言自語」。

  「不管你把我整得有多慘,言柏堯還是會和我結婚,除非你把我整死……」停了停。「或者妳真的想把我整死?告訴你,這樣就更愚蠢了,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一定會把事情全部告訴言柏堯,說你老是趁他不在的時候整我,最後也是你把我整死的,你認為他會怎麼想?」

  順勢坐上沙發扶手,小喬蹺起腿來拔出一塊玻璃,又說:「其實就算沒有我,言柏堯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啊!否則就輪不到我上場了,你說對不對?畢竟你跟著他那麼久了,比我……咦?哇,你甚麼時候回來的?」

  訝異地仰頭望住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言柏堯,小喬嚇了一大跳。

  「到臥室裡的浴室去吧!把衣服脫下來,先弄掉所有的玻璃碎片,順便清洗乾淨,然後我再幫你上藥。」

  眼見他的臉色五顏六色的不怎麼好看,語氣更是陰森森的好不嚇人,小喬覺得這種時候最好識相一點,當個乖乖牌未婚妻,凡事順從,免得一個不小心點燃爆竹。

  在整個處理過程中,言柏堯始終不發一語,處理完畢後,他仍然不吭聲,只默默離開臥室,小喬悄悄披上言柏堯的睡袍偷偷探出頭去窺視,只見言柏堯小心翼翼地處理滿地的玻璃碎片,又拿拖把來把整個客廳拖洗一遍,再用干抹布趴在地上擦乾。

  然後,他站到沙發前方,從空蕩蕩的沙發左邊看到最右邊,神情陰沉。

  「你們為甚麼不阻止曉蘭?為甚麼不保護小喬?」揚起一眉,他的表情更郁卒。「因為你們同情曉蘭,所以就任由她對小喬惡作劇?」他冷笑。

  「我發誓,如果她不小心真的把小喬整死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的,我要把你們統統送走,一個也不留……對,包括義父和乾媽在內……或者,我應該現在就把你們送走?」他驀而發出一聲冷哼。

  「是嗎?我應該相信你們嗎?我很懷疑……也許你們認為我一向很好說話,所以這種時候只要隨便哄哄我就夠了……好吧!我就再相信你們一次,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話落,他即轉身回到臥室裡來。

  小喬連忙跳回床上,擠出一臉笑,假裝她甚麼也沒聽到。

  「你應該告訴我的,」坐在床畔,握住她的柔荑,言柏堯目光若有所思地凝住她。「你為甚麼不告訴我?」

  「我希望她能自己想通。」

  望著兩人相握的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曉蘭才十四歲,這種事她不可能自己想通的。」言柏堯歎息道。

  十四歲?!

  難怪那麼幼稚。「你又是在那裡撿到『她』的?也是因為銅錢嗎?」

  「不,是一根玉釵,是我奶奶,或曾奶奶的陪嫁首飾,之後她一直在我們家,直到我看見她,她便跟在我身邊了。」

  「原來如此,不過對她,我賦予無限同情,可憐她永遠沒機會跟你在一起。但另一位就……」

  「另一位?」言柏堯揚起滿臉困惑。「甚麼另一位?」

  頑皮地擠了一下眼,「你的前任女友妮可啊!你不會跟我說你已經忘了她的存在了,未免太絕情了吧?」小喬戲謔地說。

  言柏堯驚咦。「你怎麼知道她?」

  
《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