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意念裡的男朋友

  向晴在辦公室整理招聘資料,劉笛嬌聲嬌氣地對向晴說:「向晴,李經理出差還沒回來嗎?電子商務這邊有筆付款等著李經理簽字,他今天還沒來公司吧?」

  「應該是出差還沒回。你直接打他電話,說明原因,要他和財務說說,應該可以走流程的。」向晴給她支招。

  「我每次和他說話都緊張,他這人,太嚴肅。」

  他很嚴肅嗎?好像也是,他應該算雙面性格,嘻哈和嚴肅之間自由轉換,向晴暗自腹誹。除非她心裡有鬼,女孩子在有感覺的人面前不都是緊張的嗎?不過,關她什麼事?她又不是正牌女友。

  「工作上的事你緊張什麼,又沒做錯事。」向晴頂了她一句,其實也就是要她公私分明,工作上不要帶私人感情。

  「哦,我去試試。」

  不久,劉笛歡快地從財務室出來,對向晴說:「你支的招管用,李經理和周大媽說了,先付款,等他回來再補簽字。」

  「李經理今天還不回?」向晴隨口問劉笛。

  「是啊,他說事情沒辦完,今天晚上還約了客戶,回不來。」

  「劉笛,你那網上銷售現在情況如何?」

  「每天都在增長啊,我沒看報表嗎?哦,對了,報表我都是直接發李經理和財務部了。」劉笛不無驕傲地神情,「我這個月工資比上個月要增長近50%。」

  「真的嗎?看來,人還是要有接受挑戰的信心。」向晴讚許了一句。

  「喂,你不會想來搶我的飯碗吧?」

  「我?怎麼會?李經理又沒安排我做你這一塊。」

  「我是怕你主動向李經理申請嘛,你們關係比較近,雖然他對你各種抨擊,可是,什麼好事也不會落下你,最信任你。」

  「有嗎?不會吧?」向晴沒想到劉笛對自己居然是這樣的評價。

  「當然有了,我看得最清楚。他對我們總是面癱,雖然整你,但在你面前各種逗比表情都做得出。」

  「唉,要不你也來挨整好了。」向晴極度無語。

  「早過了下班時間,你還不回家嗎?」劉笛問向晴。

  「我還得加班呢!白天要跑市場,只能晚上加班整理人員招聘信息,制定培訓計劃,大健康系列的工作任務很重,老李自己又不在家,我得先準備好,等他回來審批。」向晴這段時間要忙的真的很多,李某人將這些任務都壓給了她,並且加量不加價。

  「好吧,你慢慢做,你這麼拼,升職加薪也是不遠的事。我先回家了。」劉笛現在因為工資和績效掛鉤,基本上也沒有准點下過班,不過,按照她剛才自己說的工資增長的幅度,那還是挺可觀,也有動力。

  做銷售的都是用業績捍衛尊嚴,想到本部門其實也面臨著挑戰高薪的好機會,向晴的心裡動了動,不過,一想到要到外地開拓市場,她又立馬打起了退堂鼓,她不喜歡出差,更不想長駐外地,老爸老媽更是不會允許。算了,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按步就班地先做著吧。只是現在每天累得要命,回到家就只想癱倒在床上,經常背著英語單詞就睡著了。

  向晴埋頭做事,忘記了時間,直到自己認為基本滿意,才發現已經過了十二點。

  她從公司出來的時候,發現外面下起了雨。沒有雨傘的她站在公司的大廳裡,冷風一吹,瑟瑟發抖。

  她正望著外面發愁,一樓的電梯叮的一聲,門開了,劉躍從電梯裡走了出來。

  「向晴!你怎麼還在這?!」

  「嗯。加班。」向晴簡單的回復他。

  劉躍腳步頓了一下,並沒作停留,繼續往外走。走到門口,才知外面下著雨,還不小,他明白向晴一個人站在一樓的原因。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回過頭來問向晴:「你住哪?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正在準備打車。」向晴趕緊拒絕,雖然她心裡清楚這樣的天,這個點,要打到車,不那麼容易。

  「這麼晚了,不安全。一起走。我去開車過來。」劉躍說完,一頭衝進雨裡,車就停在不遠的前坪裡。

  很快,劉躍的車停在了大廳門口,劉躍還特意按了一下喇叭,這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裡尤其顯得響亮,向晴生怕他繼續按下去,她只好匆匆跑出去上了他的車。

  「你現在住哪?」劉躍問她。

  向晴說了一地址。

  「不是你自己家吧?我記得你家不住那邊。」

  「嗯,我家離公司有點遠,我和同學合住,租的房子。」向晴如實回答。然後,兩人都不再說話,向晴感覺很侷促。不知為什麼,一靠近他,她還是有些不自在。

  「你現在在那邊上班,感覺狀態還不錯。」劉躍再次主動說話,打破沉悶的氣氛。

  「還好。」

  「找男朋友了嗎?」劉躍突然問向晴。她過得好嗎?找男朋友了嗎?雖然這些和他都不相干,但是,他莫名地想知道。

  向晴看了他一眼,正好是他的側顏,他依舊是她記憶中儒雅帥氣的樣子,可是,卻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知道他生活得很好,豪車,美女,前途無量,他這是用勝利者的姿態高高在上的來問她嗎?

  她將頭扭到一邊,望著窗外昏暗中一閃而過的街景,回了兩個字,「找了。」

  「做哪一行的?」

  「我們是同行。」向晴知道,她給個肯定的答案,就意味著她得接著編一個完整的故事,她將故事的主人公設定在姨媽蘇身上,這樣,她編起來豪不費力,姨媽蘇,不知不覺中,給她當了一回意念裡的男朋友。

  幸好劉躍並沒有再深問下去,她也不必再編故事。

  縱然各自的內心都有很多的話想說,可是,都各自堅守著自己的城池,不越雷池一步,車廂裡,一片沉默。劉躍打開電台,午夜的電台,正放著一首非常暖心的歌:梔子花開。難捨的你,害羞的女孩,就像一陣清香縈繞在我心懷……淡淡的青春,純純的愛。兩人都太熟悉這首歌,時間無言,就這樣聽著聽著,各有所思,各有所想。

  車廂裡沉默的倆人,卻全然不知,後面,有車在跟著他們。

  李紫儀今晚和朋友聚會出來,十字路口,她看到了劉躍的車。她本來想打電話給他,可是看到他居然沒有往回家的路左拐,而是看到他繼續直行,她頓時心生疑惑。這麼晚了,他幹嘛去?她其實很信任他,如果在平時,她會想他有可能去送客戶。可是他明明告訴她今晚是在公司加班,李紫儀突然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一腳油門踩下,尾隨著劉躍的車一路跟蹤。

  劉躍的車停下,她也遠遠地將車停下,當她看到向晴從劉躍的車上下來,她簡直要氣炸了。雖然劉躍並沒有下車,可是,她絕不能容允這種事情。她的腦袋裡一片混沌,他們,是不是舊情復燃了?表面說是加班,鬼知道他們去幹了什麼。如果說她很信任劉躍不會在外面亂來,但是,向晴不同,要不然,在那個酒醉的夜晚,他也不會喊她的名字。

  這個向晴,就像一根雜草,調到特殊事業部,她也沒有選擇離職,不但活得好好的,還時不時地和劉躍在一起工作,這樣的雨夜,他還送她回家。李紫儀恨得咬牙切齒。看來,斬草除根這個成語是很有道理的。

  劉躍前腳回家,後腳李紫儀也跟著進來。

  「紫儀,你,這麼晚才回來,去哪了?」

  「幾個朋友聚一下,談點生意上的事。」李紫儀強忍心頭的怒火。

  「以後早點回家,這麼晚了,不安全。」

  「你又不在家,我在家沒什麼意思啊!對了,剛才回來的時候,你應該是在我前面,我怎麼發現你好像不是從公司那邊回來的?你不是告訴我今天是加班嗎?」李紫儀故意試探他。

  「是加班。回來時順便送了一個同事。」他一邊扯領帶一邊回應李紫儀。

  「同事?男的女的?」李紫儀摟著劉躍的腳,故意裝作嬌媚地樣子衝他眨眼,她要看他到底老不老實。

  「女的。」

  「什麼女人,你居然親自去送,我會吃醋。」她繼續撒嬌,緊追不捨。

  「向晴。」

  「喂,躍哥,她原來在學校追你那麼緊,她現在還是纏著你?」她沒想到他這麼坦誠,但是,這種坦誠也惹怒了她,劉躍,你居然這樣肆無忌憚?

  「紫儀,今天天氣不好,任何一個女同事我都會這樣做的,只不過今天碰巧是她。再說她也不會纏上我,她有男朋友。」

  「既然她有男朋友,這麼晚接送她也應該是她男朋友的事,為什麼要你送呢?!你明知道我對她有成見,你還這樣。我這麼晚也在外面,你怎麼就沒想過我的安危呢?」李紫儀帶著哭腔,她知道,在這個男人面前,要想佔上風,就得示弱。

  「我當時真的沒想太多。你今天在外面,你沒告訴我,我根本不知情,你不是說你在家裡的嗎?」劉躍反問李紫儀,李紫儀一下子瞠目結舌。

  「反正我不管,你送她我就是生氣。你是不是覺得她比我好?」李紫儀不想再掩飾自己內心的憤懣。

  「紫儀,你不要想多了。好吧,今天是我欠考慮,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趕緊洗洗休息吧。」劉躍知道李紫儀要是吃起醋來,那是沒完沒了。他要息事寧人。也許,站在李紫儀的立場,今晚,他是不應該送向晴回家,可是,當他看到她瑟縮著站在大廳裡的那一刻,他真的於心不忍。

  儘管他問心無愧,可是他清楚,有些事在李紫儀這裡,很難說清楚。李紫儀的一句話提醒了他,這麼晚,接送她應該是她男朋友的事,那麼,她男朋友呢?是不是她根本就沒有男朋友?不管她有沒有男朋友,他都不想給她惹麻煩,她是好女孩,應該得到好的眷顧。

  當李紫儀的手伸進他的睡衣裡,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太晚了,睡吧!」

  他的冷淡,讓黑暗中的李紫儀再次將這一切歸咎到向晴頭上,她覺得她不能再坐視不管。自己一時的大意,留了一顆地雷,她要盡快除掉心頭之患。

《撩了我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