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006 我只給自己一個假期

  2006年,我25歲,那時的我認為 :

  如果讓你用一種動物來形容自己,你覺得什麼比較合適,為什麼? 狗。很賤很賤的狗,怎麼弄都死不了,整天樂呵呵的。保持良好的賤狗心態有助 於正視自己。

  我曾經就答應過你,我會堅強起來,不依靠你不依靠媽媽,完全開始靠自己。 現在我更能體會到朋友的意義 :幫你彌補缺失生命缺失記憶的親人。 今天永遠對明天充滿幻想,才有堅定的信念活到後天。 現在我們越走越遠,越孤單越害怕,偶爾對稱的笑容也會幸福很久。 我們都說要做有追求的人,最後往往發現周圍只剩下了自己。 能鼓勵你的人也只有自己。

  25歲了。人生漫漫,漸漸就漲過了25格。爸爸曾經在我18歲的時候對我說,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個大人,請不要再指望我的任何幫助。

  好的,好的。我曾經就答應過你,我會堅強起來,不依靠你不依靠媽媽,完全開始靠自己。

  上一周,陸續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所有的人,親人也好,朋友也好,同事也好,一面之緣也好,紛紛在問我,關心我。在這裡,對所有的人表示感謝。

  一年多前,我到了《娛樂任我行》,經歷了很多很多壓力,遭遇了很多很多考驗,然後和同事們漸漸開始瞭解,漸漸開始體諒,後來我們都成為了朋友。很多同事比我年長,但我們仍然可以平等地交流,你們也給足了我這個小主編面子,讓我在成長的道路上迅速地走著。一年後的今天,我回到公司,所有人大概都知道了我要離開的消息。劉歡在MSN上說如果我回來,她會哭。小單寫了博客讓我很感動,原來最後一天他給所有人發短信邀大家吃飯,只是想證明給我看,其實他一直都是可以辦靠譜的事情的。

  其實我經常罵你,不是你不聰明,也不是你不夠聰明,而是我希望你能夠快速地成長起來。其實從頭到尾,徹頭徹底你都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很好的記者,你善良陽光,偶爾會有小的脾氣,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會共事得如此愉快,即使是我離開的時候,我們也會有深深的珍惜。

  ONLYWAY,從互不認識,到成為我的小弟,再到「任我行」的記者。大哥每天都會批評你,也許你很難過。正因為你是我所認識的ONLYWAY,所以我才對你要求不一樣,或許你認我這個老大是個錯誤,我也看了你寫的日誌,我只想對你說,無論何時,請你加油,我定會在你的身旁。

  浪浪是個極其聰明的孩子,最後一天組裡去錢櫃集體活動。你在玩殺人遊戲的時候,那樣的邏輯讓我很喜歡,而且你和我是同一天的生日,在我下午離開公司的時候,我們來了一個擁抱,化解了曾經的幾次爭吵,希望你也生日快樂。

  小包很捨不得,因為你是一個剛進社會的孩子,我相信你是真的捨不得,我也捨不得,但我們都需要成長,不是麼?我們的關係同樣不會斷。

  給我電話的馮娟,看著你很無奈,但離開又覺得不捨,或許這就是一種懷念,包括張舟,猛烈的回憶比不上這樣細細的懷念,牽牽掛掛讓人更覺得壓抑。

  你們都寫道:進了辦公室,習慣性地扭頭向左看,椅子已經沒有了,沒有筆記本電腦也沒有人,心裡空空蕩蕩……

  正如我在想起你們的時候,寫下的這些話,我的離開並不是讓你們消極工作的原因,而希望你們能夠更加積極地面對工作,間隙時再想到一臉嚴肅說話也容不得商量的我。

  凌晨4點,我和糰子走在街上,手裡捧著熱乎的煎餅果子,她說她喜歡我,喜歡家豪。兩個不一樣性格的人,卻成為要好的搭檔,有兩種魅力,讓人喜歡。

  寫到這裡,我想說,家豪,即使我真的不回來了,你也要加油,千萬不要讓其他人抓到把柄了,不能丟我的臉啊。

  因為,因為現在你的搭檔是組裡最有經驗的徐敏老師,他也會做得很好的,我也很放心。

  偶爾犯點小錯誤,卻寫得一手好文章的崔老師,以後學習我把不滿發洩在文字上吧,別刻在心裡,引起生理上的不爽。許博老師也請多多加油,北京微亮的天空,你若還記得我在出租車上對你說的那些話,明年今日,我會大大地歡喜,大大地讚美你的。

  曲鵬,今天我一樣寫錯了你的名字。所以你會記得我一輩子的。還有歐巴,你經常凌晨3點給我電話,我也會記住你的!

  最後請記住,我只是給自己一個假期,也許我會回來和你們繼續奮鬥,也許我會在另一個高地等著你們繼續合作。

  現在讀6年前的文字,眼睛濕潤了。24歲的我究竟有多喜歡裝大人啊,那種一遍又一遍的交代,彷彿臨死前的遺言,現在看起來只是覺得好笑,好笑之中又覺得當年的自己真的夠認真。認真地給每一個人一段話,認真地說著每一件事情。我和小單已經沒有了聯繫,也許是因為一些我年輕沒有盡力而為的事情,也許是因為他年輕任性而為的事情,但看著這篇文字,我多少有點覺得可惜。其實,自從不聯繫之後,偶爾我也在想,無論如何,從個人角度而言,我也應該先和他說句抱歉。至於其他,另說。

  聽說劉歡已經結婚生子了,我只記得她戴著眼鏡很認真翻譯外國新聞的樣子。她當母親肯定是把好手吧。馮娟聽說要移民了,上個月還在和我微博留言,有些話不必多說便知道彼此心意。我沒想到,她是唯一一個和我保持聯繫的舊同事。

  有兩種不聯繫。一種是忘記了。一種是放在回憶裡。《娛樂任我行》對我而言,並不是一個單位,更像是一個學校。正如響哥聽完我的敘述之後,對我說,你在那一年真正成為了一個電視人。是的,我就是從那裡畢業的。

  對了,上周在三里屯的電影院遇見浪浪了。他特熱情地對他媳婦說:這是我老領導。我居然比6年前更為緊張。這是我在北京第一群兄弟姐妹,認識他們真好。

  ——2012年3月23日

《誰的青春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