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可笑的計劃?」雪芝惱怒,「被你看穿我的計劃是你聰明,我認輸,也自認倒霉。但柳畫確實是目前唯一的線索,我不從她身上下手,根本就無路可走。」。

  「你既然己經如此死心塌地跟著穆遠了,為何還還要替以前的男人報仇?到最後發現穆遠是自己要殺的那個人,豈不更痛苦?」

  「無論你如何挑撥,我都不會相信你,更不會背叛他。」

  「如果上官透沒死呢?」

  「上官透已經死了。」雪芝頓了頓,呼吸有些顫抖,「他拋棄我的時候大概就已經會想到,穆遠哥總有一天會代替他,成為我最重要的人。所以……就算他沒死,我也不會再和他在一起。」

  虞楚之握緊雙拳,面容在冷寂的月夜中顯得更加蒼白。他的手指在發抖,聲音卻平靜得有一些可怕:「你不會背叛穆遠,是嗎?_」

  「是。」

  虞楚之突然握住她的手,將那個迷吞湊到她的鼻口前,然後用拇指輕輕一撥,蓋子便掉了下來。雪芝當下意識到了這一點,頭往一旁擰去。虞楚之擰回她的頭,把迷香強制按到她的鼻下。她屏住呼吸,倔強地和他對視。

  但很快,她就憋不住了,吸了一口氣.

  然後,身體一軟,倒在了虞楚之懷中。

  這個迷香並不會讓人完全昏睡過去。雪芝還是有意識的,只是略微有些混亂。

  所以,接下來虞楚之對她做了什麼,她完全知道,卻無法反抗,甚至無法動彈。

  他將她抱到了一個房間。應該是左府的客房。她看到自己的衣裙被一件件脫去,最後還剩下一件肚兜的時候,她的手無力地擋在胸前,卻被他連帶肚兜一起拽到床上。

  「不……」她吸入的迷香並不多,能發出細若蚊鳴的聲音,「不……不要碰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的嘴唇己經被他的吻堵住。非常粗暴的吻,就如同他的動作。

  雙腿被拉開,架在他的腰間。她閉上眼睛,承受著被直接進入時的痛苦。

  眼前的景像在搖晃。梅花的芬芳從紅木窗的縫隙中偷偷浸進房間,卻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刺鼻。

  從來沒有嘗試過如此疼痛的床事,疼痛得一絲快感也沒有。平時多少表現出有些溫柔的虞楚之這個時候根本沒有把她當成人看。她卻連抬手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因為我恨你。」

  「你會死的。」雪芝恨恨道,「羞辱我……你會死的。」

  「等著你來殺了我。」

  他發洩完了,將她扔在一旁。雪芝迷迷糊糊地伏在床上,身體因為寒冷蜷縮成一團,卻連蓋被子的力氣都沒有。

  很快,她又被他翻過來,毫不憐香惜玉地佔有。

  累積了多年的恨意在這一夜化作無窮無盡的慾望。她不記得他要了多少次,多久,只是到最後,她困了。疲倦到在承受著這樣的劇痛之時,都會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再睜開眼,窗扇已經打開。梅花花瓣被寒風吹得亂舞,清香像是水的波紋,淡淡蕩漾在房間內。

  她看到嶙峋的梅枝,飛舞的花瓣,琥珀色的眼眸,還有在她身上索求無度的男人。

  她睜不開眼,世界是模糊的。

  可是她卻像是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

  似乎忘記了撕裂一般的痛苦,忘記了自己的所在,她掙扎著,輕輕撫摸他的手:「透哥哥……」

  身上的人動作突然僵硬。很久沒有動。

  「透哥哥,是你嗎?」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手抬起來,放在他的臉頰上,「我又做夢了嗎?還是……我己經死了?」

  那人卻像是示威一般,繼續不留情地刺傷她。

  她的眼神渙散,並看不清他。但她知道,這個味道,這個身體,融入她身體的感覺……是上官透。

  真實又虛幻的夢境。

  她盡量配合著他,用他最喜歡的方式迎合他。她閉著唇,呻吟便從鼻中發出。而身上的人瘋狂又無情的肆虐,似乎沒有停過。很痛,痛得她幾乎叫出聲來。

  但她可以忍。

  她已經夢到他太多次。

  每次都奢求能在夢中得到他一個吻,但往往他剛一擁抱她,便灰飛煙滅,或是夢醒人去。然後醒來的她,只能呆呆地坐在窗邊,守著空空的床,憑借回憶思念他。

  好不容易能有這樣的親密,無論是怎樣的痛苦,她都能接受。

  和很多年前他們的初夜一樣,她摟住他的脖子,吻他的雙唇。

  這一吻過後,他再無法殘忍下去,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徹底潰不成軍。他離開她的身體,憐惜地將她緊摟在懷中,深深地回吻著她。

  寒冬臘月,疏梅弄影。

  眼淚緩饅無聲地流下,就像一段持續了七年的思念。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有兩個大消息傳遍了整個洛陽。

  第一,洛陽第一布商也是首富,福景然在瓊州舊疾復發去世了。其遺囑指明財產留給外孫上官透,可是上官透音信全無,他的子孫們便開始攘權奪利。

  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雪芝第一反應便是虞楚之才告訴她,自己的老爺子在瓊州去世。這麼說,虞楚之和上官透還很有可能是親戚。

  第二,左四爺女兒的滿月宴上,重雪芝色誘虞楚之,二人左府花前月下,寒壽分香。

  消息傳播速度快得令人驚奇.雪芝還沒跨出左府大門,便已經聽到了七八個人在討論這兩件事。

  然而,最令雪芝感到震驚的事不僅於此。

  天上飄著小雪。她在左府中四處走動,忍著身上的不適和疼痛,用衣領遮遮掩掩頸項上的紅點,還要忍受別人的指指點點——最後,她在南苑中找到了血櫻六子。他們似乎是在等待七櫻夫人。

  白色的雪片自上空旋轉飄落,寂睜繽紛。一身白衣的虞楚之站在樹下,穿著那件對他來說是多餘,只為了不將自己顯得太與眾小同的狐裘大氅。

  他身邊站了幾個男子,都是名門巨富。他們將虞楚之團團圍住,神色玩味,

  似乎在聊著什麼很有趣的話題。

  「昨夜滋味如何?」

  虞楚之苦笑道:「對雪宮主,我感到很抱歉。這種事原本就不應該發生,但昨天實在喝多了一點……」

  「這可不是虞公子的錯。我們都看到是重雪芝先勾引公子的,況且哪一個男人能拒絕主動上門的軟玉溫香呢?大家說是吧。」

  然後是一片附和聲。

  接下來,虞楚之竟然還假惺惺道:「這件事我也很為難,畢竟我也是有未婚妻的。」

  「如果是重雪芝引誘,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吧。你未婚妻能理解……」

  「虞楚之!你……你滿口假話,還在這裡危言聳聽!」

  聽到這個聲音,虞楚之周圍的人都驚恐得不敢回頭。而虞楚之則是一臉泰然,直直地看著重雪芝:「見過雪宮主。」

  「這樣詆毀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低毀你?」虞楚之走近一些,輕聲道,「昨天我們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是你強迫我的,你用了迷香,你,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雪芝氣得渾身發抖。

  「雪宮主,你這牌坊就立得沒道理了。如果是大家都沒看到的情況下,我還可以幫著你隱瞞一些,可是昨天在滿月宴上「……」

  「你給我住嘴!」雪芝一耳光抽在他的臉上。

  鏗!

  一聲驚響。

  這一耳光來得又快又狠,連虞楚之都未曾料到會被擊中。而掌風強勁,擊落了他身後梅樹的花瓣。

  白色櫻花而具順勢脫落,掉在地上。

  花瓣紛紛揚揚,幽香輕飄。

  虞楚之的臉被重重地打偏到一邊去。他捂著臉頰,梅花花瓣落在他烏黑的長髮上。

  「或許你覺得這樣的事無所謂,反正你從頭到尾都只是——」後面的話被徹頭徹尾的驚愕淹沒。雪芝看著虞楚之的面容,睜大雙眼,重重後跌兩步。花在霧中。霧在花中。

  大院彷彿只剩下花枝下的孤影。

  吃驚的不僅僅是雪芝。還有虞楚之身邊的人。

  他們都不知道,原來虞楚之竟長得這樣……無可挑剔。從他的下領可以依稀看出他是一個美男子,但是在見過他整張臉以後才知道,之前看到的真的是管中窺豹,略見一斑。

  雪花混著梅花,細細碎碎飄舞著,緩慢又美麗,滿園清香。摘了而具以後,他的膚色,連帶他的衣服、短靴,還有落在他肩頭的白梅花瓣,都是純淨的白。那一頭黑髮竟是觸目驚心的奪目。

  對他們來說,這一幕美麗得彷彿不是真實。

  對雪芝來說,這一幕卻是不敢相信的事實。

  「沒想到,沒想到呀,虞公子競是如此俊美無雙……既然生得如此,為何要戴面具?」

  「真的,我都大吃一驚,太令人意外了。」

  「虞公了,雪宮主,你們都怎麼了?大哥,大哥,你怎麼也不說話了?」

  「這……這是……」

  「大哥他怎麼了?」

  很顯然,這幾個晚輩後生不認識虞楚之這張臉。這位「大哥」卻認出來了,卻因為太不現實而不敢說下去。

  「昨晚,我果然沒有在做夢。」雪芝硬嚥著,立刻撲到他懷中,緊緊摟住他,「……透哥哥……你回來了。」

  沒有回答。也沒有人說話。

  路過的人也停下來,看著這一幕。

  七櫻夫人忽然摀住嘴,回頭擦拭眼角。

  那個和虞楚之身高相仿的血櫻子輕輕抱住她。

《月上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