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孜然味的杜蕾絲

  我和項羽一上樓就見包子在那頤指氣使地指派人幹活:「胖子,你把這頭蒜撥了;劉季,把雞蛋攪和勻了;軻子,把米淘了。」看見我們上來,包子一指煤氣罐:「強子,你看你和大個誰去換了?」

  我抓住煤氣罐挪了兩下,說:「羽哥搭把手,放我肩膀上。」項羽只用了一根指頭就把罐子勾在半空中,問:「放哪?」

  「……你拎著跟我走吧。」這死心眼勁!他能力拔山兮換個煤氣罐還要我扛。

  我走在前頭,後面一個大個拎著我們家的煤氣罐,這感覺怎麼就那麼好呢?我想起有次去包子家,她家老頭子那時還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也是要換煤氣罐,也是讓我幫他往肩上搬,我扛在自己肩膀上的時候老頭還真在那撅著呢。

  現在可好,家裡一沒氣就讓我打的去幫他換,老傢伙就跟現在的我一樣背著手在前面不緊不慢地溜躂,專門穿大街過小巷,還要在某人家門口要逗留一會,因為那人以前跟包子家住對門,從包子三個月頭上就預言這孩子以後不好找婆家。

  老頭對我和包子的關係心知肚明,因為有一次我去吃飯,老頭跟我聊足球,聊得正哈屁的時候抽冷子問我:「杜蕾絲新出來一款孜然味的你試過嗎?」我想也沒想隨口說:「那個太貴,我們一般都用……」這時有人進屋了,這個老會計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說:「那廝跟齊達內說的什麼?」

  可見我的岳父老泰山是一個強人,這老傢伙的思維能像被子彈擊中的鉛筆一樣戛然而斷,我後來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杜蕾絲並不奇怪,他是怎麼想起孜然味的,後來到了夏天我再去他們家,才發現包子她媽有狐臭。

  我忽然想起個有趣的事:「羽哥,你當年有孩子嗎?」

  項羽悶著頭說:「有個侍妾給我生過兩個兒子。」

  我笑道:「這麼說你還有可能是包子的三十幾代祖宗呢。」

  項羽頓時站住,問我:「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口了,項羽如果知道自己現在在距離那個時代2000多年以後,我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可以肯定一點就是他不會消停,弄不好會再死一次,而在這一年裡他理論上是不能死的,跟我玩無限重生我可受不了。

  我的想法是慢慢教他開車,楚霸王再聰明畢竟是幾千年以前的人,加上我故意不好好教,要學到包子那個程度怎麼也得半年以後了,到時候我破費點油錢,領著他到小學校園裡兜幾圈,給他來個「樂不思虞。」香車美女,車永遠在前,你見過美女給車做模特的,沒見過車給美女當陪襯的吧。

  話說回來,別看在這已經過了千年,其實項羽離開虞姬也不過就幾天時間,所以還有個念想也不奇怪,像他這種事業有成的男人就愛玩個初戀的感覺,可以理解。

  我隨便敷衍了幾句,到了換煤氣的地方,我進去付錢,老闆的上小學4年級的兒子回來了,手裡拍著一個籃球,看見項羽,他後腦勺與地面平行仰視,好奇地說:「叔叔,你是打籃球的嗎?」

  項羽低頭看了看他,走開了——我估計他是怕一不留神把小孩踩死。

  那孩子把籃球拍了拍,天真地問:「這個你能扔多遠?」說著把籃球拋給項羽,項羽接住以後愣了一下,為了不讓小孩再纏他,他隨手一扔,那籃球像長了翅膀一樣劃著弧度就沒影兒了,小孩開始還睜著眼睛天真地等它下來,我交完錢出來已經過了2分鐘了,小孩一屁股坐地上號啕大哭。

  ……我賠了那倒霉孩子50塊錢,一邊埋怨項羽,項羽無辜地說:「我又沒使勁。」說著把煤氣罐倒手拋來拋去地玩著,我心驚膽戰地說:「這個可不能拍啊——」

  當天晚上全市的電視都收不到任何台,經檢修在電視塔接收器的關鍵部位發現了一貌似籃球的不明物。

  我們回去的時候基本上他們手裡的活都幹完了,就是秦始皇嘴裡有一股蒜味,我很納悶怎麼會有這種皇帝,扒頭蒜都得嘗一顆,蟲字旁加個皇帝的皇是不跟他這來的啊?

  劉邦確實是善於攪和,一碗蛋汁兒已經被他拌得跟太極圈似的了,還在那拌,一連欠揍的諂笑,不知道在跟包子說什麼。壞就壞在包子不是美女上了,有男人跟她搭訕她根本就不會多想,這跟她每天都照鏡子有關係。

  但是從後面看,包子和李師師絕對是兩位頂級模特,包子比李師師高出不到2公分,與李師師的魔鬼身材不同的是包子的曲線似乎帶著一種神姓,就像一件無暇的瓷器放在一束陽光下,顯像是半明半暗的,圓柱體的光線下可視的微塵緩緩游移……這麼說吧,你一見就得想:這房間也該打掃了——

  李師師把洗好的菜碼給包子,包子運刀如飛,說:「強子,沒什麼事了,你們男的玩會撲克,一會吃飯。」

  我捏了副撲克愁眉苦臉地一揮手:「你們都跟我進這屋。」我把包括劉邦在內的4個人全叫到包子和李師師的臥室,他們一個一個眼巴巴地看著我,這一次他們可聽明白了,包子說的是「玩」,習慣時時得到驚喜的他們還從來沒專心致志地見我玩過什麼,我估計以他們現在的心態,我就是把拖鞋變成一隻溝梆子熏雞他們也絲毫不會奇怪。

  我把撲克嘩啦一下倒在桌子上,攤手說:「玩吧你們。」

  這4個傢伙每人拿了幾張,然後面面相覷,荊軻把一張方片疙瘩端詳了半天說:「好像這小人也不會動嘛。」秦始皇把撲克放在鼻子前聞著,我趕忙把他們手裡的牌都收攏起來,因為他們見那牌油膩膩的,都有要嘗嘗鹹淡的意思。

  我根本不抱希望地把規則說了一遍,荊軻抽了一張紅桃3放在桌子上,劉邦也隨便抽了一張,看了一眼,啪的摔在桌上,是一張梅花4,秦始皇抽了一張紅桃2,手一飄飛在桌上,沖跟他瞪眼睛的劉邦說:「看撒(啥)捏,餓比你大。」項羽更絕,把牌都翻過來揀出大鬼壓在了最上面。

  我驚奇地發現,這些人居然真的已經把基本規則聽懂了。

  其實我犯了一個錯誤,老以為他們智力沒我高,其實就算荊二傻,也很不簡單,趙本山能把人忽悠笑了,荊二傻能把樊於期忽悠死了,誰強?

  我把牌洗好,跟他們玩普通的頂上家,其間幫贏胖子改正了一次拿兩張的毛病和劉邦喜歡看人牌的習慣,5分鐘玩了2把,我居然輸了2把!

  呀,幸虧我沒把輸家要進貢的規則告訴他們。

《史上第一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