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會

  已經不用再猜了!就在步驚雲思忖之間,石室的門嘎地「軋」的一聲滑開!一條婀娜身影已經步了進來!這條婀娜身影不是別人!

  步驚雲還想問二人,為何他需要盡快救回雪緣?雪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就是在他欲追上二人的時候,驀然問……

  水靈道:

  小情也道:

  有的,只是一具:「靈樞」!」

  看著這條白衣情影,步驚雲不期然眉頭一皺!而那條白衣倩影雖未有回頭,卻像是已知道步驚雲心中所想似的,她惘然道:「阿鐵大哥,你,看來對我很是陌生?」

  「就是這裡了!」水靈回眸斜眼一瞟步驚雲,一笑,道:「步驚雲,你若想知道一切的話,就開了這道門進內一看吧!這個室內,有一個你很想知道是誰的人……」

  這裡不知是什麼地方,步驚雲乍醒過來,發覺自己竟身處於一個無邊漆黑的世界中,他更在這個漆黑的世界裡,聽見一個女孩的聲音在頻呼阿鐵大哥!

  「嗯!阿鐵大哥,我們想對你說的話是,希望你能盡快救回「雪緣姑娘!」

  步驚雲緩緩道:

  「再見!」

  「假若——」

  「一切都將太遲了!」

  水靈饒有深意的答:

  「我——」

  天啊……

  「情?」

  步驚雲道:

  步驚雲不知為何,竟會一眼便認出這個男子,彷彿,他與他,曾有無數還不清的恩恩義義,懷情葛葛……

  「所以,你以後即使能陸續回復記憶,也不用再記掛我們!你還是盡快救回雪緣姑娘吧!否則……」

  「既然你如此想知我水靈是何方神聖,好吧!我如今就領你去見一個人,這個人,會好好告訴你一切一切!」

  死神的意思,是他早知她喚作水靈,他此刻要知道的,是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但願你有朝一日仍能像從前一樣燦爛地笑。」

  啊?

  到底水靈領步驚雲往見的人,會否便是那個頭戴紗帽的神秘強者?

  小情一說著,一面已與阿黑雙雙挽手,回身繼續上路。

  他還活著!

  如果水靈是要對他不利的話,她就未免太不小心了!為防萬一,她早該先在死神醒來前封其氣門!她如此不小心,是否因為,……

  步驚雲不由自主在漆黑中朝這個女孩的聲音步去,終於約走出百步之後,他便瞥見前方有一條人影,正背向著全停立。

  「好驚人的恢復力!」水靈乍見步驚雲已經甦醒過來,不由略覺訝然,咀角邪邪一翹,讚歎:「放翁那老傢伙『擒天銀索』上所淬的『蕩氣迴腸』,即使是百頭千斤大象,也要昏上三日三夜,你支在一夜之間便已醒轉,看來,不哭死神,趨勢的無負死神之名!嘿嘿……」

  步驚雲不由一愣,以他的功力,沒理由會聽不出有一個人一直站於其後,他隨即回臉一瞄,只見……

  一個步驚雲很想知道是誰的人。」步驚雲驟聞此語,已經不由分說,推門而進!

  「阿鐵大哥!」

  的妖嬈女子要擒下他!他,如今是不是已真的被那個「水靈」擒了回來,並安置在此石室?

  到底是誰吩咐小靈把死神帶回來?室內的人到底又是誰……

  「我叫水靈。」

  步驚雲一直前行,一直在沉沉思專著這個問題,然而,他亦已無暇想得太多,就在此時,水靈已在通道盡頭的一間密室門前停下!

  「是的!我和小情本該死了,只是,我們這次回來,是希望能你說一句話。」

  「我沒有記錯。」

  「是的!」小情道:

  只要還活著,便總有一日能找回那個他已經忘記、卻絕不應忘記的人——雪緣!

  「一個與你同樣精彩絕頂的人!」

  是的!眼前倩影,確是當日的二神官「小情」,但,她不是早已死了的麼?

  步驚雲將會很快很快知道。

  「是誰?」

  步驚雲終於真正的甦醒過來!

  「到底是——」

  他所置身的這個漆黑世界,赫然在此瞬間——大放光明!

  「這人——」

  「你要……好好保重!來生……」

  只要還活著,便總有機會報仇!

  救回雪緣?步驚雲一愕。

  說著悅著,阿黑與小情這次終於再頭也不回,冉冉於黑暗中消失,黑暗中只餘下他倆最後的一句話;「大哥……

  「阿鐵大哥!」

  步驚雲一直跟在水靈之後,穿過長長的通道!雖然在死神腦海當中,他應該從未到過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然而,這個地方卻雙總好像有點似曾相識……

  「你們如今——」

  「阿鐵大哥!」

  那是一條茬弱的白衣情影。

  步驚雲冷面一沉,問:

  「本該死了,」

  正是那個「水靈」!

  阿黑道:

  「誰?」

  水靈說著已轉身而出,步驚雲亦隨即一站而起,步出石室。

  步驚雲惘偶然問:

  但見小情猶「栩栩如生」的踱至步驚雲跟前,輕輕挽著死神的手,將死神冰冷的手溫柔的貼著自己臉龐,她終於忍不住淚盈於睫道:「阿鐵……大哥,你竟是那樣……冰冷甚至比已死的我還要冷,可是,妹子……知道:即使我的臉……你的手冷絕人寰,你的心卻是……暖的……」

  阿鐵大哥?這個不正是他在過去五年曾用過的名字?

  原來只是步驚雲如今所置的真實世界!

  「黑?」

  最令步驚雲不解的是,他儘管是中了蕩氣迴腸後才會昏厥過去,惟甦醒過來後,他自身的氣力雖未回復,不過似乎並沒乘他昏過去時刻封了他的氣門。

  「別為復仇誤了一生。」

  「你——」

  一個與他完全一模一樣的男子,真的站在其後!

  「為何會……」

  「才能為永遠擁抱寂寞的死神——解除寂寞!解除痛苦!」

  究竟那個夢是真是假?步驚雲雖無法肯定,但有一點,他卻是非常肯定!

  他驟覺眼前一亮!

  一具刻著「雪緣之靈」的靈樞!

  小情說至這裡,步驚雲身後忽又有一個聲音響起,道:「不錯!我們,正是最敬重大哥這一點。」

  他緩緩的睜開他那雙冷冷的眼睛,方才發覺,適才的僅是一場夢!

  通道極為昏黯,與步驚雲適才所置身的石室那種燈火通時,完全兩樣!

  說話之間,這條白衣倩影更回瞥著步驚雲,步驚雲驟見她的容貌,不由自主沉沉低呼一聲:「小——」

  大放光明的原來並非那個漆黑世界!

  阿黑與小情又是苦苦一笑,道:

  「你若要知道此人是誰,就隨我來吧!」

  水靈看來並不蠢,而且還相當精明,她已經會意,但聽她格格的笑道:「步驚雲!你我的話還未聊上數句,你便如此對我單刀直入冷言逼問!你真不愧是一個冰冷無趣的死神!看來,你師弟聶風,實在比你有趣多了!

  「難道,你連我也不認得了?」

  室內那有什麼人影!

  「你們——」

  還有,她為何要把他帶回來?

  步驚雲懷著無數疑問踏進門內,誰料甫進門內,向來極雖震驚的死神,這次亦居然為室內的情景而微微動容!

  步驚雲正要叫住他們,誰知小情雙驀然回頭,淒然的道:「阿鐵大哥,我知你關心我們,可是黃泉路上雖苦,我與阿黑能一起並肩同行,也並不寂寞!」

  已經失憶的步驚雲竟能認出自己,阿黑看來相當高興,他一把握著步驚雲的手,悠然笑道:「大哥,想……不到你還記得我這個……二弟,真不在我們雖不是親兄弟,也情如兄弟一場了……」

  步驚雲冷冷坐了起來,發覺他此刻置身之地,竟是一個燈火通時的石室!他猶記得,自己在「蕩氣迴腸」那迷藥之下,曾一度昏厥過去,在昏厥前,更曾有一個喚作「水靈」

  「大哥,雪緣姑娘對你情深義重,實不該有那樣的下場,可是,她的生命……已經愈來愈接近我們了!你決不能讓她接近我們,與我們一起在黃泉上路……」

  然而,那個夢如幻真,感覺非常真實,彷彿,冥冥中真的有兩縷義重情長的幽魂,還是對他倆最敬重的大哥放心不下,所以仍不惜一切回來人世再走一趟,向他們的大哥訴說最後一聲叮嚀、保重……

  她的主人根本就不把步驚雲的功力放在眼內?

  「早已知道。」

  「阿——」

  「阿鐵大哥,若雪緣姑娘也下來與我們一起上路的話,你一個人在世上便太寂寞可憐,因為你一直為你繼父報仇而不惜折磨自己,成為仇人之徒,實在大痛苦了,你和雪緣姑娘這雙有情人,是應該廝守一起的,只有她這種為救神州不借犧牲一已幸福的人……」

《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