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讓太子妃伺候

  送走了太醫,皇后往外間一坐,就悠哉悠哉的品起了眾人呈上來的茶水,一邊喝茶一邊輕聲笑道:「早先就聽說東宮之內景色絕倫,遍植奇花異草,今日來看,果然不假,雖說已經入冬了,但本宮見不少草木依舊蔥綠,也得讓鳳藻宮裡的花匠往東宮來學習學習,取取經了。」

  焦嬤嬤客氣疏離的說道:「不敢,不敢,娘娘謬讚。」

  皇后笑容依舊,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眾人說道:「你們都站著做什麼?本宮來東宮一趟,倒讓你們拘束了,說起來,本宮應該算是客才對。」

  劉玉瑤與劉夫人對視一眼,不禁納罕起來,難道皇后還打算在她這裡坐一段時間?

  不過自己又沒做錯什麼,也不怕她來找茬,索性大大方方的在椅子上坐下。

  坐下也沒她的什麼事,不過聽皇后詢問了她幾句身體如何,吃了些什麼,喝了些什麼,可有短缺,宮人伺候是否得力,這種場面上的話。

  一一答了,自然是什麼都好。

  皇后便笑呵呵,慈藹的不停點頭,倒真如一位和善的母親在關心兒媳婦一樣。

  垂詢完畢,又和劉夫人嘮起了閒話家常,問其家中父兄的事情,幾位侄子的事情,回憶過去,還真流露出一副傷感的表情來。

  這一坐時間就長了,待宮人捧著給側妃方茉的藥送進來的時候,便有方茉身邊貼身的宮女過去試藥,試過之後就打算送到內室去,給哼哼唧唧的方茉喝。

  誰想皇后突然也關心起方茉了:「這是給側妃的藥?」

  正要離開的宮人點頭答道:「是的,按照太醫的囑咐熬製的。」

  皇后又道:「交給太子妃吧,本宮見她失手傷了好姐妹,也是悔恨難當,正好交給她,讓她去照看照看側妃,心裡也可以好受一點不是。」

  劉玉瑤登時睜大了眼睛看向皇后,後者坐在那裡不動如山,只是面露慈藹,一邊笑著看向劉玉瑤,一邊在以眼神逼問她:你難道不是錯手傷人後悔不已?你難道是故意的?

  房內氣氛陡然加重,似乎有暗流湧動,人人都在為太子妃拿捏一把汗。

  以的性子必然是要拒絕的,堂堂貴一品太子妃,如何屈尊降貴伺候一個側室用藥?

  然而僵持了一會,就聽劉玉瑤爽快說道:「好啊!我去給她餵藥!要是她將來癱瘓在床不能動彈了!我還會給她拎夜壺呢!」

  這話說的粗俗,畫扇等人都快忍不住想笑了,然而皇后的臉色卻是驟然一黑。

  劉夫人也不禁憂心忡忡的看著劉玉瑤,她早就該猜到的,皇后一來,所說所做,看上去都是在維護劉玉瑤,滴水不漏,但事實上,卻是在將她逼到角落,讓她無法與之對抗。

  待劉玉瑤撩了內室的簾子走進去的時候,只見側妃方茉正哎呦哎呦的叫喚躺在她的床上,滿是泥水的衣裳正搭在一旁,似乎也在等著她給收拾一般。

  一見到劉玉瑤進來了,瞬間嚇的忘記出聲,驚叫說道:「太子妃姐姐,你,你來做什麼?太醫說我眼下不能隨意走動,只能先躺在你這裡養著。」

  劉玉瑤還沒開口,就聽伺候方茉的宮人笑著說道:「娘娘您別害怕,別擔心,太子妃娘娘是來看望您的,知道您傷及筋骨,太子妃娘娘心裡過意不去,向皇后娘娘請命,要來伺候您用藥,皇后娘娘也很是欣慰。」

  劉玉瑤冷笑一聲,斜睨那丫鬟一眼道:「你倒是真會說話啊。」

  只聽那丫鬟笑著答道:「承蒙娘娘謬讚。」

  說著就將手上捧著的琉璃盞送到了劉玉瑤的跟前,後者抬手接了過去。

  但聽,方茉驚恐說道:「太子妃姐姐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劉玉瑤一記眼刀飛過去,後者訕訕閉嘴,不過也突然意識到,這個劉玉瑤哪會真的那麼好心,指不定是皇后差遣她來的,想通這一關節,頓時就心多了幾分氣焰,乾咳一聲道:「好啊,那就有勞太子妃姐姐了。」

  劉玉瑤端著茶盞往床邊坐下,畫扇等人手腳勤快的將方茉扶起來,期間自然還是得聽她一陣叫喚,疼痛難忍一般。

  好不容易將她扶坐起身了,劉玉瑤舀著碗裡的湯藥要往她嘴邊去送,然而卻又聽她抬手阻止說道:「太子妃姐姐,您把我摔成重傷,還打算燙壞我的舌頭讓我不能說話嗎?」

  「毛病真多!」劉玉瑤腹誹一句,對著碗裡的湯藥吹了吹,那黑漆漆的藥汁冒著一股詭異的味道,讓人聞了忍不住想吐。

  就在她將湯藥再次送到方茉嘴邊的時候,她剛抿了一口就噗的一聲噴了出來,直接噴了劉玉瑤的一頭一臉,驚的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娘娘!」畫扇護主心切的掏出手絹為她擦拭臉上的藥汁。

  誰知劉玉瑤卻是巋然不動的坐在那裡,一手捧著湯碗,一邊定定然盯著方茉。

  方茉被她看的發毛,不過仗著自己受傷,依舊不為所懼道:「哎呀,我真該死,一不小心就吐出來了,著實是這藥,太苦了些。」

  誰知劉玉瑤推開畫扇,輕輕笑了起來:「你不該死,這藥確實苦,不怪你,只是良藥苦口,就算再苦,你也得喝啊。」

  「姐姐您說的是……」方茉順從的點了點頭。

  劉玉瑤又舀了一勺湯藥餵給她,誰知她卻將頭扭開:「還是熱了……」

  於是又不得不吹吹藥再去餵她,誰知道方茉剛喝了一口就又皺起眉頭:「太子妃姐姐的口風可真夠大的,這會子又把藥吹涼了……」

  畫扇終於忍無可忍起來:「你還沒好了!娘娘屈尊降貴的餵你喝藥,你怎麼……」

  「這裡又輪得到你說話了?」方茉看也不看畫扇,學著皇后的口吻說道:「一個奴婢,還將不將主子們放在眼裡了。」

  誰知道劉玉瑤卻好脾氣的說道:「罷了,你別和畫扇一般見識,你要是覺得這藥涼了,我就讓他們再給你熬一碗,要是熱了,就再放涼,涼了,再去重新熬。」

  說著起身就要離開,方茉見她要走,皇后讓她給自己餵藥羞辱她的目的沒法達到了,頓時就急了起來:「你等一下!」

  劉玉瑤轉身,疑惑的看向她道:「還有事?」

  只聽方茉盈盈一笑:「太子妃姐姐一番誠心,就算給妹妹的是毒藥,那我也不能不喝啊。」

  「好啊,等我想給你毒藥喝的時候,你最好不要一會嫌涼,一會嫌熱。」

  她說著重新走到床邊坐下,耐著性子餵她將這一碗藥給喝光了。

  這一次,方茉總算沒有再折騰,乖乖喝了藥,由人伺候著,在床上躺著了。

  出去之後只聽宮人已經開始傳午膳,焦嬤嬤正在留皇后在東宮用膳。

  皇后看了劉玉瑤一眼,笑呵呵的起身說道:「這倒不必,本宮還是回去吧,這後宮之中大小瑣事,還得本宮親自去一一安排。」

  「那就不送了!」太子妃趕緊說道:「今天驚動皇后娘娘往這裡來一趟,我也覺得過意不去呢。」

  「見你們姐妹和睦相處,後宮安樂,本宮就放心了,既是失手所傷,那就有勞太子妃好生看顧側妃,不然你心裡過意不去,本宮人在中宮,也忐忑掛懷。」

  「這是自然!」劉玉瑤脆生生的答了。

  皇后便滿意的笑了笑,又由林嬤嬤等人簇擁著,一起往外面走去。

  目送皇后等人離去,焦嬤嬤終於鬆了一口氣道:「這一上午折騰下來,娘娘累壞了吧?」

  劉玉瑤可不覺得累,反而心情不錯,畢竟每天平平淡淡的,她正想找點事情做呢。

  她搖搖頭,又看向劉夫人,只見她特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想到方纔她為自己著急,為自己說話,一時間心中暖意融融。

  又對劉夫人笑道:「娘,你別擔心我,我沒那麼嬌貴。」

  「罷了,說你什麼你也聽不進去,嬤嬤,還是先給太子妃傳膳吧。」

  「對對對,」劉玉瑤笑著連連點頭道:「吃飯吧,我唯一能聽得進去的也只有傳膳二字了!」

  「好好好。」焦嬤嬤見她開心,趕緊退下吩咐傳膳。

  這邊畫扇忍不住笑出聲來:「娘娘您今天上午可什麼也沒吃,一會可得多吃點。」

  「好!我餓了,我肚子裡的小小徹也餓了!」

  劉夫人驚訝的看她說道:「你說肚子裡的什麼?」

  「小小徹!」她興奮的叫了起來:「我想過了,左右孩子還沒出生,也沒個名字,他爹叫李徹,不如就叫他小小徹,不然整天寶寶寶寶的叫,太沒意思了。」

  劉夫人又忍不住搖頭說道:「你又這般胡鬧,哪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再者說來,孩子的名字裡頭有長輩的名字,也是犯忌諱的!」

  劉玉瑤暗地裡沖畫扇吐吐舌頭,轉而抱住劉夫人的胳膊說道:「太子不會生氣的,他在東宮的時候我就一直叫李徹,李徹,李徹!」

  「你啊!」劉夫人被她逗的笑了起來:「現在孩子還沒出聲,不能有名,俗話說的偷養,萬萬不能被過往神明聽到,覺得這個孩子好,小心給你偷了去!」

  她這話說的委婉,和民間所謂賤名好養活是一個道理,沒出生的孩子不該享有名諱,以防夭折。

  本來這個名字也是可有可無,嘴裡總是會不自覺的去念叨李徹,李徹,所以她一時最快,念出了小小徹三個字,聽劉夫人如是說了,她便也只好作罷,眨眨眼睛說道:「好吧,那就先不起名字吧……」

《冒牌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