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我們是組團來嘲笑你的

  喧鬧的大街上,青錦芝失魂落魄的走著。

  因為他才從大牢被放出來,身上衣裳髒兮兮的,頭髮也亂成一團,冷不丁看去雖然不像乞丐卻也跟一個落魄的無家可歸之人一樣。

  路邊攤販叫賣之聲此起彼伏,青錦芝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些食物。

  這些以往他嗤之以鼻的窮酸吃食。這時候聞起來卻格外誘人。

  「去去去,一邊去。」小販不斷驅趕著他。

  青錦芝怒不可遏,這些人居然把他當成要飯的。

  可是隨著他越走越過遠,肚子也跟著咕咕叫起來。

  路邊小販攤薄煎餅,中間裹入切碎的羊肉薑末,捲入煎餅以油炸焦。外用蜜糖霜撒上胡桃仁、榛仁煎成的金黃碎片。

  香氣入鼻,青錦芝覺得就像有只無形的小手在不斷抓撓著他的胃。

  他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忽被身邊一人重重撞了一下。

  「郡主,您要的饆饠。」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史大天?

  青錦芝驚訝的轉過身去,只見史大天捧著剛買的饆饠來到路邊一輛馬車前,將手裡的東西遞進去。

  車簾掀了起來,茹小囡接過油紙包的饆饠,深深吸了口香氣。

  青錦芝剛才開沒有認出她來,直到聽了史大天稱呼她郡主。這才想起茹小囡是個妖怪,成長的速度比尋常人要快。

  馬車周圍還有十幾名死士護著,茹小囡絲毫不擔心青錦芝會對她如何,捧著熱呼呼的饆饠細細咬著。

  青錦芝眼中透出一絲陰狠。

  茹小囡嘴裡咬著饆饠,忽地指著青錦芝道,「這個要飯的總是盯著我看,影響心情,快把他趕走!」

  青錦芝沒想到茹小囡居然會當眾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面色青白。

  史大天嬉皮笑臉的湊過來,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上下打量著青錦芝。

  「喲,我當這是誰呢。郡主,這可不是要飯的,這是青侯府的二爺呢。」

  「什麼二爺。青侯爺早就斷了後,哪來的二爺。」茹小囡咬著饆饠,含糊不清道。

  青錦芝被氣的全身直抖,「茹小囡,你欺人太甚!」

  茹小囡彎著貓眼,「就是欺你了,你敢怎麼樣?」

  「我……」青錦芝咬了半天牙,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現在的他什麼也不是,還有什麼本錢跟對方較勁。

  「你也不過是仗著青墨顏在。」他惡狠狠道。

  「對呀。我就是仗著青墨顏。」茹小囡笑的歡快,「跟著青墨顏才有好吃好喝,我就是喜歡跟著他。你以前不是也仗著他麼。」

  「我才沒有!」

  史大天嗤笑了聲,「二爺,都這時候了。你就別死鴨子嘴硬了,我們主子對得起你,是你自己不長眼睛,冷了這份情意。」

  「你們……就是為了來嘲笑我的嗎?」青錦芝狠不得上去照著史大天的臉來上一下子,可是那些死士們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他知道只要他敢動一動。他們就會馬上把他打翻在地。

  「對啊。」史大天竟腆著臉承認了,「郡主閒的無聊,我們陪她出來解解悶,來消遣消遣你。」

  青錦芝渾身直哆嗦。

  茹小囡卻對他的憤怒渾然不覺,指著路邊的食攤對史大天道:「那個看起來也不錯。」

  史大天忙顛顛的跑去給茹小囡買吃食。

  青錦芝轉頭落荒而逃。

  茹小囡清脆的笑聲猶在耳畔,彷彿夾雜著毫不掩飾的譏諷與嘲笑。

  一輛馬車從旁經過。往宮裡方向過去。

  「停一下。」車裡響起一個男聲。

  馬車停了下來。

  青墨顏將車簾挑起一半,往外看著。

  茹小囡正在另一條街上,將史大天指揮的亂亂轉。

  玄玉催馬靠過來低聲問:「主子。要不要屬下派人送郡主回去?」

  青墨顏看著史大天掃蕩各個攤位,懷裡抱著各式各樣的吃食,忙得不亦樂乎。

  「不用了,他們帶的人手夠用。」青墨顏眼底現出一絲笑意,這是非常時期,就連太子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出來惹事。

  青墨顏放下車簾,「走吧。」

  馬車繼續向著宮門駛去。

  皇宮內。

  皇帝以手撐頭,神色有些晦暗。

  內侍噓聲詢問:「皇上,可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

  皇帝搖頭,「不必麻煩了,朕不過是沒休息好罷了。太子府的太醫還沒到嗎?」

  「已經到了,正候在殿下。」

  「叫他進來。」皇帝坐正身形。

  內侍只好退出去喚了太醫進來。

  當初皇帝留了三名太醫在太子府,每隔三日他便會召一人進宮問話。

  「太子病情如何?」

  太醫恭敬道:「平日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只是身子骨弱了些,但毒發時甚是兇猛,而且太子毒發時從不讓微臣等人靠近。所以……」

  皇帝眼眸沉了沉,「太子可有服食解藥?」

  「有,只是……」

  「只是什麼?朕問話。休要吞吞吐吐。」皇帝有些不耐煩了。

  「太子現在服食的解藥仍是用的當初陳院使的方子,那方子微臣沒有看過,不過有一次偶然太子打翻了藥碗。府裡下人清理出碎碗時,微臣偷偷拾回了片碎片,聞著上面的殘液味道腥甜。極像是以鮮血為藥引制的解藥。」

  皇帝眼角跳了跳。

  「以血為引……可有這種方子?」

  「微臣後來查過古書,解蠱毒之方千奇百怪,不過確有一種是利用鮮血,只是這血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最好是用親人間的血液,除此之外,還有專門以特殊藥物飼養的藥人。」

  「親人間的血?」皇帝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殿外進來名內侍,稟道:「大理寺少卿到了。」

  皇帝如夢初醒。說了個「請」字。

  太醫見狀連忙告退。

  青墨顏進來見過皇帝,行了君臣禮,將青錦芝一案的卷宗呈上。

  皇帝細細看了一番,點頭將卷宗放到桌上,低頭卻見青墨顏仍跪在地上。

  「墨顏何故不起?」皇帝問。

  「微臣想帶郡主去石坊鎮小住數日。」青墨顏遞上了告假的折子。

  皇帝看著他手裡的折子,半晌不語。

  青墨顏也不急,低頭跪在那裡,彷彿只要皇帝不接,他就不會起來。

  「……墨顏。」皇帝語氣幽幽,「你……這次走了,還會回來嗎?」

《大理寺少卿的寵物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