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到底誰不正經?

第二天,夏耀整整睡了一天。

期間夏母來了兩趟,在這待了七八個小時,夏耀愣是眼皮都沒睜。夏母叫他起來吃飯,他翻個身吧唧吧唧嘴,說:「一點兒都不餓。」

夏母疑惑性地摸了摸夏耀的額頭,沒發燒啊!

又仔細盯著他的臉看了看,氣色紅潤,輕鬆安謐:又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翻身、踹腿、甩胳膊……一切都正常。

就是一個字——困!

真邪了門了,夏母把質問的目光投向袁縱。

「昨天晚上你們倆幹嘛了?」

袁縱明擺著一副」丈母娘,您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麼?」的表情,卻回的是:「他打了一宿的遊戲。」

夏耀雖然睡著,可人家耳朵精著呢,心裡哼一聲:你丫真行!竟然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不過推就推吧,總比實話實說強,不然額娘得反了天了!

夏母心裡明鏡似的,但又不能真說,或者說打心眼裡不希望這是真的,有點兒自我欺騙的感覺,但訓斥的話卻一點兒都不含糊。

「瞎折騰什麼?大過年的都不讓人省心!」

「明明再有兩天就該出院了,又弄成這副德行!」

「你就作吧,有你後悔的那天!」

夏母這番話明著是對夏耀說的,但是個人都能聽出來是罵袁縱的,當然也包括在一旁洗耳恭聽的袁縱。

夏耀睡是睡著,但夏母罵人還是能聽見,眼皮撬開一條小縫,被袁縱那副任其青罵,喪眉搭眼的窩囊樣萌翻了,心裡一個勁地幸災樂禍。

有本事你還嘴啊!你不是能耐著麼?你不是整天一副唯我獨尊的牛逼樣幾麼!怎麼不敢吭聲了?哼哼哼……慫了吧?該!

女婿的槍桿子再牛逼,也鬥不過丈母娘那張嘴。

夏母走了之後,夏耀也沒醒過來,袁縱也不忍心吵醒他,由著他一直睡到第二天。

上午九點多,王治水過來看夏耀。

夏耀剛住院那會兒,王治水陪著宣大禹來過兩次,那會兒袁縱還在昏迷中。後來趕上電影上映,宣大禹和王治水都成了大忙人,就一直電話問候,也沒抽出空來看。

「他還在睡著?」王治水小聲朝袁縱問。

袁縱點點頭。

王治水小心翼翼地將禮物放在櫃子上,然後坐到袁縱身邊。

袁縱壓低聲音問:「宣大禹沒來麼?」

「他出國了。」王治水說,「得過兩天才能回來。」

袁縱沒再問什麼。

王治水從包裡掏出光碟遞給袁縱,說:「這是我們電影未刪節版的,有床戲,你有空可以看看。」

袁縱說:「本來還想著親自到影院去棒場。」

「沒事,沒事……」王治水急忙擺手,「你有空看看就成,第一次演電影,演得不好別笑我。說實話,高富帥這種角色對我而言是很大的一種挑戰,怎麼說呢,就當是一種歷練吧。沒有人天生就會演戲,我想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夏耀迷迷糊糊聽個大概,心中腹誹:這官腔說來就來了,還真像那麼回事似的!

王治水和袁縱又聊了一會兒,嘀嘀咕咕的聲音絲毫沒影響到夏耀的睡眠。好幾次王治水都以為夏耀要醒了,結果翻了一個身又睡過去了。

王治水看了看表,朝袁縱說:「還睡呢?要不我把他叫醒了吧。」

袁縱估摸也差不多了,就由著王治水去了。

王治水小聲叫夏耀,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後來捏鼻子,讓夏耀一巴掌抽過去,手腕子差點兒折了。然後就採取他對宣大禹慣用的那一套,大聲嚷嚷、拖被子、扒眼皮、晃悠床……完全忽視了「旁觀者」的感受。

袁縱終於忍不住開口,「你這麼叫他他醒了煩。」

「那怎麼叫?」

袁縱把王治水撥弄到一旁,親自把手伸進被窩,在夏耀癢處咯吱兩下,說道:「醒醒吧,人家都過來看你了。」

王治水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雖然袁縱說話語氣還是慣有的低沉,沒有刻意地膩歪,可在王治水耳朵裡就是滿滿的溫柔啊!要知道宣大禹平時叫他起床都是用腳踹啊!

果然,夏耀一邊笑著一邊就醒過來了。

醒來之後先抽顆煙清醒了一下,精神頭很好,笑容滿面地看著王治水。

「怎麼樣?電影票房如何啊?」

「就那麼回事吧!」王治水挺謙虛,「就幾千萬。」

夏耀笑了笑,「你們才多大投入成本啊?賣到這個票房不錯了!哎呀……現在是大紅人了,我是不是應該清你簽個名,合張影啊?」

王治水謙虛地笑笑:「沒,人家都是奔著籐蘿來的,我就是個小襯托。現在尚有一絲知名度,但是比起前輩來還差得遠呢,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怎麼說呢,我覺得新人還是低調一點兒好,起點太高容易樹敵,我只希望在未來五年內……」

「好好說話!」夏耀吼一聲打斷。

王治水拳頭一砸櫃子,「操尼瑪老子演得那麼好,沒人注意到我的演技,全特麼關注我那腿!說我是靠腿上位的!行,全尼瑪看不起我是吧?老子證明給你們看!老子以後出席任何活動,到任何場合都穿緊身褲!老子雇一大批冰軍在各大論壇發美腿照……」

這才對嘛……夏耀的耳朵總算舒坦了!

「對了,還有一個東西要送給你。」

夏耀看向王治水,「什麼東西?」

王治水神神秘秘地遞給夏耀一個盒子,夏耀打開一看,竟然是那款打火機。

「你怎麼又還回來了?」夏耀納悶。

王治水從兜裡掏出自個的打火機,晃了晃,說:「我的在這呢,你那個是新的。是我上次出席一個活動的時候,一個編導跟我聊天,我才發現他也有和我同樣的一款。我就央求他賣給我,這麼一來我就等於把當初偷你錢的人情還了麼!」

夏耀笑著用拳頭砸了王治水的胸口一下,「良心發現了啊!不簡單啊!」

王治水乾笑兩聲。

夏耀比他笑得更歡,而且是無理由地笑,不由自主地發笑,把盒子收到櫃子裡還在瞇著眼笑,就像被人點了穴似的。

王治水忍不住問:「你今兒怎麼這麼高興啊?」

夏耀這才收起笑容,「有麼?我有很高興麼?」

「離瘋不遠了。」王治水說。

夏耀略顯尷尬,轉而又笑著拍了拍王治水。「我這不是替你高興麼?」

王治水腹誹:從我叫醒你你就一直在樂,跟我有關係麼……

「對了。」夏耀又說,「我認識一些媒體的朋友,可以幫你炒作炒作,提高知名度。你不是嫌人家不賞識你的演技麼?我可以請娛記給你寫幾篇關於這方面的稿子……」

「別!現在炒演技哪能火啊!」王治水說,「你得讓他們爆料我的私生活,炒我和製片人的各種緋聞!」

「這不是把大禹也給賣了麼?」夏耀說。

王治水滿不在乎地說:「你以為就演員需要炒作啊?製片人也需要炒作啊!再說了,你這麼一炒,就能讓那些野花野草們心裡有個數,以後離宣大禹遠點兒,對吧?」

夏耀呲牙,「你丫可真夠損的。」

「在娛樂圈混,拼的就是臉皮麼!」王治水挑挑眉。

夏耀點頭,「宣大禹真沒看錯人。」

王治水走了之後,袁縱把筆記本端到床上,打算看看那部電影。

夏耀拽著他不讓看,「看電影有什麼意思?咱出去走走吧,你都多久沒曬太陽了?再說了,你這腳也得加緊訓練啊!」

其實袁縱每天晚上都會在夏耀伺候完他,沉沉睡去之後,出去走動走動,有時候一走就是半宿,通常天快亮了才回來,不然也不能這麼快適應,路走得著麼穩。

隨便撥了件棉衣,兩個人就出去散步了。

臨近中千太陽真的很足,好久沒有這麼好的天氣了,兩道修長高大的身影被陽光拋射成又矮又敦實的兩小坨,在兩雙腳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

夏耀和袁縱說:「我已經替你聯繫好醫生了,年後消停了,咱去美國把腳治治吧。」

「沒必要,我已經差不多習慣了。」

「不是簡單地裝義趾,而是骨髏重造,你知道顯微外科麼?就是專門為殘損的肢體進行修復重造。他們可以把你的毛細血管、纖維、肌肉全部恢復,讓裝上的腳趾恢復正常的功能。只不過需要骨移植,可以是你身上其他部位的骨頭,也可以是同種異體骨,同種異體骨就是別人的骨頭……」

袁縱聽著夏耀熟練地說出這些專有名詞,心都快被太陽烤化了。

「我不想讓你動其他部位的骨頭,雖然醫生說不礙事,可我還是覺得人身上的每個零部件都是有用的,缺一不可。所以咱還是選擇同種異體骨,雖然可能會有緋斥反應,但吃藥和治療可以減輕和化解。」

袁縱說:「太費事了吧?到時候又得手術又得住院,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不能幹這不能幹那的,我在醫院待這麼幾天就膩了。」

「麻煩也就麻煩那麼一陣子啊!你沒有腳趾要麻煩一輩子呢!」

袁縱說:「我沒覺得腳趾對我生活有多大的影響。」

「怎麼沒影響?」夏耀呲牙,「打炮的時候就有影響,有個姿勢你就做不了。」

袁縱還真不知道有動作是他不能做的。

「意大利吊燈!」夏耀一語中的。

袁縱神色一滯,跟著獰笑兩聲,把臉湊到夏耀跟前兒,一個勁地盯著他看。

「這麼看我幹什麼?」夏耀有點兒不自在,「我說得不對麼?」

「對,我只是才知道,原來你對性生活要求這麼高。」

夏耀冷嚀一聲「那是,不要被我一時的誇讚沖昏了頭,在我心裡只能給你打9分,注意,滿分是100,再接再厲吧!」

袁縱,「……」

夏耀走著走著才發現話題跑偏了,怎麼說著說著說到床上那些事了?不怪自個兒心太色,偏怪人家袁縱不正經。

袁縱默默地承擔了這個罪名,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你知道我的後肩位置為什麼是我的弱處麼?」

夏耀大喇喇地說:「後肩本來就是易攻擊的部位之一啊!」

「不是,因為我的後肩位置中過槍,打進去一顆子彈,一直沒有取出來。

夏耀驚了,「啥?你身體裡還有一顆子彈呢?」

其實袁縱是想向夏耀表達,身體的輕微殘損對於軍人而言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結果夏耀卻說:「那就準備兩個手術,把腳趾頭治好之後,咱就取子彈。

袁縱無奈,「都已經長在肉裡了,沒什麼影響,取出來幹嘛?」

「你不知道子彈在身體裡會轉移麼?我忘了是哪個國家的一個軍人,中彈後沒有把子彈取出來,子彈就轉移了,結果有一天打噴嚏,直接把子彈打出來了!」

夏耀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笑得前仰後合。

「你說那個子彈會不會有一天躥到你的JB上,然後射出來啊?哈哈哈哈哈……」

袁縱在旁邊幽幽地說了一句:「而且是內射,徹底圓了你被干死的夢。

夏耀,「……」

兩分鐘後,夏耀朝袁縱追打過去。

「操,你丫又轉移話題!讓你轉移話題,讓你丫不正經……」

《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