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清晨,明媚的陽光灑在精緻的窗欞上,幾片被風挑起來的落花順著敞開的窗戶偷偷溜進屋內,一抹淡淡的幽香縈繞在這溫馨靜謐的屋子裡。

幕雪逝伸了個懶腰,白淨的小臉流露出貪睡不願起的表情,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將頭扎進了鬆軟的被中。

過了一會兒,幕雪逝絕美的眼睛慢慢睜開了,只是意識還不清醒,一直以來督促自己的習慣讓幕雪逝滾啊滾的,企圖滾到地上之後徹底醒來,卻被一個人用手撈了起來。

「幾點了?」幕雪逝用手去揉三皇子的臉。

「辰時了。」

「子丑寅卯……」幕雪逝掰著手指算著,「那豈不是都已經上午八九點了!」

說著,幕雪逝就從三皇子的身上掙扎著下來,開始胡亂套衣服。

「你怎麼沒叫我起床?完了完了,一天之計在於晨,我這一天的最美好的時光都被自己浪費掉了。你為什麼沒叫我?你是不是也起晚了?」幕雪逝漂亮的眼珠轉了轉,一副拷問三皇子的表情。

進來送衣服的清竹聽到幕雪逝的話,笑著說:「雪公子啊,三殿下可是卯時剛到就起床了。」

「哼,你真陰險,自己起床卻縱容我睡覺,你這樣是變相地害我。」說著,幕雪逝就伸出手朝三皇子掐去。

「好了,雪公子不要鬧了,奴婢伺候你更衣。」清雅笑臉盈盈地站在一旁。

幕雪逝自己把衣服穿得七扭八歪,還拒絕了清雅的請求,要三皇子幫他穿。

三皇子被幕雪逝這麼責怪也不生氣,反而一臉柔和地為幕雪逝整理身上的衣服,不僅如此,連幕雪逝的髮飾,都是三皇子給梳理的。

清雅和清竹站在旁邊彼此相視一笑,都是一個想法,她們的三殿下,竟然也會碰到對手……

穿好衣服,吃過早膳,幕雪逝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從昨天晚上回來就覺得缺了點什麼,到晚上迷迷糊糊地醒來,還是有這個想法,到底缺了什麼呢?

「清竹,你看這寢宮裡是不是缺了什麼?」

清竹正在擦著屋中的桌椅板凳,聽到幕雪逝的話,禁不住一愣。

「缺了什麼……雪公子說得是小主子麼?」

幕雪逝聽到這話,立刻恍然大悟。

「對,對,就是夙櫻,夙櫻哪裡去了?被他阿瑪給接走了麼?」

說這話的時候,幕雪逝的眼睛裡冒著晶晶亮亮的光,他多希望答案就是如此。

「不,雪公子,小主子是被三殿下囚禁在了一個小屋子裡。」

「什麼!!」幕雪逝的眼珠都瞪圓了,「為什麼?他怎麼這麼對夙櫻?」

清竹歎了口氣,「從昨天早上到晚上,小主子都一直在哭,誰都哄不了。後來送回二殿下那裡,因為二殿下出去遊玩了,小主子又被抱了回來,抱回來之後哭得更厲害了。」

幕雪逝聽後有些心疼,忙問清竹:「他被三皇子關在哪個屋子裡了?」

「雪公子,您跟我來。」

幕雪逝跟著清竹繞過後花園,穿過迴廊,終於在一間屋子的門口停下。夙櫻昨天晚上就在這裡睡的,陪著他的是一個年歲不小的侍女,現在站在門口,表情看起來很疲倦。

見到幕雪逝,那老侍女趕緊跪下給幕雪逝行禮。

「夙櫻呢?」

老侍女歎了口氣,朝幕雪逝說:「小主子現在在屋子裡睡覺呢,昨晚哭了將近一晚,直到早上才睡著。」

一定是因為昨天一天我都不在,晚上回來也沒陪他……幕雪逝這麼一想,更覺得心疼了。

走進屋中,幕雪逝看到,夙櫻一個小人睡在一張大床上,被蓋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小臉。而這張小臉看起來也是可憐無比,眼睛腫得鼓了起來,鼻頭仍是紅的,看起來昨天晚上的確沒少哭。

幕雪逝記得,前兩天自己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夙櫻睡得很是安謐,眼睫毛長長地搭在眼瞼上,小臉白裡透紅,好看極了。現在看到的樣子和之前比起來算是慘不忍睹了,幕雪逝心裡一痛,就把夙櫻輕輕抱了起來。

這一抱,夙櫻立刻就醒了,起初還是呢喃地扎到幕雪逝的懷裡,結果等看清幕雪逝之後,又嚎啕大哭起來。

「別哭別哭,夙櫻,叔父昨天不該丟下你一個人在宮裡,晚上也沒來找你,叔父以後做什麼都帶著你。」

幕雪逝說這話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夙櫻還是沒完沒了地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叔父就在這裡,你還哭什麼啊!」幕雪逝有些著急了。

夙櫻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見到幕雪逝的那張臉,哭得更為傷心了。

「我……我要阿瑪……嗚嗚……」

幕雪逝終於明白了,這夙櫻哭得不是他,而是他阿瑪。不禁在心中暗忖道:你還記得你阿瑪,你阿瑪都被你氣的幾天不著家了……

「夙櫻乖,一會兒叔父帶著去找你阿瑪好麼?」

夙櫻的哭聲小了一些,但仍然哽噎著朝幕雪逝說:「我阿瑪不要我了……嗚嗚……」

「你阿瑪怎麼會不要你?明明是你不要你阿瑪了。」幕雪逝歎了口氣,見夙櫻還是哭不止,便柔聲細語地勸道:「你是阿瑪的心肝,你阿瑪的寶貝,他就是不要全世界,也得要著你,知道麼?一會兒我就先把你送回去……」

「阿瑪不要我了……不要了……昨天去找阿瑪……阿瑪走了……不要我了……嗚嗚……」

「你阿瑪早就走了啊,你現在才知道麼!!」幕雪逝趕緊摸摸夙櫻的頭,又親親他掛滿淚痕的小臉,說:「我這就帶你去找你的阿瑪。」

夙櫻這下終於不哭了……

幕雪逝才抱著夙櫻出去,就看到尚德公公那熟悉的身影在迴廊上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找什麼。

「尚德公公,我在這裡。」幕雪逝興高采烈地朝尚德公公走去。

尚德公公看到幕雪逝,卻是一臉著急的表情。

「那個材料配好了麼?」幕雪逝朝尚德公公問。

尚德公公的手裡就拿著一個包裹,聽到幕雪逝的話,趕緊將那包裹送到了幕雪逝的手裡。

「辛苦了,辛苦了,我會好好打賞你的,比打賞他們的都要多……」

「斷事大人……」尚德公公的臉色仍舊很不好看,

「怎麼了?你不高興麼?」幕雪逝有些納悶。

尚德公公的嘴唇動了動,終於開口說道:「斷事大人,武偲他……武偲他……」

「他怎麼了?偷跑出去了?」

「不是……他死了……」

如同一記重錘砸到了幕雪逝的腦袋上,讓幕雪逝有些回不過神來。

「死了?怎麼死的?自殺的麼?」

尚德公公一臉危色,「恐怕不是自殺,剛才聽斷事府那邊的人來話,說他們早上去武偲的房間送飯。發現這次他沒扔出來,也沒破口大罵,所以覺得納悶,便把窗戶捅了一個洞,朝裡面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發現武偲就倒在屋中的地上,臉色已經發黑了。等斷事府的下人進去,發現武偲的身體已經僵硬了,而且而且從他的屍體特徵來看,像是中了毒的樣子。這屋中根本沒有毒藥,武偲也沒出去過。而且有下人稱,昨晚的確聽到了一些動靜,隔壁的狗一直在叫。」

夙櫻在一邊又開始抽抽搭搭地哭,一邊哭一邊搖著幕雪逝的胳膊,「找阿瑪去,找阿瑪去……」

「好好好,叔父帶你去找。」幕雪逝輕輕拍了拍夙櫻的後背,又朝尚德公公說:「我這就去斷事府,你幫我備馬。」

《魂兮歸來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