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抗戰時期 風聲與火光

因為一座仙人柱實在是容不下五個人睡,所以伊凡憑著一己之力,在自己的住所旁爆又搭建瞭一座新的仙人柱。

舉起長牛角似的鹿哨,伊凡把他的馴鹿們召集回瞭營地。馴鹿的脖子上全拴著白銅鈴鐺,其中一隻最為高大、額頭上還帶著一抹白色花紋的馴鹿徑自走到勝伊面前,原來雙方乃是老相識,勝伊和它親過嘴。

馴鹿有一雙溫柔的大眼睛,自來熟的和勝伊挨挨蹭蹭。勝伊試著摸瞭它一下,見它不咬人也不踢人,就奓著膽子又摸瞭一下。

“姐。”他輕聲喚道:“你看它呀,它又來我瞭。”

他姐吃松鼠肉塞瞭牙縫,正在愁眉苦臉的偷偷摳牙齒,沒有聽到他的呼喚。

伊凡幹活幹得很來勁,一邊勞動一邊偷眼去看賽維,幹著幹著他唱起瞭歌,聲音悠揚,是唱給客人們聽的。客人們聽得十分惶恐,生怕他嗓門太大,會招來日本追兵。

然而結果出乎瞭所有人的預料,伊凡並沒有招來日本追兵,反而是招來瞭一頭小黑熊。

如今正是黑熊們剛開始蹲倉冬眠的季節,伊凡的歌聲應該還不至於吵醒一頭黑熊,所以小黑熊是怎麼醒的,委實是樁無解之謎。總之小黑熊搖搖擺擺走向仙人柱時,伊凡手中隻有一根細木棍,武器全在仙人柱裡。忽見賽維怔怔的迎著黑熊站在人前,他靈機一動沖上去,三下五除二的解開瞭她的皮襖。皮襖裡面是一件對襟毛衣,毛衣裡面是絲綢襯衫。伊凡一邊回頭留意小黑熊的行動,一邊扯開瞭賽維的裡外上衣。賽維先是被熊嚇呆瞭,此刻又被伊凡嚇呆瞭。等她回過神時,她發現自己已經是袒胸露乳的面對瞭小黑熊。

細嫩的皮膚繃在條條肋骨上,寒風掠過瞭她的胸膛。兩隻乳|房乃是似有似無的寫意畫,唯有乳|頭受瞭寒冷刺激,鮮紅的翹成兩隻小釘頭。小黑熊直立著停在原地,對著賽維愣瞭一愣,而伊凡趁機鉆進仙人柱,找出瞭他的獵和弓箭。

等他沖出來時,小黑熊已經轉身走瞭。而賽維滿臉通紅的掩瞭懷,轉向伊凡揚起手,抽出一記雷似的大耳光:“臭流氓!”

伊凡忍痛挨瞭她的巴掌,開口解釋道:“女人在黑熊面前露瞭|子,黑熊就不傷害她。”

賽維聽到“|子”二字,越發羞臊之極,高聲罵道:“放屁!除非黑熊和你一樣,都是個色擰”

在場眾人方才全見識瞭賽維的乳|房,並且全認為賽維根本無須大動肝火。賽維輕描淡寫的讓人感覺她並未失瞭任何貞潔,勝伊甚至認為自己脫掉上衣之後,是可以冒充半裸賽維的。

馬老爺上前左右勸瞭幾句,又對賽維連連使出眼色,不許她得罪伊凡這位救命星。賽維背對著人系瞭紐扣,氣得罵罵咧咧,忽然抬眼和無心對瞭目光,她像要哭似的,眼裡閃爍瞭水光。

無心手足無措,因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伊凡的動作太快瞭,當時大傢眼前一花,賽維已經敞開瞭前襟。伊凡顯然不是壞人,向他報仇並不合適;可賽維氣得眼淚汪汪,也是讓他不能坐視的。

“如果再有熊來瞭……”他囁嚅著說:“你藏到我身後去,我會保護你……”

勝伊也來安慰她:“姐,如果再有熊來瞭,讓我代替你好啦!反正我們兩個也差不多……”

賽維橫瞭他一眼:“滾你的蛋!如果再有熊來瞭,我就撕瞭你喂熊。”

勝伊碰瞭個釘子,訕訕的垂著腦袋走回瞭大馴鹿身邊。

賽維心中憋氣,獨自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迎著寒風長籲短嘆。無心幫著伊凡幹活,也無暇去哄她。馬老爺倒是有閑,然而身為父親,有話也不好說。

傍晚時候,新的仙人柱徹底完工瞭。伊凡獵回瞭三四隻肥美的大松鼠,把松鼠肉烤得頂風香出十裡地。把烤好的送到賽維面前,他用碧藍的眼睛直瞪瞪的看著她。

賽維接受瞭松鼠肉,並且恨不能把伊凡和松鼠一起嚼瞭。

伊凡看出瞭賽維的怒意,所以還把松鼠的眼珠放在一隻碗裡,要給她吃——在他的文化裡,吃瞭松鼠的眼睛,會走運的。

賽維不肯去吃松鼠的眼珠,伊凡讓瞭一圈,馬老爺和勝伊也對其避之惟恐不及,最後松鼠眼睛全進瞭無心的肚裡。

吃飽喝足之後,賽維和勝伊進瞭新仙人柱,守著新挖出的火塘想要睡覺。無心想瞭想,也跟著彎腰進去瞭。地上鋪瞭厚厚的獸皮,他躺在正中央,伸出兩條手臂給賽維和勝伊做枕頭。可是未等他們真正入矛一直和伊凡坐在舊仙人柱裡的馬老爺卻數瞭來。

馬老爺抱著膝蓋蹲在火塘前,嘁嘁喳喳的說瞭一番話,說得賽維面目失色——伊凡剛剛向馬老爺提瞭親!

伊凡看到瞭賽維的兩粒小|頭,也看到瞭賽維的憤怒與悲傷。他想賽維的|子一定是沒有被別人看見過的,而第一次看見瞭它們的男人,當然應該娶瞭她,從此一輩子都隻看她一個人的|子,哪怕她的|子隻是兩座隱隱約約的小山包。

他理直氣壯的向馬老爺表明瞭心意,並且表示自己還可以從部落裡得到二十頭馴鹿,是個有財產的好獵手。馬老爺驚得合不攏嘴,剛想說自傢女兒已經有瞭男朋友,可是話到嘴爆他又怕伊凡求親未遂,惱羞成怒,會把自己一傢驅逐出去。

馬老爺很愛賽維,但是到瞭生死關頭,他的理智還是占瞭上風。他希望賽維可以敷衍一下伊凡,必要的時候,做一點犧牲也無所謂。然後他鄭重其事的望向無心,又道:“等到我們逃出生天瞭,賽維當然還有選擇對象的自由,我是不會幹涉的。”

賽維心如明鏡,很明白父親的意思。不置可否的向後一仰,她像隻肚皮朝天的青蛙,蜷著兩條細長腿說道:“知道瞭。”

馬老爺嘆瞭一聲,回到舊仙人柱,很誠懇的對伊凡打太極:“她的脾氣很壞,還在賭氣,不肯理我。睡吧睡吧,明天再說。”

伊凡沒心眼。聽瞭馬老爺的話,他就真閉上眼睛等明天瞭。

新仙人柱裡,火塘裡的火炭呈金紅色,的溫暖瞭整座仙人柱。賽維大睜著眼睛向上望,通過仙人柱頂端的圓孔,她可以看到很高很遠的銀河。

她不想去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年輕野人談戀愛,即便隻是虛與委澀也萬分的不想。但此刻不是她使性子的時候,她也不能指使無心去和野人決鬥。縮性命系成一串,一起懸在刀尖上,就算不顧念父親,也得顧念勝伊。

慢慢的側過臉,她看到無心也沒有睡。勝伊倒述遠瞭,側身蜷在獸皮的邊緣,喘出微弱的鼾聲。

伸手撫摸瞭無心的鼻梁和嘴唇,她把他的腦袋扳向自己。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簡直不是人類的亮法,然而眼神又是無比的溫順,仿佛是在渴求和享受著她的撫摸。

她和無心對視瞭片刻,心中像樞滿瞭山林的風,又浩蕩又酸楚。他是她的,她愛他的眼睛,愛他的鼻子,愛他的嘴唇,愛他的皮膚。他真馴良、真可愛。手肘支地半撐起身體,她側身俯視瞭無心。看著看著,她低下頭,親吻瞭無心。

錫一次之後,她在寒冷的空氣中輕聲說道:“我的第一次……想和你。”

無心靜靜的望著她,低聲問道:“我們還沒有結婚。萬一你將來又不愛我瞭,怎麼辦?”

賽維笑瞭一下:“我如果不愛你瞭,就去另找新的愛人。”

無效手為她撩起鬢邊的半長碎發:“我不想耽誤瞭你。”

賽維依然是微笑,然而說起話卻是咬牙切齒:“沒有人能耽誤我,我也不用任何人來負責。不是你睡瞭我,是我睡瞭你。”

話音落下,角落處的勝伊動瞭動耳朵。意識漸漸浮出睡矛他微微睜開瞭一線眼縫,看到賽維解開瞭她的皮襖、毛衣、襯衫。而無心先是平平瞪在地上,後來忽然一躍而起,翻身把賽維裹到瞭身下。仙人柱裡起瞭風浪,風浪壓抑著湧動在兩人之間。皮襖甩開瞭,勝伊看到無心拱起瞭雪白的屁股,仿佛他的身下豎著刀劍,讓他的屁股隻能像波浪一樣起伏,永遠不能落地。下方的兩條細腿著打開,讓勝伊緊握雙拳,跟著一起瞭。

上方的屁股飽滿的翹起,隨即向下猛一沖鋒。在賽維發出的一聲痛哼之中,勝伊緊緊一閉眼睛,仿佛和姐姐一起失去瞭童貞。

鋪天蓋地的悲傷席卷過瞭他,他半昏迷似當在原地。他還是原來的他,可姐姐不是原來的姐姐瞭;他遭到瞭遺棄和背叛。

本來女人不喜歡他,男人不喜歡賽維,但現在不是瞭。雪白的無心還在反復碾壓著賽維,勝伊一動不動,仿佛和姐姐一起被他碾壓瞭。

風浪是很久之後才平息的,勝伊看到他們都穿戴好瞭,才想起瞭仙人柱內還有個自己。無心輕輕的呼喚他,顯然是希望他不作回應,於是他如瞭他們的願,死瞭一樣裝睡。

隨即他們又抱在瞭一起,互相餓慌瞭似的亂啃一通。

後半夜,勝伊恍惚中又看到瞭無心的白屁股,還有賽維陷在無心短發裡的手指。仿佛對方是一團火,他們互相抱緊瞭又松開,松開瞭又抱緊,全是被燙傷瞭的模樣。

勝伊閉瞭眼睛,忽然感覺他們很無聊。

天亮之後,賽維心平氣和的鉆出仙人柱,用融化瞭的雪水洗臉漱口。她已經遂瞭自己的心願。第一次很重要,她給自己制造瞭一個美妙的第一次。無論以後是否嫁給無心,仙人柱內的火光與風聲,都足以讓她心滿意足的銘記終生。

伊凡吃瞭很多薄薄的肉幹,然後背上獵,騎著馴鹿下山去瞭。

無心坐在向陽的石頭上,半閉著眼睛曬太陽。

勝伊依靠著和他親過嘴的大馴鹿,看一隻小灰雀在樹上嘰嘰喳喳、東啄西啄。

馬老爺在火塘上加熱摻瞭水的烈酒,想要讓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血脈流通,以便隨時可以靈活滌命。

伊凡下午回瞭來,給賽維帶瞭一包酥糖,又告訴馬老爺:“山下有很多日本人,他們捕捉瞭許多獵民,讓獵民像軍隊一樣,在雪地裡排隊走步。”

《無心法師》